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无痕
他先特意挑了一个圆滚滚的西瓜,然后拿起一把小刻刀在瓜上又是刻又是挑的。不止直播间里的观众好奇,连静听都忍不住好奇。他也顾不得直播了,直接凑过去想看看长空道长准备刻个什么。
结果长空道长用手推他,竟然还不让他看。
静听:“神神秘秘的,让我看看呀!”
长空道长:“等刻好了你再看。”
没想到静听还挺好说话,竟然爽快地就答应了:“行!那你快点刻,我都迫不及待了。”
蹲守静听直播间的观众本来是冲着静听骂人才过来看的,结果看着看着,关注重点就跑歪了,这会儿没有一个人想看静听骂人,所有人都跟着静听一起蹲在直播间里,等着看长空道长最后到底会刻出来个啥。
不得不说看手艺人雕刻真的是一件非常解压的事情,尤其是这个手艺人技艺还特别的精湛,每一刀都刻得非常精准干脆。你就觉得那把小小的刻刀在他手里就好像有生命一样,而那个圆滚滚的西瓜在他手里也变得特别的听话。
长空道长一刀一刀地刻着,先在西瓜的表皮上面刻出一个大致的面部轮廓,然后再一点点地刻上眉毛、眼睛……
静听嘴上答应了不看不看,但他哪里会是那么听话的人呢?所以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看,一边看还一边不忘给直播间的观众们解说呢:“目前看来我师兄是打算刻一个人,这是眉毛,这是眼睛……这是……”
静听说着说着,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这个人越看越像自己。
他有点儿激动,又有点儿受宠若惊:“这刻的是我啊,是吧?”
长空道长笑眯眯地把尚未完成的瓜雕举到静听面前,宠溺道:“怎么样,像不像?现在还没刻完,等刻完了更像。”
静听用力点头:“像,超像!我要把这个瓜雕给裱起来,放在我房间的床头上……”
长空道长冷静道:“然后你就会得到一个馊掉的你自己。”
静听:“……”
直播间的观众们之前只看到静听让别人吃瘪,头一次看到别人让静听吃瘪,都觉得挺新奇,以至于这天的直播明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但观看的人数却稳中有升,而且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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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因为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了,所以徐婷婷和谢雨终于也各自准备回家过年了。
徐婷婷家就在本地,所以回家还算方便。但谢雨不一样,谢雨家在距离A市还有2个小时大巴车程的一个叫吉县的小县城。所以谢雨收拾行李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在行李箱里带上几个符筒盲盒。
后来考虑到这些符筒盲盒也不是特别占地方,而且带回去说不定还可以摆摊卖卖,而且这些东西反正放在学校也没用,所以她最终还是把这些符筒盲盒跟自己的行李一起带包好,然后带了回去。
结果回家之后,谢雨每天不是吃就是睡,不吃不睡的时候,就抱着手机刷剧或者是给男朋友打电话谈恋爱,原本计划得好好的摆摊卖符筒盲盒的事情,完全被她抛之脑后。
直到后来收拾行李翻出这几个符筒盲盒,她才想起还有这些玩意儿。当初辛辛苦苦的从学校背回来,谢雨可不想再背回学校去,正好这天有几个亲戚来谢雨家里拜访,于是谢雨索性就把其中的一个符筒盲盒当作小礼物送给了亲戚家里的小孩。
反正云朝朝之前就说了,偶尔送几个清风观是可以报销的,就当是打广告了。
盲盒送出去,谢雨就彻底把这事给忘了,开始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准备过年。
结果过年前两天,谢雨突然接到亲戚的电话。
亲戚在电话里兴冲冲地问谢雨:“小雨啊,你这符筒盲盒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谢雨也没多想,老老实实回道:“是我从清风观拿回来的,怎么啦大姨?”
亲戚兴奋得不行:“你都不知道,那盲盒真是老准啦!你当时给我家闺女的那个里面的符纸上写着暴富符,我还寻思着怎么个暴富法呢,结果你猜怎么着?今天就接到通知,说我们这一片要建一个高铁站,我家里的房子马上就要拆迁啦!!!!这可不就是暴富嘛,而且还是一夜暴富,准,实在是准……”
谢雨:“……!!!!”
亲戚:“小雨你说这清风观的符准不准?”
