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段 第74章

作者:蝗蝗啊 标签: 星际 玄幻仙侠

  宇宙涡旋当然是在的,但因为西区被重视了起来,西族人也被当人看了。所以这个巨大的,神秘的,生死未卜的地方,出于安全的考虑,被围了起来。

  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自由地靠近,倒是很好地避免着失足的危险。它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个景观,吸引着其他三族人驻足观看、不时惊叹。

  那被围起来的一圈外,甚至有西族人在给那些第一次见到宇宙涡旋真身的外族人,进行着讲解。

  有真的,有传说,但谁会不爱猎奇故事呢,每个外族人都听得十分认真。

  这就是段焉看到的景象。她有种不过离开一会儿,整个世界都变了的感觉。

  但好在那围栏并不是不可跨越。

  段焉没有停留,也没有靠近,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她没在西区多停留,但鉴于薛天守并没有限制她在外的时间,段焉出了西区,并不打算回公馆,又去别的地方逛了逛。

  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之前文资院的附近,人总是下意识地去到过去熟悉的地方。

  段焉找到一间她以前经常光顾的餐厅,点了熟悉的菜品。跟着她的人也走了进来,各自坐了旁边的桌子。

  段焉没理,埋头吃着饭。刚吃了两口,就看到以前的同事们走了进来。

  段焉不想被看到,不想社交,她转了个身。就这一个动作,引得那四位齐刷刷地盯过来,真的是一点疏忽都没有。

  同事们没注意到她,但段焉却观察起了他们。其中一点的变化就是,有好几个与她一样棕瞳的生面孔也在其中。

  她听着他们闲聊,了解到这些她的同族人,刚刚入职了文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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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化的不只是西区面貌,族群的称呼,还有择业的权力。

  现在的西族人,被歧视的壁垒被打破了,不再像她那时,需要有人推荐,需要天大的运气,才在她擅长的岗位上谋得一个位置。

  而是,只要你符合条件,你就可以从事任何你想要从事的工种。

  段焉觉得她熟悉的饭菜口味变了,不像以前那么好吃了,还有,照进屋中的最光太盛了,恍着她的眼。

  她忽然觉得不舒服,赶紧吃完,快步地离开了餐厅。

  出来后,她看到街上行人的笑脸,与今日的天气一样,灿烂明媚。

  而她抚了抚手臂,怎么这么冷呢。

  段焉准备叫车回去,跟着她的其中一人,毕恭毕敬地上前道:“上将已安排了送您回去的车舰,您若是想回了,无需叫车,吩咐我们一声就行。”

  这种恭敬让段焉不适,狐假虎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不是她的追求。她想要的,是她身后餐厅里,她同族过的生活。

  段焉有心逃避着什么,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她坐上薛天守安排的车舰,一路回到英山公馆。

  薛天守忙完回来,看见段焉窝在沙发上,怀里搂着什么。

  他忽然地出现,吓了她一跳,她本能地把怀里的东西一遮。

  遮完觉得多余,她又把手摊开了。薛天守这才看清,是一个毛绒玩具。

  他想起来了,她一向对这些东西情有独钟。

  她见他盯着她手里的玩偶不说话,解释道:“是今天逛街时买的。”

  “嗯。”他去换了衣服出来,“怎么就买了一个,我记得你原先有一大堆。”

  段焉:“那是年轻时的喜好了。”

  薛天守看她一眼,明明是不大的一个小丫头,说出的话竟带了点沧桑。

  他没限制她回来的时间,但听跟着她的人汇报,她很早就回来了。

  还有地下室,告诉过她那里对她完全开放,她可以下去做任何事,但她一次都没有下去过。

  薛天守眉头微怵,她好像失去了之前的好奇心与旺盛的求知欲。就如同她现在的懒洋洋,一副对生活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薛天守不忍苛责,毕竟是他不察,才让她被折磨至此。

  她的睡眠依然不好,总是会半夜惊醒,这让薛天守颇为头疼,请了医师来看,也是心病难医。

  薛天守看了一眼她抱着的玩偶,若有所思。

  段焉看到后,问:“怎么了?盯着我看干什么?”

  薛天守的思绪被她打断,想到了另一件事,他知道她路过了宇宙涡旋,他不确定她是否还有跳下去的想法。

  虽他觉得她不会,她若那么不惜命,就不会求他带她出重刑监区了。

  她至少是想要活下去,不想死的。而那个

宇宙涡旋,但凡跳下去有一线生机,也不会自打有跳入记录开始,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她不仅聪明,做事一向深思熟虑,他相信她不会去做傻事的。

  但,薛天守还是对她说道:“看到宇宙涡旋了吗?”

  段焉心跳加快,面上一点不露,只凉凉地吐槽道:“看到了,还加了围栏,快成景点了。”

  薛天守笑了一下:“可不就是景点,半个月前,有位皇族的不务正业的纨绔,不知道怎么想的,弄了几头羊来,给全部扔到了里面去。他还提前准备了一小截截网,虽离把整个涡旋盖上差得远,但还是让他捞回来一只。”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这是第一次,人们见到从那里回来的生命体。那羊全身的绒毛都没了,所有骨骼都断了,死状极惨。想来,以前那些走投无路的,逃避法律制裁的,也逃不过那只羊的结果。”

  段焉知道薛天守不会编这种一打听就知真假的故事,此事只能是真,她的心有些沉。

  难道,那里真的没有生机,是个死亡之地吗?

