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果
风荻痛得闷哼一声,索性伏在她肩膀上。
白筱想让,却没敢动,她知道自己手上的匕首有多锋利,只要轻轻一划,他这条腿里的血管经脉将会被尽数割断,风荻虽然死不足惜,但他现在还不能死!
风荻虽然腿没动弹,但终究是失血不少,脸上越来越苍白无色,半边身子的重量尽数压在了白筱肩膀上,似是痛苦,又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轻点,你杀了我没关系,折了我的命根子,我可是不依的,我还得留着它让我们欲-死-欲-仙。”
白筱脸上即时变了颜色,当真想就此废了他,又听他即时道:“没了它,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腔调一如既往的放荡不羁,但任谁都能听说他话中的狠意并非戏言,让他活着,却再也不能碰她,他宁肯死。
白筱恨归恨,恼归恼,手中却松了。
实在压不下心头堵着的闷气,握着匕首猛的一抽,在他痛得浑身一抽搐之际,一掌重重的击在他肩膀上,将他拍翻在床榻上。
不理会痛抽在榻上的风荻,顺手在他身上拭了匕首上的血迹,将匕首飞快的收起,推开一侧关合着窗户,朝外大声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立在榻边对风荻咬唇一笑,低声道:“你可以说是我刺的。”
风荻不理会额头上滴下的斗大的冷汗珠子,半侧了身,寻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突然闪电般攥了她的手腕,往怀里一拽。
白筱没料到受伤之人竟还有如此敏捷的手法,冷不防竟被他拽入怀中,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腻声低笑,“你想装得像些,让人看不出是你下的手,还得呆床上。”
他不顾牵动腿上伤口,手臂上用力,不容她滚向床里,“筱筱,你好狠的心肠。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白筱挑眉,不屑的道:“两条路,随你走哪条。一,你就生生的忍着,白挨这一刀。二,你趁早死了那满腹的淫邪心思,揭穿时我刺伤的你。”
如果她刺的消息传扬开来,西越臣使必然反对与一个杀他们君王的公主联姻,那他迫贺兰联姻一事也可以就此打住。
风荻眼角微挑,面颊向她凑近,直到能自己的呼吸能拂上她的面颊,才停下,吹了吹她冷看着他的眼,像是要吹去她眼里的寒霜,“你的目的不是这两条路,你图的是什么?”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已到门外。
白筱冷哼一声,“你无需多问。”猛的将他推开,滚到床里,抱了手臂缩在床里。烁烁发抖,目光迷离,像是被方才的事吓得呆了。
门‘哐当’一声被人踢开,护卫们蜂拥而入。
白筱协睨着白筱,眼里凝着若有若无的笑,装的倒像这么回事。
回头捂了腿上伤口,摆出一副苦脸,朝护卫们指了指白筱推开的那扇窗,从哪里出去了。
等护卫们追了出去,才又向白筱半眯上眼,懒声道,“我选第一条路,忍着。如果你不解气,不妨再来几下,我也忍着。”说着身子就往她面前滚。
白筱将他一脚踹开,恨得磨牙,如果不是他死不得,真想在他身上再戳几个透明窟窿。
他装模作样的呻吟了一声,“筱筱,帮我揉揉,省得我痛死了,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
白筱呸了他一声,“无耻。”跃下床榻。
御医和风荻的随从从门外进来。
风荻不再纠缠白筱,躺倒下去,闭上了眼。
第二卷 第033章 大家演戏
心中苦笑,白筱下手当真全不留情,虽不触及他的腿部筋脉,却也让他伤得不轻。
折腾这许久,全是强自支撑着,这一放松下来,身上冷得如同身处寒冬地窖,手足麻软,使不上一点力气,腿上痛就更不用言喻。
闭着眼,尽量放平呼吸,不在人前示弱。
以风荻的身份伤在这‘荣府’,所有人无不忧心忡忡。
白筱是北朝的继承人,再说她现在也算得上是个受害者。
所以上头追究起来,遭殃的只能是府上的这帮子护卫下人。
曲峥听说风荻在白筱寝屋里受了伤,冷汗自背心渗出,片刻间湿了贴身中衣。
忙招了御医匆匆赶来。
到了门口与风荻的随侍官碰了个面对面。
风荻在外而出了事,他这个随侍官自也是脱不了关系,见了曲峥自是一脸的愤愤之色,扫了眼曲峥身后背着药箱的一众御医,才忍着没当场责骂出来。
自家皇子受伤,哪里还顾得上不能私闯公主居室这些礼节,抢先奔进屋,直窜到榻边,见风荻衣袍不整。
风荻素来风流,这副形容,他是见怪不怪。
但在西越之时,便听说风荻与白筱另有隐情,二人这般模样,自不必再作解释。
再看他脸色缟白如纸,而袍下白锦裤血红一片。
面色顿时白了下去,急唤道:“二皇子,二皇子……”
风荻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叫魂呢?”
随侍官见他还能说话,长松了口气,拭了把额头冷汗,转身瞪向曲峥。
曲峥不等他发飙,先朝身后御医道:“赶紧着看看二皇子的伤势。”才对随侍官道:“二皇子看样子伤势不轻,失血不少,耽搁不得,还请大人挪一挪尊体,先救二皇子才是正事,省得失血过多……”
皇室中人,忌‘死’字,他后面不大吉利的话也就不说下去了。
随侍官被他一席话呛得堵了一胸口的闷气,明明是在这儿受的伤,被他这么一说,倒成了自已阻碍救治,二皇子万一有个好歹竟是他的事了。
然这时候不管再是憋气,也不能站在这儿与曲峥论理,重哼了一声,让过一边。
御医们涌到榻边,备药的备药,为风荻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不敢有丝毫大意的忙开了。
青儿随着众人进来,看着浑身是血的白筱,再看床上任由御医捣鼓的风荻,抿住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