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人北
但后来救护车告诉他,他们赶到他说的地点时,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
他还特地回去找了,还询问了一些当时的围观者,有意思的是,围观者告诉他,当时来了一辆救护车把地上那人带走了。
而之后他又从其他同事和一些旁观者口中得知,当时那救护车还去了粉红小楼,带走了某两个伤者。可当警方查证时,却根本没有这事。
假的警察、假的救护车、假的交通警和假警车,这个地下组织的手段真的不小。
而有这样能力的地下组织,他们的规模肯定不小,而他们所图的也不会是一点小钱。
其实警方早就盯上他们,那次行动也是为了抓捕他们,只是那个组织的高层太狡猾,至今为止,警方抓到的都是一些不会让那个组织伤筋动骨的小兵小将或者干脆就是弃子。
夏语冰还不知道付守疆通过她的叙述,已经把那段记忆全部挖掘出来,甚至知道了那个组织的一点眉目。她还在等付守疆去调查那个组织,好让那个组织来主动联系她。
付守疆发现问题有点严重,他心爱的老婆好像是那个犯罪组织派到他身边的卧底?而且还被那个犯罪组织培养和洗脑多年,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他家小夏在来到他身边前有没有去执行过其他任务。
虽然知道心爱老婆的来历和嫁给他的目的都有些微妙,但付守疆却发现自己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他心里不但没有因此怨恨小夏,反而对她愿意跟他说出这些,搞得他的心情竟然十分雀跃。
老婆果然是爱我的,她相信我,也愿意依赖我,否则她为什么要对我说出这些?
“那个疑似夏元喜的男人不是我开枪打死,是被他的同伙所伤。”付守疆首先就求生欲极度旺盛、无比郑重地表明了这一点。
第79章 你是我老婆
夏语冰确认道:“……你那天也在?”
付守疆:“在。”
夏语冰:“你真的没有打死夏元喜?”
付守疆立刻竖起手指:“我用党章发誓,我绝没有打死夏元喜,那天我就没有打死任何一个匪徒,只打伤了那个拿农户当人质的毒贩的手。”
夏语冰呵呵:“神枪手?”
“过誉,不过侥幸而已。”付守疆谦虚道。
夏语冰转头看向窗外,说句某些电视剧中用烂了的话,她觉得她的人生就是一场笑话。
付守疆看出妻子情绪不对,握住她的手,他想劝慰,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话语,急得他心里直打滚。
夏语冰陷入颓丧的情绪不过三分钟,很快她就自己走了出来。
如果遇到一点事就颓丧、就自怨自艾,她早就在之前的生活中被打倒很多次了。
她已经很幸运,也比很多人的人生都要好很多。
有个人渣父亲又怎样?
至少她爷爷奶奶对她很好,至少她有学上、有饱饭吃、有干净的衣服穿,她也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家人的言语或肉体上的任何搓磨。
也许她爷爷奶奶隐瞒了她很多,但同样也因此给了她快乐的童年,没有让她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变得阴霾和自卑。
她也许遇到过一些挫折和危险,但同样她也遇到了很多帮助她的好人和良师益友。
她也许进错了组织,接错了任务,找错了报仇对象,但是……她找错的这个对象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欺骗,甚至还愿意对她继续好下去?
看,她根本没有必要自怨自艾,更没有必要把自己想象成悲剧角色。她应该更加勇敢地面对自己的人生,如果错了,那就掰正过来。
“老婆,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付守疆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
夏语冰抬手虚虚掩住他的嘴唇,“我要看到证据,在这之前,我谁都不相信。”
付守疆无师自通地捂住心脏,一双眼睛满是受伤和委屈地看向妻子,“老婆,你连我都不信吗?”
夏语冰无语,敲了他鼻梁一下,“别破坏自己的人设,你的冷静和理智呢?”
“我很冷静,也很理智,所以我正在用一切努力挽回你的心,更避免你对我的任何误会。”付守疆同志特别认真地说。
“包括跟你儿子学?”夏语冰没好气地道。
付守疆眨眨眼睛,神情特别像他才四岁的儿子,“你想让我叫你妈妈,你才相信我吗?”
“滚!”
“不滚。我的家产都给你了,你答应要养我和我儿子。”
“你还要不要脸?付警官,你敢不敢用这种表情和语气面对你的同事?”
“我干嘛要用这种态度对他们?他们又不是我老婆。”付守疆捉住妻子要挣脱的手,赖皮地道:“亲爱的,不管你是谁,你是我老婆这点绝没错,我们领了结婚证的!”
“那不是我。”
“那你还有其他身份证吗?”
夏语冰默然。当年夏丛并没有上户口,她十四岁就用了夏语冰这个身份,后来自然也只有夏语冰这一个身份证,虽然她在心里默认自己是夏丛,不是那个夏语冰,但十年被人夏语冰的喊下来,她早已经把这个名字当做自己的真名。
付守疆:“所以我从来就没有娶错人,我娶的就是你。如果你以后想要更改名字,那就打个申请,但身份证号可不会改变。”
“你真的打算继续和我过下去?和把你当仇人的小虫?”
“老婆,你得明确一点,我不是小虫的仇人,绝不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存在,只有误会,而误会可以解开。”
“我现在已经有点分不出真假。”不,她能分清楚,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短短两天,她的人生就来了一次大翻转,她认可的一切都是错误,换个人,说不定就崩溃了。
付守疆单手按在被子上,以一种不容自己老婆躲避的坚硬态度说:“那就让我们一起去分辨、去找出问题所在。”
夏语冰沉默片刻,忽而一笑,撩了撩头发,“谢谢你。”
“嗯?”
