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李圣乐暗暗地想,这老头子也是很会的嘛,知道他们就爱看一些虐恋情深。
不仅如此,李谋还将?看管李燕嫣产育的任务,分给了神?思不属的六儿子李降戾,又是不动声色离间了阴萝跟赤无伤。
“父皇,我,儿臣不行?的——”
赤无伤还没推辞就被李谋掐断,“你?大哥正在巡防,你?都十九了,明年都要?举办冠礼,怎么还能像小儿淘气,任凭喜恶办事?”
“……是,父皇,儿臣领命。”
赤无伤应下的同时,还悄悄瞥了一眼阴萝,见她目露凶光盯着宴享,他内心又是一阵气闷。
等仙皇起?驾回宫,众兄妹才直起?了身腰。
李圣乐一双桃花眼转得碧波荡漾,“妹妹可真是会捞呀,没了大行?台,又得了个仪鸾司,二哥都要?怀疑了,社稷学宫你?不会是故意顶罪的吧?”
瞧瞧这宴貂寺,都快要?把心肝剖出来,给这位天真的仿佛不识情爱的神?女?尝一尝软硬了,李圣乐可不相信他还真能对李瑶笙验明正身,这一大一小的,心思都脏着呢,瞒着他们做不和样子,却杀了他们一个回马枪。
“二哥这话好没道理的呀,我会那?么蠢暴露自己,挨鞭子么?”
蛇蛇歪头,装得一派纯情无害。
她从?来就没打算去北道赴任,那?里是李四的势力?,还是他前两次观潮成功的战利品,想必是固若金汤。
虎口叼食,她就算是有这张嘴,也得掂量下对方的利齿,她是贪心呀,又不是蠢货,这块肉不如就给老三?咬去,让他们兄弟狗咬狗!
而且北道远离仙都穹灵顶,她一个神?女?,都能给穿书女?附了身,再来个什么奇奇怪怪的攻略者,把李谋给攻略了,到时天高?路远,她回来都得凉了!
另一方面,阴萝实在不太相信穿书女?的女?扮男装,怕是前两次都给人摸光了老底都不知道,她的欺君之罪与其被这群虎狼握在手里,不如她自己先爆开了,起?码挨的是鞭子。
等到夺嫡后段再被揭穿,那?罪名就该不同寻常的吧,他们甚至还能以混淆皇室血脉之名,将?李瑶功牵涉下水!
说来说去,都怪这群穿书攻略的外来者!没点?本事还自以为是,老胡乱搅动别人的命运,害得她不得不收拾乱摊子!要?是再敢来弄她的棋盘,她绝对要?把这群家伙扒皮抽骨,灰飞烟灭都是轻了饶他们!
蛇蛇心头想得阴狠,面上的楚楚可怜之色就愈发?动人。
但皇兄们表示,她每一根睫毛都写着“坑哥”,他们是绝不会被她蒙混过去的!
李潜声还要?收拾残局,这满府邸的,大部分都是妖魔同道,可不是被阴萝这个刚上任的司长逮住了吗?
韩姬小公主得了权柄,正是意气昂扬之际,毫不客气奉了令,“不管公的母的,雄的雌的,统统先关押下去!”
这其中还有不少是社稷学宫的学子呢。
阴萝笑嘻嘻道,“先前看本公主热闹很好玩是吧?这下好啦,你?们落到我的手里,我看看帝师那?个老古板用什么来赎身!”
“哼,敢罚我抄阴阳大圣乐,我罚他抄春宫百卷,我羞不死他!”
她以一种夸张的语气,“社稷学宫啊,天下表率呢,竟是藏污纳垢之地,帝师要?负很大的责任吧?”
学子们:“……”
救命。
这个疯子啊,居然敢玷污他们冰清玉洁的帝师!
当?下有学子不满,他们纵然为妖魔,可求学问道之心也是真的,帝师张悬素在他们的心目中,不亚于一轮亘古明月,他仙台永固,道心淬冰,他们怎么能容得阴萝这个小疯子戏弄尊师?
“休要?辱我尊师圣体!我愿一死了之偿还师恩!”
竟还真有一头罔象,赤红目,丈长臂,投掷出了一枚火珠,眨眼间那?座小浮屠塔就燃了起?来。
罔象要?投火自焚,不肯连累张悬素。
“谢师恩!同去!同去!”
转眼就有不少学子附和。
他们太虚归元服浩浩荡荡,宛若一片镶了黑缘的银白潮海,朝着火海,义无反顾,纵身扑去。
“……胡闹。”
穹灵顶一瞬变得漆黑,那?天人冰肌玉面,散着一头长到脚踝的冷素发?,竟是乘着云气,抱月而来。帝师张悬素立在那?浮屠塔上,观鹤衣被风掠起?,飞出了一列青花衣鹤,它们振翅飞舞,倾泻一地月色,生生将?那?大火给扑灭。
阴萝也没阻止,故意反问,“先生这是抄好了吗?”
?
帝师张悬素疑惑看她。
学子怒斥她,“韩姬公主!你?适可而止!这等污言秽语,岂可辱我尊师双耳!”
