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早更
曹局长:“.......所以?”
解星晖正色道:“所以,她要为您起一卦。”
如果换个人,曹局长估计已经掀桌走人了。
枉他一路上各种猜测,比如求他拿什么项目之类的。
大明星该不会脑子有病吧,作为上了一定年纪的人,他对于算卦半信半疑,毕竟世界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但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即使从娘胎里学,能学多少?
估计算卦两个字都不会写。
曹局长僵硬挤出个笑,婉拒道:“谢谢,心意我领了,我这人尊重信仰,但不信命。”
这正是梁逸秀之前担心的。
她的年龄,没有任何说服力。
“乙卯年,日主天干为木,生于夏末,火势炎火,第一劫,三岁高烧,幸亏遇贵人相助。”梁逸秀不用算,这些都是三十年前曹局长亲口说的,“你本应为女子,母亲得高人指点,吃了整整三个月的水煮白色母t鸡下的白蛋,这才逆天转换性别。”
曹局长嘴里像含着鸡蛋,合不上了:“........”
前面好说,出生年月日,网站可以查的到,但后面.......久远的自己都快忘记了。
他也是长大后才知道的。
父母一心想要个儿子,怀他的时候找了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接生婆断言,又是个赔钱货。
母亲舍不得流。
不久后村里来了个游方道士,一番好酒好菜招待后给了个秘方:找纯白色母鸡下的白蛋,最好是初蛋,连续服用九九八十一天,可让女儿变成儿子。
母亲不放心,多吃了九天,凑够三个月整。
他当然不信。
人的性别在在米青子和卵子结合时就注定了,想改变,除非做手术。
但是.......那么久远又隐私的事,这个小女孩怎么知道?
真算出来的?
梁逸秀将三枚铜钱轻轻放在他面前:“我用心算,您随意听,不收费。”
牵扯到生死,几乎算的上逆天改命,简单的占卜行不通,而此刻近距离观察,曹局长眉宇的血色虽重,但不深,从子女宫蔓延而起。
受子女的牵连?
曹局长看着三枚铜钱差点惊呼出声。
文旅局长,大都有点才华的,他略懂古玩。
三枚一模一样、有着光润包浆的铜钱有个别名,叫当五百,咸丰年间的货币,正面咸丰元宝,背刻当五百,属于当时的试样,存世极其稀少。
几年前一场拍卖,曾拍出接近百万的价格。
换言之,三枚价值三百万。
三百万的东西就这样交给个小娃娃随身带着,不怕丢了吗?
他忍不住想提醒,然而接着想到刚发生的事。
如果真是大师,那么用什么占卜都不意外。
三枚铜钱,扔了六次。
卦象不出意外:大过卦,栋挠,指的是屋顶那根承重最结实的木头腐朽了,断了,简单说,灭身之祸。
死卦!
确定结果,三枚铜钱再次抛出。
梁逸秀知道祸出何处来了:“您和女婿关系是不是不好?”
曹局长这会真的服了:“对,上周我刚动手打了他。”
女儿他没教育好,任性的很,到了结婚的年龄,那么多青年才俊看不上,喜欢上个无所事事的小混子,高呼要嫁给爱情。
狗屁爱情,这个小混混目的不纯,看上了他手中的权利,还在恋爱的时候就暗示女儿,让自己给他介绍项目。
曹局长毫不犹豫拒绝。
他或许不是个好官,但绝对不是贪官。
结婚后更肆无忌惮了,亲自开口要,上周喝多了,再次被拒后骂骂咧咧的,终于说了实话:要不是因为你是局长,鬼才娶你女儿,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
曹局长忍无可忍,狠狠扇了一巴掌。
没等他继续说,梁逸秀忽然心有所动,手指连掐:“不好,你女儿有危险,快,抓紧去救他。”
曹局长:“........”
曹局长愣了几秒,做出最正确的反应,掏出手机,没给女儿打电话,打给了女婿!
第一遍无人接听。
漫长的等待后,第二次终于接了,里面男人说话含糊不清:“喂,找,找老子干嘛?”
“什么老子老子的,我是你岳父。”曹局长怒骂句,气呼呼道,“那什么,你上次说文化宫项目,我考虑了下,决定给你个机会,现在负责人在我办公室,你抓紧过来趟——对了,带上海心,我有事找她。”
那边似乎懵了,好一会结结巴巴道:“真的吗?谢谢爸,谢谢爸,海心没在家,早上就出去了,我不知道她在哪。”
平静挂断电话,曹局长转身往外跑,差点撞门上。
女婿在撒谎!
