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蒜蓉粉丝蒸生蚝
顾淮说了个数字。
“五百万吧。”
顾有道乐了,“你就从来没打算帮这个忙吧?”
顾淮无可无不可地说,“反正就这个价。别的就算了。”
顾有道说,“行,我跟他说。”
顾淮说,“没什么事我走了。”
他还得去看下颜夏有没有摸鱼。前段时间他发现颜夏说是在冥想结果在睡觉,所以现在她冥想,他都要不定期去看下。
顾有道一看他这架势就懂了。
“又去看小夏?”
“嗯。”
顾有道忍不住劝他,“你也不要逼她那么紧,不要练得那么狠,要劳逸结合。”
顾淮有些奇怪,“我看她接受度良好啊?”
“小夏毕竟是女孩子好不好?而且你那是常规的练法吗?我们派什么时候是这么个练法的了?”
说到这个顾有道就来气。旃然派虽然有武科,可是哪里有武到这个程度的?
顾淮理直气壮地说,“我这是最合适她的修法。就我们派传统的教法,她要先读书养心,后修静功动功,接着修法术,再跟着驱魔、做法事。你还跟她签三年,就我们派那个藏书量,她读完都要两年多,三年也就让她刚筑基。你要让她怎么过?当年你们都觉得我很有天赋,可是我五岁开始学习,十岁才有真正的战斗力。她又不是真要当仙娘,她只是要确保自身安全。五年,她能被鬼追多少次了?这样的学法你觉得应该吗?”
“但你也不能直接把一大堆理论都给扭曲了啊?”
“我们那传统理论就是神神叨叨的,还不一定对。你想想看,从秦汉到现在,我们巫流同一套技术,那基础理论都变更多少次了,还是一大堆相互矛盾的东西,问题一大堆,所谓理论就是猜想,根本不是知其所以然。别,你别生气,我不只在说我们巫教,官方认可的那些教派也都一样,都是一堆猜想。颜夏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别看她读的是油画,她像是读书不行才要读艺术的样子吗?那些理论连你都觉得有问题,要怎么说服她?而且不知道也还是能实践,现在不也能用吗?她都会驱蚊了。”
顾有道服气了。
说他一句能顶几十句,还敢说他没文化,这孙子根本不能要了!
顾有道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就是在教一个武僧,你怎么不找老萧教?”
话一出口,顾有道心道“坏了”。
果然,顾淮幽幽地看着他。
“我当初不就是把颜夏指去萧老头那里吗?是谁把她带回来的?”
顾有道看天花板,看地,就是不看顾淮。
顾淮也知道顾有道绝对不会回应的,说道,“那我先去看一下她了。”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顾有道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贴身保护她?”
顾淮沉默了下才说,“你还记得一开始追着她的那个鬼吗?”
“嗯?怎么了?”
“我前段时间又见到了一个类似的。无主厉鬼,但持续地缠着同一个人,虽然这次不是缠着颜夏,可是那个鬼知道她的名字。”
第39章 家里多了个人
顾有道皱起了眉,“这不可能啊?难道是天鬼?”
“不是天鬼。”顾淮明显也想不通,“虽然快演变成大鬼了,但还是普通鬼,也没人控制。而且,那个鬼对颜夏有恶意,但没有攻击她,反而用了……非常迂回的方式。”
“这怎么可能?”顾有道抹了把脸,“我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样的事。你最近把典籍翻出来就是要查这个?”
“嗯。”顾淮看向陈四夫人像,“但是我什么都没查到,历代根本没有这样的记载。我还问了陈烁他们,他们也从来没听过还有这种事。”
顾有道抬起头,“那你妈怎么说?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时候到了就知道了。我都不知道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顾有道没好气地说,“那可是你妈。你觉得她会是不知道吗?”
“那可难说。”
顾有道懒得再跟孙子掰扯这个问题,“那危险性呢?你妈有说吗?”
“我妈说,尽量不要去招惹那些东西。”顾淮把视线移到顾有道脸上,“也尽量不要去招惹跟它们有关的人,否则没完没了,最后不一定有好结局。”
“那丫头到底招惹了些什么啊?”
“我不知道。”顾淮说,“所以我才要跟着她。否则她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苏雁最近觉得家里多了一个人。
这是三个月前她出差回来后才开始的。
有一回,她明明关了水龙头,但是过了一会,水龙头又自己开了。问了下丈夫,他却根本没开过。
又有一回,他们全家都出去了,但是回来以后家里的东西被动过,她的护肤品都不在原位。问丈夫和女儿,他们却都很茫然。
不知道啊,不是原本就那样的吗?
苏雁当时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累昏了头,都记不清事情了。毕竟那段时间公司特别忙。
啊啊,就是记忆力下降了吧?上了年纪都这样。
但是慢慢地,事情越发不对劲起来。
夜里,她能听到幽幽的哭声。
她推醒丈夫,丈夫说根本没有声音,快睡她的吧。她不甘心地继续猛力推丈夫,让他仔细去听。
丈夫侧耳倾听,还是表示什么声音都没有。但那个声音已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都仿佛有人就在他们房间门口哭着。
她抓紧了丈夫的手,脸色青白地问他,“你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丈夫困惑不已:“你要我听到什么啊?”
