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绎
“动刀甚微,謋(huò)然已解,如土委地。庖丁解牛也不过如此。”
无忌师兄躬身道:“您过誉了。”
萧砺抱着柱子,咻咻两下爬上房梁,伸手接住老苟扔上来的棍子:“来吧,组装起来!”
一个每一个关节都失去控制。如同玩偶一样的人,四根一米长的木棍,一捆细细的风筝线。
第119章 “救命!!”“谁来救救朕啊!”喊叫声在夜空中传的很远。……
“救命!!”
“谁来救救朕啊!”
喊叫声在夜空中传的很远。
沈云英看到有两个宫女结伴走来,二人听见喊叫声吓得站住脚。她立刻身型虚化,飞掠过去,准备把人抓起来。
年长一点的宫女拉了拉身边的小女孩:“快走,在宫里最要紧的就是别管闲事。”宫里的人都很懂事,听见有人大声呼痛求救只会躲开,免得是哪位总管太监收拾不懂事小孩,一抬眼看见了不懂事的自己。
“姐姐,他”
“你知道什么,准是有人犯了错在受罚,快走快走。”
小宫女频频回头,感觉那个人喊的太惨了,好像马上就要死。
年长的宫女:“宫里就是这样,不该你看见的,你就没看见,不该你听见的,你就没听见。要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小宫女吓了一跳,赶紧老老实实的跟着跑掉了。
沈云英赞同的点了点头,回到门口继续守着,探头穿过窗子看了看屋里的进展,宫殿内没点灯,光线暗淡,鬼魂的视力能够适应,但还是挺阴森森的。
现在李隆基瘫坐在单独摆在大殿正中间的坐榻上,像个破布娃娃,上方垂下十几条丝线,缠绕在他关节处的刀口上,丝线卡的结结实实不会移动,他想挣扎,想趁着绳索被解开没人关注自己时逃跑,但已经无法驾驭自己的胳膊腿,竭尽全力获得的只有痛苦,双腿移动不了分毫,只能发出徒劳的尖叫。
[刘邦:像个被打断的毛毛虫]
[刘邦:比我家那娘们有创意]
有些人想说最毒妇人心,但话到嘴边,在唐明皇和萧砺之间选择的话,还是前者更恶毒一点。毕竟后者杀人是有原因的,是公差,也没对自己小孩下手。
整体而言,就算是皇帝也很鄙视杀儿女这种行为,正常犯罪的也就是软禁,不喜欢的小孩就当没有,哪有直接杀死的。
但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幻痛。
萧砺跨坐在房梁上,用刀子在木棍上刻出凹槽,把绳子的另一端卡进去。一抬眼看到窗口浮现一颗女人头,哎妈呀吓一跳:“他喊的声音太大了??”
沈云英道:“您别担心,有人听见了也不敢过来。宫里的风气不好,绝对没人见义勇为。”
萧砺突然被戳中笑点,大笑出声:“这就是精致利己主义风气兴起之后,始作俑者的下场。”
说完之后短暂沉默了一下:“倒也不是,应该是古代皇宫中的规则。只不过我一直都很讨厌那种言论导向。顺嘴骂一句。”
老苟:“可不是嘛,太蠢了。这种人还指望什么,人人都舍生忘死的效力,他举手之劳都不干。以为谁是大傻子呢。上次看到这么离谱的人,还是县令。”
萧砺:“哈,现代社会这只是一些啥也不是的人。”
四根木棍绑成两个交叉的十字架,四边等长,都是五十厘米,用来控制李隆基的左右半边身体。
弹幕里提出反对意见:[好多有钱人都不这么说]
[许多官员自私自利]
[哪有好人啊,除了萧姐之外哪有好人]
[好人好鬼都在后土宫呢]
萧砺坐在房梁上调整完绳子的长度,用腿夹着木架,一根一根的绑上水手结:“我也被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坑过,但那种一开始就把自己有多坏、怎么欺负人都得意洋洋挂嘴上的人,他们坑不了我。这么说的话……我应该鼓励各抒己见啊。诶!”
屏幕内外一阵大笑。
李隆基痛的涕泗横流,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些不似人声的惨叫:“为什么……啊!”
屏幕前的安史之乱受害者拍手叫好:“痛快!”
“我们也想问!为什么啊!”
“能拎起来吗?我太想看他跳舞了”
“对对对,我死之前也这样。”
许合子抽抽泣泣的哭了起来,林云志忙着安慰她,并给她安排工作,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萧萧要让木偶跳什么舞,但许合子的伴唱觉得能让这场演出变得高超精妙!
绳子很快都系好了,萧砺站在房梁上,提着两个十字架,双臂一用力,轻飘飘拎起这一百来斤的人。
硬拉80KG只能算是热身组,没上150KG都算今日摸鱼,现在的发力方式很熟悉。
萧砺找了一下感觉,先试着操纵真人人偶抬抬胳膊,抬抬脚,向左弯腰,向右弯腰,在对方凄厉的惨叫声中:“木偶跳舞的技术难度很高啊,不过大家都不着急,有耐心看我慢慢练习,是吧?”
