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主假成亲后 第11章

作者:李安遥 标签: 玄幻仙侠

  沈不瑜将一切安排妥当,方朝林子舟伸出了手,道:“来。”

  林子舟跨入那朱红结界之中,光点从阵法边界亮起,似八方阵图八角结阵,殷红血光从地上蔓延开,逐渐满布阵法,将林子舟彻底困在其中。沈不瑜将玄天狐妖丹与紫玲草取出,抛入阵法之中,双手快速结印。

  悬浮的妖丹分出妖气缠绕上紫玲草,将其拖入丹内,顿时紫光大盛。林子舟感受到头顶妖丹散发出的威压,那原属于玄渊的妖气尽数荡开,整个阵法之中遍布着玄渊的森森妖气。玄天狐巨大的妖相悬浮在妖丹之上,眼瞳深红,浑身黑炎跃动,它居高临下睥睨着阵法之外的沈不瑜,獠牙之下发出巨大的吼声。

  沈不瑜目光一沉,这玄天狐的妖相居然如此强悍!

  她银牙咬唇,迅速打出一记手印,紫光之中微微闪耀着傀儡师的图腾,微涨的紫光压在玄天狐妖相之上,顿时双方僵持。

  林子舟站在妖相之下,看着头顶的妖相与图腾争锋。沈不瑜若要将紫玲草融入妖丹之中,必定想要降服玄天狐的妖相。降服妖相并非看修为,而是看施法者自己,沈不瑜太过于自信了,她总是胸有成竹地决定所有,以至于林子舟忽略降服妖相的风险。

  他看着阵法外的小姑娘目光坚定,手中法印越见深邃。

  沈不瑜又加持了一道法印,她降服过无数孤魂野鬼,这双手镇压了多少恶魂,作为一个傀儡师,怎会怕妖兽的妖相。

  给我下去!

  沈不瑜顿时灵力大涨,强悍的气息从她身上爆发。林子舟猛地抬头一看,只见那傀儡师图腾印在玄天狐额上,强悍的神识加持其上,竟使得玄渊的妖相败退。图腾发出深邃紫光,狠狠地打在黑炎之上,不过瞬息,妖相破碎成妖气,凝聚成一团灵气,顺势压入林子舟的体内。

  林子舟自灵台一阵剧痛,强悍的妖气顺着这副躯体的血脉蔓延至丹田,剧烈的疼痛从躯体到神魂,林子舟眼前一黑,屈膝跪下。

  玄天狐的妖丹在林子舟空荡荡的丹田中成形,将四散的妖气收敛入体。

  沈不瑜喷出一口黑血,沉着脸色将最后一道法印打出。

  霎时,那妖丹脱离林子舟体内,飘浮在两人面前。林子舟伸出手将其抓住,阵法红光大涨。妖丹落入林子舟手中瞬时消失,取而代之是男人满身强悍的妖息。属于玄天狐的妖息此时从林子舟的体内散发开来,似那嚣张黑炎,凶如炙火,凛如烈风。

  沈不瑜心中松了口气,紧绷的气息松懈,眼前模糊一片,直直往前面倒去。

  林子舟几步向前,将小姑娘稳稳接住,却发现她浑身冰凉,强行施法的手臂微微颤抖,脸色苍白,额间满是冷汗。

  第 18 章

  西蜀开阳城。

  远远望去,城墙高筑,城楼间依稀站着守卫的军士。红漆重门大开着,持着长矛的军士查着通关文牒。开阳城是西蜀最为繁华的城池,往来商贸四通八达,商人走贩游走其间,文人求学经典,武人修炼体魄。最为主要,是西蜀诸多修道世家便位于此城之中,藏龙卧虎。修炼之重,在星寰大陆人分三等,最低等为手无缚鸡之力凡人,二是迈入修炼门槛的万千修士,三是手握重权盘踞一方的高阶修士。

  车夫牵着飞鸢车驾走在开阳城坊间,车驾上虽未明确标明是何家车驾,可这琉璃外厢,开阳城中人却早已熟悉。来往人与这车驾擦肩而过,低声与同伴道 :“沈家的车驾。”

  “沈少主回城了?”

