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馆主?也被吓个半死,第一次见识到了杀人不用刀的舆论。
他就是开门?做个生意,赚点小钱,可不想把小命给?搭上!
遂将艳重楼奉养了起来,只?当?个卖笑的祥瑞,他老?人家可千万不要再出事?了,他也不想多背上几条人命的!
可馆主?不甘心?呀,他有一个雄心?壮志的理想,就是要将澜公馆打造成万千少女夫人的神往圣地,怎么能年纪轻轻就退休养老?了呢?
所?以他更加注重挑选新人接班。
在这天时地利人和时,顾烈星就入了他的眼,据说他跟妹妹是从北面逃荒来的,妹妹中途饿死了,他走投无路,只?能把自己卖了,卖的还很便宜,只?要契刀五百!
还不到六个大钱!
四舍五入,相当?于没花钱!
最令馆主?满意的,是他那一身康健饱满、泛着茶棕缎子光泽的肌肤!
所?谓物以稀为贵,息幽国流行的美肤白体已经够久了,就由他澜公馆来掀起新的风潮!
馆主?第一日想得很美好,第二日理想就破碎了。
要说怎么就刺头了呢?
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舞刀弄枪样样在行,要他抛个媚眼,他杀气凛冽好似要弄死你全家,要他扭个纤腰,他咔嚓一声把腰给?扭了,馆主?大惊失色,连忙请了治疗跌打损伤的大夫,还耗费了二十个大钱!
?
好像有哪里不对?免费的……难道是最贵的?
此时的馆主?已经预感?不妙了。
但买都?买了,还能怎么的?
既然外在功夫不行,那就挖掘内在吧!
馆主?这么天真?想着,又费了百个大钱,请了一些调教好手,教他更好的看家功夫。
第一日教顾烈星驯服烈马,他把那一架黄梨木大床给?驯崩了,还埋了两个师父。
馆主?:“?”
你这是床榻杀手还是杀师圣手怎么着?
第二日教他如?何使用玉龙大器,他只?是轻轻一捏,玉龙化为齑粉。
馆主?:“??”
我这开的是小倌馆,不是禁城里的净身房!!!
第三日,馆主?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期待,将所?有的压力都?交给?了剩余的师父们?。
他们?也异常凝重,决定因材施教,走捷径为上——
不就是力气很大吗?不是有些野蛮吗?正好,有一些客人很爱玩,咱们?就利用这天赋技能,让客人们?玩得痛快!
他们?郑重掏出了自己的压箱底,有倒刺的皮鞭,碗口大的蜡烛,比脚趾头还粗的麻绳……
师父们?呕心?沥血,使出了看家本领,务必要让这差生成材!
再然后——
“噼里啪啦!!!”
澜公馆被烧了一半,起因是某差生滴烛油过于生猛,把人师父给?点着了。
?!!!
我的老?天爷,不如?你收了我算了,何苦留我在人间受罪!
馆主?攒了一半的家产灰飞烟灭了,抱着官差的大腿痛哭流涕,“爷,求求您,把这灾星也带走吧,我小本生意啊……”
那灾星抓起馆主?的脚跟,硬是把他拖走了,气都?不喘,还丢下一段话,“你不是说进了这道门?,就是你的家人了吗,从此以后不离不弃,有你一口饭,就有我一口汤吗?你怎么能背信弃义赶我走?我不走,我要在这里吃饭,睡觉,学功夫。”
馆主?:“???”
他震惊了,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厚颜无耻,光明正大赖他们?小倌馆一口饭的。
不是。
大爷,我这小倌馆,风月圣地,是来让客人开心?的,不是让你把客人当?沙包的!!!
还有!
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回去呜呜。
馆主?没有办法,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吞,好不容易训练了几个月,只?要顾烈星少说话,少动作?,倒也像模像样了,他甚至还催促馆主?挂牌。
?
馆主?脸都?绿了。
他心?道,这语气为什么那么像阎王爷点名?难道要让我的客人都?成为一次性吗?
我开的可是正经的小倌馆!!!
他也不敢多想,赶紧把这刺头挂出去,让客人头疼去吧!
从前的悲惨情形还历历在目,馆主?一刻也不敢耽误,急急忙忙,想把这烫手山芋推到小郡王的怀里。
结果。
也不知道是对手的身腰太硬太板直,还是他自己的手骨太脆太不中用。
“咔嚓。”
馆主?听到清脆的、熟悉的折骨声响,他半边的手软绵绵垂了下去。
馆主?:“???!!!”
