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月亮
南巢做了一道凉拌西红柿。
自己种的西红柿,吃起来清清爽爽,简单撒了点白糖,吃起来越发清甜可口。
饭桌上的菜基本都是菜园子里有的,虽然南巢做的全素宴,但却非常丰盛。
其中还包括鱼香茄子、干煸豆角,青椒炒土豆丝。
因为是夏天,暑气重,所以主食他做了红油凉皮。
凉皮原本是他们打算今晚吃的,昨晚睡觉前,南巢取了面粉,浆洗了好几次,最终才得到了面筋。
面筋上锅蒸了十五分钟,然后切块;面浆则放在老式的冰箱里静置。
后面她不知道怎么做成凉皮的,但是看着南巢给她也准备了一份儿,她当即不客气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自己面前那碗红油凉皮。
凉皮上码着黄瓜丝,烤熟捣碎后的花生米,还有白芝麻,干红辣椒,以及淋上去的热油。
勾人的味道扑面而来。
黄武周和李兆锋,还有黄家司机早就饥肠辘辘,嗅着味道立刻拿起筷子。
黄武周将白瓷碗里的红油凉皮拌开,挑起一筷塞进嘴里,直到一口下肚,他才不由感叹:“唔,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正宗的红油凉皮了。”
李兆锋和司机可不像他,吃一口还感叹一下,二话不说埋头干饭。
等黄武周回过神,想和李兆锋讨论一下时,发现他碗里的凉皮已经消下去小半。
黄武周震惊地看着他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臭老头子!
这一顿饭宾主尽欢,元酒将两人送出归元观后,站在台阶上望着崎岖的山道,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李老爷子说的好啊,要想富,先修路!
这路修不起来,道观的香火很难鼎盛。
元酒刚转身准备往道观内走,隐约听到了点声音。
她回头看着扑起尘土的山路,一辆电动三轮车哼哧哼哧地爬上山腰。
是南南带她去山下见到的那个卖瓜的瓜农,钱武安。
红色的电动三轮车停在了道观门口,钱武安动作有些不太灵便,从电动车上慢慢下来。
他肤色被晒得黝黑,头上戴着一顶黄色的草帽,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布鞋。
“小观主,我来了。”
钱武安站在台阶下,有点手足无措,看着她年轻的眉眼,紧张地笑了笑。
元酒朝他微微颔首,随口问道:“瓜卖出去了吗?”
“卖出去了!”
钱武安看着元酒的眼神有点狂热,小观主真的是神仙转世,料事如神啊!
“小观主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我今天起了个大早,在村子口摆了个摊子,从地里挑了不少新鲜顶好的西瓜,快到中午那会儿,几个人开着一辆黑色的皮卡到了村子口,挑了好几个摊子。他们见我卖的瓜又大又好,就商量着从我这儿收一茬西瓜……”
“虽然收的价格比我预期要低一点,但我想赶紧上山治腿,所以和他们商量后就卖了。”
“原本他们还想从村子里收一批,只是其他人嫌收价太低就没卖,说是过几天应该会有人来收。”
元酒抬头看了看天:“你地里的瓜都收走了吗?”
“收走了,下午请了好几个熟手过来,我地里那批熟了的瓜全卖出去了。”钱武安激动道。
元酒:“卖出去就好,明天开始应该会下雨,如果今天没卖出去,你的瓜难保不会烂在地里。”
钱武安抬头看着头顶的晴空,丝毫看不出要下雨的苗头,但小观主却是个有成算的地上神仙,所以他是信的!
就是如果下雨,村子里其他瓜农怕是要有损失了。
“进来吧。”元酒转身往道观里走。
钱武安转身又回到三轮电动车边,提着一个竹筐往里走,南巢正好清洗完锅碗瓢盆,看到钱武安正在搬东西,立刻小跑出来。
“安叔,你这是干嘛?”
钱武安笑道:“小观主不是喜欢吃西瓜嘛,我特意挑了好几个特别好的西瓜,又拿了点之前晒得山货和家里种的菜,院子里的几只鸡我都逮过来了,如果住山上我肯定不好喂它们,干脆带上来给小观主加餐。”
南巢看着满满一三轮车东西,无奈地笑道:“安叔,你也太实诚了。”
钱武安:“说啥呢!我这就是点小心意,要是小观主真能治好我的腿,我跪下给她磕头都行。”
“我帮你搬吧,安叔你先进去歇着。”
南巢顾虑着钱武安跛腿不方便,便自告奋勇地开始搬运车上的东西。
元酒耳听四路眼观八方,自然是清楚外面的情况,就连南巢和钱武安的对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她得去找找,看看老观主有没有留下金针,或者银针之类的。
治疗钱武安的腿,必须要药浴加针灸,她的储物手镯里倒是有一套北地冰精打磨的细针,但是这种灵器肯定是不能用在普通人身上的,因为仅仅是北地冰精所携带的寒气,普通人就根本受不住。
这套北地冰精细针,当初打磨也是为了治疗师尊身上的火毒。
治好之后,这东西便一直束之高阁,再也没有重见过天日。
元酒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最后还是没能找到可以针灸用的针。
她站在书架前,低眉沉吟半晌,深深叹了口气。
还是要花钱买,就是不知道贵不贵哦~
第26章 垒鸡圈
钱武安暂时在归元观住下来了,南巢在后院给他收拾了一间房,钱武安则将小三轮停在后院门口,又在后院内的墙边垒了个鸡窝,将带上山的家养鸡一股脑塞进了鸡窝里。
元酒就站在一边,背着手观察他怎么垒鸡圈。
钱武安见她好奇,笑着说道:“小观主你这是想学?”