谢雨含泪祝福道:“准,实在是太准啦!恭喜你啊大姨。”
亲戚:“同喜同喜。对了小雨,你手上还有没有多余的符筒呀?有的话我还想再多要几个呀!现在我身边好几个人想问我要,你放心,钱方面肯定不是问题……”
谢雨当时跟徐婷婷各拿了10个符筒盲盒,除了在学校送了两个以及给亲戚闺女送的那一个,谢雨如今手上一共还剩7个符筒盲盒。因为是自家亲戚,所以谢雨也没好意思加价,只让对方看着给,结果她隔天让爸爸把这些符筒盲盒给亲戚送过去,亲戚直接就给她转了5000块。
5000啊!那可是整整5000啊!都快赶上她一个学期的伙食费了。
谢雨兴奋不已,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云朝朝,还说自己想马上再多进一批盲盒卖给这个亲戚。
云朝朝当然也替谢雨高兴,但高兴的同时,她忍不住又提醒谢雨:“有些东西,是物以稀为贵。你一次给这个亲戚太多符筒盲盒,她就会认为这个符筒盲盒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东西,继而就会怀疑自己之前是当了冤大头。而且她第一次能给你5000,是因为她突发横财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第二次你再想让她出这么高的价格,肯定是万万不可能的了。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先见好就收。不过这期间你可以多跟身边的人宣传宣传,就说你有个亲戚买了咱们清风观的符筒盲盒,中了一张暴富符,结果没想到家里很快就拆迁了……”
谢雨这姑娘有一点挺好,那就是听劝。云朝朝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事实上也根本不需要她这边再去大力宣传什么,她老家这个县城统共也没多大,她那个拆迁户亲戚估计也没少到处去显摆得瑟,这期间好多认识或者是不认识的亲戚朋友都不需要谢雨宣传,就主动向谢雨打探清风观符筒盲盒的事情。
谢雨也没说能带,也没说不能带,只说过完年了有时间再去清风观帮忙问问。
结果谢雨越是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反而大家越觉得得早点定下来。于是谢雨这边一个符筒盲盒都还没拿货呢,倒是提前被硬塞了一波订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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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雨把符筒盲盒卖出去的这件事情,不仅告诉了云朝朝,也告诉了徐婷婷。
徐婷婷以前跟谢雨虽然是室友,但关系倒不算是特别好。如今可能是临近毕业又一起卖符筒盲盒的缘故,关系倒是越来越亲近了。
所以在听闻了谢雨的成功经验之后,徐婷婷也准备向身边的人安利一下。
她身边倒没有谢雨那样随时都能拆迁暴富的亲戚,不过她身边有几个特别喜欢钓鱼的亲戚。比如她堂姐夫。
而且她堂姐夫特别喜欢夜钓。
为此堂姐经常跟堂姐夫生气,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大晚上的堂姐会担心。
徐婷婷找到堂姐,把谢雨家那个因为符筒盲盒而一夜暴富的事情跟堂姐说了说,然后实事求是地对堂姐说道:“一夜暴富什么的大概率是巧合,但这东西毕竟是符嘛,说不定还真能避避邪什么的。要不你也给堂姐夫买一个,就当花钱买个安心?”
堂姐觉得有道理,而且这东西也不贵,就几十块钱,所以徐婷婷的堂姐最后还真买了一个拿回去送给了自家老公。
徐婷婷她堂姐夫收到这个符筒,内心是很嗤之以鼻的。他是新时代的年轻人,而且又敢大半夜的一个人去河边夜钓,自然是不信这些的。
但为了让老婆放心,他这天晚上去河边夜钓的时候,到底还是把那个符筒盲盒给带上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往常一整夜可能也未必能钓到一条大鱼,那天晚上钓了一夜,却足足钓到了三条。这可把徐婷婷的堂姐夫给高兴怀里,隔天不仅往徐婷婷家里送了一条大鱼,还把清风观的那个符筒盲盒狠狠夸赞了一波。
徐婷婷看着那条大鱼,不得不感慨:这符筒盲盒果然是有一点玄学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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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婷婷他们家的年夜饭,其中一道菜就是烧的这条堂姐夫亲自钓的大鲫鱼。
与此同时,清风观的年夜饭饭桌上,也有一道鱼。
不过那是一道松鼠鳜鱼。
这是长空道长特意为云朝朝做的一道菜,因为云朝朝喜欢吃。
林半夏这天没有留下来跟大家一块过除夕,她回去陪她爷爷去了,要大年初一一大早才能回来。云朝朝其实也想过回家去过年,但她要是走了,清风观里就只剩下长空道长和静听两个人了,这未免太过于冷清。所以云朝朝为了他俩,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好在长空道长也没亏待云朝朝,除了这道松鼠鳜鱼之外,之前长空道长炸的肉丸子,做得菊花豆腐,还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都一一端上了桌。
单纯比菜式的话,这一桌子的菜要比云朝朝自己家的年夜饭要丰盛多了。
而且除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之外,长空道长还奉上了他最近新酿的桃子酒。
之前长空道长酿的山楂酒云朝朝喝起来就已经觉得蛮好喝的了,但这款桃子酒喝起来比山楂酒还要好喝。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云朝朝喜欢吃桃子的缘故,反正她喝着感觉就跟喝桃子口味的饮料差不多,特别的清新香甜,喝下去满口桃子味。
喝这种甜甜的酒,最大的弊端就是喝的时候没意识到自己喝多,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带上了三分醉意。
反正这天晚上,云朝朝就稍微喝得有点多。
然后她就带着这三分醉意,做了一晚上甜甜的美梦。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早晨,云朝朝是被清风观外面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
那声音叽叽喳喳的,感觉就好像清风观里同时挤了成百上千个人。
云朝朝担心出事,连鞋都顾不上换,换好衣服随便套了双棉拖就往外面走去。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过来找她的静听。
云朝朝赶忙问道:“怎么回事啊,外面听上去怎么那么多人?”
