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熊发卡
他脊背僵硬坐在床侧,几番犹豫下,终究没忍叫醒她,也不知该如何叫醒她。
季雪燃坐在昏昏夜色中,身心俱疲,手肘支撑在坚硬的床头,渐渐也闭上了双眸。
等月光彻底被黑暗淹没,风都跟着停滞,门缝中的黑影像是流淌的墨水,缓缓爬入房内。
——
——
赵时宁蓦然睁开了眼。
房间里的景象完全不是破破烂烂的寺庙,与之相反的是周围的奢靡令人瞠目结舌。
“我这是在哪?我不是在寺庙中吗?”
她还在怔愣之中,却陡然听到女子尖利的怒斥声音,“妖妃,你辜负陛下对你的一片真心,与敌国奸细勾结,你会遭到报应的!”
赵时宁对此不明所以,被骂得莫名其妙。
她还未说话,就看到身着官服但披头散发的女子陡然撞到了柱子上,血溅而死。
样貌清秀的小太监颤颤巍巍地走向前,伸出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贵妃娘娘,苏大人她……她死了!”
赵时宁想要起身去看,却踩到拖地的裙子,差点没原地摔个跟头,她看到在手指上的殷红蔻丹,以及绣着大朵大朵金丝牡丹的华丽长裙,还有满身璀璨的珠翠,心里觉得无比茫然。
亲娘呀,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
“皇上驾到——”
她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脑袋里有无数个疑问,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分明她摔伤了腰,在寺庙的厢房里早早就睡了,临睡前还叫季雪燃早点回来。
季雪燃哪去了?
赵时宁正想着季雪燃去了哪里,迎面熟悉的檀香味已经将她完完全全笼住。
他紧紧地抱着她,哄着她,像是在哄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好像刚才逼死那女子的不是她,反倒是那女子让她受了惊吓。
她脑袋里的那些疑问尽数都消散了。
好在季雪燃也在这。
不好的是,季雪燃好像失了智。
她和他这是在演什么话本子。
妖妃和昏君?
“季雪燃……”
赵时宁试探性地喊他的名字,还是不敢相信这是他。
“嗯?”季雪燃松开了她,语气温柔地安慰她,“方才可是吓着了?”
赵时宁呼吸一窒,呆呆地摇了摇头。
让她无比惊诧的是,眼前抱着她的人与季雪燃的样貌一模一样。
不过不相同的是他满头如墨的长发金冠束起,明黄的龙袍却将他清雅的面容衬得有几分说不出的锋利之感,让人不由自主心生畏惧。
这真的是季雪燃吗?
赵时宁忍不住心生疑问。
她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你真的是季雪燃吗?”
他却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琉璃色的眼眸里的寒冰慢慢融化,终于有几分独属于季雪燃的悲悯柔软。
“还真是吓傻了。”
季雪燃猝然将她抱起,迅速抬步走向房内。
她“呀”了一声,被季雪燃抱着的空隙,偷偷觑了眼下方的浑身是血的女子,越发摸不着头脑。
赵时宁在心中唤了几声系统,生子系统也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难不成她入了什么幻境,季雪燃也好,还是死掉的女子也好,都是她在这幻境中做梦呢,所以才唤不出系统。
赵时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那我又是谁?”
她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胸膛。
季雪燃已经将她搁在了床榻上,顷身伏在她身上,依旧还是出尘的姿容,可却有着说不出的欲色。
好像神坛之上供奉的玉佛,因着她而彻底堕落。
他微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唇,指腹将她唇上的口脂慢慢抹去。
“你又能是谁,阿宁,你自然是我的妻。”
第130章 折辱他
赵时宁听到这话,更加笃定了她这是在做梦。
什么叫她是他的妻。
这种牙酸的话……怎么也不像是季雪燃能说出的。
她明明记得她好端端在禅院睡觉,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鬼地方。
该不会面前的季雪燃是什么妖邪伪装的,入她的梦来吸取她的阳气。
暖阁里烧着的香让她晕晕乎乎的,季雪燃出尘的面容也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但她只要想到面前可能是吃人的妖怪,身体顿时宛若绷紧的琴弦。
季雪燃想拥她入怀中。
赵时宁连忙将手抵在他胸前,咬住方才被他抚过的下唇,短暂的疼痛让她意识清醒了一些,她语气变得僵硬,“你想做什么?”
季雪燃琉璃般的眸紧盯着她,眼眸变得黯淡,像是为她的防备抗拒而难过,“你在厌烦我,是吗?”
赵时宁听不懂他说的话,她又不认识他,这是在演的哪出戏。
她想也不想推开他,“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华丽繁杂的头饰相互碰撞,暖阁里开满了娇艳的奇花。
赵时宁警惕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这是哪?你到底是谁?你能不能别装成季雪燃了。”
暖阁里烧着的香越发浓郁逼人。
季雪燃扣住了她的手腕,“你在为那个琴师而疏远我吗?你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
赵时宁甩开了他的手,“什么琴师,你有病吧。”
她一言不发地盯着金瓶里的牡丹,每走一步云肩上坠着的东珠胡乱地晃,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所能想象到极致的奢靡。
赵时宁提着宽大的裙琚走至敞开的窗前,眼前又是另一番开阔的景象,站在这里,她可以俯瞰整座城池。
“只要你留下来,这里的一切都会是你的。”
“季雪燃”慢慢走至她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身。
赵时宁这次没有再推开他。
她站在窗前伫立了许久,过了好一会,才侧过头。
不得不说季雪燃生了副清雅出尘的好皮囊,纵使这皮囊下藏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但赵时宁就是移不开眼。
她唇角弯起:“一切都会是我的,包括你吗?”
“季雪燃”点头,将她揽得更紧。
赵时宁静静地盯了一会手腕上的玉镯,“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好玩,而且不用负责,只可惜姑奶奶我没空陪你玩过家家。”
她一把摔开了“季雪燃”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暖阁,方才撞住而死之人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富丽堂皇的殿内即便是白天也燃着排排的蜡烛,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若非她谨记自己非梦中人,只怕迟早要迷失在这。
赵时宁一步步朝着殿门走去,潜意识里告诉她,只要走出去就可以逃离这场梦。
“阿宁你与本宫相识多年,情同姊妹,本宫欲将你献给圣上,你可愿意?”
……
“贱人,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勾引本宫的儿子!贱人!”
赵时宁脚步陡然顿住,她多了一段本该不存在的记忆。
就是在这座的宫殿里,头戴凤冠的女人疯了般掐着她,揪着她的头发,咒骂她怎么敢勾引她的儿子。
年轻的太子挡在她身前,挺拔如竹,“母后,儿臣早已顷心阿宁,请母后成全。”
恰在此时,“季雪燃”追来。
“小姨,连你也要丢下我吗?”
赵时宁突然舍不得走了。
这话本子属实炸裂。
尤其顶着她和季雪燃脸演出来的话本子。
她好想知道这出戏的结局。
一旦不想离开的念头浮起,赵时宁就再也走不了了。
她的身体却开始摇摇欲坠,与此同时身体的力气在抽离,包括仅剩不多的理智,随后身体一软跌在了季雪燃怀中。
她残留的意志力告诉她,这里是一个梦幻的陷阱。
她不是戏中的人,只是个看戏的过客。
可那么一段简单的回忆,迅速侵占着她原本的记忆。
“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赵时宁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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