阴萝的猫瞳闪了闪。
啊。
上次只品了唇,没有尝过双耳呢。
她是很贪图新鲜的家伙,也是第一次尝到这种冷寂严苛的年长者的滋味,本来嘛,她对年纪大的,又固执死板的,基本就是绝了念头,觉得又难搞又麻烦,而且总觉得她上一刻刚亲热完,下一刻就要?被师长摁着去做功课,那?多?扫兴的啊
但这位张师,怀里抱着清冷得不可侵犯的月宫,嘴唇细窄而薄,颜色却很周正,像端庄持重的菩萨美人唇。
再看他耳,没有任何饰品,内圈像是窝了一层粉雪,从?那?薄皮透出一点?余热。
这块冰要?焐热了,融化起?来才漂亮。
她的目光放肆,张悬素也自然而然,身体回想起?了居室那?一个荒唐的散学,学是散了,学生还学到他的身上。张悬素望向她那?一身张扬华耀的狮子锦,其实有些惊诧,她行?事很有孩儿气,莽撞,暴戾,他从?不怀疑她是少年郎。
而且哪有女?儿家,会将?他撞膝顶着,从?后头爬上他的背,来勾他的颈。
——这活脱脱就是个小畜生!
莫非这李瑶功,又借了妹妹的身份,跟他们周旋?
帝师张悬素微微头疼,他向来不擅长这种人心事务,这些天家皇族,心肠都是曲曲绕绕的,藏了好几面,他索性?也不再去想。
李瑶功是男是女?,都与他无关。
张悬素折着眉间雪痕,让阴萝释放他的学生。
阴萝笑吟吟道,“先生,求人办事,可不能光凭一张嘴哪。”
“尊师切不可答应她!”学子连忙挡在张悬素面前,恨恨道,“她就是想要?我们要?挟您就范!什么殿下,分明是妖女?!”
“胡闹!”
“闭嘴!”
两道嗓音,或是暴烈,或是冷寒,一前一后响起?来。
张悬素看向同时出声的六殿下,他满脸的暴躁与不安,心头说不出古怪,他一个年岁超越的长辈,怎么好像搅进了小辈之间的纠缠了?
因为赤无伤的虎视眈眈,阴萝没能得寸进尺。
她撇了撇嘴。
数日后,仪鸾司,迎来了这位全仙朝都为之倾倒的圣师。
阴萝刚招进来一批中庸女?卫,圣师驾临,整个司部都惊动了。
圣师启唇,“瑶笙公主可在?”
她们愈发?激动,“在的,在的,公主候您多?时,您随我这边来!”
等那?一轮明月飘远,剩下的女?卫不由得交头接耳。
“这帝师一把小细腰,怎么能逃得过我司主的辣手摧花啊?”
“嘘,你?不要?命了,帝师你?也敢想?”
“不不不,我不敢想,我是说司主想哪,她刚还念叨着帝师呢。”
“……这不可能吧?帝师都九百芳龄了,怎么会瞧得上一个乳臭未干小孩儿?”
“啊,你?说司主乳臭未干,我这就告诉司主去!”
“……混账!你?回来!!!”
帝师张悬素进入了一间行?刑台,室内昏暗,他的学生罔象妖身暴露,正被头朝下吊起?来,后背还被弯刀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滴滴淋淋,神?情痛苦,夹着万分的羞愧,“尊师,尊师怎么能踏足此污秽之地,学生无事,尊师快请回……”
正是剥皮之刑!
他霎时惊怒,甩袖挥开了行?刑刀。
而阴萝也被这一股冲劲带着,手骨砸上了墙壁,重重一声。
她拧了一下,没能复位,反而疼得更?深,她幽幽地说,“先生好大的威风呀,上次赐我一巴掌,这次又是折断我手骨,您这一次,打算怎么给我赔罪呢?”
?!
张悬素眉间倏忽凝住。
阴萝扬了扬另一只手,让人顶上,她这时漾起?无害笑容,“难得先生来访,弟子可得好好侍奉您一回。”
罔象顿时尖声,“尊师!尊师不可!她侍奉会害了您的!唔唔!”
它被稻草塞住了嘴。
“放心,吾不会有事的。”
帝师安抚着学生,虽然发?生了居室那?一件事,但他并不觉得阴萝对他会有更?深的威胁。
这还是个一团孩子气的家伙呢,能懂多?少呢,胡闹也不会敢太过分的。
阴萝引人进了侧间,她寻常小憩的地方,放了一张束腰马蹄榻,宽而长条,阴萝见这圣师神?情流露出一丝局促,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她故意挑事,“先生连学生的榻都不敢坐了吗?放心,学生还没有那?种好本事,一点?阴气就能让尊师怀孕!”
张悬素:“……”
等他沉膝坐上去,顿时被一股暖融融的鹅梨香包裹筋骨。
他有些不自在侧了一身,他没收过女?学生,更?没体验过这么亲近的气息,他定了定神?,“吾已问过李谋,吾弟子若无伤人性?命,可网开一面。”
“嗯?所以呢?”
阴萝抱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笔墨纸砚,从?中掉落出一本女?诫。
张悬素的水镜眸平静得不起?波澜,“吾抄完这本,你?就会放过他们?”
“谁知道呢?说不定本殿下一高?兴,就开恩了呢。”
阴萝敲了敲墙壁,另一边顿时响起?了凄厉的叫声,帝师不再迟疑,他飞快研墨,笔毫吸满了墨,在纸上流畅地走动,原本就是一篇三?从?四德的女?诫,被他的笔力?写得飘然出尘,好像下一刻就要?绞了头发?去做红尘之外的尼姑。
阴萝站在帝师的身后,从?颈后看去,衣衫掩盖锁骨,有一枚若隐若现的鹤青色小痣。
张悬素心无旁骛被罚抄着女?诫,忽然胸前一冷,钻进了一头小花蛇,他身体猛地一颤,洁白的圣人袖袍跌进了一滴墨花。小禽兽的气息呼在他的颈侧,她叼起?了那?一颗鹤痣,还不忘捞了一把小明月。
这一具守了无数清规戒律的圣躯对她的触碰格外敏感,仅是一捏就颤栗到不行?。
帝师脑海里擦过一把尖锐的石火,他气息短促又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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