  段焉没有动摇,一是因为宇宙涡旋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二是她早就想过了,就算死在那里也好过现在,任薛天守摆弄她的人生。

  她说:“你说这个是怕我会去跳吗?怎么可能,末等族成为了历史,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时代,我怎么舍得死呢。”

  薛天守:“我只是怕你不知道,给你提个醒。”

  薛天守过来,把她手中的玩偶拿开,他要做什么,她明白。

  她的瘀伤好得差不多了,他所谓的疼惜也忍到了极限,段焉知道今晚这一遭她是逃不掉的。

  她全程闭着眼,回想在禁闭室里的日子,一时也分不清,哪个更令她痛苦些。

  她暗暗下定决心,她要尽早地获得出去的自由,早早奔向她绝望下,唯一能指望的地方。

  几天后,段焉正在白日里补觉,薛天守兴冲冲地进来,哄着她换衣服,要带她出去一趟。

  他带她来到一处民宅,段焉没来过这里,她很疑惑薛天守要干什么。

  她看到一名老者带着一个小女孩从屋里走了出来。待离得近了,段焉的眼睛亮了一下,小女孩手里拿着的是她的加加。

  薛天守查了扔掉这个玩偶的那个雨天的具体日期,然后再查当日监控,让工作人员一帧一帧地过目,终于看到在雨过天晴后,有个小女孩,捡起了已干涸水坑里的玩偶。

  有了小女孩的影像,找到她对于军部来说太容易了。

  是以,薛天守查到了这里,他之前亲自上门,想要以高价购回,但小孩死活不愿意,她的长辈也是个宠溺孩子的,竟然拒绝了他。

  薛天守只得告诉他们,这个玩偶本就有主人,现在是主人要找回,并不是他们想不给就不给的。

  小女孩的爷爷最后提出来,只要是真的主人来要,他们就物归原主。小女孩虽不舍,但想到原主人丢了这么可爱的玩偶一定很伤心,脸上挂着泪痕地答应了。

  所以,薛天守才带了段焉亲自过来。

  知道了来龙去脉的段焉,推测出了当日薛天守对她的加加做了什么,他把它扔了。

  他明明记得扔在了哪里,在她上门去讨要的时候,他还骗她说忘了。

  像薛天守这种霸道到一点人味都没有的独,。裁者,她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在他身边呆了。

  段焉走向小女孩,然后蹲下来,平视着孩子哭肿的眼睛问:“你很喜欢它吗?”

  女孩瘪瘪嘴,忍着没有哭出来:“喜欢。你是Lucky的主人吗?”

  段焉:“Lucky的原名叫加加,我是加加的主人,但它现在叫Lucky了,它以后是你的了。你答应我,要珍惜它,好吗?”

  小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赶紧道:“我保证,保证永远不会丢掉它。”

  段焉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加加,她没想到,在她离开前,还能再见加加一面。

  她在心里与加加做了诀别,它被薛天守扔掉后,没有被丢去垃圾场,还找到了喜欢它的新主人,没有给这更好的了。

  段焉看着小女孩抱着加加的样子笑了,而薛天守的脸色并不好,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回去的路上,他问:“为什么那么珍视的东西却不要了?”

  段焉轻声轻语地:“因为不需要了。我已经习惯没有它的日子了。再者我命不好,它换个主人会更好。”

  “胡说什么!”薛天守对她发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头一场火。

  段焉被他忽然的怒喝,吓得一哆嗦,薛天守见了又开始心疼。

  他缓了缓语气:“以后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命不好,就算不好,跟了我,你以后只有被人艳羡的份。”

  段焉忍着嘲笑,只道:“嗯,以后不说了。”

  段焉就这样听话顺从了五个月,在这五个月里,薛天守一点点地放开了对她的全部限制,她终于获得了相对的自由。

  所谓相对的自由是指,段焉出门前只要提前告之薛天守,得到他的同意,她就可以随时走出英山公馆。

  至于那些跟盯她的人,也由四人变成了一人。

  可以了,够她施展的了。忍耐了五个月,不管她迈向的结局是什么,一切都要结束了。

  像往常一样的频率,段焉向薛天守提出了出门的请求。

  薛天守想了想,对她说:“等过几日,我就能腾出时间了,到时把你爱去的那些地方选一选,你也带我去逛逛。”

  这几个月以来,段焉虽然没有恢复到之前的精神气,但也比刚从监区里出来好多了。

  薛天守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挺好,有滋有味的。

  他乐观地想,反正也没有了禁止通婚一说,再过个一两年,他就娶了她,再要上个孩子,以前种种就可以彻底抛下了,后面有的是好日子。

  他怀里的段焉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差点被他吓到,以为他不要她明天出去了。

  好在,他没说要她等他忙完一块去,她赶忙应下:“行,明天我再多逛些地方,然后都发给你,你来选。”

  薛天守把她搂得更紧一些,低头亲了亲她的肩膀:“好。”

  第二天,薛天守见外面的天有些阴,他本不想让她去的,但又不想扫她的兴,只提醒她别忘带雨具,早去早回。

  段焉一一应下,像往常那样帮他穿上军装大氅,半蹲半跪地给他系上军鞭的鞋绳。

  这些工作,他只要求过她一次,但她看得出他的意思,从那之后,日日都帮他做了。

  她往常都是披好衣服下床的,可能是他昨晚放纵恣意了,起得晚了些要迟到,她没顾上披上外衣,直接穿着睡衣过来帮他穿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