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棘
她很想继续追问,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毕竟温岐很可能也只是随口一说,反正他一向谦和礼貌,从来没对她说过什么难听话。
姜蘅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琢磨怎么顺滑自然地从这里离开。
毕竟话题已经转移得差不多了,温岐应该也已经忘了自己要做的事吧……
就在她暗自思忖之时,耳边忽然响起温岐平缓柔和的声音。
“还有别的问题吗?”
姜蘅下意识回答:“没有了。”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再次被轻轻抬起。
温岐低头吻上她。
姜蘅一怔,手里的书籍随之滑落。
和那晚相比,这个吻实在过于温柔、也过于缠绵了。
温岐似乎并不急着与她纠缠,只是贴着她的唇安静辗转,让她一点点染上自己的气息。他慢慢厮磨,轻舔她的唇缝,等她不自觉张口,才伸舌探入,勾过她的舌尖,与她细致勾缠。
姜蘅很快招架不住。
她被吻得浑身发软,气息不稳,胸腔里的噪音震耳欲聋。
不知过了多久,温岐终于放开她。
她轻轻喘息,脸颊绯红,眼尾有点湿润。
“等过几日,我教你闭气术吧。”温岐轻柔抚过她的眼尾,“你现在坚持的时间太短了。”
正在努力调整呼吸的姜蘅说不出话。
亲了这么长时间还嫌短,他是想把她亲到断气吗??
她不敢答应,生怕温岐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微移视线,发现温岐颈侧的蛇鳞又开始隐隐浮现,连忙转移话题。
“你脖子上的鳞片怎么又出来了?是有什么规律吗?”
之前她以为这些鳞片的出现意味着温岐状态不佳,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至少他现在看起来状态很好。
“鳞片?”温岐微愣,顺着她的目光触碰自己脖颈,接着露出了然的表情,“你是指这个吗……”
他的指尖轻按在修长苍白的脖颈上,指节微曲,漆黑鳞片若隐若现,有种难以言喻的色欲。
姜蘅点了点头。
“这些鳞片是欲望的象征。”温岐神色坦然,低声解释,“在遇到你之前,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欲望的象征……?
姜蘅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再看那些鳞片,心情立马变得复杂而微妙。
她竟然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这么说,之前每次鳞片出现,不都意味着……
姜蘅不敢再与温岐对视,连忙捡起掉落在地的书籍,随便找个由头便迅速溜走了。
直到她拿上猎弓走出竹楼,依然能感觉到温岐的视线。
他一直在注视她。
姜蘅走了很远,穿过密林和溪流,来到破旧的神庙。
距离她上次进入这里已经过了很久。
她进去看了看,之前用来睡觉的杂草堆还在,祭台上落了一层灰,神像被厚厚的蛛丝缠绕,一眼望去似乎更破败了些。
姜蘅走到神像后面,从怀中取出镜子,小心地敲了敲。
镜面泛起涟漪,很快浮现出贺兰攸清隽俊秀的面孔。
“你这几日怎么了?”不等姜蘅开口,贺兰攸便率先发问,“是不是被温岐发现了,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姜蘅立即将食指举到唇边:“嘘,小声点。”
贺兰攸闻言蹙眉,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你在哪里?”
“我在神庙。”姜蘅小声说,“我怀疑温岐在监视我,我必须小心一点。”
贺兰攸听了这话,不由松了口气。
她还能跑出来联络他,就说明她目前还是安全的。
“所以这几日你没有找我,也是这个原因?”
“嗯……”姜蘅含含糊糊地应声,“总之温岐现在经常盯着我。小心点总没错。”
贺兰攸闻言,不由发出一声嗤笑:“他还真是贪心啊……”
姜蘅:“什么?”
“没什么。”贺兰攸抬眸,透过镜面凝视她,“你还能撑t多久?”
姜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撑多久这种事,从来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这取决于温岐对她的兴趣和耐心还能维持多久。
“我不知道……”她低声道。
贺兰攸定定看着她。
也许是因为灵脉已开,她看起来状态很好,比他们初遇时还要好。
但他没有漏掉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迷茫。
这几日,在她没有联系他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借用家族的力量。
他不想让贺兰越觉得自己有求于他。
那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但此时看到姜蘅的样子,他突然觉得,那点麻烦似乎也不值一提了。
他只想尽快带她逃出那只怪物的巢穴。
“我会找人帮忙,想办法救你出来。”贺兰攸轻声道,“你只要告诉我,你真的想离开神山吗?”
她真的想离开神山吗?
温岐覆在唇上的触感似乎仍未消散。
姜蘅微微一怔,突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第38章
难以置信, 在见识过温岐的真面目后,自己居然还会犹豫。
姜蘅闭上眼睛, 深深呼吸。
不可否认,温岐对她的确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不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还有一种更深层的原因,让她即便在极度不安的环境下,仍然会被他吸引。
姜蘅偶尔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温岐下药了。
但她又很确定,除了感染风寒和喝下妖血的那两次, 自己一直都很清醒。
她只能理解为这是一种不可抗力。
他们整日待在一起,睡在一起,现在还有了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会被吸引似乎再正常不过。
只要她没有忘记他随时都会对她的生命产生威胁就好。
正如温岐自己坦言,他会对她产生欲望。
当时他们刚结束一个吻, 她听到这番解释,本能地将这种欲望理解为单一的男女之欲,但现在仔细想想,自己还是太狭隘了。
除了男女之欲,食欲、杀欲, 这些都是欲望。
她要如何保证温岐对她没有其他欲望?
她最多只能小心引导, 但不可能完全杜绝。
毕竟连温岐都控制不了自己——他在这方面的自制力真的很差。
所以, 指望自己能驯服一只活了上千年的怪物, 还不如琢磨怎么逃离这座看似美好的牢笼更实际。
姜蘅逐渐恢复冷静,用只有贴近镜面才能听到的声音回复:“我确定我想离开。”
贺兰攸透过镜面看着她。
她眼底的迷茫已经消失了, 脸上的神色平静而恳切, 没有一丝动摇。
这让贺兰攸稍稍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姜蘅会被温岐洗脑。那样他的救援难度会增大, 而且他会很不爽。
毕竟他和姜蘅才是真正血脉相连的人。虽然温岐和姜蘅相处的时间更长,但他还是希望姜蘅能偏向自己。
“好,那我今晚便去准备。”贺兰攸说, “你那边若是不安全,这几日可以先不跟我联系。”
姜蘅:“那我要怎么知道你那边的情况?”
“我会告诉你的。”贺兰攸笑了一下,“不过你要记得随身携带这面镜子,最好睡觉也不要取下。”
“好,我记住了。”姜蘅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奇怪地问,“对了,我之前就想问……”
贺兰攸好整以暇地挑眉:“什么?”
“我每次找你,你都会立即出现。”姜蘅很疑惑,“是你那边设置了什么特别的提醒功能吗?还是你一直把这面镜子带在身上……”
不得不说,贺兰攸每次回应她的速度,比她上辈子接电话的速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