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观当咸鱼 第3章

……

大家在群里七嘴八舌的，倒是也没有人特别地提反对意见，于是这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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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许萍跟一行同事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在清风公园门口集合。这天的行程安排是这样子的，上午，大家就在清风公园四处逛逛，顺便在公园的草坪上玩一些破冰小游戏，毕竟他们公司也是个刚成立不久的新公司，同事们基本上都是跟许萍一样刚加入不久的，大家都不是特别熟悉。让大家尽快的熟悉起来，也是这次团建的主要目的。

许萍领着同事们在公园草坪上玩破冰小游戏的功夫，清风观里也开始忙活起来了。

云朝朝昨天就跟送菜的大娘打好了招呼，让对方今天提前把菜地里的新鲜蔬菜多送一点过来。大娘也很给力，8点30公园刚开门，她就早早地把菜送过来了，然后就被云朝朝用100块钱留了下来，临时帮长空道长打打下手。

厨房里有长空道长和大娘这两个得力干将，云朝朝正好能腾出手来布置一下清风观的食堂。

清风观的食堂不大，不过采光倒是挺好的，因为四面都是窗户。而且窗外不远处就有一棵古银杏树，坐在食堂里用餐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银杏树叶在阳光下随风起舞。

唯一的问题就是食堂年代有点久远，不止是木头木窗上面镌刻着岁月的划痕，就连食堂仅存的那几张桌椅，也很有岁月古朴的气息。

云朝朝暂时也没钱给食堂添置新的餐桌餐椅，只能竭尽所能把每一张餐桌餐椅都擦得干干净净的，就连缝隙里都不放过。收拾完食堂之后，云朝朝又在道观里采了点野花，折了几支树枝，然后找了几个造型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给食堂简单装饰了一下。

你还别说，没收拾之前这食堂看起来很不上档次，略微收拾一下，还真有了几分风雅古朴，素净雅致的味道。

别看食堂不大，但里里外外收拾一通下来，花的时间其实也并不少。

云朝朝把食堂弄好之后，看了眼时间，眼见着距离跟许萍约好的用餐时间已经不足半个小时了，她便抬脚往食堂旁边的厨房走去，想看看长空道长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结果刚跨进门，下一秒就被长空道长从厨房里面吼了出来：“去去去，厨房本来就小，两个人在里面打转都困难，你还过来添乱。”

云朝朝这会儿可不敢惹大厨，毕竟他要是撂挑子不干，那2000块钱没了事小，在老同学面前丢脸事大啊，于是云朝朝只好卑微地退了出来，跑到旁边用井水开始洗水果。

说到这口井，也是云朝朝住进来之后才发现的一大惊喜。这年头城里孩子有几个还见过井的？反正云朝朝从小到大没见过。一开始这个井口被人用石块给盖着，云朝朝本来还以为这是一口废井，结果等她跟长空道长一起把井沿上面的石块给挪开，才发现这井不仅保留得完好无损，而且井水澄澈明净，夏天用来洗漱，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最关键是连水费都给省了。

云朝朝用吊绳吊着水桶下去，打了一桶井水上来把西瓜泡着，又泡了壶茶，然后就看到山脚下，许萍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清风观走了过来。

说实话，云朝朝来清风观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清风观来这么些人，不知道为什么，云朝朝莫名还有点儿小激动。以至于她隔着厨房门，就忍不住对屋子里正炒菜炒得热火朝天的长空道长大喊：“道长道长，来客了来客了……”

长空道长抽空从厨房窗口探头出来瞄了一眼，然后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就这一两桌客人，不知道还以为咱这来了几百桌呢！”

云朝朝倒是很乐观：“几百桌也都是从几桌开始的啊！你可别看不起这一两桌，这就是咱们道观做大做强的第一步啊。正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咱们开好了这个头，以后肯定会客似云来的。”

长空道长被云朝朝乐观的精神一鼓舞，突然也有了动力：“有道理。那我抓紧时间再去炒两个菜，争取把这一批客户都发展成回头客。”

云朝朝：“好*！”

一旁帮忙送菜的大娘听得云里雾里的：“……怎么，以后咱们清风观不开道观了，要改成开食堂了吗？”

云朝朝急忙解释：“那倒没有。道观肯定还是道观，就是顺便再接一点儿别的业务，毕竟您也知道，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

大娘相当理解：“我懂。都是为了生活。”

一旁的长空道长轮着手里的大勺，适时接茬：“唉，生活不易，道长卖艺！”

云朝朝：“……”