  嚷闹的声响被隔绝在车厢外,沈不瑜神色恹恹地靠着,脸色苍白之际红唇格外艳丽。她今日穿着流纹紫云袍,露出精致锁骨,衣袍尺寸贴合,腰身紧束。而林子舟坐在一旁,微微掀开了窗上幕布,见着石板街上来往行人。

  沈不瑜低声道:“开阳城很热闹吧?”

  “仿佛是我以前见过的无双城。”林子舟回道。

  沈不瑜微微坐直了身子,“无双城毕竟是皇城,开阳城略输一筹。”

  沈不瑜勉强打起精神,道:“我先前与你说的可都记住了,一会进门后,一切小心。”

  “你这状态,可还撑得住?”林子舟看着她一脸虚弱,仿佛一戳就破的纸老虎,丝毫不见往日活泼。

  沈不瑜自那日强行镇压玄天狐妖丹,彻底耗完了体内灵气。她一倒下,靠她灵力支撑的傀儡和结界瞬间消散,巨大声响引来了别庄仆人的注意。妖丹被安置在林子舟的丹田之中,他与沈不瑜其他傀儡不同,主要驱使躯体倚靠的是强大的神魂,而如今妖丹重新赋灵,他体内还有源源不断的妖气。沈不瑜是倒下了,可他生龙活虎。

  他接住了沈不瑜,又以迅速再结下另外的结界,收拾完院内残局,又抱着沈不瑜去屋内歇息,才出去应对那急得满头大汗的管事。

  管事一听闻沈少主因练功出岔子陷入昏迷,吓得腿抖,这祖宗要是在别庄出了什么事,谁能承受主家的大怒。管事心里着急,陈小姐走得未免太快了,她前脚刚出别庄,后脚这祖宗就出了事,飞鸢是拦不回来了。他赶忙去附近城镇请来医修,待医修说明沈少主只是耗尽灵力,伤了经脉,修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管事才歇下了心来。

  沈不瑜隔天就醒了,可经脉还是伤了,脸色苍白,精神气也一般。她一能下床,便要动身启程回主家。林子舟制止过她,可小姑娘一意孤行,管事闻言,喜形于色,赶忙将一切收拾妥当,站在别庄大门候着。沈不瑜带着简单行囊与他,脸色苍白上了飞鸢。

  这一路到了开阳城,沈不瑜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沈不瑜有些时候不明白,这林子舟到底有没有将她话好好记住。

  他很是随意,仿佛一切皆听她安排。先前在别庄,林子舟虽能巧妙应辩陈三思,可陈三思是陈三思,她父亲又是另外的硬骨头。沈不瑜苦心交代:“我可与你说好了,我俩是一见钟情,可别露馅了。”

  林子舟笑笑:“听你的。”

  沈不瑜神色恹恹,又靠了回去,头抵在车壁上,眼皮微垂。

  什么又听我的,上回陈三思你也没听我的。

  沈家位于开阳城之西,走至城西处,便能看到那辉煌牌匾之下,庄严的守卫。车夫将飞鸢牵至沈府之前,躬身站在一旁,门口护卫走过来,恭敬道:“恭迎少主回府,主上已在堂屋等候。”

  护卫话说完,飞鸢车驾里久久没有回应。过了一会,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车帘中探出,身着黑袍的男子一跃而下。护卫先是一惊,退后几步,门口护卫见状持刀向前,喊道:“什么人!”

  黑袍男子稳稳站在飞鸢旁边,长发束起,面目清冷,剑眉之下一双眼静若深潭,他冷冷瞥了一眼周围人,又向上伸出手,道:“下来吧。”

  护卫紧张地盯着林子舟,手中刀刃出鞘,稍有动作便挥刀迎上。沈不瑜从车驾上出来时,就看到自家护卫拿着刀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她微微沉下眼,那些人才颤巍收回刀,躬身喊道:“少主!”

