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溪笛晓
以后不管是继续为殿下工作?,还是去外面当主厨或者开属于自己的店,她们?都有把握将?日子过得更好了。
光是这么一想,所有鸟的动作?都更加利落了,谁都不愿意耽误了江灼灼的午餐。
这对?她们?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
江灼灼飞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如既往的忙碌景象。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她来?到这边,都看不到有任何一只鸟在偷懒。
大?家的自觉性也太高了!
江灼灼羞惭了足足一秒。
总感觉整个领地只有她自己在游手好闲。
游手好闲的小圆鸟见差不多到饭点了,飞到餐厅掏出水晶球开始摇人过来?吃饭。
这次女皇的信使和八公主的使者也一起吃饭,江灼灼把霍维勒也摇来?了。
女皇陛下也很关心霍维勒的情况,要霍维勒也写封信一起送回去来?着。
至于她姐姐那边……似乎没提到过霍维勒?
要不是人全?赶到一起了,江灼灼都没想起《太阳周报》上频繁出现的绯闻来?着。
江灼灼见霍维勒来?得最快,挪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跟他说悄悄话:“你要不要让人给姐姐捎封信?”
霍维勒顿了顿,知道?江灼灼肯定是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才这么说。
他正色否认:“殿下,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我与八殿下没有任何私人交情。”
江灼灼不信:“《太阳周报》上对?你们?追踪报道?好几年了,我在魏尔德的报刊室里看过!”
霍维勒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魏尔德那家伙这么爱看《太阳周报》的吗?出门在外都要往报刊室里捎上往期报纸。
“那是皇都出了名爱胡编乱造的报纸。”
这是以霍维勒的涵养能说出来?的最恶劣的评价了。
“最爱大?肆宣扬罗拉小姐过往情史的报纸就?是它。有次罗拉小姐还救过那个报社的记者,结果?对?方不仅没有收敛,还愈发变本加厉。”
“——虽然这些事没对?罗拉造成太大?的困扰,但这并不是他们?这么做的理由。”
江灼灼是只护短的鸟,一听对?方居然这么恩将?仇报,顿时很生气地说:“我绝对?不订购《太阳周报》,让它赚不到我这十?五银币!”
霍维勒:。
价钱都问过了,看来?确实很喜欢读这个八卦报纸。
你爸爸这位曾经的第?一贤者,知道?你这么喜爱《太阳周报》吗?
据他所知,贤者院可是对?这种“文化垃圾”深恶痛绝的。
只可惜他们?没有执法权,不能强行剥夺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重要娱乐。
霍维勒正这么想着,就?看到蓝恩不知什么时候拉开了江灼灼旁边的椅子落座,开口问她:“什么十?五银币?”
霍维勒想给江灼灼提个醒,可惜蓝恩离得这么近,他实在没办法。
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灼灼又一次猛踩她爸爸的雷区——
“我们?在聊《太阳周报》!”
江灼灼说。
“本来?我觉得它挺好看,想让魏尔德帮忙订购……”
蓝恩:“……”
觉、得、它、挺、好、看——
一只鹤轻轻地碎掉了。
第53章
一开始, 蓝恩对魏尔德并没有什么意见。
在信里看到女皇陛下让女儿离魏尔德远一点时,他甚至还觉得魏尔德有点冤枉。
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蓝恩已经?知道江灼灼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孩子?。
具体体现在, 只要她想做的事, 她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做成。
所以江灼灼单方面拜托魏尔德帮她找可?乐果这件事怪不到人家头上。
但现在,蓝恩觉得女皇陛下的提醒很有道理。
这个魏尔德确实很像是会带坏他们女儿的家伙。
他居然不远千里给?江灼灼带《太阳周报》!
哪怕是给?带几份他们家的《真?理报》(他同样不太喜欢),蓝恩都不会意见这么大。
至少《真?理报》上还是有那么一点值得阅读的名家名作, 《太阳周报》就真?的只是开局一张图剩下全靠编了。
这小年轻到底什么口味!
