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熙一枝花
她的元力逐渐开始完全依附精神力,精神力越是强大,元力就越夯实。即便如此,在看见那三道人影时,扶光脑中名为理智的弦还是绷紧了起来。
雷曼,罗霄,还有应诀。甚至连罗霄那喜感的白色小胡子都复刻出来了,果然还是不能轻敌啊。
扶光因这一瞬的分神被那只异种抓到了机会,她从天而降,双手形成万刃轮袭往扶光。扶光踮脚朝左一跃,也拉近了与三人的距离。
虽然对他们三人不会攻击自己抱有希望是一个很蠢的行为,但扶光还真的思考过,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可能。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力不从心,如果十五分钟内拿不到这只异种的晶核,那扶光所有的元力都会大幅度地削减。
整个人,羸弱的就像风烛残年的老人。
扶光灵巧地躲开“雷曼”甩向自己心口的金链,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得到,尖利的木刺就贯穿了她的腹部,随即迅速增长的木刺几乎将扶光钉死在半空中。
扶光咬紧牙关,所幸除了心脏以外,她并不会感到太疼痛。扶光手指颤抖着合并,低头时应诀已经控制着大地凹陷,试图将自己封死在土中。
木刺带着扶光下坠,她眸光屡屡闪烁,望着他们双唇一张一合。
“陪我说说话吧,大家。我实在是,太寂寞了。”
扶光沉了沉眸,周围的一切都在不断地放慢再放慢,所有的感官也在此时放大。她能看见地面的死蟑螂一只又一只的被落在一起。凹陷的土地皲裂开来,扶光想,也许会有无数根木刺与土刺一起刺穿自己的身体。
但是,只要保护住心脏,她依旧能继续战斗直到最后一刻。
已经到了不得不用异能的时刻,扶光以倒立的姿势双腿悬空藉着风力和藤蔓躲开奔准致命处的攻击。土刺与木刺的区别在于,泥土会带来伤口感染,而木刺又会汲取血液来增长增粗。
扶光轻笑,噗呲——
两根土刺分别插入她的肩膀,而木刺则贯穿了她的腰侧和大腿。
“我本来就是一具烂尸体,只是恰好没腐烂而已,不会有血,也不会有伤口感染。”她的声音合着风,像是在说给那只异种听。如果换作常人,这个时候已经是不得不用异能来防御了。可扶光不一样,总说,死人无法胜过活人是因为活人在于一个活字。
“但是,死人也有死人的好处啊,谢温烬。”穿过身体的刺被扶光拔刀反弹回去,她的柔韧性和平衡力极好,很快就在空中调整了身形。扶光踩住其中一根刺用力一蹬,刀气划破了风声,扶光对着“罗霄”说道:“罗霄,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不可否认的是,当救世主真的很累。还有你,应诀。”
“打完就跑,也不知道给我留点东西。晶核不算,我以为你会和我多说点话呢。”扶光的身影很高大,可在面对那熊熊火焰还是显得渺小极了。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被那些火焰吞噬殆尽,连灰都留不下来。
扶华眼尾被血溅上,像一朵绽放的曼珠沙华。从最开始对异种的恐惧,转换为渴望掠夺晶核护住更多人。扶华没有自己的专武,她只能夺过眼前异种手中的匕首,她对它们实在是恨之入骨:“一边将人类视为渺小的蝼蚁肆意虐杀,一边又用着人类的皮囊,智慧,还有武器。你们才是最卑劣的种族!”