第4章

云朝朝和道长在道观里感慨生活不易的时候，许萍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的。

不为别的，主要这是许萍正式入职之后第一次带头组织公司团建活动。作为一个刚大学毕业还对职场生活充满憧憬的新人，谁不希望自己在新公司组织的第一次活动能给公司领导和同事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上午的破冰小游戏进展得还算顺利，下午的爬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唯一充满变数的也就是今天中午的这顿午餐了。

所以许萍这会儿紧张啊！

别的不怕，就怕午餐翻车，到时候无颜面对领导同事。

不过等踏进清风观的大门，许萍紧张的心情倒是逐渐放松下来了。

因为这个清风观的环境，看起来比许萍想象的要好一些，虽然冷清孤寂，但里里外外收拾得非常干净整齐。这年头吃饭有时候不单单是吃饭，也是吃个环境，吃个情调。许萍觉得在环境和情调这一块上，这顿午饭至少能打个及格分以上。

整个清风观一共有三道观门，第一道就是他们刚才进入的大门。进了大门之后就是道观的第一重院落，里面有一座石雕假山和一湾清泉，泉水一看就是近期被人精心打理过的，连里面的鹅卵石都被刷得干干净净。唯一的遗憾就是水里没有锦鲤，未免少了一点活力。

第二重院落倒是普普通通的，就是一个烧香拜佛的地方，不过院落一角种了一大丛翠竹。这会儿竹影婆娑，摇曳生姿，把这个原本没什么人气的道观衬托得更加古色古香，以至于大家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

众人一直穿过了第三重观门，才看到了等在食堂门口的云朝朝。

许萍为了不让公司老板怀疑她跟云朝朝暗中勾结吃公司回扣，来之前就已经跟云朝朝提前说好了，待会吃饭见面的时候，她跟云朝朝就先假装不认识。

所以见到云朝朝的时候，许萍很努力地挤出了一抹职业化的微笑，非常公事公办的跟云朝朝打了个招呼：“您好，我们是过来吃饭的，已经提前预定过了。”

云朝朝很是配合：“您好您好，你们的饭菜马上就好，各位先进去喝点儿茶水休息一下吧！”

说完，云朝朝就把这群人领进了食堂。

食堂里茶香袅袅，再配合上隔壁厨房的阵阵饭菜香味，让这群原本就饥肠辘辘的年轻人越发期待起了这顿午餐。

趁着云朝朝给大家添茶倒水的功夫，有健谈的小伙子主动开口询问起了云朝朝的身份：“您好，请问您是这家道观的？”

这个问题正好也是眼下其他人好奇的，甚至包括许萍，所以问题一出，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眼巴巴地看着云朝朝等着她回答。

云朝朝既然都已经邀请许萍来道观吃饭了，本来也就没打算再继续隐瞒，于是索性就实话实说了：“这家道观目前是我的。”

这下不止问话的小伙震惊住了，就连作为老同学的许萍都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毕竟同学四年，并没听说过云朝朝有这样的家世背景，而且在来这里之前，云朝朝在许萍心目中还是个找不到工作只能屈居在公园里上班的可怜同学，结果没想到一转眼，人家竟然都已经拥有一家道观了？

许萍这一瞬间情绪略微有点复杂，既替老同学觉得高兴，又忍不住有一点点酸溜溜的。

以至于云朝朝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没太在意。

刚才云朝朝在的时候，大家还比较克制，这会儿云朝朝离开了，大家也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我还以为这年头开道观的都是七老八十的大爷呢，没想到这个观主竟然这么年轻，感觉跟我们也就差不多大嘛！”

“不止年轻，人长得也很漂亮呢！”

“就是不知道她这家道观的饭菜烧得怎么样，要是饭也烧得好，那简直就无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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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朝出去倒没有干别的，就是把之前冰在井水里的西瓜切好装盘了。

这会儿长空道长的饭菜也基本上都烧好了，开始指挥大娘往食堂里端呢！

云朝朝本来以为长空道长会给大家烧一顿全素宴，因为她以为道士都是吃素的，结果没想到道长竟然还烧了好几道荤菜，云朝朝也没来得及细看，只知道其中有一道盐焗大虾，还有一道应该是香煎鲅鱼。

她好奇地问长空道长：“你们当道士的也可以吃肉吗？”

长空道长：“一般的道士分派系，有些不吃，有些吃。”

云朝朝：“那您吃不吃呢？”

长空道长：“我分情况。有钱的时候吃，没钱的时候就不吃。”

云朝朝：“……那难怪我第一天看到您的时候就觉得格外亲切，因为我也是这样的。”

