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熙一枝花
扶光当然也明白他说的话,但是她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所以先前才会晕倒。现在想想,当时没有被其他人吃掉可真是万幸。
“我人都要饿死了,还怎么保命?”扶光撇撇嘴吐槽道。
少年怔了须臾,慢吞吞地将藏在口袋里的面包掏出来递给她:“这是刚才的谢礼。”
扶光两眼一亮,手都已经伸到了面前但又停了下来,她吞咽着口水询问:“你不吃吗?”
少年摇摇头,“我从主人家里偷了五个面包出来,已经吃了两个了。”
扶光嗅着面包的小麦香,天知道她多久没有吃过一块像样的食物了。
她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扶光嘴角边的面包屑,C区的夜晚似乎已经没有那么让他畏惧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产生信赖,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谢温烬。”
“真是好听的名字啊,我叫扶光。扶手的扶,阳光的光。”
谢温烬轻轻应了一声,不远处的惨叫声还在持续,幸好他偷偷带出来的干粮足够多,还有一个挂在腰上的水壶。
借给扶光以后,谢温烬望着一尘不染的夜空,仿佛大地被鲜血染红,也不会影响到天空半分。
忽然,他浑身一颤,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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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只想捡垃圾的最强和一个未来四处拱火的最狂。带带预收,虽然是现言(球球了)县城文学双向救赎《抓到一只鸽子精》
第2章 收了个小弟
扶光还没来得及把面包咽下去,谢温烬就将她一把扑倒在地上,搂着她朝一旁滚去。
这么一下险些没把她噎死,扶光咳嗽着就要骂人,但她的脏话很快被玻璃的碎裂声所遮盖。
一个有两楼高的异种正弯着腰透过窗户凝视着他们二人,血红的双眼闪着妖异的光。扶光这下是真的信了谢温烬的话了,C区.....被攻破了。
一只腐烂的大手伸了过来,扶光拽着被吓傻了的谢温烬朝楼上接着跑,这栋破楼有五层,虽然不知道上面几层会不会还有小型异种潜伏,但是贸然跑出去就算不被抓到也可能会被踩死。
昏暗的环境下谢温烬不知摔在地上几次,在他最后一次摔倒在地上以后,扶光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袖子继续大步往前。谢温烬的脸不断地摩擦过散发着异味的旧毯子,声嘶力竭道:“我的脸!!!”
“脸重要还是命重要啊?!”扶光喘的跟个猪头似的还在拉着谢温烬往前,他借力起身后又被扶光拽了一个踉跄,说道:“当然是脸重要!”
房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扶光上一秒还在抱怨周围太暗什么都看不清,下一秒那只异种就掀翻了房顶。
皎洁的月光犹如一条柔滑的银色丝绸,穿过层层的厚重云翳。他们二人的身影被斜打在墙,扶光缄默了须臾。
因为那只异种已经张开口,阵阵腐臭味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人的鼻腔。谢温烬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鼻腔里流了出来,一抬手才发现是殷红的血。
“你是想被吃还是摔成肉泥?”扶光问道。
谢温烬不知道这两种有什么区别,但比起被异种吃掉,他更愿意从楼上跳下去。
扶光本来已是濒临末路,不然也不会去问谢温烬这个问题,然而她还想拚死一搏,她的垃圾都还没捡完,怎么能葬身在异种的肚子里。
扶光拔出腰间的柴刀,明明心里怕得不行,却还是要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但意外总是突如其来,扶光正准备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结果就被谢温烬带着从被打破的墙壁上翻了出去。
在身子悬空的刹那间,扶光发自内心地“欸”了一声。随后,尖叫声比水烧开的声音还要大。
“你这家伙疯了啊啊啊!”
就当扶光以为他们会摔成一滩相互融合的肉泥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耳边回荡着凛冽的风声,好似有一把刀将空气割破了一般。他们下坠的速度极快,可在扶光的眼里,一切感官都被放慢了许多倍,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空中飞着的小虫振动翅膀的样子。
一缕缕雾蓝色的光从指尖溢出,失重感也逐渐的消失不见。谢温烬紧紧握着扶光的手,所有的话语都湮没在了缭绕于四周的水浪中。
一个圆形的透明泡泡横空出现,将两人吞入腹中。坠落在地面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还被弹起来了几下。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却安然无恙,扶光本以为是上天显灵,直到谢温烬惊呼一声:“你.....你的指甲,你是得了灰指甲吗?”
