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摘一朵影子
“不行呢。不洗的话,小蛇又脏又臭,还怎么上主人的床。”
少年沿她左边鼠蹊往下涂香胰,膝盖轻压着她的右腿,不让她并。
他?手法温柔,说的话也软乎:“主人可?以对衔烛坦诚一点的。衔烛只是条什么都不懂的小笨蛇嘛。舒服就是舒服,喜欢就是喜欢。主人都这样坐在我面前了,又瞒得?了什么,骗得?过?什么呢。”
经?他?这么一说,方别霜真泫然欲泣了。
她向来脸皮薄,平时沐浴连芙雁都不准近身的。
此刻竟不着寸缕地让一个男妖精拿捏了。
她哪里知道养蛇会养出这种祸端。偏也是她昨晚自己说的,他?在她眼里只是条蛇而已,对他?绝不可?能有?超过?主宠关系以外的任何一点多余情感。
他?便占着这份主宠关系的理,迫她还向从前那般待他?。
明知她接受不了的。
这不是报复是什么?!
衔烛没有?理会她的抗拒,抬了她的腿,要为她洗臀侧了。
这姿态太过?羞耻。她真要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方别霜恼得?要踢他?。
可?她两腿早已麻软不堪了,哪里使得?上劲。
小腿才借着水中阻力踢去,身下一个打滑,竟连着上身一块儿往桶底滑去了。
水声?大动,她惊呼了一声?。
一条有?力的手臂立刻将她捞起了。
少年扶着她的腰,把她扣进?了怀中。
待方别霜惊魂稍定,两条细白的腿已经?以一个更难令她接受的姿态分贴在了少年的腰侧。
她更崩溃了。
偏偏这时芙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了:“小姐怎么了?”
方别霜羞愤得?想死,勉强镇定回应道:“没,没怎么。唔——”
还没镇定几个字音,一切便崩盘了。
她都这样狼狈了,少年还不能放过?她。她与?别人说着话,他?还要帮她洗。
一双冰手在她热烫的身体上随意?游移,她避都无处避。
两膝岔开不雅,夹紧更是怪异。
“小姐声?音怎么抖得?这么厉害。”芙雁听出异常了,转身要推门,“是不是着凉了?”
“别!”
方别霜刚喊完,门“吱呀”一响,又“吱呀”一关,芙雁跨过?门槛,绕过?屏风,一路问询着走?进?来了:“水凉了您得?喊我来添水呀,您怎么——”
她的话音在看?清眼前这一幕的瞬间,戛然而止了。
脚步顿在原地,动弹不得?。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相当?具有?冲击力的一幅画面。
她心?目中那个永远从容端雅、清冷持重的二小姐,此刻竟仰颈挺腰,满面潮红地瘫在水中。
花瓣淋身,一身凝脂泛粉发红,不少地方布了浅浅的红痕。
银铃轻响,水纹荡漾,一条浑身雪白的红瞳幼蛇从裸身少女的腿间爬了上来。
长长的蛇尾胡乱绞缠着少女的腰、圈缚着少女的胳膊与?胸脯。
少女的呼吸似乎因它的游动而更难自控了,两手无力地抓握着它的蛇身制止。
冷白紧勒着暖白,更使画面奇异。
小银蛇“嘶嘶”地直吐信子。
芙雁冷汗直流地回了神?,吓得?往后连退好几步,低头不敢看?了:“小小小姐,你,你是不是发热了?”
