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那一位传说 第41章

　　“徒有虚名。”

　　过了一会，柴越说：“082必须得杀。”

　　韩戈：“你放心，她还能?永远只在人多的时候出?现吗？早晚有一天，逮着她。”

　　“她不会再出?现在矿洞，矿洞岔道太多。编织工坊，她今天一天都没有从走廊过——她看出?来了。宿舍，五楼住了那么多猛虎的人。”柴越眉心皱着好像能?夹死一只蚊子，“所有人在工作日都要上工，只要工作日她哪儿都不去?，就几?乎抓不到她。”

　　“越拖，只会越让她摸清我们的路数。”柴越猛吸了最后一口烟，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碾着，“要速战速决。”

　　“就明天。明天，她必须要死。”

　　漆黑的夜空传来一声震天的鸟鸣，紧接着是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灰尘从地上卷起，路灯之下，是一片又一片被驱逐走的落叶，干枯的根儿压在地上，风干的皮掀起来一半，跟粗糙的地表拉拉扯扯，毫无征兆地，一片叶子掀到了韩戈的手背。

　　轻轻拍了他一下，迅速地又要往地上掉，结果在要坠地的时候，又被一阵疾风给卷走了。

　　每到这个时间，操场风大得就跟那什么似的。

　　韩戈说：“明天是自由活动日。”

　　不用他说，所有人都知道。每个人都算着时间，从周一到周六，一天又一天。对有的人来说，周日是奖赏，对有的人来说，周日是处刑。

　　交代完明天的所有安排，柴越最后又问?了韩戈一句：“你觉得，她为?什么割开了华麟的头皮，却不动手？”

　　还没等韩戈开口，他又说：“如果是我，我不会放华麟走。因为?他早晚还会再来。能?动手的时候，为?什么不动手？”

　　221说：“我们已经追过来了。她一时半会杀不了华麟，反而会被我们追上。”

　　109说：“她也许能?杀掉华麟，但绝对对付不了我们这么多人。”

　　柴越点了点头，大概是接受了这个理由，但过了一会，他又皱起了眉头：“她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人会有埋伏，为?什么还要去?图书馆呢？”

　　109说：“听说她一直习惯吃完饭去?图书馆。”

　　柴越没有接受这个理由，他思索片刻，说：“不。如果是我，面临这么多的危险，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想要看书，或者?去?任何娱乐的场所。”

　　柴越抬起头：“除非，她一定有要去?这里的理由。”

　　众人没有答话。

　　不知为?何，气氛突然变得诡谲。

　　天又黑又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好像这里头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对他们明天的行动，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过了好久，韩戈说：“大概是去?写?检讨吧。”

　　“这周她杀了四个人。至少要写?四份检讨。”

　　乌鸦在这时飞过，发出?了“呱——”的叫声。

　　好吧，这确实是一定要去?的理由。

　　谜底揭开，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柴越沉默片刻，点点头，叫上所有人离开了。

　　221和韩戈走在最后，操场很大，从一头走到另一头要走很久。

　　221忽然开口说：“你说，卫启和白鲨为?什么非要杀082呢？”

　　韩戈摇头：“谁知道呢？”

　　221笑了：“上次我去?你房间找你。你没在。我去?看了白鲨房间。他也没在。晚上，你们一起回来的，和卫启一起，还有几?个蓝章。”

　　韩戈脚步一停。

　　221搭上韩戈的肩膀，将他半揽了过来，凑到他耳朵边说话：“我来得晚，不知道你们组里的规矩。以后有什么活动，还请韩哥您多带带我。不然，嘴巴没边，不知道就说出?去?了。耽误了你们的大事。”

　　说完，没等韩戈回话，他把手放了下来，往胸前的口袋掏了又掏，好像是没找到什么东西，不自觉啧了一声，手放下去?，就见?一支烟递到了他的面前。

　　“哪儿的话。是我不对。但那是卫启刚来——毛头小子不懂规矩，只叫了我们几?个老人，你也知道，刚来的，就认熟脸，大家?都是一个组的，不分?你我。吃烟。”

