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然后苟下去 第39章

作者:达宋 标签: 随身空间 末世 系统 玄幻仙侠

  而在他的视线之外,周惟静坐在轮椅上,艰难地直起身试图看到楼下的场景。

  两人分工明确,一个往楼下冲热水一个拿着喇叭喊:

  “不要怕不要慌!虫子怕烫!怕火光!我们往楼下泼的是热水!”

  这是他们尝试出的结果。

  这种虫子虽然杀伤力巨大,一旦让它钻进身体里,短短十几分钟分钟就能让一个人从血液喷溅到失血而死,但死穴也非常明显。

  它在雨中来,钻进人体内吸食血液来繁殖自身,生存的基础就是‘水’,在干燥的环境里如同翅膀沾水掉进水里的苍蝇,在挣扎之后就会慢慢干瘪死亡。

  周惟静还尝试了杀虫剂。对一般虫类无往不利的药剂对黑色线虫有一定的作用,但效果并不明显,可以作为预防手段,但无法作为杀伤手段。

  听到楼下混乱的动静后,周惟静鼻尖冒汗,继续尝试其他的杀虫手段,一样样尝试过后,惊喜地发现,温度,居然才是最有效的杀伤手段。

  刚从尸体里钻出来的黑色线虫在打火机的火焰前缩了回去,再尝试用滚烫的开水,黑色线虫沾上一点就僵住而后化开。

  “你快去找找直饮水龙头在哪里!”周惟静兴奋地从空间里摸出水管,递给他,“我们从楼上喷热水下去!”

  滚烫的热水大股大股地落在人堆里,人们被烫得尖叫,但很快,痛里就带上了猛烈的喜悦。

  有救了……有救了!

  开水烫在身上一下就发红肿痛,但那些可怕的黑色线虫一沾到开水就像失去粘性的纸条,簌簌掉落。

  冲刷了几分钟,泥泞暗红色的地板上就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浮尘,慢慢的,在尚有余温的水流里融化成了一团团模糊的深色。

  楼上,在大部分人都被滚烫的水冲过一遍了之后,江述放下水管,让水管自然地垂在栏杆,自己则悄悄地背起周惟静,在有人上楼来找人之前从另外一边楼梯下楼,悄悄地混进四楼守着重病病人的家属堆里。

  知道了克制黑色线虫的方法,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人没多久就拖着血迹斑斑的身体退回安全的室内。

  耳朵听着那些劫后余生的人们激动地和家人倾诉,周惟静和江述躲在角落,商量什么时候溜走。

  猝不及防地忽然被一道尖亮的声音敲中了脑袋。

  “断腿的小姑娘!”

  大娘看到坐轮椅的周惟静眼睛一亮,迅速上前打招呼道,“你们不是往楼上走了嘛!什么时候下来的啊!”

  正是刚才在楼梯间遇到的那个猛女大娘,周惟静迟疑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转了下,又在大娘另外一只手牵着的女儿身上转了下。

  她记得这大娘在楼梯间的时候去关了窗,肯定也淋到了雨,看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肯定也没被虫咬。

  这不管是运气还是实力,都非常让人艳羡啊。

  大娘两眼发光地凑过来,“小姑娘你们碰到那个虫了没有,我刚刚都快吓死了哦,那个雨里居然有吃人的虫!”话语间颇有点兴奋。

  又骄傲地转头看了眼瘦瘦的女儿,“还是我女儿细心,看到了立马帮我把虫子抓掉了,要不是我家宝贝,估计我也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了!”

  她说着还伸出右手,给他们展示她手指缝里的一粒黑点,“喏!真的就差一点这虫子就钻进去了!”

  周惟静笑了笑,对着带着口罩的瘦小女孩夸道,“你好厉害!”

  “你们碰到虫子了没有啊?”

  “没有。”

  周惟静露出一个温良的乖巧笑容,“我们俩个运气好,听到动静还以为开船了,下楼了才知道刚刚外面居然这么惊险。”

  大娘哦了一声,有些遗憾,“确实是运气好啊,还以为……”

  边上和大娘一道的中年男人听他们在这扯来扯去,有些不耐烦,打断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刚才呆在楼上的人吗?”

  大娘立即点头,“对对对,我看着他们上去的!”

