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王族 第17章

作者:莲花郎面 标签: 强强 玄幻仙侠

  路歇尔一枪过去,那辆货车就跟开了闸的水坝似的,几百根横放的钢条稀里哗啦地滚下来,惯性作用下直接甩到两辆车之间。

  “右转,躲好了!”路歇尔出声提醒。

  后面追着他们的车一个急刹车,想避开前面满地的钢管,这时候路歇尔又一枪打在另一个绳扣上,车上剩下的竖放的钢条也滚了下来。

  因为这时候货车已经开出去一段距离了,钢条直接往后戳过去,砸碎玻璃,把开车的人戳了好几个对穿,那人身上的零件儿也像钢管一样稀里哗啦流一地。

  埃德加得到提醒,直接右转冲破护栏,结果冲力不够,“哐当”一下半边车身落在沟渠里。

  路歇尔在后座被他颠得七荤八素,打开车门就往外冲。

  边跑还不忘回头喊一句:“躲开!”

  “躲哪儿?”埃德加也爬出来,问是问着,行动上却一点也不慢,直接矮身钻进旁边绿化带里。

  背后一股热浪袭来,他往前栽倒,只觉得全身都像点着了似的又疼又烧,地面泥土十分干冷,给了他些许慰藉。

  不用路歇尔说他也知道,应该是那个火箭炮发射了。此时敌方车辆、己方车辆还有他们两人之间形成一条直线,对方一炮只打在他那辆车上,路歇尔与他只受点波及。

  绿化带形成坡面,再远点有铁丝网,翻过去就是近郊工业区。

  撞护栏的时候一震,火箭炮打过来又是一震,路歇尔的体能一直不是强项,腿又伤着,死活爬不起来。反观埃德加,他玩极限运动这么多年,此时背上全是烧伤,还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站起来狂奔。

  他跑了两步,想起来什么,又返回将路歇尔扛起来。

  路歇尔肚子撞在他肩上,硌得慌:“你换个姿势!”

  可能情况太危机,人脑反而比较容易发散。

  生死一线间,埃德加居然想起那天路歇尔穿条红裙子,被艾因横抱着带离宴会。

  那夜,在被酒水摇晃得模糊不清的灯光里,他看见路歇尔被艾因的风衣挡得严严实实。唯有那双白皙精巧的脚,脚踝上缠了一根红线,和灯光一起晃啊晃,晃啊晃。

  她把手勾在艾因脖颈上,越过他的肩头,朝埃德加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时候埃德加觉得自己全身就跟现在一样,烧得生疼。

  他正想给路歇尔换个好受点的姿势,突然就听见在她自己耳边说:“不用跑了,支援到了。”

  来的还是防爆部队,估计追了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好像就是趁刚刚爆炸的时候冲上去把袭击者控制住的。有人对那个活着的袭击者进行麻醉,然后把他带上直升飞机,很快没了影。剩下的防暴警察负责收拾现场,驾驶座上的人被几根钢管穿着,估计尸体是没法完完整整拿出来了。

  路歇尔从埃德加身上跳下来,视线穿过绿化带,看见艾因被火焰扭曲模糊的轮廓。

  他低头对通讯器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看向埃德加那辆落入沟渠的车,最后目光沿着那辆车找到了绿化带里并肩而立的两个人。

  “还给你。”路歇尔把枪递到埃德加手里,低低地笑着,“谢谢。”

  埃加德接过枪,感觉她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挠了两下,微痒的感觉顺着掌纹钻进骨髓,一时间全身都有些战栗。

  路歇尔再抬头看艾因,两人眼神在空中交锋。

  一个温情未散,一个萧杀渐起。

  而呆立在旁边的埃加德却猛然意识到,刚刚路歇尔根本不是挠了他两下,而是在他掌心写了几个数字。

第18章

  两天后。

  “哪儿疼?”

  “全身都疼,特别是背。”

  “您背部有烧伤,这不算。能具体形容一下这种疼痛吗?”

  “总觉得有东西在身体里……燃烧,看见她的时候就烧得更厉害了。”

  “她?”私人医生取下眼镜,不太理解地问。

  埃德加清了清嗓子:“没什么,我是说害我背部烧伤那家伙。”

  医生以为他在迁怒,于是点头说:“我给您开点消炎的药,最近睡觉还是侧身比较好。”

  把私人医生送走,埃德加接到一个从军区老宅打来的电话。

  沙沙。

  对面好像有点杂音。

  打电话的人咳嗽了一下,用熟稔的口气问道:“喂?你伤好得怎么样?”

  那股子莫名其妙的灼烧感又升起来,埃德加吸了口气:“你对我做了什么?”

