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蛋酒
“小弋这次带来的人我看大部分都是生面孔,他把他那个副队长还有几个队员都留在阳县了吗?”
“是的。”
“阳县那边的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兰城出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要留那么多精锐在阳县呢?”唐璟看着时枌这张天真面孔,异常有耐心地将手边的坚果推到她面前让她不用客气继续吃。
“可能是忙了一晚上想让他们歇一会儿吧?”时枌倒是认真想了想,“或许是赵弋接到兰城通知的时候也拿不准兰城的态度,不敢让所有人一起过来冒险。”
“嗯,这是一部分。”唐璟笑了起来。
时枌觉得她这个
笑就很……反派。
像是自己提前布局成功胜券在握。
到阳县之后赵弋跟秦丰一直都是分开行动,秦丰现在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领导者了,所以这次赵弋没带上秦丰时枌没觉得有什么奇怪,那把秦丰都留下了,再留下骨头叶枝蔚给他打下手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是赵弋对他们有其他安排?
时枌不明白。
面前这个麻辣小鱼干味道是真的不错,她一条一条慢慢嚼着,觉得辣了就喝柠檬水吃点坚果,把自己空空的肚子塞的饱饱的。
聊了这么久其实才上午十点半,唐璟看她在打哈欠,于是提议让她先去休息。
“睡小弋的房间吧,他的房间经常打扫比较干净,等他回来可以睡客卧。”唐璟让阿姨领她上楼,“刚刚从你这里了解了详细情况,现在我得去办点事,晚饭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菜?”
“牛肉,嗯……羊排有吗?”兰城物资丰富,有那么大的农业基地,应该肉类供应比较足。
“好。”
这种能主动提要求还把自己点的菜统统吃光不挑三拣四的小孩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
时枌上了二楼,身边的阿姨帮她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她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柔软的睡衣,软绵绵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浴室东西特别全,她好好洗了个澡,换下来的衣服跟这里格格不入,她刚吃饱抗着睡意洗澡,这会儿已经困的不行,阿姨敲门进来拿脏衣服,她还挺不好意思,阿姨倒是没什么,朝她温柔笑笑,替她带上门。
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
时枌从来没在这种充满安全感的房子里睡过觉。
即便是在自己的家里,她也是需要警戒注意周围的情况,以免有人半夜偷袭,又或是突然的鸟叫都会让她神经紧绷,也就是赵弋住进她家后她才放松许多。
但在这样的房子里,房门一关,舒适的床铺,隔音非常好,她似乎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知道自己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除了房子的保护,还有小区外的保安,还有兰城的城墙,还有守城的士兵。
时枌恍惚地理解了那些不愿迁移的兰城居民。
习惯这样安逸的人很难接受阳县那种环境吧?
那赵弋又是为了什么抛弃这一切的呢?
一觉醒来,这个问题在时枌闹钟盘桓不散,却很清晰地指向一个答案。
是为了她。
从前时枌并不觉得他有多爱,或者说,这种感情对她来说本来就是陌生的,现在她似乎明白了一点。
为了另一个陌生人舍弃自己拥有的,这种割舍,就是爱的一部分吧?
窗外已经是昏黄,看天色时间都已经不早。
时枌踩上拖鞋下床,刚睡醒还有点懵,出门站在楼梯上看见楼下的唐璟,一时之间都忘了打招呼。
“醒了?现在吃晚饭吗?小弋可能要晚点才能回来。”
“啊……我好像还不饿。”
“那再等会儿,他房间有电脑,你可以玩会儿游戏。”唐璟记得她儿子特地提过,小姑娘长这么大都没玩过正经电脑游戏。
“行。”时枌一口应下。
唐璟抿唇笑,“你好像不太担心小弋。”
“担心什么?”
“担心他出事?”
“啊,不至于吧,他没那么无能。”
唐璟就笑的更开心了。
时枌就这样玩上了电脑,虽然是单机游戏也玩的起劲,这一玩就到了晚上,直接错过晚饭,而唐璟竟然也没上来提醒她,只是在她玩得颈椎都不舒服切出来看见时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
她……是不是有点没礼貌了?
