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魔法少女赵大锤
沉皿盈喜欢有小动物的地方,但山里似乎不止动物多,还有没见过的人在,棕发少年带着她挑好欺负的挨个拜访,四处瞧瞧,反手一变,还摸出了不少瓜果零食出来。
真是一个快乐的下午,她看了一些风景,认识了一些陌生长辈,还从他们那儿拿到了一些零花钱。
晚上回了家,沉皿盈捧着零花钱,兴奋地给爹咪示意,讲述今天下午的奇妙之旅。
爹咪在木椅上坐着,撑下巴垂眸瞧,看见了一大把圆形纸钱。
拜访是掘坟,零食是贡品。
抱歉,孩子,这钱现在还不能用。
邻居当时也在,提醒说这是撞了脏东西吧,随即摇头感慨,说什么孩子才这么大,要是脏东西见多了不利于健康成长。
而且这里的环境也不适合接受教育,时代变了,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九年义务制教育呢,往上还有十二年和十六年版本。
学,学无止境。
邻居是回来探亲的大学教师,擅长端水,意思是他唯心和唯物主义各自参半,没有明确的倾向。
但很明显,他把爹咪当成了迂腐的旧时代男人,很是感人肺腑地讲了很久教育的重要性。
时代变了,爹咪动摇了。
邻居走后,爹咪问沉皿盈:是谁带你去的?
小沈皿盈:一个棕头发的小哥哥,屁股后面有一条毛茸茸的黄色尾巴,哼着歌的时候甩来甩去。
哦,那只死黄鼬。
这地方是不好,缺少管教,什么东西都有,还不好好掩饰会暴露的部位。
黄鼬摆手,不在乎。用不着收起来,那个小笨蛋年纪小,想不到其他方面的。
事实证明,就算沉皿盈长大了,也依旧想不到那方面,她只会看着尾巴欲言又止,然后把他当成一个癖好奇怪的家伙。
长着黄鼬尾巴的少年,变成了兔子头的青年...
奇怪,怪不得她接受得很迅速,没什么感觉,原来是小时候就见识够了吗。
总之,爹咪还是决定搬家了,不止出于孩子成长问题,或许同时也有一些对现代生活的好奇心。
破土路的分叉口,站着个身穿古旧长衫的男人。
带有腐败厚重气息的衣摆被吹得忽闪作响,狂风大作,他依旧像钉在地面上那样立着,长发在背后系着,静谧又没有活人气,目视前方,身后是黄昏将过的暗沉天色。
出现在农村里,这画面会有些可怕。
但出现在城市早上七点半的地铁上就没关系,因为一整个车厢里的人都赶着去上班,每一个都死气沉沉,没有活人气,面色灰败,像死了一样。
甚至还能显得他面容愈发俊俏,保养很好。
这,就是大城市的包容性。
但沉皿盈偶尔也会怀念乡下的日子,偶尔会做回去的梦,自己站在小院子里晒太阳,看见爹咪回来,兴冲冲地展示手里又一把零花钱,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能用。
爹咪不说,沉皿盈正失落着,忽地肩膀搭上一只手,颇有异域风情的斯拉夫姐姐低头看她,说,现在啊。
肩膀上又多出了另一只手,阴郁脸的俊俏青年点头应和,又一顿,抬头看向前方。
前面有河有桥,还有熬汤的老奶奶,戴着金丝边镜框的导师端着一碗黑漆漆的美式,腰间挎着教师专用麦克风,把声音无限放大。
导师说,到了这里也不要松懈,我有109个文件等着你处理。
沉皿盈顿时惊醒,神色慌张恐惧,脱口而出:“不要啊,都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了,凭什么这样奴役我,地上就算了,地下凭什么也不讲劳动法!”
“ ...”
挣了一下,没挣脱开。
沉皿盈眨了眨眼,还没太反应过来,视线缓缓在四周打量,屋子是现代风格的审讯室,自己则被绳子绑在椅子上,并不是梦里的地狱场景。
绑得很有实在感,把人拉回了现实,沉皿盈竟因此松了口气。
好可怕,在河对岸看见了死去的导师。
那到底是什么河,忘川河吗,他们为什么要出现在她老家的老家?
诶,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联系爹咪让他想想办法,万一能把舍友导师和学长他们的魂招出来呢。
他们做了这么多不道德的研究,正常走流程估计也是下地狱,不如中途抓走。
到时候准备一个小坛子,把他们放进去...好像画面有点不对,有点邪性了。
抱歉。不要急,她再想想办法。
屋子站着个看守的工作人员,见沉皿盈醒过来,他拿着对讲机说了下情况,放下后也并没有要和沈皿盈搭话的想法,稍作颔首,表示稍后会有女性审讯大师来,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女性。那会一边审讯一边给她做美甲吗,那她说不定什么都会交代。
沉皿盈又试着挣脱,但整个人和椅子绑在了一起,手和脚都被捆着,手法专业,比当初的科拉肯更有绑匪作风。
她惆怅,怎么这情况没有分给科拉肯,科拉肯就好忽悠多了,只要喊一声老公哥,他什么都会做的。
沉皿盈摇摇脑袋,好再清醒一些,昏迷前的画面停留在校区教学楼,但这里明显不是。
科拉肯当时在楼里拿数据,他人呢?还有菲尼克斯他们呢?
