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要要子
米契没理他,转头望向沈珂,冷淡的眸子上下打量他一圈,忽然扯起嘴角笑了:“这里面,我最佩服的人应该是你。”
“什么?”沈珂没听懂。
“喜欢那种脑子里只剩本能的怪物,你以后会受苦的。”他说,“我保证。”
第34章
“你是说沐纱?”沈珂闻言,嘴角轻轻勾起一点散漫的弧度,“怎么会,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米契没再说话,涂露在旁边歪歪头。
“小?有多小?她看着比我哥都大啊。”涂露道,“之前在那屋里我想跳起来打她都没敢,我怕她反手打死我。”
“你猜。”沈珂不告诉她。
涂露撅起嘴巴:“坏心眼,坏蛋,除非她有九十岁,不然有什么不好说的。”
“所以你手上和脖子上怎么回事?”沈珂问米契,直接把涂露无视了,涂露这下确信他真的不喜欢比自己小的了。
“你说这个?”米契撩了撩衣领子,脖子上的勒痕早就消了,手腕上还剩一些,“让涂露帮我勒出来的。”
“我技术还行吧?其实没用劲儿,那种绳子勒着不痛但很留痕,是特、殊的那种。”涂露冲沈珂眨眼睛。
沈珂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种,但还是淡淡地无视她:“这么拼?就为了包庇一群通缉犯?”
米契道:“你没听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帝国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美利斯小队,一支反暴君的民间地下革命组织。
起源于美和社区,成员基本都是美和社区的原住民,当年被帝国夺走了农田和水源,被赶出家门沦为乞丐,最后又重新聚集在美和社区这块被帝国当成擦脚布但被他们视若珍宝的家乡土地上。
领头人就是这个社区的主任,巴巴拉。
他们把这里当作据点,暗暗在地下进行着活动。
调配装备、吸纳成员、分析各方势力……
那场庆典的变故,突如其来的小弟们,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场惊天意外,但……是坏事吗?这或许并不算坏事。
巴巴拉他们拥有天然的地理优势,所以可以调配到许多装备,可以窝藏很多人,可他们这里大多是老弱病残,年轻人就那些,而且原来都只是学生,他们最缺乏的,就是能成为战力的人。
——合作。
从巴巴拉的办公室里出来,天上开始下雨,本就深黑的天空似乎一下子变得更暗了。
夏纱野仰起头,一颗雨珠落到她鼻尖上,头顶伸过来一把伞将她遮住。
“聊完了?”沈珂撑着伞站在她身边。
夏纱野张张嘴,发出一个“啊”的单音。
“我也跟他们聊了会儿,卷毛受伤了,被你一脚踹的,刚才都回去休息了。”
现在是深夜,已经接近五点了。
“回去睡觉?”沈珂问,“睡醒了再说。”
夏纱野慢慢收回视线,点头,伸手要接他的伞,沈珂提前把伞柄抓握的那部分让出来给她。
夏纱野盯了那伞柄片刻,道:“你哪一部分是真的?哪一部分是演的?”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沈珂“嗯?”了声,轻道:“什么?”
“……”夏纱野道,“从哪一部分开始是演的?那天晚上回来以后才是,还是白天在篮球场时就是了?”
沈珂一愣,一时没出声。
夏纱野的性格里有一种漠然的态度,这是沈珂认为的。她不在意他人,也不怎么在意自己,所以很多时候她也不会去深究一些问题。
比如米契和涂露,沈珂会问他们手腕上的勒痕怎么来的,为什么愿意演这么离谱的戏……
但夏纱野不会。
她始终对旁人保持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被那对兄妹骗了——她只要知道这个最终事实,至于其他的她不在意,也没有任何的好奇心。
就像别人终究只是别人,而她和别人之间横着一道巨大而坚实的墙。
别人要在那面墙对面跳舞、唱歌、交.配还是干别的什么,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可现在,她把一个问题拆开,重复了两遍来问沈珂。
她想要得到一种什么答案?
