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果
或许这还是一个机会……可以靠近他的机会……
手紧紧攥了账薄,唇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姑娘,茶……”端嬷嬷递了热茶过来。
香巧接过,故意手一抖,热茶泼出烫了手,疼得“哎哟”一声,整个茶盅倾倒在几上,茶水四处溢开。
她“哎呀”一声,不顾烫红的手,去抢救桌上账薄,纸卷。
快速将账薄打散,又去揭做了记录的宣纸。
端嬷嬷也慌了神,过来帮着抢救。
然茶水渗开的极快,片刻间已将字迹泡得开了。
香巧拈了纸张一头,提了起来,茶水带着墨汁尽数流下,花了整张纸,又是一声急叫,“这可怎么好。”忙放平下来。
端嬷嬷也没多想,只想快些弄去上面的手,扯了袖子去抹,这一抹,反而将上面的字迹抹得完全糊掉了。
顿时傻了,与香巧对着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问道:“姑……姑娘,那些账,你记下了在哪儿了吗?”
香巧睨了眼乱成一堆的账薄,叹了口气,“这哪能记得,算了,你也别愁了,我寻个时间去向容公子请罪,再问一问。
端嬷嬷听她这么说,也没怪她的意思,安下心来,看她手上红了一大片,忙又起了身,“我去给姑娘拿薄荷膏抹抹手。”
等她一走,香巧一扫脸上焦虑和无奈,冷然看着那堆账薄,自从有方才的事,就算是亲近的人,她也要防。
掏了丝帕慢慢搌着账薄上的水,那张记录要毁,这些账薄却是毁不得的。
突然小腹一抽一抽的绞痛,方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东西从里面流出来,她以为是北皇的那东西,心里暗恨。
又有容华在这里,她哪敢有所表示,被他看出眉目。
刚才又折腾了那一阵,竟痛得额头上一阵虚冷,shen xia更是有热热暖暖的液体流出,知道这不可能再是那脏东西,脸色瞬间煞白,急唤端嬷嬷,“快送我回房,叫大夫去我房中。”
“竹隐”虽然不同花楼,是个干净的地方,但男人出入多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一点事不出?她在“竹隐”几年,亲手处理过几个出了事的姑娘。
加上被北皇那般折腾一场,自然想到那方面去了。
女人这事就是在鬼门关上踩钢丝,到底倒向哪头,就看自己命够不够硬。
她刚得了容华的指点,能往他那边靠一些,怎么肯就此死去。
这事按理,不该让园子里的人知道。但一来她怕叫端嬷嬷去外面找人误了时间,自己这条命就搭上了。
二来如果身边真有北皇的人,肯定会盯着她这事,正好借这机会让她往上报。
当下也顾不上颜面,径直吩咐嬷嬷寻这儿的大夫。
第二卷 第110章 风荻有新招
白筱揭着车帘,望着来路,眉头锁紧。
古越将所有队伍尽数留下,保护她和风荻,而他自己只带了金镯一人上路。
虽然有金镯领他走暗道,但想着那些赶尸匠的凶险,白筱仍禁不住的担心。
风荻依在窗上见了,吸进的空气全是酸的。
眉头一蹙,勾了单边的唇笑了笑,伸臂出窗,打了个手势。
车夫紧赶几步,追上白筱的马车。
他趴在窗上,向她打了个响指,将她的魂招了回来,挑眉笑了笑,“既然怕古越那小子死在那山里,怎么不跟了去?”
白筱沉了脸,将帘子一摔,实在懒得听他冷嘲热讽。
风荻也不恼,眉稍挑得更高,探身出车窗,贴了白筱的窗帘,低声道:“想不想寻到那山里的蓄尸处?”
白筱在车内冷哼一声,他现在只能在车内挺尸,还想寻蓄尸处?
吹吧。
风荻手撑了下巴,继续道:“不用三日,我定能寻到,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在门户前插上面旗子什么的,向他们召示我的成果……等容华的人到了,一定有趣得紧。”
白筱脸色一变,飞快的抛了窗帘,匕首架到他颈项边,怒容满面,“你卑鄙,你敢这么做,我立马宰了你。”
风荻更笑得眼角斜飞,“你不是不相信我能寻到吗?又着什么急?”
白筱的脸拉得更长,明明是不信的,但一对上他那双不正不经的眼,谑戏下竟是一抹静如磐石的认真,心突的一跳,直觉告诉她,他没有开玩笑,他当真寻得到。
如果他当真那么干了,没等容华的人到达,就已经被赶尸匠发现。
他们知道行踪暴露,定会另做准备,那容华的人来了必然凶吉少。
一口气堵在噪子眼,真恨不得一刀捅了眼前这个该死的,忍着气,耐下性子,沉声道:“你不会这么做,是吗?他的人出了事,对你也没好处。”
风荻将匕首从颈边推开些,“小心些,万一突然来个刹车,我什么还没做,这脑袋可就搬了家,不值……”
白筱气得发晕,也不敢当真对他怎么样,收了匕首,一把揪了他胸前衣襟,“你敢乱来,你这脑袋也别指望坐得住。”
他满不在乎的勾了唇,手臂伸来,环了她的颈项,将她拉扯得近些,嘟了嘴对着她的脸吹风,“降降火。”
他越吹,她火越大,整张脸黑了下去,抬手便打,他抬手压下,笑笑道:“虽说打是亲,骂是爱,但下人们都看着呢,我脸皮薄,不大好意思。要亲要打,来我车里。”
白筱被他气得差点没一口气闭过去,他脸皮薄,他不好意思?狗屁!?
瞪了他半晌,他也不回避她火烧火炙的怒眼,反而将头一撑,慢悠悠的分析起她的五官,只觉得眉目如画,唇嫩齿白,无处不美,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