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熊发卡
更庆幸她们此时与众宾客隔着一条仙河,来自其余几界的宾客们在仙河的另一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丘自古传承的规矩是帝君和帝妃必须携手跨过情人桥,若是出现吉兆,两人才是被上古九尾狐族神明承认的命定之人,可以获得古神残余神力的赐福。
“我还不够顾虑着你的面子,我若是出现在众宾客面前,他们会怎么想你,又会怎么想白琮月。”
谢临濯不愿意让她记恨上他,却也不愿就这样看着她与旁人成婚。
神帝说的对,若是她与白琮月成了婚,往后他的孩子只会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苦苦等了那么多天,就是为了今日让她彻底断绝成婚的念头。
“你还想出现在宾客面前?!”
赵时宁一把掀开盖头,露出闪烁着火光的双眸。
她瞪着他,好像他是她几辈子的仇人。
她只听了他说的话,就已经想象出自己因为玩弄别人感情,搞大别人肚子,从而名声扫地,从此人人喊打,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的场面。
谢临濯的脸色憔悴苍白,他说出口的话又怨又恨,过分瘦削的身体裹在宽大的鹤氅中,又像是随时都会随着一阵风消逝。
赵时宁语气缓和了一些,“师尊,我们上回不是说好了吗?你在无羁阁等着我,我肯定会回去看你的。可是师尊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时不时望向蜿蜒曲折的台阶,好在她现在站在凤凰花林子里,白琮月除非走下来,不然应该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
赵时宁几乎恨不得谢临濯立即离开,不要打搅她将近的好事。
“师尊,你今日这样闹,若是被其他几界的人知道,若是被白琮月知道,我不仅要背负骂名,还要被青丘记恨。你是不是打算逼死我?”
赵时宁的语气尖锐,眼中渐渐有了些泪花,好像她真的快被他欺负死了。
谢临濯最见不得她落泪,纵使知道她的眼泪是假的,故意装可怜给他看的,她还是忍不住心里发苦。
他手刚要抬起,想要为她擦去眼泪。
可谢临濯垂下眸,瞥见自己鼓起的腹部,又缓缓放下了手。
为了他的孩子们。
这次再如何,他也不能轻易让步。
“你愿意与他玩玩,我不拦着你。可你不该这样随意就嫁给他,你离开无羁阁才过去多久?我们的孩子连周岁都还未过。可你却已经完全忘了他们。
“你可有我们的孩子想过?若是你今日与他成了婚,从今往后我们的孩子是什么?他们以后长大了,我又该如何向他们解释他们的娘亲不要他了?你的丈夫又怎会愿意容纳旁人的孩子?”
谢临濯不忍心说出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这几个字。
他求的本就不多,只求她不要如此狠心,彻底断绝了他与她之间的最后一点情分。
赵时宁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她自然知晓在这个世道打狗都得看狗主人的身份,同样私生子的身份就是见不得光,就是会被一辈子盯在耻辱柱上。
她此前从未想过这一层,更是因为她与白琮月本就没打算长久,何来的什么私生子私生女之分。
在她心里都只是她的孩子而已,从未想过什么正室外室的子女有何不同。
更何况谢临濯这样的身份,就算是他单独带着孩子,也没谁敢明目张胆在他面前嘴碎。
赵时宁想跟他好好解释几句,可话说到嘴边还未说出,就被人截了话茬。
“仙尊莫要血口喷人,我怎么就不愿意接纳别人的孩子了,小宁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孩子,我怎会舍得让小宁的孩子做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白琮月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白衣蹁跹,懒懒散散地勾着笑,因着赵时宁选的嫁衣是白色,他晚霞般潋滟的白色婚服上,能见到醒目的凤凰花,每走一步都像是真的绽开了花朵。
在仙界凤凰花总是象征着好兆头,象征着仙侣之间矢志不渝长长久久的爱情。
“只要仙尊愿意,以后由我抚养你的孩子也未尝不可。”
白琮月的一番话,听着好像颇为大度,可字字句句都在戳谢临濯的心脏。
两人从前尚且还算好友,不用顾及身份呼唤彼此的姓名,每隔几十年就邀约着饮酒,但此刻这些本就没那么深刻的情意,彻底弥散在对彼此滔天的恨意中。
赵时宁见三个人都穿着一*身白,其中两个人还都怀了身孕,心中有些微妙的情绪,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她甚至连体面地劝和都不敢出声,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
赵时宁只想埋头当缩头乌龟,等他们俩吵完打完,她再出来就行了。
可白琮月显然不顺遂她的心愿,似笑非笑的眸落在她脸颊上,眼中的温度却愈发的冰冷。
“我怎么记得有些人曾经跟我保证,与她的师尊只是随便玩玩,怎么连孩子都玩出来了?我听着好像不止腹中未出生的孩子。”
他就连说这话时,语气都夹杂着淡淡的笑意,可手掌落在赵时宁的肩膀的力道却越来越重。
赵时宁太阳穴上豆粒大的汗迅速滚落,她眼神躲闪,谁也不敢看,更别说为自己辩解几句。
谢临濯清冷的面容满是刻薄。
“我与她之间还有一儿一女,白琮月,你又算得上什么,不过是个插足旁人姻缘的小偷。”
第83章 师尊要抱着孩子观礼
风起之时,火红的凤凰花瓣像是雨滴砸下来,赵时宁有些睁不开眼,也看不清身前身后的两个男人。
白琮月被他如此羞辱神情未变,含笑的目光隐约可见淡淡的嘲讽。
“小偷?我与她早已是拜过天地的正经夫妻,而谢临濯……你又是什么?”
