作者:公子永安
分明,分明她哄骗了他,践踏了他,背叛了他,调儿到?现在竟还黏黏糊糊的,如同黏连不绝的姜蜜汤,连讨厌二字都被她嗔得?娇娇软软,好像不是什么血腥遍地的剜心现场,而?是跟着小情郎在纱幔之间,说着一些羞人的床笫私话。
“元幼平——!!!”
练星含血泪斑斑,“我是魔,是魔,不是什么神女,我也不救世?!!!”
我的魔心都剜了半颗,给你供着,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不救世?,那?你救我呀。”
元幼平这个小魔头,简直把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欲壑难填发挥到?了极致,她手指硬是挤进来,与他十指相扣,扣在冰冷颈侧。
“放开!你恶心!谁要?救你?你放开我!!!”
练星含气息凌乱,又不得?挣脱,只能冷冰冰钉着她的颈段,想着若能折断最?好。
这才看见,她那?脖颈脱去了那?毛茸茸的玄狐披领,里头竟戴着一只红铜胎质的桃枝细蝎重镯,那?桃枝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桃枝,它柔弱纤细,却把毒蝎胸脚都紧紧捆起来,螯肢被翻过去,抵着蝎额,隐约露出暗红的厣面。
这也是他跟元幼平惯常洞房的模样。
她总是喜欢从身后捆束着他。
少年魔种原本失血的、苍白的面容霎时卷起了漫天云霞。
这个,这个混球,竟然把这么不正?经的求欢图案戴在脖子上,她,她就没有一点知羞的心吗?
也是到?了登真,练星含才知晓一些传说风俗,譬如蝎子,意味着携子,更意味着子孙延绵,从他五岁遇见元幼平那?一刻起,她的发上,身上,佩戴的都是一些冰冷的、细条的、华贵的玉京子,何曾见过她梳起了蝎尾辫,戴起了桃蝎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似她从伏波归来之后,她的目光逐渐在他身上流转,也愈发喜爱一些与他有关的蝎辫、蝎镯、蝎衣了。
元幼平……是爱他而?不自知吗?
也是,这小混球虽是把他弄得?极狠,可每每行事,总是极为?天真娇蛮,又孩子气十足,你看那?软溜溜的脸团儿,茸毛细细带粉,都好像没开窍呢。
她会为?他而?开情窍吗?
他心魂颤飞,指腹被她压着,陷入她那?水奶酪般的细腻肌肤里。
轰!!!
他脸颊烧得?更红了,“元幼平,你,你放开……”
声音却是愈发弱了。
哪怕他跟元幼平恩爱过百场,可对?于她的嚣张内秀,每每都有一些手足无措之感。
阴萝还不知道自己?只是随意戴了一只红铜桃蝎镯,魔种的骨气已经软烂到?摇摇欲坠了。
阴萝的乖嫩脸儿还耷拉装着呢。
“你怎么能不救赎我呢?你看我这一世?呀,天煞孤星,克父克兄,除了孤独的王座,甚么都没有!”
她甚至还说哭就哭,水桃瞳里溢着粼粼碎光,哽咽道,“从小,父王就把我捧到?堂前,说是天之骄女,万千宠爱,可是哪一回,我不是出生入死?的?我只是他的真爱之子,大?哥哥的磨刀石罢了!”
“还有我那?舅舅,面如观音,心肠可黑着呢,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磋磨!”
“还有朝野,还有百官,还有很多很多,我都说不清,委屈都压在心底,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活的多不快乐,多不自由呜呜……”
她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
起先,练星含是不信的。
“元幼平,别装了,你又骗我是不是?”
中?途,练星含犹犹豫豫。
“元幼平,你别哭了,我不会受骗的。”
最?后。
他的指肚跌进她的耳后软骨里,轻轻揉搓,那?是她最?放松的一块地方,他每次一揉,她都会跟娇花狸奴一样,在他肚皮上软软甜甜地睡去,他绝不会同她说,他用手指描摹她脸颊多少遍。
练星含别扭无比,“……我的国家,我的贞洁,还有,还有我的半条命、半颗心都给你,你还要?我怎么救你啊?”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元幼平面前,他总觉得?自己?跟女子一般,尤为?在乎自己?的忠贞。
“那?你——”
这一只腰肢软绵的红铜桃蝎抬起脸儿,鼻尖红润无害,她软软糯糯地开口,“你不是还有半条命、半颗心吗?你都给我好不好?我不喜欢残缺的,完整的才漂亮呢。”
少年魔种的身躯骤然僵硬。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元幼平这种猖狂放浪的小畜生?!!!
“我都给你了,那?我无心无命,我怎么活?元幼平,你把魔种当傻子呢?!唔唔,你不准亲我,唔唔,你疯了,你去死?,嗯唔!”
练星含紧咬着齿关,不肯放她进去,她都索要?他一条命了,她怎么还有脸儿亲他?她难道以为?他是什么很贱的小牲口,只要?被她亲一亲,碰一碰,就能泛滥大?半天,就能痴痴傻傻把命都给她了?
他是魔种!
不是什么救世?神男!
也不是来救元幼平这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给我嘛,给我嘛,我要?一颗魔心,我要?完整的,你不要?那?么小气,你拯救拯救我嘛,魔种大?人我求求你啦!”