元酒点点头:“我小时候家里也养过鸡,但对垒鸡圈没什么印象了。”
那个时候龙山县还没有经历大荒,当时她一个小女娃,就算再怎么不讨喜,可是父母总还是会给她吃饱穿暖。
只是人性经不起考验,大旱中期的时候,父母把她放在外面贱卖,甚至都换不了一只鸡。
后来她爹娘又坚持了一段时间,但家里已经没有粮食,挖的野菜也越来越少,他们就想把她扔山里,让她自生自灭。
说是自生自灭,一个几岁的丫头片子,如何能在危险重重的山里活下来。
她在狭窄的山洞里蹲了一整夜,听着山里的野狼嗷嗷叫,一整夜都不敢闭眼,第二天就摸索着下山找回了家。
她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她娘跪在地上哭,质问她为什么要回来。
那一回她印象特别深。
后来,没过多久她就被送到隔壁村子,最后才知道他们是打算易子而食。
那个时候,不仅龙山县会有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发生,几乎整个豫北都是如此。
树皮草根都刨了,山到处都是荒的,县官没办法,朝廷也不管,老百姓只能靠自己。
后来她被道士救了之后,才偶然听说,朝廷当初好像也是发过赈灾银的。
只是数万两白银层层盘剥,到了地方县城已经不剩下多少。
这点赈灾银杯水车薪,豫北大旱那几年,饿死了至少有数万人。
也正是因为灾情严重,豫北那几年匪患成灾,很多老百姓都死在了落草为寇的山匪手里。
这些事情过去三百多年了,可是偶尔想起来,发现自己还是记得很清楚。
只是她已经忘记爹娘和弟弟长什么模样,只记得他们当初的做的那些事。
她倒也不恨他们。
父母于她有生养之恩,而在天灾面前,人类的一切都太过渺小与无力。
她以血肉还父母生养之恩,之后入道修玄,再无尘缘羁绊,也算是有因有果。
……
钱武安搬着砖头往墙角放,笑着说道:“小观主你要不要试试看?”
元酒回神,抿唇笑了笑:“好呀。”
垒个鸡圈而已,她两仪刀都锻造出来了,这还能做不好?
元酒从储物手镯拿出一根银练索,用银索襻膊,将宽大的袖口绑起来,方便操作工具干活。
钱武安搬砖和泥,元酒拿着铁锹将地面整平,动作非常干净利落,她力气本来就大,在修仙界就练就了一身打铁的本身,所以速度远比钱武安快上许多。
她按照钱武安讲的,将地面整平后,帮着他一起和泥浆,然后拿着瓦刀,蹲在一旁看着钱武安砌了一层,基本上已经弄懂怎么做了。
她从另一边拿着砖,用瓦刀糊上泥浆砌墙,刚开始上手的前三块弄得不是很好,但后面速度就起飞了,比钱武安要快一倍,且平整又紧实,甚至几乎都没有多余的泥浆从对合的缝隙挤出来。
钱武安原本没注意,等元酒砌了两三层后,他回头震惊地看着元酒的动作,一时间有点呆呆傻傻。
最后不得不感慨道:“小观主果然聪明得很,学什么都快?”
元酒手上有泥巴,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反而挺开心道:“这个还挺简单的,你讲解的也仔细,所以上手多砌几块就熟练了。”
将小鸡圈的矮墙垒起来后,钱武安又在拐角地方插了根竹竿。
元酒问道:“插竹竿干嘛?”
“挂网。”钱武安指了指从道观堆放杂物的地方找出来的绿色粗线渔网,“道观砖头不多,土家鸡翅膀长起来后能飞出来,所以把网围起来,它们就飞不出来了。我一会儿再把它们翅膀上的羽毛剪一剪,就可以了。”
元酒理解的点点头:“这鸡下蛋吗?”
“下的。”钱武安看着脚被绳子绑住,拴在厨房门口柱子边上的鸡,“就是刚换地方,可能要适应两天,才会开始下鸡蛋。”
“那就养着它们吧。”
元酒眼睛亮晶晶,养了鸡,就不用再去买鸡蛋了。
以后,也可以让南南去逮小鸡,弄回来养大后吃肉。
道观里灵气丰沛,吃着道观里东西长大的鸡,味道肯定比外面更好,也能更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