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妖追夫随军日常 第50章

作者:春池星 标签: 时代奇缘 幻想空间 种田文 甜文 年代文 日常 玄幻仙侠

  家委会会长是个繁琐又具有重任的工作。

  114属于师级军区,常年处于备战状态。

  军纪教育、思想宣传、政策解读、育儿教育等等,其中重中之重是军嫂们的表现出来的个人素养,也间接地表现出军区面貌和风纪。

  部队常年有军务,出去执行任务短则几日、长则几年。有的甚至刚结婚,丈夫在外面光荣牺牲留下孤零零的妻子。

  遗留下来的伴侣与子女部队都有优待政策会负责到底,让冲锋陷阵的英雄们没有后顾之忧。

  而在家属院的军属们,自然要互相扶持,守好后方的小家庭。

  而随军家属们数量大,素质参差不齐。每次有口角问题,首先想到的就是到家委会找干部们评说。

  “她也太不尊重我们娘俩了。自从孩子爹死了以后,我们娘俩从没没遭过这样的委屈。”

  杜小鹃到了家委会会长办公室,坐在沙发上。

  把两角钱放在腿上,新做的的确良手帕擦着眼泪,怎么也不吸水。真真假假的委屈,确确实实的嫉妒,眼角发红、眼睛也是红的。

  王会长掏出玫红色皱纹纸给她擦:“给你,你慢慢说。”

  杜小鹃看了眼皱纹纸,小声地说:“您怎么用春风纸,我用的都是白卫生纸。”

  王会长向来节省,也不在意:“用完就扔,比手帕方便。”

  杜小鹃曾经在农村用的都是这样的纸,还得叠成月事带用。见王会长就这样掏出来用,她觉得丢人。

  她胡乱擦了下就扔到一边,把刚才的经过说了遍:“臭豆腐是顾团长最喜欢吃的,每次我来找他都给他带。我大老远从老家过来恭喜他结婚,哪知道被人当成乞丐赶出来,东西也扔了出来。”

  苕儿在边上嚷嚷着说:“我没爸爸了,我喊一声爸爸怎么了?”

  王会长颔首说:“她和小顾刚结婚正热乎着,贸然有半大小子叫小顾爸爸,换成谁心里都不得劲。”

  “孩子还小,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杜小鹃耷拉着唇角说:“我看就是嫁给顾团长,她觉得光宗耀祖了,看我们都是高人一等的样子,还挤兑我能再嫁,我守寡这么些年要是有再嫁的心思早就嫁了。还用得着一个人苦苦拉扯孩子么。”

  要王会长说,这件事两边都不对。

  小顾的妻子挤兑人、撵人走,的确不像话。

  杜小鹃让孩子给刚结婚的男子叫爸爸,这、这也有点过了。

  苕儿感知到杜小鹃缺点道理,学着农村婆子的样子,坐在地上双手蹭着眼睛说:“呜呜,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王会长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她最近安顿新随军家属的事情,已经三四天没好好睡过觉。

  被他这样闹腾,不免心烦:“好了,都是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犯不上这么大的孩子坐在地上哭闹 。艳儿,你来,带他去买个冰棍。”

  家委会干事冯艳从门外进来,眼睛不大,笑得弯弯的:“走啊,阿姨给你买冰棍,你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

  “我就哭,我偏哭。”苕儿打掉她的手,在地上蹬着腿说:“我妈是寡妇,她带我不容易,你们必须给她出气。”

  艳儿捂着手背,她对香栀记忆深刻。昨天婚宴她也在现场,感受得到两位新人相互的爱慕与眷恋。

  人家刚新婚第二天,这位忙不迭地过去找存在感,图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艳儿问了一嘴也就不再多说,离得老远站着,想听王会长怎么办。

  王会长跟艳儿说:“你去找香栀同志了解一下情况,这件事情她也不占理,要是可以——”

