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还债 第21章

作者:菌行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HE 玄幻仙侠

  田三叔听了,心想五钱银子低了,槐树妖王当年最低的出场费都要五两银子,秦归燕更是他砸了一百袋灵米才请出来的,好在物有所值。

  秦归燕长长哭了一声:“娘啊——成,我下午去。”

  她很想得开,反正在一些人眼里,她已经沦落这样了,干脆多哭一场,虱子多了不痒嘛。

  认识她的人心想,她居然连五钱银子的场都肯去哭。

  黄安安十分欣慰地用灵识和雪不在、临瞳道:“咱们小秦长大了,有驿丞大人当年那派头了,看看,别人都争着抢着请她去哭丧呢。”

  临瞳觉得秦归燕应该不是有意在这件事上获得成长的。

  

第22章

  哭完田老娘,秦归燕坐在玉如意上,剥了个鸡蛋要滚眼睛,只是兔毛屯离田老娘的墓地太近,鸡蛋没剥完,玉如意已经到了。

  白事四人组跳下去,秦归燕将蛋壳随手扔路边的田里,上去踩了几脚,把蛋壳碾碎,当自己免费给田地添肥,鸡蛋顺手塞嘴里,随即一愣,等会儿,她不是要拿鸡蛋滚眼睛吗?嗨,算了,吃就吃了吧。

  黄安安背着唢呐、头顶草帽、腰缠黑布条,秦归燕干脆没卸自己哭丧的穿戴,头顶一朵大白花进了兔毛屯。

  那个捧灵位,找秦归燕去哭丧的兵士正候在此处,她身上军袍未换,卸了甲,身上缠着麻布,皮肤黄糙,脸上两坨健康的红。

  大伙这才发现她是个姑娘。

  女兵士见到他们过来,热情地迎上前。

  “各位可来了,俺在这才等了一会儿你们就来了,本还想着去村外几里地迎你们呢,对了,俺叫牛七七,这位是道长吧?诶呀,有道长在真好,您能帮忙做法事不?我们那难受的老人太多了,得搞点事宽慰他们。”

  说着,牛七七将他们往屯里领。

  兔毛屯有很多鹅,大黄很快被一只路过的鹅叨了一口,气得他低头发出低沉的“汪!”将大鹅吓跑了。

  牛七七听得吓了一跳:“这大兄弟真精神呐,吼得中气十足的。”

  雪不在干笑着:“那是,那是,他吹唢呐的,气必须足。”

  秦归燕看着鹅:“那鹅长得真好。”

  临瞳:“一看就好吃。”

  到了村里最大的宅院,里面已腾出来专做灵堂,院子里跪坐着许多老人,他们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大丫头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还有其他老人喊“三娃子”、“狗蛋”、“大强”的,只是这些人已在烈焰中化为灰烬,静静的,一同沉睡在那朱红的龙棺中。

  牛七七叹息一声:“几年前帝尊征兵,十里八乡出了七十个壮丁,男四十人、女三十人,二十个战死的,让四十五人抬着棺材送回来,都是同龄人,一起割过麦子的交情。”

  秦归燕算了算:“不对了,你们去了七十个,战死二十个,回来四十五个,那还有五个呢?”

  牛七七简短道:“立战功了,帝尊许诺在西疆那边划了田给他们,那五个家里本就没什么人了,要么就是老家还有其他兄弟姐妹照应老人,这才留在那边开垦和守卫新地,俺们是放不下家里的老子娘,就选了回来。”

  牛七七领着他们往里面走,介绍道:“原本西疆那边是稳的,只是几年前那边有人密谋造反,这事还得从一百八十年前说起,西域有个全灵教,分灵宗和兽宗,灵宗为主,兽宗则是妖修为主,要与灵宗之人签订奴契,与其配合修炼。”

  秦归燕:“奴契,我记得那玩意废了好多年了。”

  “是,兽宗后来有修士杀了全灵教上层,率领兽宗东归胥国,所有记录奴契的秘籍都在那时候被销毁了,只是前几年有人又翻出来,要密谋制造一支军队吃下西疆,帝尊召集俺们,和那些曾经的兽宗妖修配合,布置了周天军阵镇压了那伙谋反的。”

  说到这里,牛七七面上浮现出骄傲的神采。

  “当时我们也在阵中,即使是没有修炼资质的凡人,只要开采使用灵石,排出阵法,也有偌大威力,我们不仅还了西疆太平,还再次销毁了奴契,只是牺牲也大,好多兄弟姐妹都战死了。”

