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范月台
在南洲,如果有夫妻或情侣打算生育,需要层层进行申请。等拿到生育名额了,政府会安排医生给男方做疏通手术,并且只给男女双方三个月的备孕时间。
三个月后,不管女方是否怀上,男方都需要再次接受绝育手术。
以上生育政策针对的是南洲本地居民。
对于外来求医的孕妇,则是明确规定,南洲的医院只提供堕胎服务,不会帮任何人接生。
一旦发现有人偷偷来南洲生孩子,将会被永久性加入南洲黑名单。
不过,虽有明文律令,但南洲管理混乱,地下黑医仍比比皆是,只要给钱,这些黑医什么手术都敢做。
卫兵又看向薛屿:“你呢,什么病?”
薛屿道:“我没病,我是来陪诊的。”
每天来南洲求医的患者多如牛毛,任务量很重,卫兵没有追根刨底,就给他们发放了就医通行证。
通行证期限只有七天,七天后不管病治没治好,都要离开南洲。
外来车辆不允许进入南洲,来求医的外来人员也不允许携带武器。
不过,关卡这里有行李寄存服务。
只要交钱,就可以把车寄存于此。
薛屿将周斯衍拉到阴凉处的长椅上,让他坐着,自己则是爬进越野车里收拾东西。
什么都不想落下,衣服、干粮、洗漱用品、在路边摘的野菜……通通塞进包里。
听说南洲的物价很高,她一穷二白的,身上为数不多的那两百块存款,还给了默里,现在是如假包换的身无分文。
周斯衍过来说:“薛屿,不用什么都带,我们进了城里再买。”
“没事,不用你背。我现在有的是力气。”
薛屿背上塞得快要爆炸的双肩包,连那捡来的陶锅她也要带上,包链都要脱线了。
她又提起一个编织袋,叫蓝莓出来,编织袋挂在蓝莓的尾钩上:“蓝莓,你也出点力,你就是一天到晚太闲了,才会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薛屿经常看到蓝莓用尾巴勾各种东西,力气也很大,让它拎包没什么问题。
蓝莓吹出一连串泡泡,开开心心勾着编织袋晃来晃去。
它和黑豹的小宝宝,则是由黑豹叼在嘴里。
周斯衍站在薛屿身后,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打开她的双肩包,取出里面的陶锅和罐头,重新放回车上:“这些不用带。”
薛屿:“不带的话就得买呀。放心吧,我来背,你顾好自己就行。”
周斯衍道:“我们回去的时候也要吃喝,这些就留着返程用。不然带进城里都消耗完了,到时还不是得买。”
薛屿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配合他把罐头和干粮都卸下,放进车的后备箱。
收拾好一切,将车门锁上。
薛屿背着双肩包,手臂还挎一个不小的棕色皮包。
她透过车玻*璃照镜子,感觉自己像个进城务工的土老帽。
谁能想到,她在二十三岁的年纪,就要大包小包,带前男友跋山涉水来生孩子?这也太苦了。
敢肯定,她一定是史上悲催的穿越者!
周斯衍和卫兵办理好车辆寄存手续,过来接她手里的包:“怎么了?”
薛屿转过来朝他瘪嘴:“没事。”
周斯衍仔细盯她的脸:“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薛屿:“我表情怎么了?”
周斯衍一耸肩:“看起来命很苦的表情。”
薛屿嘴角又往下瘪了好几个度,我本来就命苦好不好!
