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人偶师 第200章

　　秦淮月和宋白玉的风格截然不同，后者的话，她还能光明正大、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尽情摸鱼。

　　但换作秦淮月来……方羲顿时痛苦面具。

　　“不行！”方羲严肃拒绝，并夺走秦淮月手里的课本，“都别看了别看了！各忙各的去，我自己研究。”

　　方羲换了个位置坐，远离秦淮月，选择坐到踏樱旁边，打开书，刷刷刷地翻到其中一页，然后挡住自己的脸，假装在努力。

　　所有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踏樱想了想，将刚刚没有被方羲回答的问题又耐心问了一遍：“白鸦，你要给自己做新武器吗？”

　　所以她昨天才在武器铺，强行薅走一堆武器胚胎？

　　“我？”方羲茫然地回答，“当然不是。”

　　三人面面相觑。

　　那收藏家为什么还要坚持研究这本书？

　　“唉……我还是看看后面的吧。”方羲直接跳到冷兵器的部分，嘟嘟嚷嚷抱怨道，“帝国的枪太复杂了，就这么一小个部件，居然搞这么麻烦。而且，这书的作者究竟在写什么，为什么我好像认得每一个字，但这些字连起来之后，根本就看不懂……踏樱，你看得懂吗？”

　　踏樱看了看方羲期待的目光，然后冷酷地说：“我当然看得懂。”

　　方羲：“……哦。”

　　在场的五个人，大概只有方羲是一名顽固的学渣。

　　踏樱忍不住吐槽道：“白鸦，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活在一千年前，有时候简直像个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我记得上一次，你还指着一只型号早就被淘汰的光脑，称赞它多么多么高级，那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好吧！”

　　“你这是诬陷……”方羲弱弱地说，没想到自己已经换了个位置，还是逃避不了这群学霸的蔑视！

　　方羲感觉有些心累，于是她不再说话了，决定真的开始看书，并且不再回应其他队友的任何一句搭话。

　　过了一会，方羲忽然“咦”了一声，瞬间引来所有人下意识的目光。

　　她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地说：“对了！还有这个！我看这个就不错！一夕，你觉得呢？”

　　忽然被叫的一夕，愣了一下。

　　然后她被方羲随手丢过来的书，砸了一脸。

　　一夕幽怨地盯了一会方羲。

　　但方羲脸上毫无道歉之意，反而催促道：“第396页，你看一下。”

　　其余三人面露疑惑，也立刻凑上去，分别待在一夕左右两边与头顶的位置。

　　踏樱直接上手帮一夕翻到指定的页码。

　　等四个人看清书上的内容，都同时呆了一下。

　　一夕不满意地说：“为什么是这个？你是想给我做新武器吗？可是……这个杀伤力太低了。”

　　踏樱敲了敲一夕的脑门，批评道：“笨蛋！你仔细动动脑子！这才不是重点！”

　　“手杖剑。”秦淮月忍不住笑道，“和长枪一样，远古时代的一种冷兵器，基础杀伤力已经比不上现在的枪械和光剑。但它身上有一点，意义非凡。”

　　宋白玉也笑了笑，接过话茬：“造梦家总是会用杖型武器。”

　　一夕猛地意识到什么，惊愕地抬起头，对上方羲似笑非笑的黑眸。

　　“……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一个备选。”

　　“你依然可以和以前一样，使用不契合你本性的长枪，又或者在哪天终于想通了，自愿换成更擅长的手枪。”方羲无聊地托着脸颊，双眼似乎在这一刻泛起奇异的光泽，倒映出猎人瘦小的身影。

　　像是穿过皮囊，看到了一个灵魂，一个既定的命运。

　　徐万念忽然闻到一股腐物的味道。

　　就好像那天带回来的尸血味，迷雾在她身上烙下的印，沾在身上的逃兵标签，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怪音。

　　所有的一切，都混杂在一起，变成一团恶心又黏黏糊糊的腐物。

　　身体越来越迟钝，被无数从大地长出的幽灵，拖拽着手脚，难以前进。

　　徐万念经常在睡梦中，听见那一百六十八名死去的战友，面目狰狞，憎恨般地瞪着她，仿佛她不应该继续活在世界上。

　　你怎么没一起死？

　　你的愤怒还能燃烧多久？

　　你能坚持到与黑影重逢的那一天吗？

　　“啊……”

　　徐万念的喉咙里再次吐出了一阵古怪的声音，像以前那样不知人语地叫，她似乎想要急切地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又一次无法正常说话。

　　方羲看了看她，忽然莫名其妙感慨道：“唉，人类真是奇形怪状的，真是什么样都有。”

　　徐万念：“？”