时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偷偷拉开门看见走廊的灯光,发现空无一人后,有种“可能也没发现她玩这么久”的庆幸,钻了出去,轻手轻脚走到楼梯口,看见在一楼聊事情的一家三口。
赵弋一身血肉模糊的作战服,赵千嶂也不遑多让,父子俩像是刚从丧失堆里爬出来的难民,而刚刚洗完澡换上舒服家居服的唐璟素颜依旧眉眼精致,头发丝都温顺得不行,还有洗的干干净净看起来跟刚起床似的时枌,对比十分惨烈。
“吵到你了?”赵弋仰头看着她,低声询问。
“没啊,我自己出来……透透气。”
赵千嶂看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没好意思见人,“那咱们先吃完饭?赶紧洗洗。”
唐璟盯着他们父子俩的鞋:“把鞋换了,别踩脏我的地毯。”
时枌恍惚记得自己进屋的时候没有换鞋,心虚地脚趾抠地。
赵弋这身衣服是连体的,没有拖鞋这个选项,于是被发配了一双鞋套套上才准上楼。
他太脏,走上楼梯也没去拉她,时枌跟在他后边一同往他房间去。
楼下唐璟出声提醒:“你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的客卧,那间房给时枌住了。”
赵弋:“我去洗个澡。”
“客卧也有浴室。”
“东西不全。”
“呵呵。”
母子俩刀光剑影时枌都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但她很识相地不说话,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进屋了,只有两人,时枌才松了口气。
“好奇怪,你妈妈之前对我不是这样的。”
“正常,她一向看不起男人。”
“哇哦。”
赵弋不敢碰任何东西,直奔浴室,他自己都快被熏死了。
在外边杀丧尸的时候不觉得,一到这种干净的环境就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这一刻赵指挥的洁癖到达了顶峰。
时枌很主动地问:“要帮忙吗?”
赵弋挑眉,顺杆而上:“要。”
就这样时枌跟着进了浴室,卷起袖子帮他脱作战服。
这玩意是真难脱,而且黏糊糊的,要不是浴室里有香水她都要被熏死了,废了老大劲才给他拽下袖子,赵弋自己去脱裤子,俯身时时枌就正好帮他摘面罩,顺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给他剥干净后,时枌开热水给他先冲了一遍,然后让他自己打泡沫。
毕竟她自己也是辛辛苦苦洗干净的,她可不想又被他弄脏。
她就悠闲靠在洗手台,时不时给他递东西,比如洗面奶,比如洗发水,顺便闲聊。
“丧尸清理了多少啊?”
“一大半,还有部分往北边跑了,”赵弋边搓头发边回答,“松树林烧得太快,差点没控制住,后续又从城墙往下泼水,等彻底烧完了还有部分没死透的丧尸,需要明天再清理。”
“可能最近都没下雨,太干燥了。”
“周霓他们没事吧?”
“张昭昭不小心摔断了腿,没太大问题,已经送医院了。”
“还好是在兰城摔的,不然在阳县都没医院治他。”时枌很庆幸地说。
赵弋就笑。
“我以为你很关心他。”
时枌觉得莫名其妙,“我关心他干什么?”
正在往自己脑袋上抹第三遍洗发水的赵弋闻言顺手冲了自己头上的泡沫,顺手将长长地头发捋上去,两步走过来,俯身将手支在她身侧的洗手台边缘,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不是你说要用他代替我的吗 ?”
“你不是小孩子了,这种气话不要信。”
“我非要信呢?”
时枌垂眼想了会儿,仰头在他湿润的唇上亲了一下,“算了,这是你的情趣,我得配合一下,接下来是不是要哄你了?”
这次轮到赵弋愣住。
她抬手搭上他后颈,清明的眼睛看着他,“我不关心他,我只关心你。”
赵弋头一次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但这种话进入耳朵,钻进大脑,让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要扬起嘴角,那种欢愉根本忍不住,一丝丝地往外冒。
他靠近,湿气也跟着靠近,抵着人额头,“我有点害怕。”
“……”
“再说一遍。”
“你好烦。”
她看见他肩上的淤青,又心软。
他看见她眼里的柔软。
“跟我说说,今天发生什么了?”他鼓励似的,低头亲吻她脸颊,略带冰凉又炽热的轻吻。
“就是忽然发现,你挺不容易的。”
“然后呢?”
时枌还是头一回这么跟人剖析自己内心的想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于是改用询问的方式,“你为什么离开兰城?”
“不喜欢这里。”
“还有呢?”
赵弋鼻尖碰着人耳垂,“还有?”
“我是不是有点自恋,我总觉得你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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