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琼
可是,他也明白,他们不?一定能回去了,他们也许会一起死在此处,她说?与他死在一起,她不?会遗憾,但他却还是遗憾的,他不?想和她一起死,他想和她一起活,想用余生来补偿她。
云挽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她同样?抬起胳膊环住了他
,细密的吻很快落了下来?,紧拥着的两人慢慢倒了下去,云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你......别太重了。”她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好。”他应了下来?,却突然俯身钻入了被窝,云挽起初不?知他要?做什么,直至被突然搂紧,她才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也一下绷了起来?。
“别......”她下意识挣扎,提起的膝盖却恰被扛到了肩上,温热的呼吸随之喷洒而来?,愈发清晰的不?仅是唇齿的触感,还有他高挺的鼻梁。
这?是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云挽瞪着眼睛,十指都忍不?住攥紧了,她几?乎不?敢想象此时此刻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她的师兄竟然......
云挽想将他踹开,可他的两条胳膊却牢牢地?禁锢着她,令她无处可逃,而他落下的吻也越来?越重。
她不?得不?放弃挣扎,却实在无法?放任自流地?沉浸其中,但他咬得时间太长,她的意志根本做不?到长时间抵抗,后来?她的脚趾都开始发抖,鬓角也被汗水打湿了,她最终目光涣散地?看着头顶的床帐,似是尖叫出声了,又?仿佛没有,待他终于放开她时,她含泪看着他,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夜色之中,青年披散着头发,额间的赤红竟显出一种强烈的妖异感,而他的唇上则好似涂抹了一层晶亮的釉,水迹沿着他的下巴滴落。
“师兄......”云挽伸手推他,声音一阵阵发软,“今日就到这?儿吧,已经够了。”
她底气?不?足,却说?得认真,带着退缩之意,沈鹤之不?禁扬眉看她,眼底竟难得露出几?分不?满。
“还没开始,你就说?够了,故意的吗?”
膝盖被压开时,云挽有些慌乱,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之后的过?程,有些艰难,又?出奇的顺利,即使那对她而言很是夸张,仍一口气?到了底。
出奇的拥挤,沈鹤之有些不?敢动。
云挽小口地?吸着气?,她偏过?头去,透过?影影幢幢的纱幔,望向外间摇曳的烛火,她略有些不?适,又?莫名生出一种满足感,她突然就觉得,那环住她的怀抱,好似一座孤岛,她身处孤岛之中,再也不?愿离开。
脸颊突然被托起,青年将她偏过?的头又?搬了回来?。
“看着我......”他的声音亦起伏不?稳,甚至带着沙哑,微微泛红的眼睑,将那望向她的双眸都衬出了几?分盈盈水色。
她没再移开视线,而是紧盯着他的面?庞,将他此时的所有情动都看在了眼中。
孤岛开始缓缓摇曳,她微蹙起眉,却仍紧紧盯着他,一些被她久压在心底的画面?不?知为何?,竟逐渐浮上心头。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想起了初入太虚剑川时,他跟在她身后时的模样?;想起了他教她如何?握剑时,她心底止不?住的欣喜;想起了刚拥有本命剑时,克制不?住的激动;想起了第一次与他双修时的羞涩......
那一幕幕的过?往,构成了她这?不?算圆满的一生,自恢复记忆后,她总是刻意不?愿回忆起过?去,每每想起,她都会觉得难过?,可这?一刻,她又?突然觉得释怀。
沈鹤之的指腹轻轻擦拭她湿润的眼角,低声问道:“疼了吗?”
