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蝗蝗啊
薛天守觉得心脏上的酥麻开始往脑袋上冲,畅快无比,他说:“开车吧。”
在看到段焉跟着上将回来了英山公馆,奥朗有些慌乱,她竟然没死。麦狱长那边是没成功,还是在阳奉阴违地哄弄他?
当下,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重要的是,上将知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还好,上将对他的态度与往常无异。奥朗又看了眼段焉,她好像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整个人的气质变了,温顺了很多。
看来还是监牢能改造人,麦如则应该也是对她下过狠手了,段焉这样头铁的也知道怕了。
奥朗提着的心稍稍松下了一些。
段焉把目光悄悄地从奥朗身上收回来,掩下了一切情绪。
她不需要弄明白,当日在押运车外,奥朗与狱长的暗中交谈,是薛天守授意的还是奥朗的个人行为。
她只知道,奥朗是薛天守的人,那就是她的敌人,不管奥朗之后还会不会给她制造麻烦,她都想除掉他。只不过,她需要合适的时机。
段焉又回到了之前的房间,薛天守的主卧套房。
她看着薛天守把军装外衣脱掉,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松开袖口挽了上去。
他走近她,手掌先是抚在她的脸上,随后掌心向后移,箍住她的后脑问她:“要不要停止思考,把你的意识交给我,被我操控,做我身边听话的傀儡?还是,你尝试着放下过去,不要总想着跟我斗,朝前看,让自己过得轻松些,来依靠我,过正常人的日子呢?”
薛天守以自己的额头抵了抵段焉的额头,这些时日,连他这个被背叛的都想通了,她怎么就不能看开些呢。
“我原谅你之前对我的欺骗,原谅你与外人联手要害死我的罪行,所以,你要怎么选?”
看似又是在让她选,实则她根本没得选。
段焉望进薛天守的眸中,薛天守看到,她的眼睛里有水光在闪动。
她这副动容的样子,与之前在这个房间里骗他时,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不同。
她让薛天守觉得她变了,她被触动了,她此刻的情态是真诚的,她以这个样子说出的任何话,他会信。
这个念头一出,薛天守立马心生警惕,因为他是见识过她骗人的高超段位的。
他告诉自己,她现在说出的任何一个字,都是她权衡利弊后的产物。她依然不可信,她只是被重刑监区的生存环境、被五级禁闭室,吓怂了,吓怕了。
早知道她怕这个,他该早点把她弄进去。
段焉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薛天守,我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人得有自知之明,得量力而行。而我,现在才明白,我斗不过你,永远斗不过。说好听了是我累了,其实是我认输了。你说得对,人得朝前看,让自己过得轻松些。”
她说着主动投到他的怀抱里,双手环住他:“只是不要再对我使出异能,你不知道,被你用精神力压制,控制的感觉,有多恐怖。”
薛天守:“比五级禁闭室还恐怖吗?”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段焉的轻颤,光是听到“禁闭室”三个字,都能把她吓成这样。
接着,她把他搂得更紧,像是要把自己嵌在他的怀抱里。
薛天守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极爽感觉。
他们站在窗户边,他回搂着她,他的吻一下一下地落在她头发上,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耳垂她的嘴角。
间隙中,他道:“我真的很想信你,可你有太多的前科,我不能保证不会对你使出异能。”
段焉忽然松开了他,同时离开了他的怀抱。薛天守有些失望,紧接着,看着她从衣兜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了他的手里。
薛天守低头一看,神色一变。他见过各式飞行舰体的密钥,这无疑是这一类的密钥,只是他无法确定,这一枚具体用到哪一种舰体上。
段焉:“是楼克研发的母星轨的密钥。”
她这样一说,薛天守立时明白了,也就是说,这枚密钥,可以开启任何一架子星轨。
薛天守的脸色冷了下来,阴着声音问:“哪来的?”
段焉:“你先别急,先听我说。这是在鹰山上,少帝在最后关头丢到我脚下的。”
薛天守“呵”了一声:“原来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还有这一出。怎么,若不是你在里面受够了教训,是不是还想着拿它开了星轨跑掉?”
“是,我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我刚才说了,我想通了,我不跑了。我主动把它交给你,这是我的决心与诚意。”
薛天守顶上来的一口气,忽然就没那么气了。
但他面色不变,把密钥递向段焉:“去毁了它。”
段焉接过,看了眼周围,然后她向书桌走去,拿起上面的一个摆件,用力地朝这把密钥砸去。
砸了一下还不够,直到密钥成渣,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她才住手。
薛天守慢悠悠走过来,低头检查。之后他抽出一张纸,把砸碎的这一堆收拾到了纸篓里。
然后,他冲段焉一招手:“过来。”
段焉才迈了一步,就被他迫不及待地拽进他的怀里。
他咬了她一口,有些恶狠狠:“下次,无论在不在我眼皮子底下,都不许耍这些小聪明。你要知道,在帝国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可不只一个重刑监区,可以施在精神上的酷刑也不止一个禁闭室。”
怀里的人又开始抖了,薛天守安抚了她两下,终于给了承诺:“好了,不吓你了。你只需记得,只要你乖乖的,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不会用异能控制你,我更想要你的心甘情愿。”
今后他二人相处的基调算是定了,薛天守可以心无旁骛地向她索取,心灵与佑体上的享受了。
这是白日,薛天守拒绝了段焉要他拉上窗帘的请求,为他提供视线上的享受,也是她该做的。
但当坦承相见时,薛天守变了脸色。这哪里是享受,这是在扎他的心。
他眼神阴鸷,他问:“怎么弄的?”