被剖开的胸膛溅出恶臭的血液,扶华躲避不及强忍着呕吐感伸手握住胸膛中央的晶核。异种的心脏和晶核有着同样的构造,那一根根粗大的血管被扯断,血又流了扶华满手。掠夺的晶核越多,就越能够适应融合。甚至,像扶光,夺取的一瞬间就能够适应并且融合晶核。尽管扶华还未达到这个程度,但她也能在两分钟之内完成吸收。
与扶光不同的是,扶光需要多元化的晶核,而她只要将水元素继续壮大。
“哈....哈....”扶华愤恨地擦去脸上的血污,“真是恶心死了,烂货们。”
扶华勉强直起腰,在刚刚的战斗中她被甩至高空,即便有水球护体,腰还是受了不小的伤。她左手揉按着疼痛难耐的后腰,杀死一只异种,就会有更多异种接踵而来。无穷无尽,就算是耗,也能将她耗到力竭而死。
扶华喉头一紧,胃里翻腾倒海,接着一股股血气就从肺部蔓延至胃,再因此涌入喉咙。
扶华不受控制"哇"的一声吐出来,黑色的血液看起来就像石油,气味也刺鼻极了。
“哈?它的血有毒?还是晶核有毒?”扶华跌跌撞撞地砸在电线杆前,她本想看看手掌上的血,可手臂绵软无力,颤抖的都快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帕金森。
“扶光,你大爷的......”扶华每说一句话胃都在痉挛,她一字一顿道:“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而在另一边的扶光,她看着逐渐化为灰烬的三人,那一缕红发也逐渐化为灰烬。扶光有意将最后的灰烬抛向空中,很快就被风吹散而去。
“一路走好,大家。”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算算帐了,你这杀千刀的杂种东西。”扶光背对着那只异种,她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可越是平静的水域,底下便越是暗潮汹涌。扶光耸耸肩,垂下一半的眼帘,看起来慵懒又危险。她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回过头。狭仄的眼冷光渐显,不过眨眼间就已来到那只异种面前。速度快到它甚至来不及变化身形。土块覆在它身上限制了它的行动,扶光左手抵在刀的尾端以便能将所有的力气用上,刀尖推被入那只异种的心窝,尖叫声刺耳地让扶光下意识地皱了眉,“闭嘴,你很吵。”
扶光抽出刀在那只异种嘴上划过,接着一刀捅入它口中隐隐约约有上挑之势。扶光眯起眼睛腾出左手抵在唇边“嘘”了一声,“接下来的场景过于血腥,谢温烬,闭好你的眼睛。总是在暗处窥视的臭老鼠,你还是以前更可爱一点。”
被挑飞的头颅还四溢着鲜血,扶光躲在树荫下避开那些脏血。她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在那细微的罅隙里仿佛看见了五个人一起执行任务的那个夏天。有苍苍翠麓间盛开的海棠,而在山脚清澈的清泉里,还有一朵罗尼花的嫩芽。
罗尼花其实并不是名贵的花种,但是它无论是多么恶劣的环境都能生存甚至水里都会成为它的栖息地。谢温烬和她都喜欢罗尼花,两人总会结伴而行,一边摸鱼一边摘花。罗霄只能默默地跟在身后处理任务的细枝末节,应诀和雷曼总是争吵不停,但是到最后的结果总是雷曼洋洋得意获胜,应诀走到树荫下生闷气。
到了这个时候,扶光就会伙同雷曼一起再去“杀人诛心”一番。等到真把应诀气哭以后,谢温烬就会过来和稀泥。而罗霄,则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录像。
Vinelsa小队第一爱哭的人是谢温烬,其次就是应诀。谢温烬被调侃成小哭包,应诀则是爱哭鬼。可是到了现在,他们都很少再流泪。扶光反而成了那个最爱落泪的人了,因为雷曼早就不在人世,罗霄也不敢流露出任何脆弱。一旦流露了真实的情绪,就会被卡尔赫斯抓住破绽。所以直到死去的那一刻,罗霄才敢再次落下一滴不大的泪珠。
而现在,扶光望着那模糊不清的身影,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火焰,还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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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倒计时
第94章 结局
“喂.....别哭了.....”扶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扶光回过头几乎错不开眼,她一瞬不瞬地望着扶华,脑子霎时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黑血腐蚀了她的衣服,嘴唇也因此发烂。扶华的左脸被水汽覆盖着,因此才免过了烂脸。多亏扶光给予自己的那一层水汽,否则她现在的身子恐怕要多出好几个洞。
“抱歉,我....没办法应付那么多只近S级的异种。所以我逃跑了,不出所料的话,还剩下三只正在追寻我的气味往这里来。那只异种....我以为我杀死了它,但是它似乎....并不是依靠晶核生存。即便没了晶核,也能复生。”扶华的脸惨白的就像月光般,她右手捂住胸口,很快又呕出黑血。
细微的滋滋声是唇肉被腐蚀发出的,扶华双膝一软,颓然地跪倒在地。她手中还握着抢来的武器,用于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扶光的手隐隐作痛,是当初断手时留下的后遗症。扶华离她并不算近,可扶光就像一阵风,毫无征兆地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扶光双手把住扶华的肩膀来撑着她,“我给你疗伤....”