她笑吟吟的抬眼扫过四周环绕的摄像头。
林云志调整收音,确保惨叫声不会压过她的说话声,只会成为节目音效,拽一下啊一声那种:“哎呀真是媚眼如丝。”
萧砺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大家好啊,我是一点也不荣幸给大家演出的唐明皇李隆基。”
人偶痛苦而面目扭曲的挥了挥手,然后向着观众们鞠躬。
观众们的笑点突然变得非常低,除了少数铁杆保皇党之外,全都哄堂大笑。
[何德何能哦~]
[精准拿捏]
[俺们也是]
真人脸上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三个观众。
萧砺操纵他迈起四方步,东倒西歪的迈步:“你们想看什么呢?朕来表演一个批奏折?NONONO,很久没看过那些东西了。”
李隆基的手迟钝了一点,还是抬起来,僵硬的摇了摇。
他闭眼疯狂掉眼泪,喝了一整天的酒,还有不少留在体内,够他哭的。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
[可不是吗]
“我会唱歌。”
萧砺不得不用脚尖勾起一根线,让李隆基的一只手移动到他嘴边,做出拿着话筒的样子,身体摇摇摆摆。
他看起来痛苦又绝望,不知道这种折磨和侮辱因何而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
萧砺松开那根线,挑起另一根线,这根线操纵着他的一条腿:“也会跳舞。”
本来是想要弄成朝天一字马的,但只是向前抬起腿,有什么限制了他的动作,拽了两下也抬不过腰部。
无忌师兄火速道歉:“对不起!大腿根的筋不能挑,会大出血死的。”
“好吧。那么他只能从古典舞转成……”萧砺的脚尖勾着丝线,前后摆动了两下,并提起这个松松垮垮没有筋骨的人,像是单腿跳跃似的点地,向前笨拙的跳跃:“失败的芭蕾舞演员!”
全身的细绳深深勒在伤口和骨骼中,几乎能听到绳索和骨骼摩擦的声音,李隆基短暂的昏了一小会,又痛的醒过来,地上已经汇集了一小滩液体。
血和汗水。
[哈哈哈哈]
[何必当初]
[哭啥啊]
向左边跳跃,向右边跳跃,这对萧砺来说算是一场还不错的臂力训练。
老苟非常识趣的去偷了一个鼓,放在旁边,准备问问谁能来敲最基础的四四拍。
她细声细气的问:“让我们来一场正式演出好吗?”
压低声音自问自答:“好极了,我很乐意。有音乐吗?”
切换回甜美的音色:“当然有啦,大艺术家。来给咱们的观众献上你最好的舞蹈吧。”
萧砺真的会变声,但不是为了什么特殊目的,纯粹是哄小孩睡觉讲故事的精益求精。观众们也感觉到了,虽然现场阴森诡异,但莫名其妙的想叫妈。而她这种声音中的质感,又显得现场氛围更加诡异恐怖。
似乎一个正常又疼爱小孩的母亲不会拿这样的玩偶给孩子玩。
可是观众们又非常喜欢,非常狂热,非常感激的看着屏幕。
许合子又一次唱起歌:“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
这声音飘飘荡荡,轻灵缥缈,穿过天灵盖,直入云霄。
她有意唱的很慢,配合上真人人偶的舞蹈。
血又一次从李隆基全身的伤口流淌下去,再被拎起来时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
细绳深深的勒进肉里,把本来不大的刀口彻底破坏,撕开皮肉,未经过处理的伤口流出更多的血。
他竭力想要挣扎,想要逃离,甚至是想死。
最爱的歌舞,现在成了致命的折磨。
但李隆基能自主的,只有止不住的涕泪,还有浑身颤抖痉挛的肌肉。
这老皇帝在一个能喘息的间隙,凄厉的大叫:“李亨!你这逆子!逆子!杀了朕!杀了朕!”
屏幕外的李亨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无辜的鬼,但无能为力:“他能怀疑怀疑别人吗?”
和政公主低声安慰了老爹几句,她这些年说得多了,还是哥哥言听计从。
歌慢慢的唱,舞缓缓的跳。
歌者如泣如诉,舞者像童话故事一样,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身不由己的继续跳下去。
萧砺切换频道:“行吗?我顾不上看弹幕,用不用找个专业的来?这老头还挺沉。”
林云志亢奋的大叫:“用不着!你是完美的!每个人都爱你!TA们——所有人都为你发狂。你知道这一幕多有艺术感吗!!操纵和毁灭一个国家的昏君,现在成了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完美的倒置。你简直不是人!!”
萧砺双手交换两个十字架,让真人人偶被提起来旋转,她两臂有点发酸:“诶?”
“你是女神!是死亡和审判的女神!多美丽的一幕,你白色的长袍散落在不满尘埃的房梁上,月光从窗外透进来,你手里提着的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老孟你写这个。用这个真人人偶,用他的痛苦来抚平怨气的痛苦,他或许只能感受到安史之乱中万分之一的痛苦,但是这太感人了我都要哭了——小颂你去写这个。他不再被欲望操控,而是被他过去的罪孽操控——命题作文佛奴你去写。哎。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萧砺没都听清楚,她太兴奋说得太快了,还穿插着吩咐。她只是温和的说:“你喜欢就好。他快要死了。血淌的太多。”
林云志问:“我看外国虐待俘虏,殴打电击性Q精神折磨好几个月都不死,你有没有相关资料,多来两天。”
萧砺大为无语:“我又没进修过……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