　　话音刚落，韩戈又掏出?火柴，亲自给221将烟擦亮了。

　　221一口猛吸，火星子在夜里灼灼发光，燃了好大一节烟头，在他的瞳孔之中，对比起那灼亮的火点，韩戈暗得就跟个鬼影子似的。

　　“韩哥客气。今后出?去?，咱俩互相照应。”

　　221在前头走了一步。

　　韩戈看着他的背影，迟迟没有跟上。

　　过了一会儿，他轻笑了一下。往前跟着走，又从兜里掏了两根烟出?来，递给221。

　　221受宠若惊：“韩哥这是？”

　　一根烟十分?，一周做完，也就能?拿三十分?封顶。杀一个绿章，也只100分?。

　　韩戈说：“拿着吧。白鲨和卫启死了，今后就我俩在这互相照应，我比你来得早，分?多，担你这声哥，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你别瞧不上啊。”

　　“这儿也不比外头。”

　　221将烟收进上衣口袋，说：“太客气了。韩哥。”

　　韩戈没说什么，走了一阵，221将烟吸完了，烟屁股丢地上踩了踩，说：“你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再说，这组里的事儿，怎么能?拿到组外说呢？”说话的时候，烟气直往外冒。

　　韩戈笑着说：“我知道。”

　　“你不是会往外说的人。”

　　死人，怎么还会说话呢？

　　082逃跑的唯一理由，是她不想扣分?。

　　只有自由活动日，杀人才不扣分?。

　　也不用写?检讨。

　　这样?简单的原因，没有人能?猜到。因为?他们没有想过，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猎物。

　　她是猎人。

　　猎人从来都是自己选择时间。

　　猎人会主动找上门来。

　　三根烟，给你上香。

　　蠢货。

第026章 改造营30

　　凌晨3:00。

　　章驰从地上睁开眼睛。

　　星期日到了。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她?还是跟之前一样，睡在门?口的位置。

　　有一点冷。

　　刚好，让她?的困意在醒过来的一刹那被?寒风吹得七零八落。

　　她?摇了摇脑袋，走到洗漱台前，拿起帕子。

　　冰凉的水从被?风吹了一夜的管子缓缓倒出?，流速很慢，一滴、两滴、三滴……

　　戛然而止。

　　汇集起来只有半拳不到，全部溶进了干燥的毛巾当中?。

　　停水了。

　　晚上会?关闸。

　　打湿了一半的帕子敷在鼻梁上，眼眶上，最后一点困意也消散了。

　　章驰走出?了506的门?。

　　这里的门?有锁，但没有反锁装置——没有任何一个监狱会?给犯人装防盗锁，从内可以打开，从外也可以——当然，在有钥匙的前提下。

　　大多数情况下，门?并没有那样安全。

　　比如902，曾经直接撞开

　　过她?的房门?。

　　在她?还没有打开锁的情况下。

　　锁甚至被?打掉了一半下来。

　　这也是她?睡在门?口的原因。

　　理论上来说，撞开门?的声音会?很大，即使睡在床上，她?也应该会?被?吵醒。

　　但她?会?失去先机。

　　在门?口，她?感觉得更快。

　　她?醒来得更快，而且，大多数人将?目标放在床上，她?躺在进门?的墙角，就?有了视角的盲区。

　　只需要这一瞬间的疑惑、失去目标的方位，她?就?有了进攻的先机。

　　但是她?不是很确定，别人会?不会?也像她?一样，躺在地上，等她?开门?进去的时候，给她?一个偷袭。

　　所?以她?叩响了503的门?。

　　很轻。

　　响了三下。

　　好像不是为了将?里头的人吵醒，而是某种约定，告诉对方，她?来了。

　　韩戈打开了门?。

　　在十秒钟之内。

　　他没有睡觉。他的脸上没有困意。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好像不断往岸上正涌的潮水，一点点侵蚀掉沙粒，快要逼近岸边的住宅区时，突然一泻千里。

　　他等了很久。

　　房门?打开，章驰没有进去，韩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