　　其余三人：“？？？”

　　空气忽然凝固了一瞬。

　　好在，这时一千零二主动插嘴道：“来，我给你们翻译一下■■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这只人类的灵魂里留有异端的杂音。”一千零二摸摸自己根本不存在的下巴，“正常人受不了异端发出的噪音，但这只人类不是正常人！她的灵魂不仅在吸纳异端的杂音！还在试图解构它们！”

　　徐万念愣了一下。

　　“听上去很好，但这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方羲说，“所以我才说【那只是一个备选】，在进化真正来临之前，你依然是一名猎人。”

　　“啊啊……”

　　一千零二似乎对翻译这项工作上了头：“呆头现在是在问，那进化完之后呢？■■，请回答！其他人，也统统竖起耳朵，给我认真听好了！”

　　“等到那一

　　天到来，你就可以退出我的队伍。“方羲微笑道，“说起来，一夕，你好像和我一样。”

　　我们都憎恨规则。

　　我们都不喜欢被控制。

　　我们都是生来自由的灵魂。

　　一千零二指指点点：“就是就是！性格这么急躁！又不听人话！根本就不是一把合格的刀嘛！”

　　小队长。

　　活在灵魂的杂音，在这一刻此起彼伏，又一度变幻成五颜六色的毒蘑菇。

　　我们太弱啦，注定只能被异端碾碎成粉末，被当成食物吃掉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你是天才。

　　所以别抱着尸体了，快逃吧。

　　逃吧。

第156章

　　徐万念在吃完了一整颗来自方羲赠送、并且齁甜的苹果之后，终于勉强恢复了正常的说话的能力。

　　她看着手里剩下的木柄，有点怀疑人生。

　　方羲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徐万念：“……”

　　徐万念：“难吃。”

　　虽然人类看不见，但一千零二还是对着徐万念翻了个白眼，并呸了她一口！

　　方羲的苹果难吃的确是个事实，但一千零二不允许其他人类把这件事如此直白地揭露出来！这种没有道德情商的行为，根本就是不把她一千零二的面子放在眼里！！！

　　于是一千零二骂骂咧咧道：“真是挑剔的人类！能有得吃就不错了！想当年，咱们伟大的■■，因为照顾她的护理员辞职不干了，饿了整整一天！只好自己一个人滚去烧水放米做饭！但最后电饭煲都煮烂了，米饭却还是跟石头一样硬！”

　　空气忽然凝滞了一瞬。

　　方羲眉头一皱，怀疑地看着一千零二。她知道眼珠子只是想帮她说话，但这话说得……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人类，你要明白，不管再难吃的食物都是食物！”一千零二飞到徐万念脑袋旁边，对着她的耳朵，声情并茂地说，“你不知道，我们伟大的■■，在多年的磨练之下，厨艺终于有了翻天覆地的进步！你有没有吃过纯天然无添加还不挑内脏的鲫鱼汤？或者章鱼还活着的仰望星空？你刚刚吃的苹果，和这些相比，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徐万念感觉自己的脑子在嗡嗡嗡地响。

　　她忍不住后退了一大步，惊恐地看着方羲。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地寂静。

　　毕竟四个人都体会过方羲做食物的水平，实在是很难立刻组织出完美的措辞，好挽救现在这种尴尬的氛围。

　　而此时，方羲也终于看清了一千零二的目的！

　　她就是故意诋毁自己！

　　为了不让一千零二继续破坏她在队友们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方羲愤怒地逮住一千零二，强制要求她去厨房做一份特级猫饭！

　　一千零二：“……”

　　一千零二：（二次闭麦）

　　宋白玉也回过神来，哈哈地笑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那……队长，你后面怎么解决没吃的问题的？对了，护理员是指？你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吗？”

　　徐万念忽然想到什么，愣了一下。

　　不甘心去厨房的一千零二再次接过话茬，像个大喇叭一样叽歪怪叫：“哈哈，当■■看到被煮烂的电饭煲，这才意识到事情非常严重！为了自己不被饿死，她只能自己捞起一把刀，亲自去户外重新捉一只护理员来孤儿院上班！”

　　——孤儿院？

　　——白乌鸦也从小没有父母吗？

　　徐万念因为难吃苹果而产生的幽怨，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眼里反而多出了几分看待同类的怜惜。

　　踏樱瞥了一眼徐万念，觉得她可能同情错了人，因为白鸦在孤儿院里，肯定是个小霸王一般的存在。

　　“白乌鸦，原来你也是孤儿。”徐万念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惺惺相惜，“难怪你性格总是这么古怪。”

　　方羲：“？”

　　方羲警惕地问：“你这是在安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