西?夜星奇怪回头,“你推我做什么?”
馆主?:“……”
他太沧桑了。
也太伤情了。
他这个善解人情的风月招牌,肯定要断送在这个小子的手上了。
他深深体会到——
以后再也不买便宜货了!!!
免费的就是最贵的!!!
馆主?把自己折骨的手指藏到背后,挤出一抹微笑,“没什么,今夜良宵难得,你还不快请爷上楼。”
跟男人上楼?
西?夜星顿时涌出一股深深的、厌烦的荒谬感?。
这些天他在楼里带着,虽然也撞见了一些激烈场面,但他到底是经历过灭门?惨痛,丧亡之?痛与复仇怨恨交织在一起,令他暂时放空了其余的厌恶,情绪也轻飘飘的,并没有落到实处。但馆主?这一句请爷上楼,猛烈撞击着头颅,突然唤醒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耻辱与尊严。
西?夜星也突然意识到——
他身在青楼。
表面富丽堂皇,花团锦簇,却是天底下最藏污纳垢的地方。
而他,是供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器皿。
“走罢,烈星儿。”
少年小叔父率先勾扯他的小拇指根,他戴着一双漆黑手笼,西?夜星往常跟堂兄堂弟玩耍时,也少不了摔摔打打,撞到一块,但这却是男人第一次正儿八经勾他手指头,给?他一种?极其荒谬的、割裂的情涩感?,仿佛爬上了无数曼丽软皮小蛇。
好可怕!好恶心?!
他如?避蛇蝎,猛地甩开。
“噼啪!”
小叔父的手被高高扬起,划出一个仓促的弧度,他手腕还缠着蜜蜡雕花十八子,粉碧玺跟红宝石相撞,声音泠泠动听。
场中热闹的气氛瞬间静了。
馆主?更是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天子的小叔父,八岁破格封的镇安小郡王,那寿康太后想要仗着幼主?年少,垂帘听政时,也是这位小叔父提着一把御赐承恩的鱼鳞刀,亲自杀到了朝堂之?上,硬是削掉了寿康太后的半边簪花鬓发,吓得她花容失色,爬回了殿后。
自此以后,寿康太后贻笑天下,再也不敢把持朝野,而小叔父也一跃成为史?册最年轻的小郡王,朝野又称暗天子。
馆主?内心?悲惨,完了!完了!
得罪了小叔父,我这澜公馆定要关门?大吉了!
而侯府世子哪里肯放过这样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他凑上来,眼里满是恶意,“小郡王,这妓子竟不把您放在眼里,不如?您把他给?了我,我替您调教一番,保准他乖乖顺顺!”
小郡王瞟他一眼,似笑非笑,“要本王捡你的剩饭剩菜吃?我那侄儿都?不敢如?此妄言呢。”
侯府世子当?头棒喝,慌忙跪下来,“不敢!不敢!求您饶了我这回!”
而西?夜星则是听出了一些微妙的指桑骂槐。
——你都?在这小馆馆了,左右不过是一道菜,好茶好饭奉着我吃了也就罢了,可若是不知好歹,本王迟早也能让你比剩饭剩菜都?不如?!
西?夜星到底是少年身,哪里听过这种?讽刺,他眉骨高高耸起,泄出了一些怒气。
馆主?是何等的眼力,胆儿都?要吓破了,赶紧扯他衣袖,又惊又怒,低声威胁,“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得罪了小郡王,别说是你,还有你妹妹,连你家的祖坟都?得挖一遍!”
“……”
西?夜星垂下眸,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主?动拈了一下小郡王的洒金衣袖,“奴家,奴家方才有些害羞,您不要介怀,跟奴家来。”
小郡王又一次勾住他的指头,仿佛毒物吞咬,他强忍着没有甩开。
西?夜星的房间在绣楼的尽头。
绣楼多以轻薄、绮丽的淡红纱幔装饰,绣着翩翩而来的金漆玉腰奴,西?夜星被这娇小的、陌生的少年权贵牵着走过这一道狭长廊道时,恍惚有一种?被男人迎娶的错觉。
他骤然不适。
好在进了房间后,少年权贵识趣放开了他的手,绕着里头打量了一番,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柜,“你这房间倒是不同?寻常,素净清冷的,倒像一座吃素的佛寺。”
西?夜星没忍住讥了一句,“您年纪轻轻,倒是去过不少房间呢,想必是风月常客了。”
说完他又有一些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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