  杜小鹃在一边插嘴说:“让她给我道歉。”

  艳儿皱眉说:“刚才那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苕儿又在地上喊道:“我爸爸死了,你们就都欺负我们!我要爸爸,我要顾闻山做我爸爸。”

  杜小鹃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睛也哭起来,这次用的是她自己的的确良手帕。的确良的衣服做不起,铰块碎布做手帕还是有的。

  这些年,她别的没练出来,把单身母亲带孩子的弱势姿态练了个一等一。

  门口逐渐聚集了一些家属,她们听着顾团长的新婚妻子把杜小鹃给欺负了,好奇的不行。

  她们听过花房西施的称谓,还有的人说,花房西施脾气坏,素质低,爱翻别人白眼。

  虽然是周老的女儿,那也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少不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举动,可顾团长求娶她可谓是尽心尽力,跌破不少人眼镜。

  但也有的在家属区待得久的军属,一般伴侣级别比较高。她们也不说话,相互递着眼神,彼此自己品味。

  王会长对香栀没多少印象,但结婚那天秦芝心叫她多关照过。

  但话怎么说呢,老姐妹一场的确是该多关照,然而哭泣着离开的小颖,是她侄女。还有被开除的吴莉莉与吴招娣,让她先入为主觉得小丫头片子有些手段在身上。

  杜小鹃是有些心思在身上,她一眼能看穿。但这次不免要委屈下香栀,毕竟...死者为大。不能让人寒心。

  王会长想到顾闻山对香栀的呵护,还有周老这座大山在后面镇着。想到个折中不失颜面的做法,再次叫来艳儿说:“我这里事情忙,你去顾团长家里把军属思想学习的内容跟她解读一下,再告诉她写封检讨给我。”

  杜小鹃听了满意,写检讨就是对方错了,她在理!

  艳儿也很想翻个白眼,这岂不是坏人让她来做。

  她屁颠颠过去批评教育人家,得罪了人。转头王会长会不会继续追要检讨都得两说。

  艳儿没办法,望着地上滚了一身灰的苕儿说:“多大的人了,有本事战壕里打滚去,在娘们堆里打滚算什么好汉。”

  她也是带着气,说完走出会长室,从自己抽屉里拿出资料,打算去顾团长家。

  她听到隔壁杜小鹃和苕儿因为她刚才的话又哭闹起来,嗤笑一声。正好跟她一个办公室的洪旭过来,压低声音说:“冯姐,这母子俩眼皮子够浅的。”

  洪旭是家属区里为数不多的男军属,他三十出头,主要在家委会负责书写工作。也就是帮不认得字的家属们写家书、念家书、写美化字美化宣传栏和墙体。

  冯艳面无表情地说:“贪心不够早晚有报应,可惜顾团长照应多年,养出俩白眼狼。看她家孩子,用我们湖北方言说,‘苕儿’就是个大傻瓜。”

  洪旭跟她相视一笑,冯艳心里舒坦了些,出了门心里琢磨着怎么婉转地让香栀同志写检讨呢。

  她刚下楼,天有点阴。

  空气里弥漫着食堂传来的粽子香气。

  自行车车座上有了浮灰,抽出抹布掸了两下,塞回到车座下面,正要骑车看到一个毛头小子往这边走。

  “京儿?”冯艳记得这是小郭的徒弟,顾团长身边的小警卫员。

  京儿是个方脸,额头上有道疤。据说十四五岁的时候为了不饿死想当兵,在后面追顾团长的吉普车磕的。血溅当场,被随队军医缝了五针。拆了线下了病床便站到了顾团长身边。

  重要的活儿干不了,跑腿送信一点不偷懒。

  这样想来比楼上在地上打滚的大不了两岁,但勤快多了。

  “冯姨好。”京儿最近经常往这边跑,军属安排要跟前面部队有沟通,还有一些别的杂事接洽。这种事小郭是不干的,都分配到他头上,他也乐得东奔西跑。

  “你要做什么去?”冯艳掏出手纸递给他:“出汗了别着急脱衣服啊。”

