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人偶师 第216章

　　门外的世界，冷风在呼呼作响。

　　宋白玉想了想，在背包里找出一串温石项链，但神色却有点犹豫，因为他其实不确定方羲会不会接受这种平平无奇、只有取暖作用的小东西。

　　她的手里总是有很多很多神奇的玩意，像个奇迹百宝箱一样。

　　“这是什么？”方羲看过来，主动问道。

　　“取暖的道具。”宋白玉有些惊喜地问，“你需要吗？”

　　方羲伸出左手，让宋白玉帮她戴上，因为她不想动。

　　黑色的衣袖被猎人谨慎地拉开一点，露出手腕上没办法消除的伤疤。

　　猎人的双手比她更温暖，可能因为他的身体总是流着一种滚烫的血液。

　　细微地啪地一声。

　　项链首尾相接的机关合上了。

　　“收藏家……”

　　方羲有点不懂，和始终如一的秦淮月不一样，宋白玉对她的称呼总是在“队长”和“收藏家”之间来回切换，可能前一个藏着更多的责任寄托……那后者又是为了什么呢？

　　“感觉怎么样？”果然和想象中一样，这名银色的猎人只是笑着问，“有没有感觉暖和了一点。”

　　“嗯，好多了。”

　　方羲重新捡起那片被她丢到野草地的巨叶子，坐在叶片之上，在南瓜顶部割下几片翠绿色的枝蔓。

　　南瓜没有哇哇乱叫，因为它自愈能力极强，马上长出了新叶子！

　　方羲找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下，从背包取出四块远古武器胚胎，右手拿着雕刻刀，开始一点点勾勒小鸟的雏形。

　　被闲置在户外的铃兰花灯，如有意识一般，主动飞到了方羲旁边给她照明。

　　不过天上的星星也很亮，这个世界不仅白昼很长，连在夜晚的时候，也不需要担心会不会在黑暗中迷失方向。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随便你。”

　　“我现在能跟你说话吗？”

　　方羲的手差点抖了一下，无语地看了话唠本唠的宋白玉一眼，感觉他就是礼貌地问问，一切困难都压制不了这家伙叽叽呱呱的本性。

　　当然如果她说不想听，宋白玉肯

　　定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绝对会默默安静乖巧地待在一边……但方羲很少有听别人在自己身边碎碎念的机会，毕竟她是个万人嫌。

　　于是，方羲一边雕刻小鸟，一边目光呆滞地听着宋白玉从南说到北，从天说到地，还有无数有趣的八卦新闻都被他说了遍，甚至中途停下来只是为了喝口水补充体力，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然后继续说说说……

　　方羲：“（゜ロ゜）……”

　　宋白玉忽然发现方羲听着听着，居然停下了雕刻的动作，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我是不是妨碍到你了？”

　　“没有。”方羲忍不住笑了笑，“其实……我觉得这样很好，你可以继续说。”

　　“你打算做什么？”

　　“四只小鸟，因为南瓜不会飞。”

　　远处的南瓜哼唧了一声。

　　方羲重新低下头雕刻，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差错，每一刀都极其精准。

　　大概是确认了方羲自动屏蔽能力有多么强大之后，猎人叽叽呱呱的声音重新在空气中响起。

　　“做好了，看。”

　　一只暗绿色的小鸟在方羲手心扑腾了几下翅膀，朝着两只人类可可爱爱地歪了歪脑袋。

　　“这是什么种类的鸟？”

　　宋白玉好奇地端详片刻，没能在大脑里搜罗到和这种小鸟相关的信息。

　　但方羲似乎不打算立刻告诉他答案，而是把剩下的远古武器胚胎用完，雕刻出三只看起来有点像但又有点不太像的小鸟。

　　“这是暗绿柳莺。”

　　方羲指了指发现一有机会、就躺在她手心的绿色小鸟。

　　“那是极北柳莺。”

　　方羲又指了指飞在枝头的一只小鸟，它的羽毛颜色更暗一点。

　　“这是黄……”方羲摸了摸主动落在宋白玉肩上的一只，但说话声忽然顿了一下，她定睛一看，意识到自己差点认错了，不得不假装咳嗽几声以掩饰尴尬，“咳咳，这是黄眉柳莺。”

　　宋白玉的目光逐渐发直。

　　“还有一只。”方羲又看向最后一只性格最活泼，已经飞到南瓜头顶抢先占地盘的金色小鸟，“你看，它有顶冠纹，而且体型更小一点，是黄腰柳莺。”

　　方羲看了看宋白玉古怪的表情，于是真诚地问道：“这可是锻炼眼力的好机会，你认清楚了吗？”

　　宋白玉的目光彻底呆滞。

　　“难道你没见过这种小鸟？”方羲逗弄着手心里的暗绿柳莺，在心里默默猜测道，难道连它们也被帝国列入了远古灭绝生物之一？

　　“不……”宋白玉忽然想起了什么，迟疑地说，“倒也不是没见过。”

　　“我能理解。”方羲忧愁地说，“毕竟这种小鸟非常难辨认，我也是观察了它们很长一段时间，才认清那么几种……”