沈珂知道什么答案可以让她开心,就像以前他对池宴礼那样,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讨好,习惯了说些有口无心的好话来维护自己的利益——比如,体面、一点点尊严、不那么沉重的氛围,或者别的什么。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沈珂想了想,给了她一个选项,“假话可以让你开心,可以把一些事当做没发生过,但真话……也许会让你难受。”
可夏纱野几乎没犹豫:“假话我听得多了,有什么用?我要听真话。”
“真话……”沈珂道,“真话就是……”
雨砸得伞面啪嗒啪嗒地响,夏纱野看见沈珂的嘴唇张开好几次又闭上,他一深一浅地呼吸,好像仅仅说出来都需要鼓起勇气。
“你就告诉我,篮球场你躲我那个反应是真的还是假的。”于是夏纱野先开了头。
沈珂抿着嘴唇,道:“真的。但……”
“不用‘但’。”夏纱野迈步开始往前,她走得不快,“不需要你跟我但来但去。”
沈珂就不说话了。
低着头,跟着她的步子一步一步慢慢往前,那样子都不知道谁才是年纪大的那个人了。
雨还在下,洗刷着这座仿佛
被所有人都遗忘在帝都角落里的废墟之城。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上三楼,夏纱野插钥匙开门,沈珂忽然在后面揪了下她的衣角:“我觉得我缓过来了……你试试牵我一下。”
夏纱野还没把伞收起来,雨水像串珠一样滴落在瓷砖上,她回头看他:“你确定?”
沈珂下定决心似地点头。
夏纱野:“……倒也不用搞得这么隆重。”
夏纱野松开钥匙,把它留在门锁里,然后转身抓住沈珂朝自己伸出来的手。
虎口卡着虎口,不是一个暧昧的握法,相反很正式。
手心传来沈珂冰凉的手指温度,他胳膊有些僵硬,夏纱野一言不发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周围静得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慢慢地,沈珂吐出了一口气,他的手臂终于开始一点点放松下来。
“能不能问一个问题。”夏纱野看着他低垂的睫毛。
“什么?”
“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沈珂没有回答,他盯着两个人交握的手掌,好一会,才轻声道:“可能是白天……涂露的信息素刺激到我了。马上就是五月底,军校开学的时间……”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夏纱野大概懂了他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她不会去问他在军校发生过什么。
夏纱野对旁人始终有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过度深究不符合她的兴趣。但不追问沈珂,不是因为漠不关心,也许是因为……沈珂现在摆出了一个再问一句就随时会逃走的姿态。尽管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
“进来吧。雨滴我脖子上了。”其实滴了蛮久了,夏纱野一直没想好什么时机开口,导致现在整个脖子都凉了。
但她往回一转要松手,被沈珂更加用力地抓住,他还是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声音像融进雨雾里一样轻轻的:“再一会儿,行吗?”
“……”夏纱野干脆把另只手一松,黑伞翩然落地,整个翻在地上,她道,“要不我再抱抱你?”
沈珂没吭声,但也没拒绝。
夏纱野上前,慢慢手臂一揽,把沈珂带到了自己怀里。
雨声在台阶上形成了小小的瀑布,夏纱野在水面倒映中瞥见自己无表情的脸。
居然这种时候都还能一个表情,她有时候也怪佩服自己。
“你……这会儿又不恐O了?”沈珂的脸埋在她肩膀里,所以声音显得有点闷。
夏纱野抬眸瞥着天上的雨,也开始接受自己脖子上的凉了:“有时候恐,有时候不恐。搞不懂触发开关在哪儿。”
“……那你最近什么时候恐过?”
“白天,被米契扑上来抱那次。”夏纱野道,“你说要演,我才忍住没绞他。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但你演得又不好。”
“用了就别挑。”
“我什么时候用了?”沈珂低道,“我还没用过啊。”
夏纱野起码反应了三秒这句话,单边眉毛腾一下挑起来。
“不是……你又精神了?”搁这儿跟我开什么黄腔呢?
沈珂埋在她肩上轻轻笑得连带着整个胸腔都在抖,夏纱野直接撒手就插钥匙开门去了,沈珂在后面软趴趴地拉着她的手臂被她一步一步拖着进了房间。
进了屋,夏纱野脖子终于不凉了,水在地板上淌了一路,她边单手解开衣服纽扣,边往里走要去拿毛巾。
沈珂在后面抓着她,伸手将她拽了回来。
然后直接坐在了矮矮的无腿椅上,旁边是低低的茶几,脚离地面的距离很近,两只腿只能往两边松松地岔开着坐。
夏纱野被他拉回来,眉头刚微微一皱,一个凉凉的东西被沈珂塞进她掌中。
“夏纱野……我想做了。”他低声道。
夏纱野不由沉默了,看眼背后,没有柜子,行李箱也没放在那儿,不知道这东西被他藏在哪儿又是从哪儿拿出来的。
“现在又能叫我名字了?”夏纱野捏着手里的东西,表面是光滑圆润的触感,“我们一般不把自娱自乐的活动叫‘做’。”
“那叫什么?”
鬼才知道。
夏纱野衣服才脱到一半,里面只穿了个运动背心,也湿了一小片,沈珂身上倒没怎么湿,体型小就是好,雨全让她挡完了。
“怎么弄?”她把衣服往上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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