  她看向龙棺的方向,那些牌位摆放在高高的桌台上,整整齐齐,如同他们曾经站过的军阵。

  “对了,那什么。”牛七七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五钱银子是哭丧的,还有道长的法事、吹唢呐,合共要多少银子?俺好久没回来,不清楚现在的价格了,我待会儿还要去请厨子来办流水席,手头银钱也不宽裕。”

  牛七七将丑话说前头,若对面报个高价,那她只能找别家白事班子了,毕竟还要多留些钱,给那些家里死了孩子的老人,钱才是最能帮他们的玩意啊,多少温声软语都比不得。

  黄安安当年是和莫语一起办过白事的,更是清楚这些农家的支付能力,熟练报价:“我们唢呐和法事都不贵,各拿三钱,饭食要包下来,还有这小子,他是厨子,小临,能做流水席吧?”

  临瞳被拉到前边,心想,小秦那样的高手能哭丧,我临瞳给白事做流水席又有什么不行?都是凭本事吃饭,不丢份!

  嘴上应道:“可以是可以,一桌席面五荤五素两个汤,五百文能办下来,看你们要多少桌了。”

  牛七七惊喜道:“呀,你们还有厨子呐?俺们这儿人可多,起码要六十桌。”

  临瞳掐指一算:“那我给你算便宜点,三两银子。”

  “才三两?行,就这么说定了。”牛七七欢喜地去和袍泽们说她请到了物美价廉的白事班子,别的水平咋样不好说,哭丧水平绝对杠杠的。

  黑山驿四人彼此打量,发现竟是没一个人挣这批军户的白事钱。

  秦归燕想起一件事来,面露遗憾:“小临去做菜了,谁给我架孝呢?”

  临瞳说:“我给你个垫子吧,跪上面坐上面都行。”

  说着,他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拿出散发着玄级灵器气息的蒲团给她。

  “哥啊,姐啊,妹子我来送你们来啦——你们走的时候精神抖擞,怎么这就没了——别急着走啊——回头再看看我啊,天呐——”

  伴随着死者家属的哭声,秦归燕跪坐在蒲团上,哭得十分认真。

  雪不在跟一边念经烧纸,黄安安吹唢呐。

  氛围很足。

  临瞳飞着去买了食材,大包小包扛回来,拿土砖垒起大灶。

  这种办流水席的大锅通常要厨子自带,临瞳也真有可以办大席的锅,他掏出青罗鼎,拍了拍这老伙计,青罗鼎便默默变大。

  五百文一桌在流水席里算是不上不下的价格,临瞳打算做粉蒸肉、酸菜鱼、铁锅炖鹅、青椒皮蛋、酸菜炒猪血,再有肉臊粉条、萝卜丝、溜白菜、土豆片、炒杂菇,还有龙骨肉丸汤、羊骨炖萝卜汤。

  切菜备调料,临瞳找来一把铲子,将青罗鼎烧热,倒油,把料

  往里一放,提着铲子便热火朝天地开干。

  龙棺才抬回来,各家要来领牌位,还有那些活着归来的军户的家人,这会儿都搂着孩子泣不成声。

  牛七七让母亲和弟弟妹妹抱着,吸吸鼻子,安抚着他们。

  “娘,俺挣着钱了,能给家里置两垧地,以后咱们再也不挨饿了,衙门那边录衙役,当过兵的优先,等开春俺就去县城里找活干,俺在军中练了武艺认了字,俺出息了。”

  母亲捧着她的脸,哽咽:“我滴儿,要不是恁爹去得早,咋会让恁去军里头挣命。”

  是啊,挣命,牛七七想起在西疆遇着的那些可怕的叛军。

  头一次摆出周天军阵时,两条几十米长的大蛇闯入阵中,只是一个翻滚便压死了邻居家的三牛、俏俏。

  好在周天军阵立时发威,兵士们齐齐举旗,呼喝有声,招来星辰之力将那两条蛇打得破破烂烂,仓皇而逃,到底还是死了一条蛇在他们阵中,这才有了牛七七带回家置办田地的银钱。

  她抹抹眼泪,拉着母亲、弟弟妹妹坐下,一边吃厨子端上来的臊子面,一边说她在军中的战绩。

  秦归燕哭累了,也坐到席边休息,听见隔壁桌的牛七七说军中旧事。

  “我们杀了那条蛇以后,将军剖开蛇的肚子,让大伙从蛇胆处接了胆汁喝了,竟是口鼻沁凉,原来有口舌生疮的,面上有痘的,喝过那胆汁立时就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家里人倒茶水。

