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熙一枝花
扶光才从那棵树路过,巨雷便从苍穹滚落下来,将那棵树一分为二,散发着阵阵烧焦味。“操!”扶光暗骂一声,她需要躲避扶华的异能就只能躲进树林,但树林又方便了卡尔赫斯杀自己。
他们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所以谢无尽和老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扶光回头环视四周确定他们没跟上来以后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卡尔赫斯恐怕不会亲手杀自己,所以他现在是在用术式逼自己从树林离开,回到路上面对扶华无疑是要在绝处谋生。
轰隆——
扶光闻声抬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仗势。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就像即将冲破牢笼的猛兽。连大地都在动摇,蓝色的闪电刺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卡尔赫斯召唤了雷暴,每一道惊雷落下都会使得大地震颤,扶光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她来不及痛呼,身体本能地就要站起。
然而抬颌时,“雷曼”二字就这样闯入视线里,以至于扶光甚至都忘记了起身。这是一块光秃秃的坟墓,墓碑上只写了她的名字和年龄。可这块墓碑旁却有一束勿忘我,看新鲜程度应该是昨天才放着的。
扶光的情绪就像铅笔乱画的图案被一块橡皮擦干净似的,她压下眉梢,轻轻勾起唇角。
“找到你了,雷曼。放心,我不会让你被打扰的。”
原本用来保命的水元素复制晶核逐渐凝聚了元力,蔚蓝色的光晕染了整个乌云密布的苍穹。决堤似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水卷风将那辆车顶置空中。雷电没入水中很快就了无声息,扶华的水龙凄厉地尖叫着随后便彻底与扶光的术式合为一体。扶华召唤出水球避免在洪水中窒息,可卡尔赫斯却没办法幸免于难。
他惊恐地看向扶华,却只见她勾唇一笑,随即消失在水中。
“好久没用这招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当年的风范。”扶光踏在水上抬手,卡尔赫斯的四肢便被水柱刺穿。他甚至顾不上疼痛,窒息带来的濒死感让他本能地渴求生存。他被水柱带至扶光面前,湿发黏在额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扶光的睫羽上落满水珠,她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承受能力,只是一个术式,她的眼睛就变得模糊不清,几乎看不清卡尔赫斯的面庞。她一早就发现了自己右眼的不同,醒来以后她的右眼依然看不见东西,但比起最开始的血肉模糊,她还是喜欢现在的义眼。
虽然右眼无法再看见任何光景。
扶光大口地摄入氧气,手指也不停地打颤。“你就那么想杀我,卡尔赫斯。”
卡尔知道自己是被扶华给骗了,她就是想要自己死,为罗霄铲除威胁。但再见扶光时,恐惧却取代了曾经的朝思暮想。
自从失去右眼后,扶光的左眼就变得特别敏感。卡尔赫斯眼里的畏惧让她心生几分哀,的确,没有人希望她活过来。
根本没有。
他人对扶光的情感她都能很好的感知,卡尔赫斯之后对自己的不同也的确让她感到庆幸。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被他人所喜欢,而她感到庆幸,是可以利用他去做更多事情。但是之后的事情又一次打脸了扶光,人心易变,真心易碎。