扶华扼住扶光试图触碰她伤口的左手,“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也是水系异能者啊....如果有用的话,我当然可以自己治愈。这个,恐怕只有真正的治愈系异能者才能解吧....那些人很安全,我可不像你,孱弱的随时都会倒塌。我的元力可以一直护着他们,但是,也只有这几个小时了。因为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地流失,等我死了,我的术式就会无法维持。但是如果你融合了我的晶核,就能继续.....”
扶华的话音是那么的微弱,可接下来她所说的话,却几乎以暴烈的方式刻进了扶光的骨血里。
“我是因为你,才诞生的。我夺走了你的晶核,夺走了你在罗霄心里无法撼动的位置,我很抱歉。但是,你救下的恶鬼,理应由你亲手斩杀。任何人都不可以,任何人都没有那个能力。”
“给我一个解脱吧,扶光。”扶华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碾碎了一般,她每说一句话,都会有血从喉咙涌上来,再被她咳出。
“与其被怪物的毒素杀死,不如现在就得一个解脱。加上我的晶核,剩下那几只异种,你一定能全部解决掉。这样一来,你一定能和谢温烬正面对抗。”
噗呲——
我执捅入扶华的心脏,而她的元力也随之流往扶光全身,最后融入胸腔最炙热的那颗晶核。扶华解脱似的阖上眼,“抱歉,最后还是由你一人承担。”她艰难地伸出手覆在扶光的心口,“你的心实在是太珍贵了,阿光。”
扶光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自从复活以后,身体便一直是冰冷没有体温的。唯有血和泪,能让她感受到短暂的温暖。然而那颗本属于自己的晶核,现在却有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就像藤蔓伸展般蔓延了全身。持续不断的温暖是扶华最后带着歉意的拥抱,几只白鸽掠过头顶,扶光不自觉地伸出手,那根洁白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她掌心,泪水连成一串珠子。风胡乱地拍打在脸上,感觉都快要将五官吹得稀烂。
扶光收起掌,紧紧地捏住那根羽毛。她咬紧牙关,握起刀转身时,又将那根羽毛放飞,由风吹向远处。
不会有人告诉你,坤灵星人下来便要面对接踵而来的苦难。所有的美好最终都会铺成一张看起来喜庆极了的红毯,一直蔓延。你不停地走,一步步向前走。但当你终于走到尽头时,才发现原来尽头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而当你回头时,红毯早就变成了一条血路。一路走来,你流下了多少血,又沾染了多少血。
也不会有人告诉你,生与死并非是对立,它们并列站在一起,面对着的是遗忘。她早已跨过了生与死的界限,却不得不将自己期盼生之人划在死的身后。可他们并不怪罪自己,他们站在这对立的两极中央看着自己。
只有一个东西能站在这两极中央。
是爱。
爱能跨越生死,能够抵御遗忘。
扶光的手掌被刀柄磨得发红,她面对着的是渴望杀戮的异种,和实施毁灭的谢温烬。而她身后,不止是扶华。她身后,有想要肆意玩耍的孩童,有劳作的人,有躺在摇椅上的老人。有无数个女人,男人。不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都在这座星球顽强地生活,都在这末世里坚韧生长。
她从不同情那个有小礼无大义犯下残暴罪行被灭族的种族,那是因为那个种族本就不配为人。扶光自小生长在C区,即便是赫鲁人,也比那无耻的种族要高尚。可也正因为这一认知,小时候的扶光始终对赫鲁人难以评判。他们不是那下作的种族,却也不善良。直到来到A区,扶光发现像哈立德人,也善良不到哪里去。
她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却终于意识到了。
因为一群顶尖的人的野心,一批又一批的百姓死去。
罗霄,身居高位时,你是否也因此煎熬过呢?