  那茶水是用碎茶叶沫子泡的,香气足够,透着青碧之色,水流中有细细黑丝跟着滑入杯中,若非秦归燕的眼力极强,决计发现不了这些。

  小秦眉头一皱,见牛大娘举着茶杯要饮,手指一弹,牛大娘手中茶杯碎裂,茶水落了一地。

  啪的脆响,引来附近人们的关注,秦归燕拍桌站起,厉声喝道:“茶里有毒!不能喝!”

  她喊话时用了真气,音浪瞬时传递到整座院子,所有人都听见了。

  正在端菜的临瞳一顿,他单手托着一盘肉臊粉条,一手揭开旁边桌上的茶壶盖,见其中有黑丝在茶水中沉浮。

  “小秦,这是蛊!”

  秦归燕目光冷冽,看他一眼:“茶水不是你备的吗?”

  临瞳断然道:“没有,我忙不过来了,只烧了几壶开水,让他们等放凉些再喝。”

  秦归燕又扫视周围,神识扩散开来,搜索着附近:“谁泡的茶?”

  话音未落,一位已经喝下茶水的老妇人趴倒在桌上,席间数人晕倒,似乎是只过去几个呼吸,场上便只剩黑山驿四人、那些抬棺回来的兵士们还站着了。

  牛七七接住老娘弟妹,失声喊道:“娘,喇叭,小九?”

  黄安安和雪不在对视一眼,黄安安化作一只大黄狗,昂着头嗅了嗅,朝屋外奔去,追踪下蛊的人。

  雪不在单膝跪地,为一位晕厥老人做了检查:“面色发紫,呼吸困难,小秦,你来看看,他们中的是不是蚕丝蛊?”

  小秦居然认得蛊?临瞳心中一惊,这可是仅次于魔修的邪性玩意。

  秦归燕过去看了眼:“蚕丝蛊加黑角蝮的毒,真是好久没见了,。”

  “种蛊要用生羊血混百年灵芝才能解,不知道神农谷那些人走了没有,这里中蛊的人太多,要用的药材可不会少。”

  秦归燕起身,环视四周,再看向牛七七时,意味深长:“你们也喝了茶,却没一个中蛊的,小姑娘,你方才说,你们之前杀过一头黑角蝮,对吧?”

  牛七七猛的抬头,迅速明悟她话中的意思。

  另一个壮实的兵士凝重道:“是那条逃出去的大蛇来报复我们了。”

  

第23章

  黑山驿四人怎么也没想到,好心过来给归乡的军户们办场物美价廉的白事,还能碰上军户们的仇家上门寻仇。

  好在秦归燕反应极快,认出蛊里有黑角蝮的毒,令军户们立时意识到此事与他们过往的仇敌有关,才没闹出负责做大席的临瞳被误会的事。

  黄安安擅长追踪,已跑出去找神农谷的修士,要带他们过来救人,临瞳和雪不在、军户们将晕倒的人扶着躺下。

  灵堂的氛围顿时更诡异了,龙棺在那横着,地上铺了草席,躺着来吃席的兔毛屯老少。

  军户们重新披上皮甲头盔,头绑红巾,神情犀利透着血气,提防着那条黑角蝮从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面色发沉。

  秦归燕与军户们去兔毛屯绕了一圈,回来时脸色很不好看。

  “找到蛊毒源头了,屯里几口井都被下了蚕丝蛊,水是喝不得了,各家各户的人,只要是喝了水的,全倒下了!”

  兔毛屯一共八十一户人家,加上来参加丧事的,全村聚了近千人,躺得只剩下服用过胆汁的军户,还有黑山驿四人,这可怎么得了?

  临瞳找着机会小声问秦归燕:“你对蛊很熟?”

  秦归燕同样小声回道:“年轻的时候在制作蛊虫的黑心作坊里干过一阵卧底,当时是给那个黑心作坊当打手,帮朝廷把黑心作坊端了。”

  临瞳听懂了:“原来如此,你以前是朝廷的人。”

  秦归燕解释:“我不是,我娘是,我爹为了我娘投诚了,结果死了,我接父母的班继续干,顺带给爹复仇,复完仇我就转行了,卧底那活干着太心累,还是做驿卒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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