半晌,卡尔赫斯牙齿打颤着说:“去C区你会死的,扶光。”
又是这样的话,她已经听腻了。扶光微微收紧手,卡尔赫斯便疼得喊出声。扶光神色淡漠,语气森然地说:“你刚刚用的是雷系的异能,我记得当初他们给你的是世界的晶核。既然你的晶核根本就没被夺取,为什么又要抢阿扬的晶核。我甚至,没来得及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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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华,一款养成系的聪明猫猫。
第73章 终会重逢
天边被漾上一层浅淡的金,连云也变得鲜艳。火烧云残留的霞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落下来的是残霞的纱织,蒙在水面,缥缈的就像做梦。
扶光能感受到卡尔赫斯心脏的跳动,因为恐惧而不断加快的心跳咚咚作响。她仍记得断掉的那只手,和阿扬近乎恳求的那句话。
我还不想死,能不能带我回家。
以前扶光总觉得C区是无法逃离的牢笼,可当自己置身于A区后,才意识到人心比异种要更恐怖。风吹得扶光睫翼微微上扬,她暗色的眸氤氲着薄淡的杀意。“卡尔,你以前或许喜欢过我。你的喜欢建立于自以为是和高高在上,想要征服我让我俯首称臣,所以催生了狂妄的喜欢。”
她将碎发拢至耳廓,继续说道:“你们总爱玩追忆这一套,自诩深情。但是,只有男人会觉得女人生来为情。你以前告诉过我很多道理,所以今天我也还你一个。”
水流顺着伤口进入血管后暴涨,将卡尔赫斯四肢的每一根血管都撑的肿胀快要爆裂。窒息的感觉又一次席卷全身,扶光语气不自觉地带上落寞:“雌鹰比雄鹰要更加强壮,她们强大,自由。我其实也厌倦了杀戮,尽管厌恶你,但是一点一点地抹杀过去,也很煎熬。既然你喜欢我的话,那就为我的理想做出一点贡献吧。”
人在面对死亡时会激发恐惧的本能,例如卡尔现在的歇斯底里:“你这个疯子!你就应该去死,就应该永远地躺在棺材里不要醒来!没有人会期盼你醒来,所有人都希望你去死。哈....真狼狈啊,扶光。醒来以后,身边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人,取代了你的所有,甚至是你引以为傲的异能。这都是你活该,我爱你.....可你却要杀了我.....噗——”
五脏六腑被水挤压以至于他呕出血来,周围的水逐渐褪去,仅留下贯穿卡尔赫斯的水柱。
扶光没有回应他的咒骂,轻声道:“水断溪绝。”
刺耳的尖叫声惊起树梢的乌鸦,落下一阵血雨。扶光扬起水罩,而在车里的谢无尽瞳孔震缩,卡尔赫斯可是数一数二的强者,他明明记得他是火系异能者,可为什么释放的全是雷,而且,这样轻易就被扶光杀死。
那样惨烈的死状深深地烙印在少年心里,谢无尽后知后觉地拉开车门,血腥味舔舐着鼻尖,他还没来得及走到路边就哗啦啦地吐了一地。
扶光取出卡尔的晶核,滚烫极了,将手掌烫出颗颗水泡。旁人吸收晶核的过程总需要很久,而她和扶华却是天赋异禀者,在吸纳晶核时,她也吸纳了卡尔赫斯的所有记忆。悲伤,悔恨,思念和恐惧怨毒。
记忆是沉重的枷锁,扶光拍了拍袖子上的灰,看过来的眼神让谢无尽想起山谷清晨薄淡的雾气。她好像很难过,谢无尽微张着唇,但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忽而,扶光侧身看向树林深处。一个人影缓缓地走出来,柔软的土壤踩下去就会留下很深的鞋印。
所有人都变了,唯独她还停留在十八岁。
“谢温烬,好久不见。看到我诈尸,这么惊讶吗?”