云挽摇头:“可以再重一点。”
“好。”他不?再收敛力道,连频率都加快了,两人之间很快传来?了阵阵相碰的闷响,云挽的眉宇间似是露出了些许痛楚之色,但她却并未有任何?阻止之意。
沈鹤之的情绪仿佛变得更为浓重,如密集织成的网将她笼罩,是最极致的爱意和渴求,而片刻之后,下方的少女整个人都变得汗津津的,发丝黏在她的脸颊上,衬得皮肤尤为白净。
“云挽......”沈鹤之抱住了她,臂膀越收越紧,反复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她也再克制不?住紧抿着的声音。
紧闭的屋门,半掩的窗扇,溢出丝丝缕缕的灯火,光影晃动间,每次都发出短促的轻泣,直至最后一刻的到来?,他忍不?住用?力沉了下去,沉入了那片温热的汪洋中,到再无发寸进时,方才解脱般地?喷吐而出。
这?似乎让她有些崩溃,她仿佛想起身坐起,却未能成功,她唤了他一声,带着浓浓的哭腔,可沈鹤之没有松开禁锢,他也没办法?松开,这?一刻于他而言,太尽兴了,他停不?了,更不?可能抽身而出。
这?个过?程持续得格外久,当一切彻底止歇时,他终是生出了痛觉,那些来?自情人咒的伤疤早被汗水彻底打湿了,红肿的月牙形伤疤带来?一阵阵难忍的刺痛,可他却并未有任何?行动,又?像是沉浸其中,从那份疼痛中生出了几?分痛快。
云挽靠在他怀中,也仿佛脱力般的闭着眼睛,许久之后,她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竟埋头又?往他怀中钻了钻。
“今晚......”她的声音仍在发软,说?出的话却是,“今晚别出去好不?好。”
沈鹤之稍愣了一下,随后轻声道:“本也没打算出去。”
第140章
天将亮未亮时, 云挽便悠悠转醒了,窗外一片寂静,薄衾搭在她肩上, 她被一双臂膀轻轻圈着, 身?上已被清理过了,但那份酸胀感仍未完全褪却。
她刚动了一下, 那怀抱着她的青年就睁开了眼, 他披散着头发, 因刚睡醒, 难得显出几分慵懒, 漆黑的眼珠中倒映着她的脸庞, 而他额间的那枚赤红剑印则格外浓郁。
修炼到极致的剑修,与之靠近时, 总会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从皮肤之下隐约溢出的剑气, 沈鹤之也不例外,但云挽这?次却明显能感觉出来,沈鹤之的剑气比从前稳定?了许多。
想来是与昨晚的经历有关。
想起昨晚,云挽的脸颊突然?开始发烫,她下意识移开视线, 露出几分慌乱之色,一只手却在这?时托起了她的脸颊。
“你还会害羞吗?”他的声音很轻,又像是在取笑她。
“我?没有!”
她恼怒地将脑袋埋进他颈窝,甚至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沈鹤之的胸膛震荡, 他竟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 他的眼神又变得很淡。
“该起床了,今日......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今日便是云挽和燕少慈结契的日子, 云挽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了,整个人也有些紧绷。
沈鹤之拿起了堆叠在床尾的嫁衣,一件件地披在了云挽身?上,又细致的为她系好?衣带,理好?衣摆的褶皱。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沈鹤之将头冠稳稳地戴在了她头顶,“所以不必太紧张,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云挽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对沈鹤之重重点?了点?头。
......
今日的天渊城张灯结彩,格外热闹,只是那些被宴请来的宾客皆面色凝重,看?不出丝毫喜色,他们都是被迫留在天渊城中的修士。
在焦急地等待了半个多月后,他们并未等来天渊城开放的消息,反而被邀请来参加起了婚宴,这?结契的两人还颇为奇怪,一个是太虚剑川的祝掌门,而另一个据说是那个万魔护法戮心的徒弟,叫燕少慈。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得出来这?场婚礼大概不是双方自愿的。
至于云挽,她则终于找到了和燕少慈单独见面的机会。
天渊城内没有姻缘树,但是结契也不一定?非要在姻缘树下,他们的结契地点?便被定?在了鬼市中心的流光河旁。
处在永夜中的鬼市,永远陷在夜色的暗沉中,流光河则在夜色中闪烁着粼粼的荧光,有种绚烂璀璨之感,水面上漂浮着一朵朵的莲花,正?是痴情莲。
云挽一身?嫁衣,和同样身?着红色喜服的燕少慈,共同站在木舟之上,立在流光河中央。
沈鹤之与戮心几人则站在河岸边观礼。
云挽收回目光,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少年。
燕少慈也在看?她,在她开口询问之前,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云挽愣了一下,便觉掌心一凉,他竟塞了个东西给她。
她手指微微摩挲,心中就有了数,是那枚控制着化乾阵的阵眼石。
“你就这?么给我?了?”
