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藏
她在那个时候有没有幻想出来一个妈妈陪在她身边?
章典掌心贴在毛绒绒的床单上,忽然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共情感。
就好像曾经躺在这张小床上的人是他。
曾经独自长大的人是他。
他和她都没有父母,亲人,朋友,像个异类一样独自抚养自己长大。
不同的是,沈一比他更顽强。
十二岁的沈一扮演着自己的母亲,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她装裱自己的奖状,为自己买玩具,让自己睡在柔软的床上,温暖的小屋里。
他伸手轻轻抚摸沈一的枕头,幻想着小小的沈一在枕头上哭泣。
背后的门忽然被拉开。
沈初一站在门口狐疑地看他:“你在干嘛?”
章典收回手,回头看她,她靴子上粘了一圈雪,手里拎着两包外卖,鼻子和脸颊冻得发红。
她在门口脱了靴子,光着脚进来在矮桌子旁的地毯上屈膝坐下,打开手里的外卖,是几瓶酒和一些卤味、烤串。
“你吃晚饭了吗?”她很自然的问章典:“我还没吃,陪我吃点吧。”
就像约会。
章典快要忘了今天为什么而来。
她把一切都变得自然平常,打开卤味,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
“我不喝白酒。”章典闻到白酒很浓烈的酒精味。
“从来不喝?”她好奇地问章典,见章典点点头就更有兴致地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输的人喝酒或者要回答一个问题,不能撒谎。”
章典看着她的双眼,“这就是你今天的计策吗?”
“不是,只是喜欢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沈初一坦诚的说。
章典又问:“你今天的计策是什么?”
“赢了我,我就回答你。”沈初一把酒杯添满酒,“你不是对我很好奇吗?只要赢了我就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绝对不撒谎。”
任何问题。
这无疑对章典是有诱惑力的,他非常好奇她为什么“勒索”他?勒索的目的是什么?又是怎么每次出现都让他无法清醒?
所以章典问:“什么游戏?”
沈初一从桌下摸出了一副扑克牌:“比大小,各抽一张牌谁点数大就算赢,很简单。”
章典看着她笑了笑:“我记得你是赌场的常客,逢赌必胜。”
沈初一脱下了厚重的皮衣,坐在电暖器旁边抽出牌,手指翻飞地将一副牌洗得花样百出,“但比大小比的是运气,我运气一向很差。”
她里面穿着最普通的黑色高领薄毛衫,可不知道为什么章典觉得她穿得很漂亮,或许是因为她看着他洗牌时露出的得意表情。
她说着谦虚的话,却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
非常可爱。
所以他抽了第一张牌,红桃十一。
他抬眼看对面的沈一,她在看了自己的牌后对他说:“你输了。”
然后她翻开了自己的牌——黑桃十二。
章典有些好奇:“你知道我是什么牌吗?如果我是十三呢?”
“你是红桃十一。”沈初一笃定地说。
章典握着自己的牌惊奇的问:“你的异能似乎没有透视这一项,是通过观察我的瞳孔吗?”