所以她也理解了谢温烬,最开始,她以为谢温烬只是想要杀死赫鲁人以外的所有人。后来,扶光才明白。他想要杀死所有人,将一切归于零,这样就再也不会有纷争。
他憎恨着赫鲁人以外的所有人,却也因为Vinelsa小队矛盾不已,最后索性毁灭了一切。
也许真的只有人类灭绝,才能停止争斗。
但没有人任何人有资格去剥夺那些拚命想要活下来的人鲜活的性命。
扶光擦干眼泪,因为用力更加红的眼尾也有些涩疼。
倒塌的房屋,烧焦的树木,荒芜的土地,和泛黄的杂草都在注视着扶光。鎏金的日光并没有带来暖意,但也能将月光的冰冷抵御。这些断壁残垣都能够为扶光提供保护,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可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巨人。她提着刀去保护倒塌的房屋,烧焦的树木,荒芜的土地,和泛黄的杂草。风的呜咽亦是怒吼,扶光双腿微微分开,扶华就倒在她身旁,她都没办法及时将她安葬。
世界静了下来,扶光一人站在风中,良久,她感受到了土地微微的撼动。扶华身上的钩锁到了扶光手里,她的衣裳在争斗中被划的破破烂烂,钩锁飞出时的寒光闪烁在黑暗中。大地很安静,安静地怒吼。
她牵引水元素覆在刀上,拔地而起的土墙被她的刀划开。她的速度太快,快到才施展术式没有来得及后撤的异种就这样被一分为二。扶华的晶核吸收了太多元力,甚至,她的水元素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而现在,晶核相融后,面对近S级的异种,扶光也不会再眨一下眼。
扶光伸出手将晶核拽出,失去晶核的异种哀嚎一声便没了生气。扶光迅速跳开,在杀死这只异种时,并没有黑血流出,说明这不是重伤扶华的那只。扶光的钩锁钉在树干里以便她侧站在树上继续观察四周的环境,她正想擦拭刀上的血迹,心神突然晃荡一瞬。
扶光一怔,黑血化成触手一样的东西,然而顶端却要比我执都还要尖利。待扶光回过神时,黑血形成的术式已经捅穿了她的心脏,而且是从正面发起的攻击。
心脏是扶光最薄弱的地方,而刚才那不由自主地发怔,或许是精神攻击。
看来所有异种都知道,扶光的弱点是精神系异能者啊。
“咳咳——”毒素迅速蔓延至心脏,一瞬间扶光全身都像是被麻痹了,若不是钩锁强撑着她的身体,恐怕她现在已经掉落下来了。她额角的青筋,颈侧,手背的青筋皆暴起,乌黑的令人心惊肉跳。扶光被拖拽着甩至地上,后脑勺砸在碎石上。因为心脏受损,她不得不承受着剧烈的疼痛,黑血从扶光的鼻腔,耳道,还有口腔里流出。她浑身发软被甩至空中,直到现在扶光才看清了扶华口中那个不需要晶核还能复生的异种。
她眼睛里的血丝也渐渐乌黑,很快扶光就意识到,或许这只是谢温烬用来消耗她的障碍。
扶光坠落在地,心脏又受到一记重创。
她瘫倒在地上,即便被捅穿心脏,可扶光却没有立即死去。
扶华临死前,将最后那一丝元力传入扶光的心脏,就像她为自己覆上保护的水汽一般。也因此,只要心脏没有破裂,哪怕受到重创,也能被治愈。
扶光瘫倒在地,原本流失的气力逐渐恢复,疼痛也开始减弱。
她不想,也不能将所有都浪费在这只异种身上。
但身体被麻痹难以动弹.....突然,扶光耳畔传来狼嚎声。
她连抬起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听见狼群的嘶吼声。坤灵星不止是人类居住的家园,她感觉到自己瘫软的身子被抱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哈....我是动物之友吗?”黑色的猩猩抱起扶光,就像对待她的孩子一般往前跑。