  “我会注意军容军貌。”京儿接过来擦擦汗,憨憨着说:“是去找首长报告事情。”

  冯艳眼珠子一转说:“那我交代你个事儿,你顺道给我办了。”

  京儿说:“行啊冯姨,顺路的事。”

  顾闻山忙完公务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京儿跑得飞快,找到他把冯艳说的事一字不漏的跟他学了。

  石志兵也在一边,无奈地说:“我就说让你不要揽这种事,别人倒还好,你肯定不行。”

  玉树临风的气质、貌若潘安的长相、高级干部的身份。最关键的——单身。免不了遭人遐想。这不,结婚了就被找上门了。

  小郭抱着重要资料,嘟囔着说:“但是我也在啊,是苕儿爹求着首长照顾他们娘俩的,还说他儿子三代单传。死之前都是求首长照应着呢。”

  石志兵说:“可惜啊,孩子都叫别人爹了。”

  顾闻山直接给家委会办公室打电话,点名要求见杜小鹃一面。

  杜小鹃哭累了,正在小会议室里守着睡着的苕儿发呆。

  王会长听说家委会接到顾闻山的电话,心想坏了。怎么这么快就兴师问罪了?

  再一想,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也就叫人去通知杜小鹃到烈士广场等着顾团长。

  六年来,杜小鹃除了因为孩子的事情跟顾闻山交流过,这次还是第一次顾团长主动要见她。

  她拢了拢后脑勺的头发,又放下手把头发稍稍打乱了些,对着镜子把眼睛使劲揉了揉,做出刚痛苦完的悲痛表情。

  烈士广场离家委会不远,在营区与家属区的交界处。前面有便民活动器材,还有个图书馆,平时也有不少人过来。

  她听到消息就到烈士广场前面的花坛坐着,脑子里不断想着一会儿如何跟他哭诉。

  另一边,吉普车停在石头小路上。

  顾闻山从车后面下来,大步流星地往婚房里去。

  他刚进院子,看到栅栏边扔着两双塑料拖鞋,是待客穿过的。

  他不免急躁,拧开门听到一声娇滴滴的惊呼。

  “怎么了?”

  他赶紧往厨房去,一眼看到冒泡的锅底煮着一对露米的粽子。

  铁锅边溅了水出来,小花妖正抬着胳膊吹着气。皮肤微微发红,应当不严重。但顾闻山心疼。

  顾闻山托着胳膊放在水流下冲,失笑着说:“这一天尽跟你担惊受怕的。”

  香栀无辜地眨眨眼,委屈地说:“还有什么事情能让顾团长担惊受怕的?”

  这话腔调不对。

  顾闻山关上水龙头仔细看了看胳膊,又在外面拿了小药箱给她涂烫伤药:“

  细皮嫩肉的,怕你磕着碰着。“也怕被人欺负了。

  香栀歪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脖颈蹭了蹭:“不疼了。”

  顾闻山享受小妻子主动的亲昵,捏着下巴亲了下,不满意地说:“嘴张开。”

  不等香栀自己张开嘴,已经被撬开,囫囵地吻了上来。

  一吻过后,拇指擦掉小妻子唇边的湿润:“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香栀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说:“算什么客人,蒙我呢,说你有个儿子。我一眼就看穿了。”

  顾闻山低声哄着说:“不跟我生气?”

  香栀诧异地抬头,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要跟你生气?跟你生气不就中了她的圈套?”

  顾闻山又笑了,在樱桃小嘴上啄了一口说:“对,栀栀英明。”

  香栀又往他怀里挪了挪,绘声绘色地学了一遍,而后说:“我跟你是一家人,跟她又不是一家人。凭什么她说什么我就信呀?我看她脑壳里的种子都没发芽。”

  脑子腐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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