薄淡的雾气凝结成眼里沉甸的泪,像石榴一样红的眼睛已经分不出是因为火元素还是因为久别重逢。
树上凝结的水珠落在谢温烬的腕骨,蜿蜒滚落。他将视线挪向谢无尽,幽然暗寂的目光让人心慌。一道水墙将谢无尽和扶光隔开,在这里会遇到谢温烬是完全出乎扶光意料的。她一定会杀了谢温烬,但不是现在。谢温烬要排在最后,在水元素还没有积攒到足够重启世界的力量前,谢温烬就不能死。
谢温烬的黑色外套似乎还是当初自己送给他的那件。
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不再是当初那个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可怜。十年的时间,让谢温烬那张妖孽的脸添了几分刺骨的冷。原本初见时澄澈的狗狗眼也随着长开以后变得狭长,褪去婴儿肥和青涩,眼里也只剩下猩红和对赫鲁人以外的生命的漠视与憎恨。渐呈修长的手臂和骨节分明的手,还有颀长的身躯。好像每一处变化都在告诉扶光,他早就不是那个躲在她背后嘤嘤哭的小可怜蛋了。
原生晶核远强于复制晶核的力量逐渐充盈全身,原本看不清的眼睛又渐渐地恢复清明。蓝色的义眼瞳色较浅,在落日下不再冰冷,反而多了一丝温度。
谢无尽躲在车里惊恐地看着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家伙,他再小一点的时候,阿奶总会编故事吓唬他,如果他不好好睡觉,就会被谢温烬抓去做人体实验。
为什么扶光不害怕他呢?她看起来都没比自己大多少岁,身躯纤瘦如幽竹。萎缩的肌肉的确让扶光没办法再像从前肆无忌惮地将人抱摔出去,但也因此她变得灵敏许多。腹部的伤口在他的目光如炬下隐隐作痛,弃离被毁掉以后她连残骸都没寻回来,不过好在,这把唐刀比弓要更适合她。
是谁暴烈无声,反正不会是她就对了。谢温烬没有进攻的意思,他这些年来很少会使用火元素,即便有民众看见了,也会在第一时间被卡尔赫斯关押起来,以巩固他的统治。她都快忘了谢温烬是火系异能者了,扶光的手撑在颈侧扭了扭脖子,只听见清脆的嘎嚓一声。
有了卡尔的晶核作为支撑,至少短期内扶光不必再担心异能的使用。谢温烬缄口不言只是定定地望着她,他不说话,她也继续保持着沉默。没有大打出手和怒骂诅咒,就好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在某一处遇到了彼此,为了确定是否是对方而长久的对视。
裙上的血早已凝结变得暗红,反倒给这份纯白增了热烈。
扶光不合时宜地想起雷曼最喜欢的那本书,男女主总在不断地错过彼此,爱存在着时差。所以之后在女主哥哥的挑拨下,两人决裂反目。可最后却要以女主的死才能唤醒男主,这个结局她并不喜欢,但是里面有一句话她很喜欢。尽管与此情此景毫无关联,不过她的思想本就跳跃,偶尔想点无关紧要的事情也无妨。
那句话曾让她读到的一瞬间就积满泪水,爱太安静,恨太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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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为我的短小谢罪,但我还是要厚脸皮发出来
第74章 扑朔迷离
讨伐谢温烬的路上一定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阻碍,将阻碍一一破除后才能让水系异能登峰造极,杀掉谢温烬时,也是重塑世界之日。扶光的每一步都算得很好,她甚至想过由自己去杀了应诀。可谢温烬这个时候本是不可能会出现在她面前的,A区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甚至不会有人再想起扶光是谁,但谢温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如果要开战,怎么会孤身前来。
一个想法萦绕在扶光心头久久不散,只有世界逃了出来,异种臣服于火元素的原因是什么扶光不知道,但世界那样狡诈阴毒的家伙,保不准会搞出一些事情来为自己谋利。扶光的指节因为紧握刀柄而泛白,谢温烬一直都没有开口,他就像一尊雕像立在这儿,目光侵占着扶光的每一寸肌肤。
昔日的宿敌如今却站在这儿大眼瞪小眼,说出去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扶光的头发总摇曳在眼前遮挡视线,她更难看清谢温烬的面庞了。“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看不清你了。”
死过一次的人总有一种活人无法比拟的释然,可扶光又很矛盾的渴望生存。如果数到第三秒,谢温烬仍然没有动作的话,那她只能先发制人。
1
2
......