要是魏尔德在场,一定得给?自己喊冤:不是我不给?带,我的报刊室里面各种各样报刊都有, 是你?女儿一下子?被《太阳周报》里面的插图吸引了!
插图画的还是霍维勒。
罪魁祸首是霍维勒才对!
可?惜魏尔德不在这里。
蓝恩在心里把?女儿爱看八卦报刊的错推到魏尔德身上,这才心平气和地询问起?来?:“你?觉得好看在哪?”
江灼灼敏锐地察觉气氛不太对,不由看向旁边的霍维勒。
这人被《太阳周报》编排了整整几年。
而被编排的另一个主角不是别?人, 正是她的同胞姐姐、她爸爸的另一个女儿叶谢宁。
可?以说她一左一右坐着的都是《太阳周报》受害者?(或其家属)!
嘶。
完了。
自己助纣为虐了!
江灼灼义愤填膺地说:“不好,一点都不好,它居然编排八姐姐和罗拉姐姐,我一个铜币都不会给?它花!”
蓝恩微笑着说:“既然你?对读报感兴趣,我给?你?单独开一门?文学鉴赏课怎么样?”
因为孵化的时间过短,江灼灼破壳时并没有得到完整的传承,许多事情还是需要后天学习才行。
他不能什么都不教就怪女儿不懂分辨美丑善恶。
江灼灼说:“这、这不好吧?您为我们编教材已经?很辛苦了, 我舍不得您这么劳累。”
蓝恩说:“不辛苦, 你?不是说总是伏案工作不太好,给?你?讲讲课也算是一种调剂。”他眼睫微垂, 一脸的伤怀,“不过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上我的课,也不用勉强自己。”
江灼灼赶紧说:“没有,我愿意上的!”
霍维勒:。
为什么这对话听?起?来?有点奇怪。
江灼灼见自己的日?程表上多了一门?课, 忍不住看了眼霍维勒。
霍维勒一看就懂,主动说:“殿下想取消体能训练课程吗?”他微微转开眼,学着蓝恩的语气开口,“这是我唯一能为殿下做的事了,既然殿下不想继续上,我只能当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江灼灼顿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对于她这样的咸鸟来?说,当个无所事事的闲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可?对于霍维勒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每天没事可?做应该是很可?怕的吧?这会让他们感觉自己成了毫无用处的废人。
江灼灼只能说:“没有,我没想着取消,就是可?能要调整调整上课时间。”
霍维勒说:“好。”
蓝恩看了霍维勒一眼。
海特林格家的后代学习能力都很强,许多东西看上一眼就会,与凤凰血脉的“生而知之”也差不了多少。
但这年轻人怎么连这种事都学得这么快?
蓝恩有那么一瞬间都想把?霍维勒从自己女儿身边拎开。
父亲哄骗女儿的事,能算是骗吗?
你?一非亲非故的家伙,跟我学这个做什么?!
蓝恩捏紧手里的茶杯,感觉自从来?到沃野行省,自己的情绪是越来?越难控制了。
比如现在,他很想泼霍维勒·海特林格一脸茶。
这种行为很不斯文、很不优雅,他连想都不该想的。
蓝恩决定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
绝对不能让这些小子?把?自己女儿骗了去。
……
临时加开的文学鉴赏课,还是挺有意思的。
主要是蓝恩读过的书足够多,一堂课下来?能够旁征博引许多内容。
无论江灼灼怎么提问,蓝恩都能给?她解答。
就是蓝恩觉得江灼灼提问的内容有点偏,比如学到首诗就要问他是作者?写给?谁。
他只好把创作背景也给?江灼灼讲讲。
只有当创作背景足够精彩的时候,江灼灼才会学得格外?认真?。
诗读个一遍就会。
听?到兴起?还会详细问起?双方的长相?,说是要为它绘制插图,纪念人家的爱情或者?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