  路歇尔低笑一声。

  炽烈流动成了疼痛,脑子里仿佛有群鸟嘈杂,背脊上响起千万声践踏的蹄音。像星球对地上万物的吸引一样,他的身体几乎不受控制地渴望接近她。

  “好好养伤,过两天记得找我出去玩。”路歇尔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埃德加怔忪地握住话筒,“标记”这个词像闪电似的从脑海中劈出来,跟路歇尔前两天写在掌心的数字一起,变成他脖子上的绞索。

  “操,老校长不是说这玩意儿在别人身上吗……”

  *

  那头路歇尔放下电话,挑眉打量艾因。

  “大致进行了一下审讯。”他翻着手里头的档案,也没在意她打电话时轻佻的笑声,“狙击事件的凶手供认自己是受人指使的,他通过中间人接受命令,没有直接与上层接触,所以我们现在要找出这个中间人。”

  现在路歇尔以一个不太优雅的姿势霸占沙发,他只能在摇椅上正襟危坐。

  “嗯……”路歇尔心不在焉。

  “我个人不太同意以你为诱饵的做法。”艾因从一页页纸里抬起头,扫了路歇尔一眼,“但是从客观层面来说,不管主动被动,只要你现身,对方还有可能继续动手。”

  所以她还是诱饵。

  路歇尔也不计较这个:“要是他们袭击一次就换个中间人呢?”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艾因点点头,重新低头看档案,“参谋部这边会先查着,你一切照旧,有什么情况记得随时联系我。”

  亚特兰蒂斯宫已经现身了,从安全序列上来说,王宫比被控制住的路歇尔稍微要高一级。因此现在参谋部的大部分资源与人力都用在攻克这座星际堡垒上,对于袭击事件,他们只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当事人安全。

  可是路歇尔又不需要他们保证安全,如果袭击者真的能杀掉路歇尔,说不定还是大功一件。

  所以除了艾因,基本没有人管她被不被袭击。而艾因担心的问题也只是星轨,毕竟没有人会刺杀一个杀不掉的人,除非他还有其他目的。

  “艾因。”路歇尔突然叫他名字。

  艾因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你能陪我出去走走?”路歇尔问他,腿蜷起来,手环过膝盖,睡裙下面闪着珠白色的肌肤一览无遗,她侧头的样子近乎无邪。

  “之前不是带你出去过吗?”艾因微微皱眉,不知道是因为档案上的内容还是因为她的要求。

  路歇尔眨了眨眼,睫毛投下暗色的阴翳。

  她说:“在阳光下。”

  艾因无法回答。

  他把那摞资料放下了,眼神落在路歇尔身上,从凌乱的银灰色卷发,到单薄的纯棉睡裙,再到系着红绳子的脚踝。

  他将她完完整整地,清清楚楚地,用视线确认了一遍。

  年轻,躁动,不可理喻。

  一年的时间,他被路歇尔死缠烂打磨去了不少脾气,但是路歇尔自己却一点也没变。旧西南总督府里深陷火海的最后王裔,绞刑架上目空一切的不死异类,还有此刻他面前这个衣冠不整的失意少女。

  她一人千面,每一面都写着胜券在握的傲慢。

  路歇尔还是闭着眼,像只午后小睡的幼鹿,只不过口气更冲:“别看了,过来。”

  艾因嘴唇紧抿着,仿佛在克制什么。

  这次路歇尔没有气冲冲地把话重复第二遍,她直接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一脚踩上摇椅。本来就不太牢靠的椅子被她的重量带得往前一倾,幸好艾因腿长撑住了。路歇尔顺势把另一条腿也搁上来,整个人投入他怀中,肢体纠缠,密不可分。

  她往上一压,椅子又向后倒,艾因伸手握住旁边的落地灯,将两个人的重量撑住,免得被她掀翻。

  路歇尔仗着自己腿上有伤,艾因不敢乱动手,开始胡作非为。

  她微微侧身把落地灯“啪”地关了,黑暗中银灰色眸子里仿佛淌过星光。

  “这样呢?”她抵着艾因的身子,很用力,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坚硬的耻骨。

  艾因似乎是叹了口气:“怎么样?”

  他没有制止,态度甚至称得上纵容忍让。等路歇尔动作不那么激烈了,他就松开握在落地灯上的手,轻轻揽过她的后腰,沉稳地安抚,指尖偶尔蹭过裙子拉链,发出一点点细微的响动。

  “在黑暗中。”

  路歇尔的声音冷冷地坠地。

  艾因又想叹息,但是他忍住了。闭上眼睛,黑暗里却浮出她的红裙雪肤。睁开眼睛,那个模糊的意象依然闪烁不止,像千里浮冰,弃置思维的大地,流浪在浩瀚的欲情海洋。

  他徘徊的手终于停在了裙子拉链上。

  “冷吗?”他轻声问。

  周围太静,拉链声无比清晰。

  路歇尔靠他更近点,竭力从他身上汲取温度,但是当裙子拉到臀线以下时,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椅子摇晃了一下,艾因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赤.裸的身子上。里层带点绒,蹭着细腻的肌肤,又痒又麻。

  她把自己的每一处都与艾因贴近,嘴唇,胸腹,腿,十指,表层暴露在空气中微冷的皮肤,燃烧着热度的血肉,一直到硬得让人疼痛的骨骼。他们清晰地感受彼此的每一个细节,几乎要融进对方身体里。

  “唔……”路歇尔感觉他舌头伸进来,下意识地直了直身子。

  那件外套从她肩头落下,从艾因这个角度看,路歇尔那身瓷白色肌肤在黑暗里几乎要泛出光。

  他伸手一带,再次帮她固定好衣服,他的手按在衣领处,也就是她的后颈,引导一个让人缺氧的深吻。

  ——在阳光下。

  ——不可以。

  ——在黑暗中。

  “艾因?”路歇尔感觉到了他与平常不太一致的热情,趁着换气的间隙模糊不清地问了句,“怎么了?”

  “嘘。”他把路歇尔往下压,让她的重量都落在自己身上,缓慢又彻底地进入。

  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