连动物都知道,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即将毁灭。坤灵星就像一件有了破洞的衣服,只剩下她在缝缝补补。但是现在,又不止是她了。
如果自己的无法驱散毒素.....扶光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伸手拽了拽那只猩猩的毛,真像是在做梦一样。她不是什么动物公主,往日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动物。至少,她见到了以前一直想要亲眼看看的动物。
那只黑猩猩似乎理解了她,只将她平放在地上,退到了一旁。一只打洞的田鼠钻了出来,轻轻蹭了蹭侧着身子的扶光的鼻尖。
头顶盘旋的白鸽多么圣洁,或许应诀的异能,就是为了此刻。泥土筑成的高塔载着扶光向上,越是靠近,感受到的温度也就越高。
她听罗霄说过,通天的高塔最开始是人类修建想要去与神相见的工具。然而众神之主却施了法让人们说着不同的语言从而使得他们无法互相理解,也因此那座塔轰然倒塌。而现在这座用泥土筑成的高塔却能够直冲云霄,因为每一个坤灵星人都深爱着这片土地。
漫天的火光绕在扶光身旁,扶光周身覆上水汽,再用泥土将自己全部包裹,就像一个俑般。她要用所有的异能来穿过这条火路,直到找到谢温烬,同时,也不能耗光所有异能,以此来开启时空禁术。
扶光强撑着身子站起,她的身体依旧在风中摇摇晃晃,可却又坚挺如松。扶光俯瞰着塔下,火焰依旧肆虐在这片土地上,所到之处生灵涂炭。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又如此的坚韧。人类在宇宙中如此的渺小,甚至会被高等文明视为劣等种族。可他们从未被打败,被异种视如荒草又如何,荒草也能割破人的腿,野火烧尽后也依旧能复生。
所以,她要去终结这一切。
扶光攥紧刀,她每一步都在挑战人类身体的极限。她已经用尽了力气,在那只异种追上来的瞬间,抬起双腿跃入火中。
滚烫的高温很快逼得扶光彻底清醒,毒素也在这高温中被吞噬。然而,在进入火焰的一瞬间,谢温烬的记忆就如潮水般涌来。
她顺着甬道滑下去,看见了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谢温烬绝望倾落的泪水。而那滴泪又封存着自己死后的十年里,谢温烬销声匿迹的那段时间,近乎疯魔的自残自伤。他甚至用术式麻痹自己,而那个幻境里,没有异种,没有仇恨。甚至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她。在月亮湾相拥的爱侣,爱如潮水拍打在他们的身上。穿过那空花阳焰的梦境,扶光看见了谢温烬在尼德霍格的无数次禁闭里,颤抖着身躯在墙上写下她的名字。他用自己的血画出一个又一个太阳,因为扶光的寓意就是太阳。
在往下,是Vinelsa小队的某一次执行任务,她累得直接在树下睡去。一枚落叶掉在她头顶,是他轻柔地拿掉那枚叶子。在微风中,谢温烬小心翼翼地半跪下来,故作深沉地问:“扶光,你愿意嫁给我吗?”
然后,他又捏着嗓子说道:“好呀好呀。”
火焰将第一层泥土烘烤殆尽,水汽即便能保护扶光的身体,但也在高温下灼烧了她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烙印。扶光咬着牙,又用木元素覆盖全身。水木相互滋养,她继续下坠,看见年幼的谢温烬被绑在手术台上,花花绿绿的注射剂,还有用刀刻下的编号。关在猪圈里被侵犯的稚童,和被猪啃食皮肉时发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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