情况突变,她很没底气,有点担心。
门再次被推开,沉皿盈忐忑地抬头,被称为女性审讯大师的家伙走了进来,熟悉的三只狗头,张嘴就是你好。
女性审讯大师,指的原来是对女性,并不是拿着美甲箱或皮鞭的大姐姐。
沉皿盈很失望。
哥,怎么敌方审讯是你。
三头犬关上门,随手拽了个椅子过来,拖到沉皿盈前方,把椅背朝向她,悠悠反方向跨坐了上去,下巴枕着胳膊,胳膊垫着椅背上边缘,无声地和她对视,倒是没急着先说话。
政府今天没再派来突击小队,不是因为没到时间,而是已经安排了行动的成员,比如说他。
队友主动接近原来是别有目的,一下子就变成了大人的肮脏世界。
沉皿盈难得表情这般微妙复杂,三头犬看在眼里,猜她一时半会儿估计没法接受现实,可能会内心崩溃,很快就要哭喊着辱骂他,
毕竟事情发生得突然,三头犬体贴地给沉皿盈留出反应时间。
“按照惯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三头犬问。
沉皿盈:“竟然不是龟o缚,嘴里也没被塞穿过的内裤,你们的下限原来还没掉到那种地步,让我有点出乎预料,说实话,还有点感动。”
三头犬:“...”
这孩子真是见多识广。
沉皿盈:“拷问拷打都可以,但以防弄脏房间,我能先上个厕所吗。”
上个厕所,然后趁机溜走吗。
三头犬:“拙劣的借口。不行。”
沉皿盈:“我说真的,今天光顾着行动了,都没来得及去厕所。而且你可以有些卫生意识吗,无菌环境很重要的。”
三头犬:“没关系,其实我不介意那种。”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沉皿盈哑言,只能恶狠狠评价他是糟糕的大人,算了,也不是特别急,还可以再等等。
“科拉肯呢,”沉皿盈试着打探,努力向前探身子,“还有菲尼克斯,他们还活着吗?”
三头犬希望她能明白,是他来审讯她,不是她来审讯他。
他无情否认:“你们是笨蛋吗,这可是政府,你们的临时小队速度怎么可能会比政府快。甚至还想背着政府搞事情,要是成功了,写进小说都没人相信。”
他的态度听起来好坚决,沉皿盈垂下头,像被训过一样,神色落寞,又不说话了。
按照三头犬丰富的工作经验,被审讯方应该尖叫,哭闹,辱骂,不配合审讯,誓死不从。
但沉皿盈又抬头看他,故意装可怜,抽泣,拉长了尾音:“爸爸。”
三头犬:“ ...拜托你先不要那么喊。”
沉皿盈撇嘴,果然是个心口不一的男人,说好的[我看你就像我女儿呢]。
是的,是有一点。
“我帮你卸了妆,之前的哭花了,”三头犬指了指她的脸,“对了,这是你的日记本。”
他反手掏出了个本子,应该是想递给她。
沉皿盈欲言又止,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接。
目光落在三头犬手里的笔记本上,那明显是个非常糟糕的东西。
不想回忆的事物。
沉皿盈开始了尴尬的左顾右盼,借此显得自己好像很忙,但她是被抓的倒霉蛋,绑起来了,没有可忙的。
三头犬体贴地放在她的膝盖上,希望能给她一些安全感。
沉皿盈深吸一口气,别开视线,盯着地板:“ ...你看了吗。”
三头犬也别开视线:“...没。”
怀着[成年人的体贴]这般心情,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抱歉,看了。
出于好奇心,翻开看了一遍,差点以为是什么下流段子合集。还好看了,不然就真的拿给研究组了。
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敢写。
懦弱无助的纯情小女孩写下了一整本的虎狼之词,尺度之大,成熟男人三头犬看了都沉默,捏着眉心,想要删除这段记忆。
低情商:你太变态了。
高情商:你是个当审讯的好苗子。
遭受的伤害太大,沉皿盈彻底绷不住了,嘴一抿,还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三头犬伸胳膊,帮她擦了擦眼泪,事情倒也没有沉皿盈想象的那么糟,解释:“其实...”
门又被推开,打断了三头犬的话。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也是审讯官。”
又一个高大男人突然走了进来,男人戴着口罩,露出了上半张脸和米金色的头发,朝他们腼腆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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