云挽蹙眉,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她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了。
“是戮心亲手给我?的,”燕少慈道,“他说此物?自是拿来当聘礼的,自该交由我?处置,既然?是聘礼,那就该在成?亲前拿出来,哪有都已经成?婚了才给聘礼的。”
云挽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想要戮心死?,”燕少慈的眼神很认真,“自我?想起前世?之事后,我?就想戮心死?,所以才会假意与他合作,让他帮我?解开螭龙链。”
“但是,他太狡猾了,这?些时日我?虽一直跟在他身?旁,却始终未能发现?他的弱点?,更没找到杀他的机会。”
“所以,我?希望你能杀了他。”
燕少慈道:“这?枚阵眼石,是在那次宴会结束后,戮心交给我?的,他那时怀疑我?与你是一伙的,所以刻意试探我?,但我?这?段时日都未与你有联系,我?能感觉出来,戮心已经彻底相信我?了。”
“我?现?在将阵眼石给了你,你也不会再受到戮心的牵制了,所以,”说到此处时,燕少慈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请你一定?要杀了他!”
云挽的眉头皱得更紧,太容易了,容易到出乎她的预料,她倒不怎么怀疑燕少慈的话?,却实在怀疑这?枚阵眼石的真实性,毕竟戮心可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人。
燕少慈自是看出了云挽的顾虑,他便道:“你先试试能不能用?,就算是假的,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这?话?倒不假,云挽很快收紧了五指,灵气也随之流入了那枚阵眼石中,感官逐渐勾连,她惊喜地发现?,这?枚阵眼石的确能操控那道外绕在天渊城外的屏障。
不是假的。
她很是欣喜,而仍站立在岸边的戮心似并不知晓她已经得到了阵眼石。
接下来,只要将化乾阵关闭,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动手了!
云挽这?般想着,便迅速催动起了那枚阵眼石。
灵气在瞬间荡开,但那道屏障却并未消失,云挽皱起了眉头。
难道说这?枚阵眼石无法关闭化乾阵?云挽很失望,但这?倒并不算太出乎她的预料,毕竟戮心可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接下来还得再想新的办法。
思索间,云挽却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她抬眸看?去,就见燕少慈突然?用?袖子挡住了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你在做什么?”云挽心中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燕少慈说他想杀戮心,云挽倒是能够相信,但他毕竟是越无疾的转世?,她对他还是心存芥蒂的,谁知道他对她有没有敌意?
“没什么......”少年摇头,声音闷闷的,显得有些怪异。
隐约间,云挽总觉得自己好?似嗅到了一股很淡的血腥气。
她突然?抬起手,迅速拽开了燕少慈那只挡住脸的手,随后她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一片猩红之色,一股股的血从他唇角溢出,挡也挡不住似的。
“你、你怎么了......”
云挽的目光有些呆滞。
“我?没事?”燕少慈摇头,他仿佛强打起精神般地道,“那枚阵眼石你试过了吗?能用?吗?”
听他提起阵眼石,云挽便觉得灵光一闪,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低下头,有些骇然?地看?着掌心的玉石。
“这?个不是、不是阵眼石......它?是用?来、用?来杀你的。”
云挽不清楚戮心到底做了什么,但燕少慈吐血,就是从她尝试用?阵眼石关闭化乾阵开始的。
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根本就是戮心给燕少慈设下的一道陷阱,一旦他将此物?交给云挽或者沈鹤之,再由他们操控阵眼石,燕少慈便会受伤。
“不是吗?”燕少慈露出失望之色,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落寞,他又不受控制地吐出了一口血,“我?还以为我?们要赢了......”
越来越多的血涌了出来,燕少慈也摇摇欲坠,眼看?便要站立不稳。
云挽终于慌了。
“少慈哥哥......”她伸手扶住他,手指压上他的唇角,想将血止住,可她根本看?不出来燕少慈到底哪里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