来这里之前女儿刚到家,给他打了个电话。
第8章
女婿有家暴倾向,曹局长多少知道点的,好几次看到女儿身上有被打的痕迹,但女儿每次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问的急了,她就哭,大喊不要这是她的家事,不需要别人管。
所以他又能怎样呢?
女儿毕竟大了,以后的路,要自己走。
门口恰好有停着的出租车。
饭店距离女儿住的小区有一段距离,等他心急如焚赶到,楼下停着两辆警车。
警察认识这位算得上城市名片的网红局长,负责人迎上来问好,心有余悸道:“曹局长,人已经控制住了,幸好您报警及时,再晚一会........”
曹局长仿佛变成了精神小伙,一口气跑上楼。
房门半开着,屋里一片狼藉,浓浓的酒气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听到有人进来,被两个女警围住的曹海心吓的双手抱头,浑身哆嗦。
曹局长差点没认出女儿。
满头满脸的血迹,头发被血黏的打了结,两只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嘴唇高高鼓起,这,这流了多少血呀。
他疼的灵魂都在颤抖,喃喃道:“海心,海心,不怕呀,爸爸来了。”
“救护车在来的路上,我们初步检查过,没有致命伤口。”女警说完,悄悄后退,把空间留给父女俩。
曹局长不敢抱女儿,生怕碰到她的伤口,他蹲下,手轻轻放在女儿肩膀:“海心,是爸爸呀,他已经被警察抓走了,你抬头看看,真的是爸爸。”
熟悉温暖的声音起到了效果。
曹海心一点点抬头,脖子处,有道触目惊心的青紫色勒痕,她似乎不太敢信,好一会含糊不清喊了声:“爸?”
“哎。”
“爸。”
连续几声后,曹海心终于哇的哭出声,扑进爸爸怀里死死抱住。
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那个畜生,今天又喝多了,又打她,这次不同于往常,不顾她苦苦哀求往死里打。
到最后,哀求的力气都没了。
畜生拿了把菜刀,宛如恶魔般,刀锋架在她的脖子,阴森森说:“我要把你剁碎,放到冰箱里,红烧,清炖,每天变着花样给你亲爹吃,让他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场是什么。”
她有种直觉,畜生真的会这么做。
冰凉刀锋刚要划开脖子,畜生的手机忽然响了,是父亲。
如果没有这个电话,她可能已经死了。
曹海心紧紧依偎在熟悉又坚硬的怀抱,她在心里说:对不起。
海心,海心,爸爸说过,希望她像大海般波澜壮阔,一生自由自在,可是,她只灌了一脑子的海水。
她害了自己不够,还差点害了爸爸。
——
解星晖住的地方是栋二层小别墅,后面种了果树,前面种了花,精致的活像童话里的城堡。
梁逸秀彻底放下心。
不管三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后,别墅都不是普通人能买的起的,这个儿子看来说的没夸张,真赚了不少钱。
刚要进院子,梁逸秀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斟酌了下问道:“星晖,你现在单身还是已经结婚了?”
解星晖一脸警惕:“妈妈,你可不要学那些凡人父母催婚呀,我还年轻着呢,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
“没有。”梁逸秀赶紧摆手,她压根没那个想法,即使有,一天没养过,哪里来的资格,“我大概要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怕你不方便。”
梁逸秀其实不想打扰儿子,不管怎么样,她来了,多少会添麻烦,但如今的状况,住宾馆,租房子显然都不现实。
“方便方便,家里就我自己,保洁阿姨一天来一次,您不用客气,我的家也是妈妈的家。”解星晖走在前面带路,“我住二楼,妈妈您住我隔壁房间吧,那里从没住过人,什么都是新的。”
梁逸秀轻轻点头。
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
团子在后院果树安了家,她不习惯住人类的床,外面空气好,还能预警保护好姐妹和崽崽。
参观完房子,娘俩再次回到一楼客厅,逸秀没忍住,看着足有半面墙那么大的电视轻声问:“这个很贵吧。”
她印象中的电视,十四寸十六寸,超过二十就算大的,眼前薄薄的电视比台球案还大,不知道多少寸。
解星晖想了下:“开发商送的,好像不怎么贵,最多几万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