　　“收藏家。”

　　猎人的声音又一次在呼唤她，即使那不是她的真名。

　　“怎么了？”

　　“你看过某些新晋玩家的信息档案吗？”宋白玉斟酌着措辞，问道，“我是说——有关于他们现实身份的记录，在黑天鹅的机密库里，很多都记载得很全面。”

　　“我看这个干什么？”

　　“嗯……没什么。”

　　方羲瞪大眼睛，要论世界上有什么行为最人讨厌，就是勾起别人好奇心，但说话偏偏又只说一半（虽然某人不承认自己也有这种毛病），她决定追问下去：“你为什么提起这个？难道新晋玩家里……有什么惊天大八卦？”

　　正巧。

　　南瓜马车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了，踏樱走了出来，她环视一圈，马上找到了在石头上的二人。

　　她正想说点什么，在南瓜头顶栖息的金色小鸟，扑通着翅膀飞了下来。

　　踏樱下意识伸出手。

　　金色小鸟落到了造梦家的手腕上。

　　两个生命面面相觑。

　　小鸟本来想歪歪脑袋，向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样小巧的人类卖萌……但它却看到了金发少女眼底，那种根本无法掩饰的厌恶、憎恨、怨毒、杀意……

　　就好像被什么丑东西恶心到的表情。

　　金色小鸟瞬间被吓走了。

　　踏樱猛地回过神，大脑终于反应过来刚刚那只柔软的生物究竟是什么——那一定是白鸦深夜离开车厢，偷偷制作的新傀儡。

　　完了。

　　她怎么能露出这种表情……

　　踏樱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愣了好一会，然后勉强重新扬起微笑，朝方羲招了招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白鸦，我们做好了早餐，你要不要进来一起吃？”

　　方羲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了宋白玉刚刚的潜台词。

　　原来是这样。

　　柳莺。

第170章

　　虽然南瓜马车没有马，但她具备上刀山下火海的超能力……唯一的缺点是，不会飞。

　　方羲制作四只“柳莺”的目的，自然是让南瓜深入体会一番在天空飞翔的感觉，最好尽快无师自通地学会怎么飞。毕竟她也不可能强迫四只小鸟天天带着一只笨重的南瓜飞来飞去，那也太为难莺了。

　　南瓜：“亲爱的主人，你要求一颗在大地生长的南瓜学会怎么飞，难道这就不残忍了吗？”

　　可惜无论这颗南瓜如何哀嚎、诉苦、试图以理服人，但都动摇不了方羲希望她学会飞的念头。

　　方羲一边嚼着面包，一边用眼神暗示“你好好学”。

　　南瓜很心塞，但她看了看四只柳莺给她示范了一遍，又抬头仰望天生无法企及的天空……忽然之间，南瓜的内心充满着一种澎湃激昂的心情！满脸跃跃欲试！

　　一千零二看着翻脸如翻书的南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眼底甚至暗含一丝对陆地生物的蔑视。

　　“说实话，■■。”

　　方羲看了她一眼，感觉这只眼珠子又开始不怀好意，只敷衍地回答了两个字：“怎么？”

　　“我觉得这个南瓜一看就智商不太高，而且一副故作高深的姿态，就这种玩意，怎么能学会飞？”一千零二点评，“我看你还是不要太指望非你和非我之外的东西，万一回音是不好的结果呢，那样期望不就是落空了吗！换句话说，就是亏本的买卖！”

　　方羲没理她。

　　反而是队友们忍不住看向一千零二。

　　现在谁都知道这名傀儡的核心材料是……收藏家的左眼。

　　因此这些看似只是发泄情绪的话，也值得斟酌起来。

　　“盯着我干什么？”一千零二不存在的眉头一皱，朝四只人类呸了两口，“你们这什么眼神？难道你们和■■一样，觉得一个破南瓜居然能会飞？哈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徐万念忍了又忍，最后只能嘀咕了一句：“你真没礼貌。”

　　“什么？！”一千零二可能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类反驳她，这对眼珠子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我没礼貌？哈哈，你别傻了，我根本不需要礼貌！礼貌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能卖钱吗？能让我们活得更开心一点吗？不能，只有蠢货才需要维持体面的礼貌！”

　　徐万念整整后退了一大步。

　　她动了动嘴唇，可能是想说点什么，但碍于词汇的匮乏，居然组织不出一句反驳眼珠子的话。

　　于是徐万念正想求救般看向……呃，能看向谁呢？

　　不管是最能言会道且上网冲浪经验丰富的宋长官，还是寡言少语但不怒自威的秦长官……都被一千零二平等地怒骂过。

　　只有踏樱暂时还没被一千零二骂过，可能因为她更懂得如何规避不必要的冲突，而且说话和做事情经常很圆滑，暂时没让一千零二有机会针对她。

　　当然也可能是一千零二每天忙于和其他人偶吵架，精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偶尔有余力的时候会骂一骂最好欺负的宋白玉），所以她还没想起来还有一个踏樱没被自己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