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果
既然要受一次地火之焚才能解开封印,那就受好了,就算皮开肉绽,只要得回那些记忆,也是值的。
思绪飘忽,睡意袭来,也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量的马蹄声如雷鸣般渐近,陡然一惊,醒了过来,睁眼见白筱正一骨碌的爬起来凑向探视口。
第二卷 第140章 白筱的身价
早就知道这些人会追上来,当真到了近前,白筱仍免不了的紧张。
人马到了面前才停了下来,火光将这拂晓的夜空照得灯火通明。
眼过处无不火光闪闪,远远望出,竟不见头。
那些将军所穿竟是北皇的军服战甲,不由面色一凝,难道是母后,视线向他们领头将士望去。
风荻贴了她耳鬓望出去,眉梢一挑,果然……“北皇的人马。”
白筱吃了一惊,“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们穿的是北朝的战服,上次北皇前来寻我谈交易,所带的人质膀上就束了一条白巾。”
白筱视线落在他们的手臂上,果然每个人臂上都束了一条白巾。
这样一来,就好解释了,北皇虽然潜在暗中,但人马却带是过去所带队伍,自不会另外花大量物资去更换铠甲,不过为了和贺兰的人混淆,也就得另做记号,这条白巾便是他们的记号。
这时外面带队的头领转头过来。
白筱脸色瞬间大变,定定的望着那张年轻英俊的面颊,久久出不得声。
这张脸与她相对了四年,日日在她面前晃荡,想方设法引她注意,却次次象点着的爆竹一样冲走。
风荻说这些是北皇的人,他出现在这儿本不该意外。
是北皇的人能寻到这里来,自然知道关外的情况,也就不会不知那里尽是些孩子,冲着孩子而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四年的儿时相处,深知莫言虽然性子急燥,心却是极好的,说什么也接受不了他为北皇做下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风荻感到她不住的抖,寻着她望着的方向看去,“你认得他?”
白筱轻点了头,“他叫莫言,是与我一起在民间长大的。”
“民间?莫言……”他微一沉吟,“和莫问什么关系?”
“亲兄弟。”微微的寒意笼罩在白筱心里,隐隐作痛,如果莫问这时是清醒着的,知道莫言这样,将会如何心痛。
风荻意味深长的睨向白筱,‘冷剑阁’的家属居然投靠在容华的对头背后手下,这里面不会没有原因,“他也是你的情郎?”
白筱瞪了他一眼,“当是你吗?走到哪儿都是美人环绕。”
风荻不以为然的挑眉笑了,“我与她们是人合心离,而你跟他们却是人离心合。”
白筱眉头微皱,懒得再理睬他,望着坐在马上,面色阴郁的莫言,得想个办法让他脱离北皇掌控,她不相信他已然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有功夫去想他,倒不如想想我们往后怎么与他们周旋。”风荻扭头支上她迷惑的目光,嘴角轻撇,“你全写在脸上了,我可不会象有的人那般无耻,去探知人心。”
白筱哑然无语,容华固然会读心术,不过向来不屑于用,就算他想知道对方的心思,也是凭着自已的观察去猜,并非用读心术去探知,到他嘴上就成了无耻,“你和北皇的交易是什么?”那场交易成了她终身之痛。
那时她再次落入风荻之手,饱受凌辱,这可是拜北皇所赐。
“不再给容华相思草。”
白筱蹙眉,世间当真就有这么狠毒的父亲?
古越是北皇的亲生儿子,虽然说皇家的亲情轻薄如纸,但也不过是在对方威胁到自已的地位的时候,才会除去对方,来保自已的地位。
断了相思草,就相当于将古越送上生不如死的绝境。
古越和容华从来只守望着自已的那片天,不但不越界,还不时帮北朝一把,在这种情况下,北皇竟要让自已的亲生儿子生不如死,这般的狠毒,确实是世间少有。
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居心?实在叫人费解。
风荻手臂向她肩膀缠来,“让我得了你,他却什么也没得到,那本无本买卖当真是值得。”
白筱脸色一沉,他还有脸提那件事,“难道说你还在卖相思草给容华?”
“哪能,我既然跟他做成这笔买卖,自然得守信用,岂能再卖?”风荻眼角轻挑,往石壁上一靠,不再理会外面的情况,拇指抚上她的面颊,“你这公主身价可真不便宜,你可知容华为了那些相思草,每年得向我上供多少上好珍珠。”
白筱冷哼了一声,打掉他的手,只是地方太窄,却移不开身体,离他远些,“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说北皇什么也没得到?”如果不是青儿偷种出来的那些相思草,一想到古越断了药,便纠心的痛。
“因为有人私种相思草,要知道相思草买卖全得过我的手,说具体些,便是只有容华一人能要,你说私种出来的相思草能去哪里?”
“这么说,你是知道有人私种相思草,与容华有关,才答应的北皇?”白筱偏头瞥着他,皇家走出来的人,当真是没有一个心思简单的,一个比一个滑头。
“当然,反正与他做不做这笔交易,以后容华都不会再向我购买相思草,我何乐而不为?”
白筱冷哼了一声,“我的身价是分文不值。”这根本就是北皇把自已白送给了他,还说什么值钱。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笑看着她,竖了一根手指摇了摇,“我母后有血虚之症,全指容华开药,我有相思草,他也不敢不好好治我母亲。容华不再购买相思草,我们彼此本是相互约束,就变成了我得求着他。”
白筱冷笑,“你也说了,有人私种,容华根本无需再求你。”
风荻挑眉轻笑,“你认为我不放水,相思草能出得了西越?你以为青儿在那山坡地窖里种相思草,我当真不知?”
白筱脸色微白,“那你为什么不对青儿下手?还要装模作样的满城搜查。”
“那是做给我母后看的,如果不是借这件事,炒得沸沸扬扬,令我母后忧心给自已治病的事,放松对你的追踪。我固然也在寻你,但你落在我手中和落在我母后手中,可是全然不同的结果。”
白筱当然明白,如果自已是落在西越王后手中,只有死路一条,但她宁肯如此,也不愿欠下风荻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