  张方沉着一张脸,问道,“小姑娘,你们大概是什么时候下来的,在楼上看到什么人没有?”

  “什么人?”周惟静装傻,“我老公背我下来速度就比较慢,刚到楼下十分钟吧。”

  张方扫视了一遍江述的身材,对比了一下自己印象里的样子,似乎比自己刚刚看到的样子小了一圈,还带着一个断了腿的拖油瓶……

  判断不是,张方直接招呼身后的同伴一声,继续去找刚才放开水的神秘好心人。

  大娘不以为意地‘害’了一声,解释道,“他们是医院的人,在找刚才从楼上放开水的人,那个人说不定是这方面的专家,早点找到人说不定我们也能早点回家。”

  周惟静和江述不动声色地对了个眼神。

  果然是要快点离开这里。

第43章

  周惟静敬佩英雄,但对成为英雄敬谢不敏。

  在有余力的时候帮一把,在有风险的时候有多远躲多远才是她的本能。

  她现在还记得实习时,在急诊科正好碰见了一名隐瞒艾滋病史的大出血病患,一向出类拔萃的她看着喷溅的鲜血下意识犹豫了。

  在最后实习期结束,负责的带教医生,看她的眼神很复杂,既欣赏又惋惜,她对周惟静的评价是:

  有一个聪明脑袋,也具备成为一名优秀医生必需的冷静、谨慎、敏锐,但……缺少医护人员最重要的牺牲精神,注定只能勉强成个二流。

  周惟静短暂地晃了晃神,继续和江述凑着脑袋悄悄商量逃跑路线。

  在周围其他人眼里,这对年轻小夫妻柔情蜜意,在这种人人自危的环境里还依然这么冷静恩爱,看得出夫妻间感情很深,不少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年轻男人听妻子侧耳说了句什么,十分贴心地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小包装的纸巾,往厕所走之前还特意拜托边上的大娘帮忙看着他们的东西。

  “你们放心!这么点东西我们娘俩还是看得住的!”大娘连声答应,一双眼睛既是欣慰又是羡慕地盯着他们俩。

  在他们走远了后拍拍女儿的背感慨道,“囡囡,要是你以后的老公有那个小伙子一半好,妈妈就是死了也放心了……”

  骨瘦伶仃的女孩原样拍了拍亲妈的背,声音闷在口罩下面,“没事的妈妈,我肯定死得比你早,你现在去找个这样的男人给我当后爸还来得及。”

  得到亲妈的一个白眼。

  “等会儿等那两个人回来了你记得嘴甜一点儿,我瞧那俩气定神闲的样子肯定有点门路,打听打听!”

  大娘利索地从包里摸出个鸡蛋,掖在袖子里,装作给女儿理袖子一眨眼就塞到了女孩的手心里,小声催她,“快一口吃了,妈把壳儿剥了的。”

  外面在下着吸血虫雨,被大妈紧密盯着的双肩包鼓鼓囊囊,妻子还坐着轮椅。

  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眼里都只是短暂地离开一会儿,但等到张方和副院长气喘吁吁赶来的时候,得到的就是俩人疑似在厕所出了意外的消息。

  在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全副武装去厕所找人的时候,他们要找的人已经在漆黑的深夜里悄悄坐上了改造后的小船。

  他们在回去的交通工具上花了很多时间。

  橡皮艇和医院运人的是同款,改造需要的材料尽量从医院内部薅,拆下盐水架做成挡雨棚的骨架,一层病号服一层防水篷布外面再盖一层从杂物间柜子里翻出来的防护服做掩饰,即便是半路遇到其他人也很好解释。

  虫灾的到来,给周惟静拉响了另一道警钟,天灾的进程不会结束,资源会变得越来越珍贵,空间的消息一旦被第三个人知道,她的下场……

  总之,为了苟命,怎么小心伪装都不为过。

  江述吞了粒晕车药灌了瓶红牛,把载着周惟静的小船推下水。

  黑漆漆的夜里,两人屏气凝神,连光都没打,雨棚的两端都垒了灌了热水的塑料袋堆来防虫。

  就在他松了口气手里抓着一袋热水准备上船的时候,耳边忽然就响起一道急促清脆的女声——

  “江述,带上我!”