“你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我。”谢温烬薄唇翕动,“所以我才恨你。”
扶光闻言斜着唇角呵笑,眼里的嘲讽褪去后,取而代之的是快要喷发的怒火。她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恨我?谢温烬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恨我?是我把你从别人刀下救下来的,是我杀了那只异种带你逃跑,是我带着你去到A区,也是我让你不准跪下去捡飞行器。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在别人刀下了。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真讽刺啊,被自己救下的人杀死,还要承受着他的恨意。她扶光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就该让谢温烬死在C区才对。
扶光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就是在对牛弹琴,正欲继续时谢温烬的一滴泪却封住了她的口。
扶光的动作戛然而止,她见过谢温烬太多模样,因为自己戴上了他做的项链而高兴欢呼的模样,因为无法追赶上自己而落寞的神情,愤怒,哀伤或是得意与阴狠,比比皆是。
可她从未见他流露出这样绝望恨不能死的表情,就好像有十把剑插在了他的身上,疼痛却又无法抖落,只能在生死之间不断地挣扎。
“你为什么,要救我。”这句话脱口后的泣不成声就像无形的网笼住了扶光,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宛若一个把人惹哭了支支吾吾的孩子。
她还没哭呢,谢温烬怎么就哭上了。
谢温烬紧咬牙关地低下头,然而仅仅片刻就又恢复成以往淡漠的模样。他在失态的边缘游走片刻,接着眼里的杀意终于覆盖了所有的匪夷所思和荒诞。
他眼里投射出的冷光令她一惊,扶光反应迅速地掀起水墙,蓝色的火焰沿直线嵌进来,根本看不出与水有什么区别。
扶光被冲力震得心脏抽疼,她的痛觉本已经如水寡淡,可心脏却依旧会受到影响,哪怕它根本不跳动。
复制晶核到底是略逊三分,水墙被撕裂出一个缝隙,金链脱手而出缠住粗壮的树枝将她带过去,勉强地避开了形成包围状的火焰。一言不合就落泪,二话不说就开打。扶光气极反笑倒吊在树枝上,她的四根手指比成长方形对向谢温烬,从扶光的视角来看就像把他困在其中。
水声跌宕起伏,四面水墙贴合成长方形,体内的元力久违地翻涌,不再是孱弱似牙掉光的老翁。
滋滋——
扶光一直都对雷系异能有兴趣,这下正好有体验的机会。四面水墙不断收缩,只要谢温烬碰到一滴水,强电都会顺着指尖攀附全身。
飞云掣电间土刺穿过扶光的肩膀,她才仄首就被一脚踹在腹部踢飞撞在树干上。纷纷扬扬落下的树叶就像一场绿色的雨,而通过叶隙扶光又一次看见了多年前所见的那双毫无生息的眼睛。本人受到攻击后术式自然也会有所不稳,逐渐蒸发的水很快又被熊熊烈火给覆盖,最后从内瓦解扶光的术式。
扶光右手捏住肩膀的那个土刺,感受不到痛觉自然也就无所顾忌。她将土刺拔出来甩在地上的顷刻土壤便凹陷下去,无数条金链飞速地缠住扶光的身躯形成一个球体,数十发土刺齐刷刷地向上扎去。如果用水球裹住自己的话反而会被土元素克制。
“喂....你们两个,真是够了啊。”万刃齿轮将土刺削断,可用了金元素的术式又会被火所克。眼下的两个人都克制自己的异能,扶光一记金蝉脱壳跑了出来。不出所料的是火球很快吞噬了一切,扶光被杂乱的藤蔓绊倒在地恰好地躲了过去。
“呕——”污血从鼻腔和嘴巴里一起涌出来,扶光的力气突然就被抽干了一半。就算拥有这么多晶核,只要面临了强敌,稍微使用一点异能都会消耗巨大的元力,而维持生命的元力一旦骤减就会造成现在的状况。
除非这个时候能找到一枚原生晶核,扶光被世界摆了一道,现在不止是要应付谢温烬了....
