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zda.何
言谈举止间倒是没有一点儿压迫感,他朝我们点点头,「你们好,我叫张一帆。上去聊两句吧。」
其实下车的时候我们就商量好了。
不会过于深入他们的基地,打完照面就回家。
但是面前这个配枪的军装男人一定能解开我们的很多困惑。
互相交换一个眼神,陈林点头:「那就麻烦了。」
「商场内部的扶梯只能到达3 楼。再往上的路全都用货架堵死了。」
张一帆带着我们往上走,「这条消防通道可以直达天台。后门附近丧尸少,我们一般都是从这进出。」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六层天台。
顶层的消防门被改装过,内外两侧都加焊了一块大钢板。
他们还拆掉了原先的锁匙,重新安装了一个巨大的门销。插销杆是一根手臂那么粗的铁棒。
等我们全部进来以后,门又被重新拴上。
这层面积很大。
进门右手边堆着一人高的柴禾。木柴靠着栏杆码放得整整齐齐。
左侧是一块很大的耕地。照这个面积来看,光运送土壤就是一个大工程。
正中间则是一座仓库模样的建筑。
一团篝火正在门前的空地上熊熊燃烧,冒出炊烟缕缕。
人们三三两两坐在篝火前,好奇地注视着我们。
我们跟着张一帆走过去,立刻就有四个人起身让出位置。
「没事,我站着。」他按住一个人的肩膀,让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沈浩,负责日常管理,你们刚刚已经见过了。」
他开始依次向我们介绍基地成员。
「那是顾老。」他朝天台的角落遥遥一指。
那人听见张一帆的话转过头来。
他六十岁出头的年纪,身材矮小,面容阴鸷。长着一双凶狠的倒三角眼,目光中透露着鹰一样的锐利。
我看见他的胸前挂着一只红色的口哨。
刚刚的哨声应该就是他发出来的。
「顾老退休前是个足球裁判。现在是我们集合点最优秀的吹哨人,任何动静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一圈介绍下来。整个集合点9 男2 女,一共11个人。
「我倒是第一次看见结着伴来的。」沈浩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我很清楚,我们这个团队也是后来组建的。
这会是巧合吗?
因为来得早,他们还没有吃早饭。
所以简单介绍几句后大家就散开准备生火做饭了。
趁这个时间,我凑到他们身边:「怎么样?」
「不太好。」陈林眉头微皱。
「军队已经进城,而且部分发生了变异。这就意味着幸存者有一定几率能够获得枪械。」
「如果大家都使用冷兵器,那么基地与基地,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冲突都还处于可控的范围内。但是有了枪,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我对基地派一直怀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在我的想象中,它类似于早期的田园时代,所有人一同耕作、打猎、捕鱼。
但是枪械的出现打破了我的幻想。
在基地之外会有新的武装集团诞生,甚至一些基地自身就会成为暴力的化身。这样一来,刚刚组建的秩序很可能再次面临崩溃瓦解。
「他真的是军人吗?」安安盯着在人群中穿梭的张一帆,「能捡到枪,捡身衣服就更简单了。」
「应该是的。他的虎口和食指都有很厚的老茧,只有长期持枪的人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陈林的话并没有完全打消我的顾虑。
「但这个基地还是出现得太早了吧?」我问。
「不不不,情况不一样了。」安安反倒有了新的看法,「这里的管理者是个军人,还有配枪。所以它的凝聚力和纪律性不是一般基地可以比拟的,可以算是特例。」
「嗯,」陈林也赞同这种说法,「一般基地约束力会弱得多,内部的问题也会更严重。」
「比如劳动力和产出的平衡问题。如果食物储备不足以支撑人数众多的基地派种出足够的粮食,他们就会退化。」
「变回救援派,乃至清道夫。」
「再比如严重的男女失调。」
关于这点他只是点到即止,没有多说。
但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这是一个靠拳头说话的世界,那么女性很有可能会沦为一种另类的资源,供男性领导者分配和使用。
「张一帆不会想让我们平衡男女比例吧?」安安表情怪异。
「那倒也不至于。团队里有老弱妇孺本身就是一张无害的名片,对我们热情一些也正常。」
6
「开饭了。」有人远远地招呼我们。
早饭是刀切馒头、米汤和榨菜。
不愧是在超市中驻扎的人类。各式佐粥小菜应有尽有,还有我最喜欢的酸豆角。
席间,张一帆从另一个视角向我们讲述了这场病毒的爆发过程。
每到来一个幸存者,他就将始末重新讲过一遍。
我们听到的已经是第11遍了。
2022年 11月 19日,春申市封城的第三天。
在政府颁布全区域封锁令后,D部战区紧急抽调陆军5 万人,从海西市北上支援春申市的防疫任务。
春申市剩余的警备力量也都参与其中。
据未公开的数据显示,此次疫情呈现出多点爆发、由中心向郊区辐射的特性。且感染患者有明显的暴力倾向。
截止军队入城之前,春申市除了下辖的长明岛之外,其余15个区均有病例出现。
市区感染者更是占据感染总人数的八成以上。
因此,大部分兵力都被派往中心八大城区,负责对感染小区进行戒严。
剩下约一万六千人被派去环线以外的八个城区。
张一帆就是其中一员。
他所属的集团军在J区驻扎了两个团的士兵。所有士兵化整为零,以班级形式参与治安维护和物资运输。
病毒全面爆发后,他们被要求原地待命。
但仅过了3 天,军队内部也开始出现大批感染者。
张一帆所在的班有8 人感染了病毒,其余因为反应不及被丧尸化的战友咬死。
12个人只剩张一帆一人存活。
「然后呢?」安安忍不住追问。
「然后我就和上级失联了。」
他从回忆中缓过神来,「指挥部设在市政府,那边的情况估计很坏。」
如此看来,病毒出现过两次爆发的峰值。
一次是在封城的第七天,还有一次是在第十天。
我一边听一边默默梳理着细节。
等等……
不对。
第二次也在第七天。
是在军队进城的第七天!
这个结论让我吓了一跳。
难道所有进入春申市的人都会在七天后感染变异吗?病毒怎么可能按照地界划分呢?
况且按照张一帆的说法,他们的饮食用水都由军队统一供给,入城后也都时刻穿着防护服。
他们又是如何被感染的呢?
我一定还漏掉了些什么。
这个故事将所有人的思绪又拽回四个月以前。
餐桌上有些沉默。
吃完饭,我们起身辞行。
关于主食的问题我们已经同张一帆交涉过了,他给了我们两个选择。
要么一起参与劳动,要么我们给出价值相同的食品。
这个条件并不过分。
所以我们准备回家取点蔬菜种子作为交换。
张一帆让沈浩送我们下楼,同行的还有那个寸头青年。
我记得他叫赵衡。
上一篇: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