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口木呆的
原身的父亲叫韩修远,是宣京大学历史系的教授,齐史专家,国内历史学界的泰斗级人物。
在韩修远和很多人的眼里,原身就是一个患了自闭症的孩子,可是他却从未嫌弃过自己女儿,反倒对她异常的疼爱,总是尽一切可能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唯恐她受到伤害和委屈。
爱女心切的韩爸爸,在原身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为她延请名医,想要治愈她的自闭症,但却一直收效甚微。
韩爸爸一直笃信佛教,常年礼佛,后来还正式皈依佛门,做了一名在家修行的居士。从那时起他便不在为自己女儿四处求医,而是把除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用在了苦修和行善上。似乎是想通过虔诚地礼佛,来为自己女儿积德祈福。
昭昭心想,原身又不是真的自闭症患者,缺魂少魄的病,那些名医当然治不好了。
难道她穿到韩昭昭身上,是韩爸爸替自己女儿祈福得来的机会?她的魂魄正好填了原身缺的魂魄?
想到这,昭昭开始对韩修远感激起来。可惜,这位对女儿疼爱不已的韩爸爸,她却再也无缘得见。因为早在三年前,韩修远就已经不幸去世了。
前世,从还是一只貂宝宝时起,昭昭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在貂的世界里,貂爸爸跟貂妈妈生了宝宝后,就会离开,所以她从来没得到过父爱。
看到原身记忆中那些韩爸爸疼爱她的画面,昭昭觉得好羡慕哦!同时也被韩爸爸伟大的父爱深深感动着。因为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在尽全力为自己女儿安排着未来。
临终前,韩修远艰难地撑着最后一口气,从自己最信赖的朋友那里,索要了一个份量很重的承诺。就这样,他为自己的女儿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终生庇护所,那就是荣家。
说起荣家,那来头可就大了!
荣氏家族,是这个时代全国最富有的几个家族之一,也是宣市的首富。荣氏家族控股的荣氏集团,是目前国内规模数一数二的大型综合性集团企业。
该集团的现任总裁,同时也是荣氏家族的现任家主,荣敬堂,就是给了韩修远郑重承诺的那位挚友。他与韩修远之间的交情,可以说是过过命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一切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韩修远出差到国外某城市去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与同样出差到该城市去谈商业项目的荣敬堂,刚好住在同一家酒店。
那一天,那家酒店突然遭到一伙恐怖分子的袭击。在那次袭击事件中,韩修远冒着生命危险拽了荣敬堂一下,把他从恐怖分子的乱抢扫射中救了下来。
事后,这两个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就成了莫逆之交。但荣敬堂一直觉得自己欠了韩修远一条命。
三年前,韩修远在开车外出时,遭遇了严重车祸,导致重伤昏迷。
荣敬堂在知道此事后,以最快的速度调来国内顶级医学专家为他会诊,想要救回他。可惜,天不假命,韩修远最终还是没能挺过这一劫。
在弥留之际,韩修远突然清醒过来,他强撑着一口气,恳求荣敬堂帮他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女儿韩昭昭。
荣敬堂在病床前痛快地答应了他,并承诺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他女儿为妻,这样荣家就可以庇护他女儿一辈子了。
得了这个承诺,韩修远又叫来自己女儿嘱咐了一番,才放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韩修远去世后,荣敬堂本来想立即践行承诺,让自己儿子跟他女儿办理结婚手续,来报挚友的一命之恩。
但那时才刚刚17岁的韩昭昭,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只能延后三年再办。
昨天,刚好是原身20岁的生日,上午这两个人就去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不过,下午新郎官就拍拍屁股出差去了。
再后来,今天一早,原身莫名地突然发烧晕倒,接着昭昭就穿了过来。
*
捋清了所有的事情,昭昭有些感慨。从今往后,她就不再是银松林里的那只九尾貂妖了,而是宣市宣京大学,历史系大四学生——韩昭昭。
如今,她跟前世一样,已是无父无母,但却多了一个丈夫,荣祈湛。
丈夫?昭昭有些头疼。她还要去找太子殿下呢,怎么可以多出来一个丈夫?
老天啊!你是不是玩我?为什么不让我早穿过来一天呢!那样就可以不去办结婚手续,也就没什么丈夫了。
不过,说到这个荣祈湛,昭昭心中却有些疑惑。
荣祈湛是荣敬堂的独子,荣氏集团副总裁,今年二十八岁,荣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个继承人,大家都戏称他为荣家太子。
虽说是副总裁,但现在荣氏集团的管理权基本都掌握在他手中,所以绝对是实权派。
昭昭有些纳闷,这样一位炙手可热的钻石单身汉,怎么会认命地听从自己父亲的话,娶了原身这枚不通世事的小呆瓜呢?
令昭昭更为不解的是,原身脑子里的各种记忆都很清晰,每个人的容貌、声音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有这位荣家太子,在原身脑子里的画面全是白板,而且没有声音。
不应该啊?他们一天前才去结婚登记的,不应该记不住他的样子啊?
第六章
原身这台小计算机,可真有趣!什么都能记得清清楚,却偏偏记不住自己老公的样貌和声音。居然还特意在记忆中,把他留成了白板和静音。
难道是因为对方的样子太丑了,声音太难听了,所以小计算机对其拒绝录入?