扶光抹去血跌跌撞撞地朝树林深处跑去,“大小姐.....再救我一次。”
发动异能时扶光的膝盖一软直直地栽倒在地,她痛呼一声转腕,被挖开的土壤渐显出棺材边角。金链将棺材盖拉开,在触及肌肤的刹那扶光不忍地咬住牙。但是她必须要这么做,剖开胸膛的触感顺着金链传达到掌心,扶光忍着恶心继续施力,在触及到晶核后终于止住了鼻血。
扶光用尽全力翻了个身,层层叠叠的树叶将光遮的严严实实。扶华剖开她胸膛时,也是这种感受吧。吸收晶核需要时间,在树林深处谢温烬没办法迅速找到她。扶光的手撑在地面尝试起身,她想要将雷曼的棺材合上,可如果继续使用异能很可能会被反噬。
然而站起来远比她想像的要艰难,身体就像被滚轮碾压了无数次。扶光这才意识到雷曼的晶核她没有办法吸收,身体排斥着这枚晶核,越是想要吸收身体承受的负荷就越严重。眼前的场景渐渐变得模糊,那种濒死的感觉又一次变得汹涌澎湃。
扶光的胸膛忽起忽落,连喘息都在颤抖。惨白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胸口就像被一块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艰难无比。
天边的残霞渐渐消散,将暮未暮的大地呈现出一片暗紫。
叮铃铃——
悦耳的风铃声刺激着大脑皮层,唤醒那些拚命压下的记忆。
被染成血色的大地生灵涂炭,扶光怀中紧抱的女人已经气如游丝。她的发色那样热烈,与漫天的火光融在一起。扶光身体战栗着,她能感觉到雷曼的温度正在被风一点一点地带走,所以扶光恨不得将雷曼揉入骨血里去温暖她渐凉的身躯。
每一个异能晶核都与精神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强大的精神力可以让晶核焕发生机,甚至短时间内就可以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术式。而衰微的精神力就会导致晶核的孱弱和失控,最后反噬自身。扶光之所以无法吸收雷曼的晶核,是因为精神力的衰微和潜意识的抵触。
一道黑雾钳住雷曼的身躯将她拖离扶光怀抱,她呲目欲裂地吼叫出声:“放开她!”顶着肩胛的剧痛扶光再一次拉开弓,血肉模糊的右眼因为滚烫的泪水更加折磨。一直压在心里不愿回想起的惨痛记忆就这样被人活生生地揭开,扶光连将弓拉至满月的力气都没有,在箭脱弓的刹那,火柱划破夜的孤寂贯穿扶光的身体将她钉死在树上。弓弦断裂,血珠从唇瓣落下,谢温烬猩红的眸从此变成了困住扶光的梦魇。
“你刚刚失手了?”谢温烬声线稳当,在这片森林里穿梭的两人并肩而行。应诀似乎比以前还要暴戾,但在谢温烬身边又缄口不言。他伸手拨开杂乱的树枝,说:“你算的准,知道扶光会来这里躲避,也知道她要利用雷曼的晶核续命。所以才能用幻境困住她。”
谢温烬垂下的睫翼在眼睑处投射一片阴翳,他的头发留长了很多,已经能遮住眼睛。他正要甩出掌心跃动的火苗就被应诀制止了动作。“这里不止扶光一人,还有雷曼。”
谢温烬沉眸瞥他一眼攥拳将火苗熄灭,应诀语气森然,细听还有难以察觉的讽意:“你还真是好心,放了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女人走,也不杀车里那两个人,等着他们去寻求支援。你刚刚哭鼻子的模样,我有十年没见了。”
谢温烬周边冷冽的气场让人战栗,他略有迟钝地迈步,旋即踩碎一根树枝。应诀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胸口,他随意地绑了一个丸子头用木簪子别住,锁骨上勿忘我的纹身格外吸睛。应诀似笑非笑地说:“今天你说要来A区,我还以为是要来杀罗霄。你说,人是多复杂的动物啊。亲手杀了扶光的你,却是最思念她的人。又想要再见一面,又想再置她于死地。你可真是疯癫,谢温烬。我都觉得扶光救了你是倒八辈子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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