静听一摊手:“不是听上去那么多人,是确实有那么多人。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很多地方都有初一十五争烧头香的习俗,今天又是大年初一,人比往常多一点也属正常。”
习俗确实是有这么个习俗,*别说大年初一,就算是其他月份的初一十五,道观里也会比平常人要稍微多那么一点点。但大年初一是很重要的日子,愿意起个大早跑到寺庙里来烧头香的香客肯定也很重视这个日子,所以他们必然会往正阳观那样的大道观或者是其他大寺庙跑,怎么会轮到来清风观这种小道观呢?
面对云朝朝的疑惑,静听随口道:“那谁知道。不过说也奇怪,这批人里面好多似乎都是互相认识的,我听他们聊来聊去,好像聊的都是吉县相关的话题。”
吉县?
这地名好生眼熟。
云朝朝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顿悟:好家伙,估计是谢雨的那波拆迁户亲戚不远万里从老家赶过来了。这泼天的富贵,终于第一次轮到清风观了。
知道这一大波人是什么来历,云朝朝这会子倒是不急了。她转身回去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才领着长空道长和静听道长去前院接待。
云朝朝老家不仅有大年初一争烧头香的习俗,也有大年初一穿新衣服的习俗,所以这一天不只是她自己,就连长空道长和静听,都换了一身新道袍。
云朝朝长得好看,哪怕是素雅的打扮,也颇有艳丽之姿。长空道长和静听一打扮,也是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的,所以三个人一出现,在场的人都觉得,别看这个清风观看起来小,倒是蛮正规的。
这次组织来清风观烧头香的,就是谢雨的那个大姨,也姓谢。谢大姨这次来,一则想烧一柱头香讨一个头彩,二则也想看看清风观的庐山真面目。
当然要是再能请大师替自己算算命,那就再好不过了。
几个人里面,长空道长看上去是最有大师风范的。所以谢大姨烧完香之后,就直奔长空道长而去。
然后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地作了个揖:“大师,麻烦您给我算算,我这……”
长空道长不等谢大姨说完,就淡定地把云朝朝推了过去:“算命啊,这个我不会,您找我们观主吧!”
云朝朝:“……”
谢大姨:“……”
虽然谢大姨心里觉得云朝朝这么年轻的人看上去真不像什么大师,更不像是会算命的样子,但既然长空道长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姑且一试,所以继续说道:“那麻烦观主替我算算,我接下来运势如何。”
云朝朝硬着头皮道:“算命我其实也不太会,不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这应该是属于是天生富贵命。毕竟拆迁款应该是快下来了吧?”
谢大姨:“……!!!!”
一旁的拆迁村的村民们:“……”你还说你不会算命,你连拆迁款这么细节的东西都算出来了。
第22章
云朝朝给谢大姨算完这个富贵命之后,连一秒都不敢在现场多停留,几乎是立刻就找了个借口溜回了后院。
开玩笑,她可不敢继续留下来,毕竟万一现场再有人找她算命怎么办?又不是每一次都像刚才那一次那么幸运能碰到“开卷考”。
好在拆迁村的那群村民们也没太留意云朝朝的去留,因为所有人都还陷在大师果然是大师,真是人不可貌相的震惊情绪里。
别说拆迁村的那群村民了,就连最熟悉了解云朝朝的静听和长空道长,都不由自主地对云朝朝刚才露的那一手表示出了几分震惊。
静听甚至还忍不住悄摸摸地问长空道长:“咱们观主这是30天算命神功速成了吗?”
长空道长到底比静听多见过几年世面,知道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但眼下人多口杂的,明显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所以他只能故作高深地说了句:“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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