扶光也有些惊愕地去看,虽然她的确常用手翻垃圾,但是灰指甲也不至于吧!
雾蓝色的光逐渐黯淡下来,又是深夜,若不仔细看还真会以为那是灰指甲。
谢温烬屈腿跪在地上去检查口袋里的两个面包是否还安然无恙,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染上。而后,他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们不死也应该要残了,为什么我看你还好胳膊好腿的?”谢温烬问道。
扶光拉着他躲进一旁的草丛,低声反问道:“难不成你很希望我缺胳膊少腿?”
接着月光,躲在草丛里的扶光得以看清远处那个还在寻觅猎物的大块头。她的心狂跳不已,尽管以前也和奶奶一起遇到过异种,但远没有今天所见所闻的那样惊骇。
“找到吃的啦......”
熟悉又瘆人的声音回荡在扶光耳边,电闪雷鸣间,那只先前在楼里追她的异种正抓着一个不幸的人,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在那双沾满血肉的爪子即将划破谢温烬的脸时,一道光犹如刀刃般锋利,迅疾地斩断了那只异种的手。
不止是那只异种和谢温烬愣住了,连扶光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指尖的丝线看起来随时都会被切断一般,可它却比钢筋还要坚韧,砍断了那只异种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发动异能,尽管是在无意识中。
谢温烬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从五楼掉下来却没有摔成一滩肉泥,他趁机和那只异种拉开距离躲到扶光后面大喊道:“砍它的头!或者掏它心窝!”
利用异种夜间不灵敏的劣势,扶光再次举起手对准那只异种的头,她是不是该喊几声,就像那些超级英雄一样,在出招前都要怒吼几声来提高气势。
“喝!”扶光用尽全力探出手,等着那根奇异的丝线再一次从指尖射出。然而,只弹出一点小水花,生怕会打死对面那只异种。
谢温烬还在为她加油助威,转瞬间扶光拔出腰间的柴刀横劈过去。只听见咕噜一声,黑血就像喷泉般。
原本孱弱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汩汩的能量,指尖的蓝色丝线再一次出现。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河,又像一条灵活的水蛇缠绕在谢温烬受伤的中指上,被碎石割破的指腹逐渐愈合,甚至看不出有伤痕。
谢温烬定定地看着扶光,扶光也眼神呆滞地回望。
良久,谢温烬才憋出两个郑重无比的字。
“大哥。”
走在昏暗偏僻的小巷里,谢温烬拽着扶光的衣摆紧跟着她,好几次还把她那双本就承载了许多的破草鞋给踩了下来。
在第四次踩掉扶光的鞋以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将力量集中于指尖,给了谢温烬一个毁天灭地的脑瓜崩。
他捂着额头又不敢喊出声,怕吸引来异种丧尸,或者其他想要拿他们充饥的人。
可什么都不说的话,走在这条黑漆漆的巷子,谢温烬自己都能把自己给吓死。他遂说道:“大哥,没想到你是异能者啊。”
“果然是高手在民间。”
扶光对于谢温烬的夸赞很受用,指尖那一点萤萤的蓝光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也能看清几步之内的环境。
这样的死寂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就像是置身于深海,五脏六腑被重压碾碎,涌入耳道的海水带走了听力般。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或许会有人提着刀来寻找食物,又或许是浑身烂肉的丧尸,以及异种。
扶光回首问:“你多少岁?”
谢温烬一改先前的沉默寡言,似乎已经信任了扶光。他拍了拍胸脯说道:“十二岁生活在这种破地方都还没死,谁顶小爷这么潇洒?”
扶光踌躇许久,还是将腰间的柴刀递给谢温烬。她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异能者的事情,据说整个坤灵星的异能者屈指可数。如果能去到B区的话,她应该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谢温烬受宠若惊地接过那把柴刀,迈着欢脱的步伐与扶光并肩。他藉着那点蓝光看清身旁人的脸,不由得愣神许久。
扶光的脸虽然都是灰尘,但也能够看出她白的发光的肌肤,脸上的雀斑让谢温烬想起在主人家里偷喝的那杯燕麦牛奶,他仍然记忆犹新。她脸上的雀斑像极了热牛奶上浮着的,还没来得及沉下去的燕麦。唇色如樱,眉眼间漾着一片烦躁。
脖子纤细的看起来一拧就断,身材也是瘦小的不行。谢温烬也有些不解,这么瘦弱的人,是怎么有力气挥舞柴刀的呢?