谢临濯神情骤冷,琥珀色的眸翻滚着汹涌的恨意,手中陡然出现泛着凛冽杀意的寒霜剑。
赵时宁被骇了一跳,“师尊,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你可千万别动怒啊,动了胎气怎么办。”
再说了白琮月肚子里还怀着她孩子呢,这打打杀杀的,伤到谁她都得哭死。
但凡两人不是孕夫,他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打得昏天黑地也半分影响不到她。
只不过,两人肚子里都揣着孩子,赵时宁再没心没肝,也见不得两人双双落胎的场面。
白琮月的视线也一直落在谢临濯的腹部,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努力去当个和事佬,不想把事情闹到难以解决的场面。
赵时宁用身体将两个人隔开,想让谢临濯冷静冷静,不要动不动提着剑杀人,也正好隔绝了白琮月打量的视线,杜绝他对谢临濯下手。
可在谢临濯眼中,赵时宁用身体把白琮月护在她身后,好像他是她需要死死防备的敌人。
“所以……你在护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失态,可白琮月嘲讽的眼神不断地激怒着他,浅色的眸中浓厚的云雾在不断地翻滚,燃烧着滔天的妒火,越来越旺。
他眉心的殷红法印忽明忽暗,清冷出尘的面容因为极力克制着情绪而滋生一种难言的可怖。
“……你不要我,你要他?”
赵时宁对他这种神情太过熟悉,当初他时不时发疯提着剑要杀她就是这副样子。
“师尊,你别这样说,我何时说过这种话,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也不受控跟着打鼓,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可她后退的动作无疑再次刺伤了他。
“小宁又何时要过你,谢临濯你是不是忘了你对她做过的事情,你怎么有脸站到这来,你配么?”
白琮月偏还要火上浇油,与谢临濯几近疯魔的神态不同,他始终平静,姿态端方,没有半点歇斯底里的不体面。
就如此时此刻,他近乎冷漠地审视着谢临濯。
赵时宁既觉得白琮月识大体,又觉得他实在是太过可怕,她结婚前逃跑他就是这副样子,现在谢临濯挺着大肚子来婚礼闹,他也没见多么生气。
也不知是真的脾气好,还是太会伪装。
白琮月的话句句锥心,直戳他最不愿提及的往事。
他从前待赵时宁,本就掺杂着别的心思,谢临濯无从辩驳。
谢临濯苍白的脸不见半分血色,宽大袖袍里的手掌死死握着剑柄,他死死咬着舌头,直到尝到浓烈的血气,心中方才获得一丝平静。
“宁,你也是这样想的?
“……你是不是还在恨着我?”
赵时宁纵使从前对他颇为怨恨,但现在对怀着身孕的谢临濯,她反倒害怕自己说错什么话,让他又做出些自残的事情。
谢临濯还得抚养她女儿,腹中怀着的说不定又可能是女孩。
赵时宁心中百转千回,怎么着也不会傻到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对谢临濯的态度也是安抚居多。
“师尊,我怎么会恨你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师尊……你还是快回无羁阁好好养胎吧。”
她的视线一直紧盯着他手中握着的凌霜剑,生怕谢临濯突然发疯大开杀戒。
以他现在神魂不稳的状态,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白琮月倒是希望谢临濯能够发疯,只有谢临濯发了疯,赵时宁才能意识到谢临濯根本不能留在她身边,也不能抚养她当做金疙瘩一样的孩子。
“是啊,既然挺着孕肚,还是不要出来乱晃,若是遇见危险该怎么办,你是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白琮月附和着道,俨然一副正室的姿态,好像真的在为谢临濯腹中的孩子担忧。
与白琮月专门施了术法让旁人看不出他怀了孕不同。
谢临濯没有刻意掩饰着他怀有身孕,只要仔细瞧去就能清楚看见他鼓起的腹部。
白琮月一眼瞥过去就能看到他腹中怀着的两个胎儿,但他到底没有齐不眠一眼看穿魂灵前世今生的鬼族天赋,不能立即知晓这两个胎儿的性别。
可他肚子里若两胎都是赵时宁喜欢的女孩……
他呼吸陡然变轻了许多,几乎快掩饰不住心底的杀意。
白琮月才不管什么男孩女孩,在他眼中通通都是见不得光的野种,只要威胁到他在赵时宁心中的地位,他也不介意手上沾染鲜血。
无非他再为赵时宁多生几只小狐狸便是。
谢临濯与白琮月相识百年,对白琮月了如指掌,怎会不知他善妒的性格,以及善于隐藏的恶毒心思。
他与白琮月终究是截然不同的人。
谢临濯为人处世直来直往,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就算恨极了一个人,也只会光明正大告诉别人他要杀他,而不会使出些阴毒的手段,背地里害人。
对于白琮月的频频挑衅,他委实不愿意忍,只恨不得提剑立即与白琮月打上一场,将白琮从赵时宁身边赶走。
可赵时宁警惕的眼神太过伤人,她身体紧绷着,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随时都准备从他身边逃跑。
谢临濯紧紧攥着剑柄的力度骤然松了几分,甚至快握不住手中的寒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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