“好奇啊?”沈初一手肘放在桌面上,探身靠近他的脸,轻轻笑着说:“赢我啊。”
她的气息飘散在他鼻尖,他听见身体里的触手在尖叫。
“喝吧。”她把满满一杯的白酒推到他手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喝酒,把钟天泽的行踪告诉我。”
章典放下牌,端起酒喝了下去。
一整杯的白酒喝下去,他从喉咙烧到了胃,感觉身体也热了起来。
沈初一重新洗牌。
他抽了第二张牌,这次没有看,也没有翻开,而是直接扣在桌面上。
沈初一笑了一下,抽出牌看也不看直接翻过来:“你又输了。”
那张牌居然是一张黑桃十三,最大的点数。
章典意识到,在赌牌上他确实不是她的对手,她有一百种技巧来赢他。
她重新倒满一杯酒,边推给他边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在抽牌时我就能知道你的牌,我也能抽到自己想要的任何牌,你喝完这杯我可以告诉你原因。”
章典接过酒,皱眉喝了下去,这次感觉火烧的他想吐。
沈初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热,抓在章典没戴手套的手上,他下意识想缩回。
可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精神力渐弱,体内压制的触手在她一碰之下涌了出来,从掌心里缠绕上她的手腕。
她也惊的一顿,随后又笑了:“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指甲反光,我眼神很好的。”
章典愣了愣,她的异能居然可以通过指甲反光看出牌?怪不得她逢赌必胜……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触手越涌越多,撞翻桌子上的酒杯缠住她的手臂,从桌子下缠住她的腿,发出乱七八糟的声音。
太禁不住撩拨了。
初一被它们热情的包围,立刻往后撤了撤,手臂压到桌子上的遥控器。
投影仪亮了亮,不知道是按到了哪个按钮,自动开始播放上一次关闭时的影片。
亲吻声、喘··息声和男女之间的呻··吟声充斥满整个小屋。
章典困惑地抬头看过去,看见虚拟屏中在播放一部大尺度的赤··裸电影,从13分钟开始播放,而影片显示的播放来源是十年前的终端下载。
沈初一拿起遥控器退出播放,抓着触手说:“控制一下你的异能体。”
章典想说“抱歉”,但他的嘴唇因为酒精发麻变得有些迟钝。
他又看了一眼虚拟屏幕上的界面,她退出了那个影片播放,回到的界面是【播放记录】。
播放记录里只有这一部大尺度电影,而这部电影的下载终端显示是【来自王**的终端连接】。
很显然,不是沈一自己的终端,是另一个人在她的小屋里连接了她的投影仪下载了这部影片。
——“是谁!王**是谁?谁下这样的电影教坏了小羊!”
——“十年前小羊才十八岁!是谁这么坏!”
——“只看了13分钟,是不是13分钟那个人就开始kiss小羊了!”
——“好坏的人!”
——“她的初吻不是你是王**唉。”
——“你也不是她第一个带回家的,王**才是!”
——“她有交过男朋友啊,原来她不是没有朋友,只有你没有朋友,孤单单一个人……”
章典头痛的将额头低下去抵在了手指上,指尖按压太阳穴,用精神力将涌出来的异能体全部压了回去。
“这么快就醉了?”沈初一歪头看他:“还玩吗?”
他从手指里抬起眼看向她,眼尾和眼球都有些发红,喉咙被白酒烧的有些发哑:“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把钟天泽的行踪给你。”
他看起来就像是醉了,不想玩游戏,只想进入主题。
谁心急谁就会先开出条件,只要开出条件,她就能想办法应对。
原本她还想,等灌醉了章典再问钟天泽的行踪。
没想到,他先心急了。
为什么心急?
沈初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身体暖烘烘的,虽然不明白章典为什么心急,但她发现了章典的新弱点。
她看看他没戴手套的手指,又看他发红的耳朵,他手背上和耳朵后红了好几片,他是对白酒过敏?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耳后的红色皮肤。
被他紧紧抓住了手。
他的手指变得热起来,盯住她的眼神也变得有温度,哑声说:“别碰。”
“又不是没有碰过。”沈初一凑近他,几乎贴在他唇边说:“你清醒的时候可没有睡着的时候听话。”
她的呼吸带着热热的酒气。
章典的理智告诉他,这是难得的机会,一定要找出她的软肋,问出他想要的答案。
可他耳后的腮心不可控地微微颤动起来,酒精令他自控力变差,异能体快要压制不住……
“要不要先接吻?”她的唇离得那么近。
章典脑子里的思绪一下子全乱了,只听见异能体的叫嚣。
他的身体失控,本能一样吻上了她的唇。
热热的唇贴在一起,越吻越密,越吻越不够。
她主动的攀上他的脖子,推开桌子,挤进他怀里坐在他的膝上与他在沙发中热吻。
脑子里在嗡嗡作响,章典大脑停滞一般,只有感官被无限放大:她的手很热,她的嘴唇很软,她的舌尖怎么也吃不到……
她亲吻他,抚摸他,手指玩弄他的腮心,被他抓住手又低下头将舌尖送入他的腮心……
触手失控地挤满狭小的房间,将桌子、书本、衣架压倒,散落一地。
章典被她压在沙发上,快要被这种异样的感觉折磨疯掉,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低头咬住了她抓在肩膀上的手指。
她的手指伸进去压住了他的舌头。
他听见她在腮心旁低喘着说:“不要咬,t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