  在寂静得只能听见远处伤者哀嚎的世界里仿若平地一声雷,江述瞳孔瞬间放大,下意识转身朝发声方位掐去。

  隐在角落里忽然出声的贝溪芮已经几天没吃饭了,说出这句略带破音的话时气都少喘了两口,被青年毫不收力地一抓顿时像纸糊的人偶一样一下栽倒在地。

  江述一只手掐住来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嘴不让她继续发出声音,将人死死地钳制住了,凑近距离才发现这居然还是个熟人。

  “贝溪芮?”江述皱眉,手下的劲一点没松。

  被死死摁在地上的人整个人都淹没在松松垮垮的白色防护服里,因为缺氧护目镜下的眼珠突起,满嘴都是血腥味。

  贝溪芮用力扯他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示意自己要说话,才得到一点点喘息的空隙。

  “……江述,带……带我一起走,”看对方冷眼不为所动,她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掐死,“咳咳!我有……有东西给你换!游艇!我真的有游艇!”

  “有游艇你还至于沦落到在医院三天都没饭吃?”江述讥诮一笑,“你这是把我当傻子了。”

  贝溪芮目露绝望,还想再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进气少出气多心脏突突跳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你还要浪费多久?”

  被江述妥帖藏在船里的女人等得不耐烦了,发出了不满的催促。

  几乎是同时,那个不近人情且手段残酷的混蛋像听了哨声的狗一样,立即收手站起来跳上船。

  四肢无力的她挣扎着爬起来,湿黏的头发凌乱贴在脸上,扎得她睁不开眼。

  “还有你,再不上来我们就走了。”

  话音刚落,某个手脚无力抬头都费劲的人爆发了生物极限的潜能,四肢着地像狗一样爬进了小船。

  周惟静的轮椅被卡扣固定在船的中间位置,冷眼看着一前一后挤进船里的两个人。

  江述拎着一塑料袋热水,一进来就用这袋热水从头到脚全身滚了一遍。

  看到贝溪芮这狼狈的样子不爽地‘啧’了一声,伸长腿挡住通往里面的道,顺手把堵在舱口的水袋提了两个放在他和轮椅之间。

  贝溪芮捂着疼痛的脖子敢怒不敢言,缩着肩膀用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周惟静。

  “你把水袋给她也用下。”

  周惟静无语,这是他小情人又不是她的,搞出这么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干嘛,要不是她之前在医院撞见了他们俩,都要以为他们是仇人了。

  江述不情不愿地从地上随便提了一袋扔给她,看向贝溪芮的目光带着警告。

  “你家在哪,我们顶多给你送到仓前街附近,”周惟静耐心道,贝溪芮眼珠子一转,刚要说什么就被周惟静打断,“跟我们回去是不可能的,就算江述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缩在船角的年轻女孩讪讪道,“我现在真没有地方可以去……”

  掌舵开船的江述冷不丁地发问,“那你刚才说游艇也是在骗人了?”

  贝溪芮唯恐这个混蛋一言不合就把她扔下去,条件反射似的快速解释:“没有骗人!只……只是……那是我继父的……”

  她声音弱了下去,目光紧盯着坐在轮椅上那人的神情,低低道,“他是开游艇公司的,东港那停的游艇一半以上是他公司的,但我和继父的关系不太好,光明正大给你们应该不行……”

  “但我知道他放钥匙的仓库密码!”贝溪芮似乎是找回了点信心,“你们放心,我平时不会出现在你们眼前的,只要给我一个地方住给我一口吃的……也不是一直赖在你们家!过段时间,这诡异的天气过去了我就走!”

  洪水泛滥的天灾下,网络上一度有海水倒灌,然后整片大陆都将被淹没变成海洋的传闻,许多薄有家财的富商们都拎着现金找上了游艇商,打算先下手为强。

  贝溪芮还是从自己异父异母的哥哥那知道的,那个从小就轻浮浪荡的混球,在她妈妈去世后就总用不怀好意地目光打量她。

  在她上初中后总发现自己的内衣隔三差五就会不明不白地消失后,警铃大作的她自作主张跑去参加了a市某个娱乐公司小偶像的面试。

  住进了公司宿舍,身边24h带摄像头,果然顺利从那个恶心的家里逃了出去。再之后,贝溪芮一边敷衍着公司一边学习考试,靠着剧场演出的工资还顺利考上了艺术大学音乐剧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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