比起薛屿的愁眉苦脸,周斯衍反倒轻松了很多,原本凌厉的眉眼柔和不少,看出来他真的很期待孩子的出生。
从关卡这里到南洲城内,还有很长的距离。
外来车辆禁止通行,大家只能步行,从这里走到城里,还得一天的时间。
行人络绎不绝,九成以上都是外地来的患者,病因基本是受污染因子感染后,身体产生畸变异化,双头怪人、长毛畸形人、瘫痪在地爬行……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有。
比起这些人,只是大着肚子的周斯衍,都可以归入正常的一类了。
南洲气候溽热,像个蒸笼,热浪绞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周斯衍脱下一直用来遮掩肚子的风衣,只穿着黑色衬衫,大大方方露出凸显的腹部。
不过还是保留极端性保守派的作风,衬衣袖口和领口的扣子都扣到最后一颗。
这是薛屿第一次真正见到白塔之外的人类聚集区。
南洲和白塔很不一样。
白塔的基建材料都以金属材质为主,高楼大厦也是使用金属筑造,风格冷硬,秩序严谨,阶层分明,名副其实的钢铁城市。
而南洲则是和薛屿记忆力的地球更为接近。
南洲大部分建筑还保留水泥结构,房屋也不高,路基不是很好,随处可见裸裂。
不过很热闹,路边小贩到处都是,很像地球的热带地区。
小吃摊不少,薛屿暗自流口水。
这还是她穿越后,第一次见到种类如此繁杂的食物。
周斯衍对这些食物不为所动,直直走着,目视前方的同时,抬手迅速擦了下薛屿的下巴。
“这些烤肉的污染值很高,先忍一忍,等进城了再买。”
薛屿捂住嘴,感受到一抹湿意,自己真是太久没吃到好吃的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从关卡前往城内的路很赶,没有车,只能步行,天气还很热。
蓝莓和它的宝宝是水系精神体,热得直喘气,薛屿只能不停往它们身上淋水。
温度太高,周斯衍肚子里的孩子也怏怏的,平时偶尔还会蹦出几个字,自从来到南洲,就再没发声过。
薛屿看到周斯衍手背的青筋开始显紫,就知道他有多热了。
周斯衍一直就喜冷厌热,薛屿以前抱着他睡觉,总感觉抱着个大火炉,半夜时常被热醒。
“周斯衍,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薛屿关切地问。
周斯衍侧头看她:“你累了?”
薛屿摇头:“我不累,主要是担心你和孩子。”
周斯衍:“我没事,我们走快点,进城了再休息。”
两人再没时间说话,马不停蹄赶路,连午饭都是边走边啃压缩饼干。
终于在天将将暗沉时,来到了南洲城内。
非常热闹,夜市繁华,和白塔夜晚的肃静阴沉完全是两个世界。
有很多宾馆老板在街边揽客,目标客户群就是外地来的求医者。
这些宾馆老板和当地黑医都有联系。
宾馆老板先揽客,再介绍客人去黑医的地下诊所就诊,从中抽取一些介绍费。
薛屿和周斯衍刚进来,就被一名大婶给拦住。
大婶见多识广,看了眼周斯衍的肚子,笑眯眯道:
“哟,小伙子,是个男妈妈呢?是来堕胎,还是生产?婶儿这里都有门道。”
“放心放心,婶儿什么东西都见过,别说男人怀孕了,连雌雄同体,自己操自己怀上的,婶儿都见过。”
“婶儿认识个技术很好的堕胎老医,给你们介绍介绍?”
见周斯衍爱答不理。
大婶转而看向薛屿,围着她转悠,上上下下打量她。
薛屿忙声道:“我没病,不需要看医生。”
“没病好呀!健康就是福!”大婶竖起大拇指:“对于健康的,婶儿这儿也有服务。打不打算卖器官?肝啊肾啊眼角膜啊,我这里什么都收。”
薛屿听得心里发毛:“这些东西我自己还有用呢,就先不卖了。”
大婶:“卖了你还可以再买别人的移植到自己身上呀,婶儿这里有渠道,绝对童叟无欺。”
周斯衍把薛屿拉过来,快步带她走了。
周斯衍自己有渠道,认识这里的一个宾馆老板。
老板还很年轻,是个健壮的肌肉男,胳膊和后颈的皮肤上匍匐一片骇人的刺青。
从两人的交谈中,薛屿得知这个肌肉男叫关汛,和周斯衍发小,后来不知为何离开了白塔,来到南洲定居。
关汛的宾馆地址有些偏,但整体条件还不错,很干净。
办理入住时,薛屿拎着包站在一旁,眼珠子转动着好奇张望四周。
关汛靠在前台柜,手里拿了根雪茄捏着玩,神色凝肃和周斯衍谈话:“之前不是说,要把孩子打掉吗,怎么突然又要生下来?”
周斯衍道:“我有自己的考量。”
关汛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雪茄丢在柜面:“生下来你要怎么养?被人发现了,你和孩子都没活路。”
他下颌线轻微抽动:“斯衍,我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我已经被白塔赶出来了,作为朋友,你应该以我为鉴。白塔是这个星球最好的安全区,你不该为了那点可怜的父爱,而断送自己的前途。”
周斯衍眼波毫无晃动,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这些我都考虑过了。”
“那行吧。”
关汛拿着房卡带他们上楼,进入电梯,想起了什么,侧目看向周斯衍:“你到底是和什么怪物发生的关系,怎么会怀上的?太诡异了。”
薛屿两只手拉着双肩包的带子,低头看脚尖。
周斯衍:“你就别问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这里的宾馆和地球上的不一样,反而像是出租屋。
一房一厅,还有个厨房,卧室只有一张大床。客厅有张小沙发,墙上镶嵌一块屏幕,可以用来看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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