段焉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什么怎么弄的?”
薛天守明明心里已有答案,却还是想要弄个明白:“这些伤,怎么弄的?”
段焉还是有些意外的,他把她逼到那种地方去,会想不到她将遭遇什么吗?还是说,他并没有暗中知会狱长,那只是奥朗的擅做主张。
段焉心里燃起一簇小火苗,她好像找到除掉奥朗的方法了。
“说,怎么弄的?”薛天守死死盯着她身上的大小、新旧伤痕,非要问个明白。
段焉一副卑微的,小心翼翼的样子:“非得说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影响了你的兴致吗,要不还是挂上窗帘吧。”
薛天守胸中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火,这股火烧到心脏,痛灼着他的心。
第64章 第64章大白
她咬着嘴唇,一副抗拒回答的样子。
是了,他怎
么忘了,她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这样不肯说的。
薛天守确实是兴致全无,他看着那些还没消掉的青紫,他连手都不敢上。
她不说,他就一处一处地检查。他看到不能理解的伤痕时,指着那个位置问道:“这个,是怎么造成的?”
段焉被如此具体地问着,她好似避无可避的样子,终于开了口:“是被一边一个人拽着,朝栏杆上撞的。”
薛天守艰难地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回到那片青紫上,他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继续查看着,看到了她胳膊上的一道道划痕。这一看就不是别人弄的,她自残过。
薛天守心头大震,他万万想不到,会有一天,他能在意志顽强的段焉身上,窥见到她的崩溃。
她是忍住了没有去撞门,但她用了别的方法来让自己在禁闭室里撑下来。
他声音有些抖:“拿什么弄的?”
段焉看了一眼:“勺子,吃饭的勺子。”她的表情与语气都很淡,就好像真的在说,吃饭一般的平常小事。
顺着手腕薛天守看到了她的手指……原来,她断掉的不止一片指甲。
之前在禁闭室里,只看到断掉的那部分时,薛天守虽有痛怒,但尚能克制。
这会儿见到这些应接不暇,遍布在段焉全身各处,各式各样的伤痕时,薛天守的眼睛红了,慢慢地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像是对待易碎文物一般,轻手轻脚地把段焉放进被子里,段焉任由他摆楞,只是在他给她盖好后,她转身冲着窗外的方向侧躺着。
而薛天守也躺了下来,与她同一个方向。
他让她枕着他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臂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
他不敢抚到她,哪怕隔着被子,他也怕她会疼。
他的手伸向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捋着,她这里应该不疼。
捋着捋着,薛天守手上一顿,他当然看得见她剪了头发,这没什么稀奇,进到任何一所监牢,都是要被理发的。
他喜欢长发,虽然段焉之前的头发没有很长,但也比现在长了不少。
薛天守在禁闭室那里见到她剪了短发的样子,确实觉得有些可惜。他甚至还想着,早知吩咐下去,不让她剪头了。
此刻,段焉的发尾扫落在他的手上,他看到了参差不齐。在薛天守楞住的时间里,他第一次意识到了男监与女监的不同。
原来欺负虐待一个人,还可以在这样细枝末节的地方下功夫。
他咬着牙把暴烈的怒火暂且吞了下去,他捋着她的一撮头发,轻声地问:“这又是怎么弄的?谁剪的?”
段焉呼吸很轻,人也轻,轻到薛天守的胳膊上像是枕了朵云。
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却听到她喃喃地道出:“好多人弄的,有些我甚至记不得她们的长相,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她们打我时,凶恶的表情,好像我是她们的仇人一样。”
段焉把头低了低,随之而动的发丝在薛天守的胳膊上撩拨而过。
薛天守没有感觉到痒意,只觉得刺痛,全身哪哪都刺痛着。
段焉还在娓娓道来,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你说头发啊,怎么,还是没洗干净吗?我也是进去过一次那里才知道,她们整人的阴招可真多。”
“但好在,她们粘完胶水后,还给我剪了。跟狗啃的一样我也认了,总比一直粘着胶水要好。比起她们把尿倒在我的被子上,这都是小事啦。”
“但我得告诉你,我不是疯子,也不是变态,我杀人是因为我实在忍不住了。你知道我的性子的,一开始她们打我时,哪里忍得住不还手,可还了手就换来了变本加厉地虐打。”
薛天守一动不动地听着,之前发红的眼眸,现在越发地沉黑。
他看着段焉说到这里时,佝偻了下身子,他想把她抱紧一些,却又怕碰到她的那些瘀伤。
她呈现出一副自己搂抱着自己的姿态:“每天,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挨上一顿打,她们下手重,真的是太疼了。我求助过狱察,根本没有用,她们看见了也会把头扭开,甚至有几次,她们连演都不演了,直接看着我被打我的人拖走。我求她们,低声下气地求她们,她们却一直在笑。”
“我实在是受不住了,我怕我会被她们打死,所以我才杀了人。只是没想到,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段焉的声音小了下去,小到薛天守挨她如此近,都听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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