  沈不瑜垂眸,林子舟向她伸着手,目光柔和。

  她搭上林子舟伸来的手,后者握住,将她从车驾上带下来。

  周围守卫见此状况,暗暗心惊,这沈少主居然从外面带人回来了,而且形若亲密,并非凡人。

  沈不瑜面色苍白,更显得脸色不善,她看了一眼前方,又附耳与林子舟说了几句话。

  周围守卫战战兢兢躬着身不敢动作。林子舟松开了沈不瑜的手,后者微微拽了下他衣袖,才转身往沈家大门走去。

  林子舟看着周围俯首模样,霎时十分安静,那些方才气势汹汹的守卫此时如同老鼠见到猫,怂得不敢作为。他心里失笑,没想到沈不瑜威严这般大,他站在这,倒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沈不瑜显然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她十分淡定地牵上林子舟的手,带着他往沈家大门里走。

  匆匆赶来的大管事见着此番场景,赶忙上前道:“少主,您可回来了,主上让您这会过去堂屋。”

  沈不瑜停下脚步,冷声道:“我一会过去,给父亲沏一杯好茶,让他稍等片刻。”

  大管事心想,主上等您不知都冷了多少杯茶水了,这会让您回来赶忙过去,您还推迟片刻。大管事心里焦急,却不敢对着这祖宗抱怨,道:“是。”

  沈不瑜带着林子舟大摇大摆地进了门。

  身后大管事捶手顿足,呵责道:“不是让你们领着她直接去堂屋吗?”

  方才传话的守卫捏了把汗,“这能领得动吗,这祖宗还带了个男人回来,坊间传闻是真的啊,说她在别庄养了个男人那事。”

  大管事也是好奇,方才那男的站在沈不瑜后头,他没怎么看清。昨日坊间突然就传起了沈少主在云岭州带着男人逛藏宝阁的事儿,还一掷千金拍了上千万的拍品。这话刚传到沈家,就被沈家主听了去,听说这祖宗今天回来,沈家主一大早就坐在了堂屋等着,就等着沈少主去交代一番。

  大管事招来了车夫,问:“这少主身边的男子,是何方神圣?”

  车夫摇了摇头,低声道:“您这么问,我也不清楚。就哪天从别庄里出来的,别庄管事撞见了这男赤膊站在少主的屋里,您说这孤男寡女的,还脱了衣服,能不成事吗?”

  大管事凑近了几步,小声问:“都是真的?”

  车夫信誓旦旦道:“真的,这不止住一屋,少主还带着这男子到处游玩,笑得特开心。您说,照往常说,少主是这样的人吗,平时冷着脸,看见少主笑我都要哆嗦了。那男的能面不改色跟少主这么处着,除了有恃无恐,还能是别的吗?”

  沈不瑜与林子舟走过庭水长廊,来到了沈家祠堂前。

  沈不瑜面色如常,在祠堂前停下,与林子舟道:“劳烦你等我会,我去见见娘亲。”

  林子舟还未回应,小姑娘径直往里走。腰身挺拔,身影萧瑟。

  沈不瑜跨过门槛,进入烛火重重的地方。高高祭台上自上而下排着列祖列宗的排位,正中间的墙画上刻着傀儡道沈家的图腾,两边幕布微垂,烛光微动。她如常地在祭台一旁拿起香烛,点燃香烛,屈膝跪在蒲团上,脸色苍白,眼光黯淡。

  她闭上眼,不发一言。

  四周寂静,林子舟站在祠堂之外,微微抬头,鸟雀栖息屋角,日光之下,怡然跃动。

  他方才见小姑娘步伐坚定,应是经常来这个地方。

  祠堂里头传来隐约香火味,林子舟记得那日锦华酒楼传闻,沈不瑜的母亲在她十岁时去世,如今里头,应只剩旧人念想。他虽经历过大风大浪,却也是第一次站在他人祠堂外头,看小姑娘孤独走进那个地方。

  过了好久,她才从里面出来。

  林子舟见她走到跟前,轻声道:“走吧。”

  沈不瑜闻言,方从沉闷之中回过神,她道:“可记住了,万一我父亲反对,你可要坚定一些。这人妖相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给他背几段话本,再说服他。”

  林子舟与沈不瑜往外走,沈不瑜此时临到桥头,才知慌张,她边走边道:“他要是吓唬你,你可别怂。实在不行就端着你平时那样,纯良温和,指不定我父亲也吃这套。”

