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不可能是黑莲花 第107章

作者:江风寄月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史诗奇幻 轻松 正剧 救赎 仙侠魔幻

“亦或者,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无比空洞,眼底有冶艳的莲纹显现。

他冰冷的指尖拂过她的颈侧,声音也是冰冷的。

“师姐明白的,我从不舍得对你说谎。”

他勾唇笑了笑:“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需求,只有一点,那畜生说的没错,被我缠上了,死也解脱不了……”

他的笑褪灭,粗-暴地掐住了她的下颌,膝盖也跟着用力一顶。

“你若想走,痴心妄想。”

云笙的魂都要飞走了。

她怀疑自己病了,心跳得太快了。

不然为什么除了害怕,她还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

云笙为这种想法感到深深的羞-耻。

但她实在不敢再惹他了,她得想办法收场。

落入这种地步,破局很难,一着不慎就会死。

但对于云笙来说又很简单。

云笙垂下头,亲了一下他捏着她的手。

沈竹漪浑身一颤,五指顿时便僵住了。

云笙轻松地握住他的手,又踮起脚,亲在他的喉骨处。

方才她就注意到了,他面无表情时,下颌处的线条也会跟着紧绷,弧度冷硬清晰,连接脖颈的一道青筋鼓起来。

看得云笙心痒痒的。

沈竹漪的呼吸开始不稳,露在外头的肌肤都红了,耳垂更是红得滴血。

云笙揉了揉他发热的耳垂,轻声道:“谁说你是东西了?”

“我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我是人,你也是活生生的人。”

“再说了,好端端的,我走去哪里,我又不是闲得慌。”

沈竹漪耳边嗡嗡作响,浑身血液倒流,被她吻过的地方像是有火在烧。

可是这样,他还要艰难地去看她的眼睛,艰难地去辨别,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她的眼睛很澄澈,倒映着他晦涩的面容。

云笙见他安静下来,便找借口开溜:“我有些饿了,先走啦。”

她刚走出一步,便被扣住了后脑勺。

云笙来不及尖叫,一下子被拽了回去。

沈竹漪的唇重重地覆了下来。

他的气息错乱、急促,就像是快要焦渴死掉的人,在她这里寻求一丝的慰藉。

他格外用力地吮-吸着她的舌,五指深深插-入她的发缝之中。

他的喉结重重滚动着,吞吃着她的津-液。

云笙只觉自己冒着热气的蒸笼里,喘不上气。

在上颚处的软肉被刮过时,她叫出了声,气息滚过,又被他吞入腹中。

云笙忍无可忍,咬破了他的唇瓣。

借此,她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她上气不接下气道:“我饿了,沈竹漪,我是真的饿了。”

她眼中湿漉漉的,手腕上都是青紫的掐痕,看着格外可怜:“我想吃小米粥,你给我做,好不好?”

沈竹漪用拇指指腹抹去唇瓣上的血,抹开了后,他的唇瓣像是涂了胭脂一般,秾艳逼人。

他盯着她红肿的唇瓣,良久,指尖碾了一下。

而后,他一声不吭地转过身,下了楼。

直到看见他进了厨房。

云笙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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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闹了这么一通,但好歹也是说通了。

二人便默认要离开红袖城,去往丧魂河,寻回他的情根。

不仅仅是替他找回情根爱魄,云笙还想要多了解沈竹漪一些。

当年,琴川沈氏因与魔域勾结,被王庭下令灭族。

自此,琴川祁山一带便成了禁地。

去往丧魂河的路途经过祁山,云笙想要回琴川看一看。

此事过去了十余年,云笙自然是不抱太大的希望。

但若是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替琴川沈氏一族平反。

那沈竹漪,是不是再也不用假借他人的名讳而活,也是不是,再也不用背负那些莫须有的骂名了?

离开红袖城后,走走停停,云笙和沈竹漪又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此处离祁山不远,一路走来,人烟稀少。

云笙起床时,沈竹漪正在剥橙子。

这甜橙个头大,云笙很喜欢吃,但每次她剥了,手都是黏腻的,天气冷了,她又懒得洗手,干脆就不吃了。

可是一来二去,沈竹漪早就摸清了她的心思。

只要是他剥好的,她都吃得干净。

云笙梳着头发,甜橙雨雾般的香气飘了过来。

她忽然问:“师弟,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沈竹漪剥橙子的手一顿。

他眼也没抬,只道:“我不过生辰。”

云笙将梳子搁在桌上:“那怎么行,你陪我过了生辰,我也要陪你过。”

沈竹漪的声音并无半点起伏:“九月初九。”

“九月初九……”云笙跟着呢喃了一会,忽的愣住了。

就像是从头被浇了一盆冰冷的水,冻得云笙浑身发颤,一丝困意也无。

九月初九,分明是祁山被灭门的那一日。

所以,便是在他生辰的那一日,他的族人,他的母亲,死在了他面前么?

难怪他从未提起过他的生辰。

云笙觉得喉咙发堵,好半天,她才挤出一句话来:“对不起,害你想起了这些……”

沈竹漪的面色格外平静,淡淡道:“这并没有什么不能提及的。”

“那一日,母亲要为我大办生辰宴,只因父亲会在生辰日回来。时隔数年,他确实回来了,祁山的结界唯有祁山之人知晓弱点,他将弱点告诉了王庭的人,王庭的兵马和罹教的人犹如无阻,踏平了祁山。”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云笙的手却开始颤抖。

沈竹漪忽然笑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等找到他,我会送他下去,和母亲陪葬。”

云笙忽然抱住了他,像是安抚一般,她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背脊。

她的头发尚未梳起来,柔软的发旋触碰到他的下颌。

他被她发间桂花的香气所笼罩。

沈竹漪看的很清楚。

纵使掩藏得很好,可云笙看向他的眼神中,始终遮不住满满的怜惜。

以往的他,最厌恶这种怜惜。

逃亡在流民之间,不乏有贵族世家,像是招猫逗狗一般,施舍给他们一些精细的米面馒头。

他们高高在上地看着流民们为了几个馒头大打出手,争得头破血流。

看着那些流民对他们磕头,高喊着“活菩萨”“大善人”。

仿佛这样,他们就真的成了菩萨。

怜悯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他不会怜悯任何人,也不屑任何人的怜悯。

可是云笙不一样。

她的一切情感,他都甘之如饴。

若是没有爱,那便有怜悯和愧疚,若是这些都没有。

那便还有恨。

沈竹漪埋在她的肩颈间,眷恋般去吸食她身上的香味。

他的母亲,一生都在追寻着,那缥缈不定的爱。

为爱疯癫,因爱而死。

幼时的他并不理解,旁人都在为权利和地位勾心斗角时,他的母亲却在痛苦于一个男人是否爱她。

直到如今的他也尝过这种滋味。

这种反复的折磨,纠结,在否定与怀疑之间徘徊。

就像是心脏被挖去了一块,血淋淋的,他寂寞又寒冷,迫切地想要填满身体里的空缺。

他只会比她更加无所不用其及。

留不住所爱之人,才是无能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