不能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瞎逛,想要去到B区,哪怕是坐车都需要三天的时间。先别说C区连一辆破三轮都没有,B区严禁没有居民证的人进入,而且如果在半路上遇到其他人和异种,跑都来不及。
扶光慢慢地就停了步,谢温烬也看出她的一些想法,遂开口宽慰道:“你是异能者,就算没有居民证,也进的去。”
扶光敛眸,“那你呢?况且我们能不能活着到B区都是个问题,而且,我的垃圾还没捡完。去了B区,连一个面包都买不起。”
谢温烬没想到扶光会问起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羞涩道:“你是第一个会过问我的人。”
扶光:?
“你的父母呢?”扶光问道。
谢温烬的脸上浮现出一片茫然,“我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他们。”
扶光以为自己提起了他的伤心事,偏偏又嘴笨不知该如何是好。谢温烬熟稔地勾住扶光的肩膀将她往身边一拉,扶光也算是看出了谢温烬的一个性格特点。
自来熟。
“别担心,未曾谋面的人不会对我产生多大的影响。我还蛮高兴,第一次有人问起我的事情。”谢温烬的手掌拍了拍扶光的肩膀,明明比她还小上两岁,却意外的看得开。
两个人相伴着走在幽深的巷子,扶光的肚子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她有些尴尬的咳嗽着,想要以此来掩盖肚子叫的声音。
忽然,谢温烬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眼尾泛红捂着嘴,神情痛苦地蹲在地上。
扶光一惊,连忙蹲下拍着他的背去查看他的情况。“喂!你怎么了?!”
咳嗽了一会儿,谢温烬又面色如常地站起身。他躬腰凑近扶光,笑道:“帮你一起盖住肚子叫的声音啊。”
扶光又气又好笑,他刚刚一副要把胃咳出来的驾驶,都快把她的心给吓得四处乱飞。谁知谢温烬只是看自己用咳嗽声掩盖肚子叫,便跟着一起。
扶光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谢温烬将自己藏的好好的面包拿出来,用手戳了戳扶光的背:“你再吃一个吧,待会你要是饿晕了,我也活不了。”
扶光就等着谢温烬说这句话,连客套都不客套就接过来。谢温烬笑起来就像一只金毛似的,她将面包掰成两块。当然,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给谢温烬的那块要小一点。
谢温烬弯起眸咬了一口黑面包,边咀嚼边含糊不清地问:“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找个地方睡觉。”扶光回应道。
“但是等到白天,异种的行动就不会再像晚上一样了。”
扶光:对哦.....
她清了清嗓:“我倒是无所谓,我以前也经常深更半夜去捡垃圾,我是怕你......”
谢温烬打断她的话说道:“我以前还在主人家里的时候,经常一夜不睡。”
扶光的唇紧抿成一条线,她想问问谢温烬原来在那个所谓的“主人”家里过的究竟是怎样的日子,但又觉得会勾起他的伤心事。
谢温烬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伏在她耳边轻声:“还有些赫鲁人比我还要凄惨,所以不用担心会不会冒犯到我。然后就是,我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我们,可能是异种。”
扶光闻言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究竟是怎样的运气才能让他们一晚上遇到这么多异种。她微侧首,用余光去扫身后跟着他们的家伙。
几乎是一瞬间,那根蓝色的线条从指尖如潜伏在黑夜的蛇寻到猎物般,伴随着风声袭向身后四肢扭曲的异种。
她自己也被吓到,身后的异种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接着扶光感觉身子一轻,就这么被那只异性拽了过去。
“啊——”
尖叫声终于打破了C区的死寂,但紧随着,四面八方的叫喊声都像潮水般涌来。谢温烬猛地回头,只看见数根丝线勒住那只异种的脖颈。扶光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它的桎梏,却避无可避地被那只异种的血盆大口咬住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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