嘿嘿嘿!想到这,昭昭捂着嘴吃吃地笑出了声。
管他长的什么样呢?又不是她的太子殿下。她现在也不是原来那个需要庇护的小呆瓜了。反正她是不会接受他的。
通过接收原身的记忆,昭昭对现在这个世界有了很多的了解。她知道在这个时代是能离婚的,于是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把这个婚给离了。
昭昭心想,估计应该挺容易的吧!对方好像也不太喜欢她。因为这个家伙在结婚第一天,就能扔下新娘子,跑去出差,说明他心里肯定是不满意这桩婚姻的。
不过,既然不满意,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拒绝这门婚事,非要等到结婚后,再来慢待自己的新婚妻子呢?
哼!荣祈湛肯定不是个好男人,比她的太子殿下差远了。
咕噜噜!
一阵肚子的叫声,打断了昭昭的胡思乱想。坐在床上,她突然觉得好饿哦。
“唉!不管接下来会怎么样,还是该先填饱肚子的!”昭昭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一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轻轻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发现门外没有人,她便捻手捻脚地走了出去。
凭着记忆,昭昭知道原身跟荣祈湛结婚后,搬进了荣家在市郊的老宅——芸麓别墅。她和他的房间是在别墅的二楼,而厨房应该是在一楼。
顺着楼梯,昭昭扶着华丽的栏杆,踮着脚尖往下走。刚走到一楼,就听见客厅里有几个人正在说话。
发现客厅里有人,昭昭有些害怕,立即转身,想悄悄回到楼上去。
可是,还没等踏上第一个台阶,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就飘进了她的耳朵。跟刚才在黑暗中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也跟千年前她日日能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样。
那一刻,昭昭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了般,被定在了那里。
“爸,妈,刚结婚就出差,是我的不对!昨天咱们旅州那边的工程,突然发生了些状况,只能由我去解决。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才出差的。
“但我真是没想到,昭昭今早会突然发烧晕倒。我这不是听到消息,就马上赶回来了嘛!你们放心,既然娶了她,我自然会好好待她的。”
听着这仿佛穿越了千年的声音,昭昭如石化了一般,心中五味翻涌。
太子殿下!那是她的太子殿下!不会错的,他的声音她永远都记得。
当客厅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昭昭瞬间从石化状态清醒过来。下一秒,突然转身,嗖的一下蹿了出去,冲进客厅,几步就蹦到那个声音的源头。
仰起头,看着那张她无比熟悉,无比思念的脸,一行清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了脸庞。
远山般的眉,清风般的眼,带着千年前的气息,就那样丰神俊朗地矗在自己眼前,如梦似幻。
恍惚间,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商界翘楚,仿佛与千年前那个月白长袍之尊贵嫡君,渐渐重合在一起。
一切仿佛都静止了,眼中只剩下这个人,再无其他。
“殿下……”
随着一声哽咽低喃,顷刻间,静止被打破,千年的思念,如洪荒初启般,炸裂开来,弥漫了昭昭整个脑海。
我看到他了!
是幻觉吗?
不知道欸!
不过,抱抱不就知道了!
没再多想,昭昭突然向上一蹿,噌地一下,直接跳到了那个英挺的男人身上。
而那个男人竟也即刻双臂一合,熟练地把她拢进了怀里。
可以抱的!他是可以抱的!那就不是幻觉了!
幸福的感觉瞬间贯穿了昭昭的全身。
在那个男人暖暖的怀里,昭昭双臂紧紧环住他的颈项,脑袋抵在他的胸口,满足地闭上了眼,感受着他的气息,还依赖地蹭了蹭。
不一会又抬起头,颤着长长的睫毛,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仿佛怕睁得快了,眼前之人就会消失一般。
而再次望向那人时,她眼中已是满满的盈光。
像只终于找到了主人的小兽般,昭昭委屈地哽咽了几声,才艰难地说出一句:
“殿下,我好想你!”
客厅中的三个人,看着突然冲出来的韩昭昭,和她跳到荣祈湛身上的动作,全都愣住了。
荣母不自觉地嘴角抽了抽。这,这是自家那个呆呆的乖儿媳妇吗?刚,刚结婚一天,就,就想成,这样?
荣父则是心中一惊。难道,这孩子在结婚后,自闭症真的不治而愈了?老韩,你真是神了!
荣祈湛垂眸,探究地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小丫头,心中倍感意外。
怎么可能?她是怎么攀到自己身上的?
他可是练过多年防身术的,还从没有人能随便近得了他的身。更何况,是这样软软的一小只。
荣祈湛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他诧异地想,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家伙不设防?
更古怪的是,这丫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甚至身上的馨香,都会让他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那份熟悉甚至让他下意识就把她拢进了怀里,仿佛他们曾经这样抱过无数次。
还有,刚刚这小家伙在看着他时,眼中流露出的思念之情,就像与他是一对已经分开了很久很久的恋人。
那悲伤的眼神,竟直刺他的心脏,让他的心狠狠一痛。甚至,有一瞬间,让他想吻上她的眼,吻去她眼中的悲伤。
可是,他们两个人明明就不是很熟,婚后也刚刚分开不过一天而已,至于那么思念吗?
当荣祈湛还在沉吟之际,韩昭昭突然把脸颊蹭到了他的颈窝里。肌肤相亲的温软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荣祈湛立马嫌弃地按住韩昭昭的腰,把她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放到一旁,皱着眉,厉声问道:“韩昭昭,你是不是把脑子给烧坏了?”
荣祈湛有些恼怒,对韩昭昭,也是对自己。
他恼韩昭昭的不自重。
大庭广众之下,就能跳到与她不是很熟的男人身上,还蹭来蹭去,哪怕他们已经结了婚。如果,这个男人不是他,换做其他人,她也会如此吗?
他恼自己的不设防和贪恋。
荣祈湛一向洁身自好,尤其讨厌别人对他动手动脚,甚至因此,从没有女人能够成功地向他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