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要要子
重重防护下,鬼都找不出她手机里藏了张沈珂的私密照。
这才把手机一放。
等夏纱野把头发吹得干到不能再干,沈珂人还没从浴室里出来,不知道涂个发膜为什么能磨蹭这么久。
她起身拿起脏衣篓,把衣服全倒进洗衣机,要往里倒洗衣液时才看见自己的衣服和沈珂的混在一起。那条被她弄脏的黑色细带内裤也在里面。
夏纱野以前从不会思考这种只会在三性网站上看到的软广帖标题一般的问题:“ABO同居公用一个洗衣机合适吗?卫生吗?要不要再买一个洗衣机?哎!我这儿就有一个……”
在基地里,夏纱野住的地方宽敞,也没人和她一起,洗衣机都是至尊独享的。
“嗯?”
她又去敲了浴室的门,沈珂看起来还在弄他的头发。她道:“衣服,我俩的混一起洗?”
“哦。”沈珂的反应相当平淡,跟贴子里那些脆弱敏感的网友像在两个次元,“你不介意的话,洗呗。”
夏纱野转到洗衣机前,重新摸出手机,把那个网站的帖子连带贴主全拉黑举报了。
洗衣机转了有一会儿,沈珂才终于从浴室里出来。
夏纱野侧躺在榻榻米玩手机,瞥他一眼,很难不问:“你在里面生孩子?”
沈珂闻言笑了,来到她跟前,蹲下来,给她撩撩自己的发尾。
光滑柔顺,跟电视广告一样富有光泽、根根分明。
知道的就知道沈珂是这么个讲究人,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凌晨五点半出去拍电影。
“彳亍。”夏纱野重新看回手机。
沈珂就在她边上拿过遥控器,把空调的扇叶调到自己这边对着吹,手掌撑着下巴,被水汽蒸红的脸慢慢恢复原本的色调。
夏纱野就问了:“你不怕我把你那张照片拿去乱搞吗。”
沈珂背对着她,闻言道:“怎么乱搞?发到暗网上卖了?大网黄都没法只卖一张图。你要卖还得把我塞进别的图包里。”
夏纱野:“……”
不是很想知道的知识入侵大脑,她皱眉道:“这么熟练?”她都没想出这种损招。
“干嘛?你不看片儿的么?”沈珂拿眼尾扫她一眼。
“看也不知道大网黄也得卖套图。”
“说明你就纯看啊?”沈珂笑道,“出来了就关网站走人,擦擦屁股不留情的那种人。”
夏纱野翻翻白眼:“真不好意思。”
“我以前关注过一个网黄主播,”沈珂看着她道,“是个Omega。我就是纯欣赏,他的美学风格很对我胃口。虽然摄像角度和滤镜不一定是他自己设计的。”
“然后呢?”
“然后我时不时给他打打赏,有天他突然后台私信我,说想和我线下见一面。”
“你去了?”
“为什么不去?”沈珂反问,“他直
播也不露脸,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儿。”
“长什么样?”
“长得……普通?算不上丑。”沈珂回忆了下,“比我矮半个头,肌肉倒是真的,跟我吃饭的时候一直抖,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夏纱野挑眉:“他同性恋?”
“不是,他回去以后就把我联系方式全删了。”沈珂耸肩,“可能觉得我骗他感情?可我没说过我是Alpha啊。”
夏纱野:“格局小了,为爱做1都该傍上你这个贵二代。”
“后来我就没关注他了,再刷到他的消息就是暗网都在说他骗了一堆金主的钱拿去炒股赌博,欠了一屁股债……”
夏纱野:“这么俗套的结局?”
“还没结局。”沈珂道,“我当时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结果有天他突然又联系我,问我这么有资本要不要入行,他可以帮忙包装我。”
夏纱野:“6。”
“我猜是他公司会给他一笔介绍费当报酬?我当时问他,是不是走投无路被公司罚钱了。他在线上说得含含糊糊的,说要来和我当面谈。”
“然后呢?”
“然后我拒绝把他删了,没了。”
“……”夏纱野道,“沈珂,你以后千万别去拍电影写小说知道么。”
“为什么?”
“因为你把一个精彩的故事搞烂尾了。”
“……”
话题聊着聊着就扯远了,所幸冬天的天亮得很晚,将近六点,外面仍是一片漆黑,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伴随着远方时不时几道暗暗的惊雷。
夏纱野就没准备睡,玩着手机打算等到早上八点其他人都差不多醒了再出门,甫一从手机上分神,才觉得沈珂怎么这么安静,一看,发现他躺在不远处的茶几旁,夏纱野的大衣正盖在他身上,他缩在衣服里,已经完全熟睡过去。
……什么时候?
她大衣本来扔桌上的。
“要睡去床上睡。”她道。
沈珂当然睡得死死的毫无回应。
这场梦仿佛做了很长,也睡了很久,沈珂第二天迷迷糊糊睁眼,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疼,翻了个身,接着睡。
手往边儿一搭,才觉得不对。
软的。
他睁开一只眼睛,望着手臂下面的床单,夏纱野的大衣,清晨时段特有的慢启动大脑才缓缓开了机……他怎么到床上来了?