她脑子里浮现了一堆诸如“香艳”“活色生香”那一类淫邪的词汇,又统统被她自己迅速打消掉了。
自己怎么能在面对小姐的时候,联想到这些污词脏句。
“好像是的。”方别霜也不敢直面外人,偏着脸紧抱着还不肯乖下来的衔烛,借芙雁的话下了台阶,“去,去给我煮碗姜汤吧,我一会儿起身了喝。”
“小姐您看?起来有?点严重……要不把它丢开,我服侍您擦身穿衣?然后再?喊大夫来给您把把脉。”
她不说还好,这话一出,铃铛哗哗一阵响,小银蛇蠕动着缠紧了方别霜的身体。
蛇鳞肆无忌惮地磨擦而过?,激得?少女一阵颤荡。
第34章
强催着芙雁出去?后?,方别霜一语不?发,掐着小银蛇的七寸,用了死劲,把他扯下来?了。
她不?管他还要使什么招,绝不?与他多周旋半刻,直接软着身体出了浴桶,然后?擦身穿衣,裹住长发,径直去?了帐内躺下。
衔烛趴在桶沿,沉默地摸了摸颈间被她掐出的猩红印迹,眸光微动。
一道细微的哽咽声从帐内闷闷地传了出来?。
他起身走去?,临到帐前?,脚步轻之又轻地停下了。
修长玉指拂开了纱帐一角。
少女正面?墙卧着,身体微蜷,圆肩轻颤。
手揪着被角一下一下地擦着眼角滚出的泪。
察觉到他在帐上投下的颀长阴影后?,她泣声顿住。
秋水瞳朝后?方斜睨了过去?。
她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滚。”
衔烛长指微动。
忍着没听她的话。
喉结几度滚动后?,他的话也硬气?:“我不?要。”
方别霜的火气?彻底被这三?个字挑起了。
她坐起身,拿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他身上砸:“你?滚!”
一只粟玉枕头,凭她能甩出多大的威力。
砸在少年高大挺括的身体上,连响声都是轻绵的。
衔烛无声地垂望她。
这更使她崩溃。
她的愤怒在他眼中竟如此绵软无力。
方别霜起身推他,拼命地推,拼命地骂道:“谁要养你?,你?最恶心,你?是最恶心的!我死也不?要养你?!我让你?滚你?就?滚!”
少年岿然不?动。
一双红眸却迟钝地颤了颤。
方别霜使了全力去?推,推不?动她握了拳捶。又推又捶,依然收效甚微。
她力气?耗尽了,怒气?却越发高涨。整个人气?得发抖,却只能吞下哽咽,固执地扭过身。
她绝不?想把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摆出来?给人看笑话。
尤其是他。
一只凉手小心地伸来?,轻握住了她的肩膀。
方别霜满身抗拒,厌恶地一把推开,缩到了角落。
躲得远远的。
她说不?要养就?是不?要养!
衔烛手滞在原处,迟迟没有收回,也没有再?伸出去?。
唇角紧绷。
语气?也在强行绷着。
脱出口的话却显得粗涩而僵硬:“你?要养我的。”
“我从昨天说到现在了,我早说过好多回了,我不?要养你?了你?听不?明白吗?!”不?等他话音落下,方别霜就?背对着他吼了回去?,“你?能不?能别逼我了,你?烦死了!”
衔烛轻轻重复道:“你?要养我的。”
“我不?要养,我不?要养!”
少年静沉沉地立着,语气?照旧没什么波澜:“你?不?要我。你?不?要我,为什么要锁我。为什么要给我取名字,允我叫你?主人。”
他又滚了滚喉结,声线维持着平稳:“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那?么疼我。是我逼你?的吗。是我逼着你?对我笑,逼着你?捡我回家,逼着你?寝食沐浴都要搂着我的吗。是我逼你?的吗。”
方别霜气?得难受。
好烦。真?的好烦,烦死了!
说来?说去?还是那?些话,他跟听不?懂的一样!
打不?过,撵不?走,说又说不?通!
她闭上眼抹掉泪,捂了耳朵想忽视掉他的存在。
衔烛眼睫抖了又抖。
声音再?次轻了下去?。
“你?以为事事都该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干脆,明了。你?想养我便能养我,养够了便能丢掉我。你?以为你?要我做一个没有情没有心的玩具,我就?可以做到,我就?该做到。我在努力这样做了。”他凝出一点火焰,捧在手心里盯着看,任由火光照在她身,烘干了她的头发。
他声音轻到像自言自语:“可你?为什么不?能再?像对待玩具一样待我了。我不?够好玩了么。”
暖意袭身,方别霜感到头皮微热,头发在不?知不?觉间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