“你的态度给了我勇气,我可以更任性一点吗?”夏语冰让自己走出第一步,她不喜欢被困,更不喜欢把自己困死。
付守疆神情恢复平时,他的眼神很温柔,他可以眼里揉不进沙子,也可以无限包容,“当然可以,而且你的温柔人设其实端的也不是很好,你经常凶我还不自知你知道吗?你还经常踹我下床,对晓明比对我好一百倍。有时候你半夜醒来,会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有好几次,我都觉得你会拿菜刀砍了我。”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爱上我的?还是你现在的态度是想玩‘对你好,让你爱上我,再甩了我’的无聊把戏?”夏语冰眯眼。
“爱情这东西真的很难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可能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好人,值得我去珍惜和疼爱一生?值得我付出所有?”
夏语冰冷静地问:“你是在给我灌迷魂汤吗?”
付守疆轻笑,俯身啄了下妻子的嘴唇,“甩了你的代价是十九亿,亲爱的老婆,你觉得我会做这么不划算的买卖?那十九亿当然是要换你的一生。”
“想要我的一生,十九亿还不够。”夏语冰傲娇道。
付守疆眼里都是笑意,“那加上我,再搭个付晓明,够不?”
夏语冰突然抓起被子蒙住头,大喊一声,随后放下被子,一双眼睛亮蹭蹭地盯着付守疆:“你不要后悔。”
付守疆淡然道:“我已经准备好等你从牢里出来。”
我靠!夏语冰噎死,“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付守疆理智地道:“我一向喜欢先做好最坏打算。所以,老婆你先说说看,你干过多少犯法的事情?不要隐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出所有实情,我算算你要坐几年牢,然后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你戴罪立功乃至减刑。”
夏语冰:“……我们还是离婚吧!”
婚,当然是没离成。
夏语冰并没有把组织的事情和盘托出,她对付守疆的信任还没到这种程度。但是她把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反正付守疆都知道这么多了,剩下的一些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付守疆很小心,在妻子说话前,打开病房门左右看了看,又用手机检测了一下病房内有无监听器——考虑到那个组织还有神秘的告密者,他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检查结果很干净,但付守疆仍旧打开了手机音乐,和妻子说话的声音也压到只有两人能听见。
“嫁给你是我的第一个任务。”夏语冰非常坦然地说道:“组织告诉我你是我的杀父仇人,而你杀害我父亲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父亲在卧底期间发现你是一名黑警,和黑社会勾结,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出卖国家利益。”
付守疆挑眉,这个组织很牛啊,竟然给他扣了那么多罪名,每一个都能让他把牢底坐穿。
“那你嫁给我,是为了调查我?”
“对。组织经过详细调研,认为你这个人很难以亲近,别人想要获得你的信任,成为你的心腹,必然要花很长时间去接近你。而作为你的同事,你会天然对其产生三分提防心。于是……”
“于是你们组织就洗脑你,让你嫁给我?”付守疆在心里感叹:我是不是得感谢这个地下黑组织竟然送了个好老婆给我?
夏语冰没说话,事实已经回答了付的问题。
“他们是不是还知道我很有钱?”付守疆逐步探索和分析。
夏语冰点头,“组织说你手上有大量不法之财,他们倒没指望我能弄到你的钱,只希望我能弄到你的账户密码之类。”
“他们什么时候跟你说明的这点?”付守疆追问。
夏语冰不用回忆,就回答道:“在他们开始培养我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告诉我你的事。”
付守疆抱拳拱了拱,“恭喜夫人,如今这个任务你已经超额完成,别说密码,我已经把我的全部流动资金都送给你了。”
夏语冰诚挚道:“谢谢你的信任,放心,你的钱我还没转出去,如果你要,我可以立刻转回给你。”
“真的?”
“做梦!给我了还想要回去,你想做渣男吗?”
付守疆实在想捏捏自己老婆的脸蛋,就捏了,被咬了一口。
但付警官心里特别高兴,老婆总算不再跟他划清界限。另外,他还在心中盘算,十年前就知道他手上有巨额资金都有谁,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他外祖父那边的付家人。
“除调查我之外,他们还希望你做些什么?”付守疆希望更多一点情报,好分析出到底是谁在暗中谋算他。
夏语冰慢悠悠地说:“做一些小任务,比如答应亚伦的追求,跟他上个床什么的。”
付守疆的脸立刻黑了。
夏语冰故意道:“怎么,受不了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
“你没有。”付守疆极为肯定。
夏语冰哼唧:“是,我没有。我讨厌那家伙!”
付守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老婆大人被别的男人吸引,哪怕是任务也不行。
“他们还对你调查的毒品贩子一类的消息特别感兴趣。”夏语冰补充。
付守疆神色一凛,脑中迅速掠过几个名单。
“总之,我嫁给你就是不怀好意,但我没想到……你家人很好,你也很好,你们待我都好,因为你们的日常表现和品性,让我开始怀疑和动摇。”
“你也很好。我们都很喜欢你。”付守疆真心实意地道。
夏语冰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商业互吹暂停。我真正开始起疑,是组织要求我协助绑架晓明的任务。”
付守疆脸色未变,在听到小虫被假警察带走培养后,他就已经大致猜到了后续。
“我喜欢那小胖子,不想他出事。而且孩童无辜,就算做老子的再坏,绑架一个孩子来达成目的,还是为了要钱,我总觉得太low了。”
付守疆很欣慰,“你真的很好,在那个组织的培养下竟然还能保持正确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