  沈不瑜脑中混乱,喋喋不休把之前交代的事情又再说了一遍,满脸纠结又担忧这林子舟在长者面前端不住性子,坏了计策。沈不瑜又将父亲平日喜好过了一遍,对着林子舟从头到脚看了遍,确定衣着得当,举止如常,反复看了几次,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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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阅读,鞠躬。

  第 19 章

  堂屋寂静。

  门外两边守卫站得挺拔,目光凛凛。越过门槛,两处明红桌椅无人,正前方的主座上,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人正襟危坐,两鬓见白,脸孔坚毅。他左手齐边的桌上,茶盏氤氲热气,仆人半屈着身站在一旁。

  堂屋往外,日光见烈,徒悦耳鸟鸣,不见来人。

  沈独行目光一直放在门外,等到茶盏不见热气,他才开口问:“少主人呢?”

  大管事从一旁走到沈独行的前方,躬身道:“少主半刻前进了门,这会应在祠堂那边。”

  沈独行听到祠堂二字,目光微动,不发一言。

  过一会,仆人换上新的茶盏上来,放在沈独行的手边,大管事才轻声道:“少主让您等她一会,还让属下给您换上新茶。”

  沈独行微微瞥了眼大管事,后者脸上带笑谄媚地看他。他端上茶盏,抿了一口,放下。

  大管事眼尖,又补了一句,“是少主前次出行带回来的南渊新茶,您……”您要不多喝几口?

  沈独行手一顿,看向他。大管事脸皮带笑躬了一身,又退到一旁站着。沈独行侧眼看了桌上茶盏,犹豫片刻,又端在手中。

  茶盏中热气渐散,堂屋之外隐约可见黑色身影慢步走来。沈独行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门外走来的人,沈不瑜衣袍曳地,眉目冷冽,与其同行的,还有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

  沈独行打量着来人,是个骨龄尚小的年轻人,脸孔可见稚嫩,可身上气质温和沉稳,一双眼睛沉寂深邃。沈独行微微讶异,这年轻人身上气质与其表象不同,与自家女儿一同走来,却丝毫未被沈不瑜身上气势遮掩,另有独特显目之处。

  这样的年轻人,沈独行很少见,不卑不亢,敛去锋芒沉稳大气。倒不像是年轻修士,更像是历经岁月沉淀蓄锐的江湖人。不凡是不凡,可这浑身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妖?

  两人走向前来。

  沈不瑜瞥见沈独行身旁桌上的茶盏,问道:“南渊的新茶,可合心意?”

  沈独行轻呵一声,责备道:“好喝是好喝,可我一个人喝有甚意思。”他停顿一二,注意到沈不瑜苍白的脸色,蹙眉问:“你脸色不大好,此番出行,遇到什么事情了?”

  沈不瑜与林子舟在一旁坐下,她十分淡然应道:“练功时稍不注意,灵力耗尽罢了,不碍事。”

  沈独行没从沈不瑜话里得到想要的解释,什么练功耗尽,都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时候不懂事,修行一事怎会如此马虎。以沈独行对自己女儿的了解,沈不瑜虽平日淡然随意,可于傀儡修行一途认真沉稳。如今出现这等马虎,一听就是随意搪塞的借口。

  他冷哼一声,又仔细看了女儿的脸色,这么苍白,可人还挺精神的。他又细想了一会,这脸色苍白,该不会跟这毛没长齐的妖干了什么事?

  沈不瑜观察着父亲的面色,见他从一开始严肃到现在脸色略青。沈不瑜想了一会,也没说错什么话,平日父亲挺好说话的,也不会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摆脸色,这会摆着脸,哪知道因什么闹别扭。

  她轻咳了一声,道:“我给您介绍下?”

  沈独行反问道:“介绍什么?”

  沈不瑜心里早理顺了说辞,平静道:“我出行前,您拉着我好心劝诫了一番,让我尽早寻个夫婿回来。我琢磨着,这夫婿一事,您也催了好些年头了,我总不能一拖再拖寒了您老人家的苦心。所以啊,有件事我想了想,不能瞒您太久,其实我早已有了心上人,只是未到时机不好与您说明白。”

  沈不瑜微微摆手,意指林子舟,道:“隔世岛林子舟,我的心上人。这不带回来给您看看了吗。”

  林子舟起身作揖道:“沈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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