长空道长给了云朝朝一个互相理解的笑容。

10个人吃饭，长空道长一共给烧了10菜一汤，云朝朝进去送西瓜的时候又特意数了一遍，除了她刚才看到的那两道荤菜之外，还有两道分量比较大的荤菜，一道是笋干烧肉，还有一道是红烧猪蹄。

除此之外，就都是一些寻常的菜式了。

其实长空道长烧菜也没什么特殊的技巧，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再寻常的菜式，经由他的手烧出来，就是味道特别的鲜美。

云朝朝之前也特意问过他，连长空道长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说他从小就在烧菜一事上特别擅长，也正是因为擅长烧菜又特别会吃，所以这些年体重才会一直居高不下。

云朝朝比任何人都清楚长空道长的手艺，所以丝毫不担心许萍的同事们会不喜欢。

事实上，光看饭桌上这群人满足而享受的表情，云朝朝就知道，这一次稳了。

一顿饭吃到最后，这群年轻人不仅把饭桌上的饭菜扫得干干净净，最后甚至还想要再加两道菜。不过长空道长摆着圆润的手，拒绝了这群人加菜的要求：“这次没啦，下次再来吧！”

因为之前就说好了长空道长做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不许提额外要求，所以这群人最后倒也没强求，爽快地结了帐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夸赞长空道长厨艺了得。

等这群人离开之后，送菜的大娘不解地问长空道长：“道长，您刚才为什么不同意给他们加菜啊？咱们厨房里不是还剩了一些没炒完的菜么？”

云朝朝自作聪明地解释道：“我知道我知道，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饥饿营销。就是客人的要求咱们不能一次满足，得让他们吃得意犹未尽的，这样他们就会心心念念的，说不定回去之后还会向身边人安利呢！道长，我说得对吗？”

长空道长：“对个屁，我就是胳膊太酸了，懒得炒。”

云朝朝：“……”对不起，是我高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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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朝朝之前答应了长空道长，只要这一单生意能顺利做下来，就会请他去市里吃大餐。

正好他中午也辛苦了，所以给送菜的大娘接完这天的工钱之后，云朝朝就揣上剩下的钱，领着长空道长坐上了去市区的公交车。

在公交车上，身穿道袍的长空道长很是引人注目，云朝朝因为跟他坐在一起，回头率也是超高。云朝朝一路感受着行人们的视线，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主意。

所以一下车，她就主动对长空道长说道：“道长，我看您身上就这一身道袍，要不我再去给您做一身新道袍吧？”

长空道长：“那多不好意思，太让您破费了。”

云朝朝：“不破费不破费，作为观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就当是你入住我清风观之后的员工福利了。”

长空道长信以为真，直接就跟着云朝朝去了一个菜市场。这菜场云朝朝之前偶然路过过几次，所以还算熟悉。进了菜场之后，云朝朝直奔菜场最东头的几家小型服装店，这种开在菜场里的小店，一般都是夫妻档，除了卖一些成品衣服之外，还可以自己扯布做衣裳。

云朝朝连着跑了两三家店，才终于找到一匹类似于长空道长身上的道袍样式的灰色布匹，然后让裁缝师傅比着长空道长的身量，量了一身新道袍。

长空道长虽然对穿衣没什么太大讲究，但有人给他做新衣裳，他还是挺高兴的。所以量衣服的时候，他一直都笑眯眯的，肉眼可见的心情很好。

云朝朝趁机凑过去，谄媚而小声的跟长空道长打商量：“道长……”

长空道长眯着眼睛看她：“有何贵干？”

云朝朝讨好地冲长空道长笑了笑：“嘿嘿，您看您现在都有新道袍了，那您这一身旧道袍我能不能让裁缝师傅给您稍微改动一下？”

长空道长也没多想，大手一挥，爽快同意了。

不过这一刻长空道长答应得有多爽快，半个小时之后看到改良版的道袍他就有多后悔。

因为云朝朝让裁缝在他的道袍上绣了一行广告，上面用红色的绣线绣着大大的两行字：上清风观，有好吃的！

长空道长：“……”好家伙，这是把他当成移动的人形广告牌了是吧？抱歉，他是个有原则的道长，这种有损他道长形象和威严的道袍，他表示自己根本穿不了一点。

长空道长严词拒绝道：“我不穿！”

云朝朝使出杀手锏：“待会吃晚饭的时候，给你多点一份肉？”

长空道长：“……不行！”

云朝朝：“那多点两份？”

长空道长：“……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