下午3点半。
满打满算他睡了十二个小时。
起床、脱了睡袍、换衣服、洗漱,然后出门,又用了半个小时。
昨晚的雨早就停了,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温度刚好,沈珂发消息问夏纱野人呢,夏纱野没回他。
路过的几个美和社区居民告诉他,夏纱野一大早就去社区中心和巴巴拉谈事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那就是去谈合作的事了。
夏纱野昨晚没跟他提,但沈珂猜多半是这个走向。
否则那个看起来很精贼的老太太一开始就不会留下夏纱野小弟的活口。
沈珂没在太阳底下走太久,很快他到了2栋住宅楼前,敲响了201的铁门。
门内的人很快应声:“啊?谁啊?黑子?进来啊。”
门没锁,沈珂就推门进去了。
躺在床上的人看见他的瞬间,差点没把手里的书丢出去:“我靠,姓沈的?你怎么来了?”
坐在床上的人寸头,小眼睛,体型精瘦,属于有肌肉但依旧穿衣显得像竹竿的那种倒霉瘦子。
这还是庆典那天以来,时隔一个多月,老蔫儿再次见到沈珂,他手都使不利索了。
“我来看看你。”沈珂道,“我昨晚问黑子,他说你现在住这儿。”
“你?看我?”老蔫儿是从黑子那儿听说了这件事的原委,他写的烂俗剧本可谓一败涂地,但……他指着自己,属实没懂这个前后逻辑。
“对,我有责任。”沈珂的目光垂下来,落在老蔫儿没拿书的那只手上,那条手臂从手肘开始就什么也没有了。
“应该说,我对你的左手有责任吧。”
“你……有什么责任?”老蔫儿没懂。
“那件事当天,我其实可以提醒你们一些事,但我没这么做。”沈珂道,“所以你没了左手,有一半可能得赖我。”
老蔫儿愣了两秒。
作为在那场事故里第一个中弹的人,他也是最后伤得最重的一个。
被黑子抗在肩上就注定没法控制自己的走位,全都刚刚好,大怀表往前挪得太快,他的手臂不小心暴露在外,后面的重狙一枪就把他的手臂打穿了个大洞。
他当时直接喷血了,抓着黑子肩膀就骂:“完蛋操了……我真要成传奇了……不对,死这么窝囊,不能算传奇吧……?”
就算后面他们奇迹般地逃进美和社区躲过一劫,老蔫儿的手也废了,只能立刻截肢才保住了一条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沈珂没有出言提醒他们。
“……不是,哥们,你也太搞了。”老蔫儿道,“你知道当天暴君会掏出一排枪来乱射?”
沈珂摇头:“但……”
“那就跟你没鸟关系嘛。”老蔫儿道,“我中弹是因为他突然发癫,你提不提醒都……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对,因果,都改变不了这件事的因果。虽然我不大喜欢你,咱们也得实事求是不是?我还是读书人。”
沈珂不说话。
老蔫儿接着道:“我吧……哎说起来,我十岁之前,一直都很穷,很倒霉,十岁时被老爷子捡回去以后日子才好过起来。”
“以前,我在地下戏剧团里头给那儿的人当牛做马,没人知道我爹妈是谁,我叫什么,因为我长得又小又瘦,一副营养不良明天就要嗝屁的样儿,他们都喊我‘蔫儿’。”
“我一天要搬一百多公斤的货,不管风吹日晒零下零上多少度,有时候站着给人当架子,有时候跪着给人当脚踏,动辄三个小时起步,动一下都要挨打。还有些时候,还要给戏班子里的人倒水洗他们的臭脚……”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团里有很多小说,还有个天天臭骂媒体不识货的三流剧本家,我就是靠每晚打水给他洗脚学会的认字儿和读书。”
“后来有一次他的剧本又没被节目选上,我刚好路过问他洗不洗脚,其实就是想看看他屋里的小说,结果他起来就拿刚烧开的水浇我,还不许我动,我以前挨过那么多打都扛过来了,只有那次……真扛不住,我就跑了。”
“跑了不知道多久,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敢停,我怕他追上来把我杀了。”
“再后来……我在街头流浪了两周,饿得眼冒金星,屎都能吃下去那种,正在想要不要把眼前那个人的喉咙割开从他兜里抢点钱去买面包时,就遇到了老爷子。”
“老爷子把我捡回去,给我吃很多好吃的饭,给我一年都看不完的小说……我那时才知道人原来还有这种活法。卧槽,我前十年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我要跟着老爷子一辈子。”
老蔫儿掂了掂手里的书,像是想起以前,对沈珂道:“这就是我当星盗的原因。我读过书,跟黑子他们不一样,我从小就知道什么是英雄主义、什么是正义和邪恶,而星盗不管怎么看都是邪恶。但很多时候吧,人没得选,尤其是在这个操蛋的时代,试问有谁不想当正义的英雄?这些帝国出版的书倒只知道谴责邪恶歌颂正义,却从来不写人为什么会走向邪恶。”
“唉,扯远了,我要跟你说什么来着……哦对,我想说的就是,我从跟随老爷子那天起就决定了不管以后死得多惨都不后悔,这都是选择了邪恶的我应得的,但我绝对不会背叛星盗,背叛老爷子。”
“所以,你就别跟我在这儿扯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很接受自己没了条手臂
这件事,如果不接受,反而才有违我最初的哲学。懂吧?”
老蔫儿有点得意的抬起下巴:“你呢,再怎么说也是个贵族,读过书的,不至于像黑子一样听不懂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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