她不依不饶,撒起泼儿来,软嘟嘟的粉蛇儿在他脸颊、嘴唇、喉结游走,练星含又疼又气又羞又颤,只是他失去了半颗魔心,功行大?减,哪里会是这小魔头的对?手?
只能做了元幼平这一顿烧尾宴里的巨胜奴,芝麻粒儿洒在奶酪上,淋着他血做的糖蜜。
阴萝没能骗出那?半颗魔心,也发起脾气来,指着他说,“你敢不给我,我就把你捉起来,吊在笼子里,当我的小金丝雀儿,不对?,是小金丝蝎儿!我要?万人都看着你这个嗜血魔种,怎么做我天子殿的撅臀小奴儿!”
练星含被她气得?半条腿翻下?了床榻,他狠狠锤着,嘶声怒道,“……元幼平,你敢!”
阴萝说到?做到?。
她命人做了一座金银丝交织的结条笼子,顶部迭起七层珠锥,意味着浮屠七层,笼底则雕着一朵朵灿金莲花,每当他赤足其中?,就会被锋利的花瓣割得?遍体鳞伤,沥出一条艳丽的血河。
金笼提梁就架在她的平恩殿上,群臣往来之际,不经意抬头,就能窥见黑长衣披拂而?下?,偶尔露出那?一双阴惨白冷的脚心,凝固的血迹宛如名?品瓷器的裂痕。
凄美绝艳,又触目惊心。
他们慌忙垂下?眸,不敢再看。
八王姬登极之后,平恩殿就成了朝议殿,而?这一座血迹斑斑的金莲浮屠,亦成了登真盛名?在外?的天子浮屠。
少年魔种倒也硬气,没有开口服一声软,他的神色冰冷憎恨,厌恶感也与日俱增。
直到?这日,暑气弥漫,他热汗淋漓,在金银笼里几乎晕死?过去。
他并没有怎么进食,只是多饮了一些水,腹部发紧,肺腑脏器同样痛得?厉害,偏偏这一场朝议漫长,等百官离开,已经是未时,他虚软靠在笼边,哑着声,“……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阴萝头也不抬。
“……元幼平,求你,让我出去,我,我受不了。”
他面色涔白,捂着脏器,溢出猫儿般的软嫩哭腔。
他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下?溺出来!
再怎么身为?魔种,再怎么杀人如麻,他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怎能接受这种出丑之事?
他泪珠颗颗掉落,肩头颤动,“元幼平,你不如杀了我,也好过这样折磨我呜呜……”
“嘭!”
金银笼被放了下?来,那?红鞭天子抱着胸,就站在笼外?,噘嘴道,“怎么,你一个魔种,连忍个急都忍不了?我还当你多有骨气呢!”
练星含踩着一枝枝碎金莲,足肤上全是血痂,他忍着痛意,歪歪扭扭地走出笼口,许是疼痛难忍,他朝着阴萝倒了过去。
阴萝顺势扶住他的腰。
他却跟疯了般,使劲推她,“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你滚开!!!”
可到?底是肢体软绵,走不得?路。
最?后他是满脸晶亮泪珠,半歪在她的身前,被她架着腿儿渎出来的。
刹那?,练星含闭眼。
羞耻已死?。
万念俱灰。
他在这个小畜生的面前还有什么尊严,什么体面可言?
他真的是灭世?魔种吗?
不对?吧?
灭世?魔种不应该是元幼平吗?!
她阴险、毒辣、重欲,还不择手段,能活活把他给玩死?!
他当初为?什么那?么天真,还以为?能同她抗衡?这蛇肠子里曲曲绕绕的,他哪里认得?出哪一段有没有毒?
他索性放弃了抵抗,只用一双核桃般红肿的眼睛望着她,哭得?眼泪滴滴答答,连绵不绝,“元幼平,你到?底要?我怎样,要?我怎样你才肯放过我,我不要?神女救赎我了,也不要?那?半颗魔心了行不行?你就放我走,放我走吧!”
他会没命的!真的会没命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桃粉蛇蝎,想到?他肚子里还怀着她的崽种,想到?余生还要?被她这般尝玩,想到?他永生永世?都摆脱不了元幼平的阴影,他就满心绝望,喘不过气!
“不可以唷。”
阴萝竖起一根粉白手指,在他鼻尖前晃了一顿,晃碎了魔种的希冀。
“咱们不是在菩萨娘娘前起了誓吗?你要?今生今日的呀。”
少年魔种趴在她的膝骨,抱着她腰,哭着喊,“我错了,我不要?了,让菩萨收回成命吧,元幼平,你放过我,呜呜,我不经玩的……”
“嗯?你不要??”
她似是有些不悦,压下?重音。
“怎么,姻缘大?事,是可以闹着玩的吗?小爹,你当我是有多闲,才千方百计抢我父王的妃子呢?”
她不高兴了!
他要?完了!
少年魔种陡然心尖一颤,想也不想捧出自己?的香吻,从她的额心蜿蜒而?下?。
他边吻边哭,泪淹众生,“元幼平,为?什么,为?什么你从小就爱欺负我,你知道那?雪地跪着多冷吗?你知道你的鞭子有多硬吗?长大?也是,你总欺负我,总为?难我,总不肯放过我!我难道想成为?魔种吗?我难道想成为?亡国之君吗?我难道想——”
与你作?对?吗?
可这个小坏种竟然说——
上一篇:星际第一动物园
下一篇:求助:时空门怎么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