苏雁也不敢问了,更不敢出去看,只得忐忑地躺下。
但是她一夜没睡。
第二天,她问女儿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女儿说,“什么都没有呀。”
苏雁想,可能真的是听错了。
但是,过了两天,夜里,她又听到了笑声。
她再次把丈夫推醒,“老公,你听。”
丈夫不耐烦地说,“哪里有声音?你做梦了吧?”
苏雁哀求地看着丈夫,“不是,老公,真的有人在笑。”
“苏雁,我很累了,根本没声音,你听错了。不要一惊一乍的。”丈夫扯过被子,翻个身又睡了,只剩下她继续醒着,听着外头“嘻嘻嘻嘻”的笑声。
苏雁觉得自己快疯了。
是幻觉吗?还是……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开始在家里看见一个光着身子、披头散发的女人。
那个女人肆无忌惮地站在他们客厅,她大喊大叫,质问她是谁。丈夫惊恐地看着她,“苏雁,你在说什么?家里只有我跟你啊。”
苏雁心下一沉。她看向那个惨白惨白的女人,那个女人缓缓地抬起了头,露出了半张烧伤的脸。苏雁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医院。医生仔细地询问了下她昏迷前的状况,她把近期家里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医生很有耐心地听着,但转头她就听见医生跟她丈夫说,怀疑她可能有精神分裂症。
她没病,她真的见到了!
但是丈夫根本不信。
幸好,这家医院没有精神科,所以她不用被人当精神病治。
回到家里,那个可怕的女人还在。丈夫和刚回来的女儿根本看不见她。苏雁抓着女儿的胳膊大声质问,问她有没有看见什么。女儿畏惧地说,“妈妈,你在说什么呀?”
“一个女人!”苏雁说,“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
女儿惊恐地看着她,“没,我没见过。”
“陈媛,你不要撒谎。”
“我没撒谎,我真的没见过。”女儿的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丈夫把她拉了开来。
“你在发什么疯?媛媛说了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为什么不信她?”
苏雁看着啜泣的女儿,和安慰女儿的丈夫,慢慢地往后靠,陷入了沙发里。
那个惨白的女人正站在她面前,冲着她咧开一个可怕的笑容。
真的只有她能看见。
苏雁看着那扭曲的脸,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
他们都看不见,只有她能看见。
第40章 骨折
今天颜夏值日。
在读书的时候,颜夏是不知道老师还有值日这么一回事的。直到入职之前,她还天真地想,应该、或许、大概,跟她这个标准的副科老师毫无关系。结果没有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你身为副科老师,杂活理应比别人都多。这个学期以来,她的杂活肉眼可见地变少,最近甚至归零,但值日么……还是得干。
前几年,华国中学很多都在搞课间静默,好方便管理。课间除非上厕所或者做操,学生是不允许离开座位的。管理得特别严格的学校,课间甚至要老师带着才能上厕所。这种课间静默推行的时候颜夏已经高中毕业,到她入职发现这东西,那是目瞪口呆。
那会儿课间值日还算好干,因为那十分钟你在走廊上根本见不到什么学生。所以假如是教学楼值日,课间杵在走廊上也就玩玩手机。得了吧,学生连教室都出不来,班主任就坐教室后头盯着,那些学生连在座位上交头接耳都不行,哪里来的在走廊打闹跑冲的学生?
对于他们来说是好管理一点,但就是每次看到那些小孩,颜夏都觉得容易培养出心理变态和一堆脊柱病。
这样大概半个学期之后,课间静默这个事被多个媒体报道,引起上头的重视。最后上头发文了,要求保障课间十分钟。于是学校没办法,只能放开,因为上头还要搞飞行检查。她以为只有兴奋剂才有飞行检查,没想到连课间保障都有。
学生们明显没以前压抑,但课间值日确实比以前难一些。例如学生课间在走廊上摔了一跤,家长就能来学校要说法。虽然赔钱率大概没有医院高,可是感受到压力了。
实际上他们这些老师值日也没啥大用,学生该摔的摔,没人能及时阻拦。但是领导非常坚持这一套,因为有值日老师在场,跟没值日老师在场是两码事。用校长的话来说那就是:有值日老师在,就算真要赔钱都赔得少点。
所以今天值日,颜夏只觉得很心累。走着走着就追逐起来的学生有多难搞,谁懂!谁懂!
大课间做操的时候,颜夏依旧很认真地跟着节拍做,虽然和学生做的完全不是同一套了。而在她后头的学生,好几个跟着她一起做,做着做着才发现不对。怎么好像不太一样,怎么这么陌生?我去,完全不记得自己原本的体操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