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小期
眼瞅着赵红英快把人往这边带了,春芳急中生智,忙趁着喜宝没留神之际,悄没声息的往后头挪了一小步。她的个头虽然比喜宝高了一截,因为俩人挨得近,还是被挡住了身子和大半个脸。
这要是光这样,效果兴许不太明显,可别忘了,喜宝的长相原就格外得出众,基本上有这么个活靶子立在身前,春芳觉得自个儿暂时还是挺安全的。
前提是,亲奶别作幺。
……可能吗?
很快,赵红英就边唠嗑边把人引了过来,还唤俩孙女的名字:“宝啊,芳啊,来叫人。这是你们叶奶奶,这是康奶奶。”
喜宝和春芳很是听话的喊人,喜得后头来的俩老太太都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而这档口,撇开从头到尾权当自个儿来玩的喜宝不提,其他人可都纷纷打量起了这些个年轻的姑娘小伙儿。
搁在早些年,这当长辈的还真没那么着急,哪怕是城市里好了,多半也都是读完书工作之后,就自个儿开始相看的。即便提倡自由恋爱,可其实真的完全自由的恋爱是很少见的,很多都是互相介绍的。
一般情况下,还在读书的话默认不会着急,横竖等上了班以后,就有热心的大姐、大婶、大妈帮着安排。要是没工作的,也不用担心,这不是还有居委会大妈吗?谁家有未嫁的姑娘,谁家有未娶的小伙儿,人家简直比当亲妈的更清楚。
至于农村里就更别提了,到了年纪就相看,家里头条件好的,批一处宅基地,修几间屋子,再把家舍打几件,齐活了。哪怕条件不怎么样,腾出一间空屋当新房也成,横竖好的坏的,到了年岁自然会嫁娶。老光棍也有,像老宋家以前住的村子,就有那么几个,属于爹妈爷奶没本事、自个儿也没本事、长得丑还木讷,直接成了老大难。
可那是以前了,现在的情况却是截然不同了。
这一个两个的哟,也不知道咋了,不爱嫁娶了!
叶家老太太瞅着喜宝和春芳,恨不得直接就给揽回家里去,可扭头一看自家大孙子,瞬间又蔫吧了。姑娘是好姑娘,可她家这个,却实在是太糟心了,整个儿就跟木头桩子似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恨不得一日三餐并成一顿,最好直接不吃不喝不睡的,就这样从早工作到晚。别说谈对象了,她这大孙子连回家都是三催四请的,愁得她恨不得把人绑起来直接送到洞房里头去。
“一江!”叶家老太太咬着牙豁子喊了大孙子一声,见孙子回头瞧她了,她压着火气勉强挤出笑来,结果,还没等她再度开口,大孙子蹦出一句话:“奶,你牙疼吗?我送你上医院瞧瞧?”
很难描述叶家老太太此时此刻的心情和表情,假如不是因为在公共场合,她真的很想揍孙子一顿。
而另一边,春芳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这才勉强没笑出声来。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自家这个时不时耿直一把的小堂妹,万万没想到,还有人能比喜宝更能耐。
眼瞅着叶老太快发飙了,赵红英虽然脾气不好,可那也是分场合的,忙帮着圆场子:“叶阿姐,早先不是说你那俩孙子都会过来吗?这是有事儿给耽搁了?”
“可快别提了。我家一山啊,就是我的小孙子,前头足足有两年光景,被他这个狠心的哥给折腾的,最开始还是去大东北,后来干脆被逮去了苏联那头。一山跟我说,苏联那头冷得哟,开窗泼一瓢水出去,落在地上就已经冻成了冰坨坨。”
一提起这事儿,叶老太就是一肚子火气,尤其今个儿叶一山都欢欢喜喜的打扮好了,这正要出门呢,被他哥拿眼一瞪,直接吓得转身就跑,喊都喊不回来。
叶老太也明白为啥大小孙子之间一直不对付,客观点儿说,就是小孙子叶一山太油嘴滑舌了,见了漂亮的姑娘就上前说好话,其实也没啥坏心,就是贫嘴,又因为家世长相学历都不差,叶一山一贯都挺讨年轻姑娘的喜欢。
反观她大孙子叶一江,说他是榆木脑袋,那都是羞辱榆木了。自个儿不开窍,也不让弟弟好过。
想到这些个事儿,叶老太真的是一肚子苦水:“我家一山以前是挺贫的,可他现在都学好了,正正经经的干了好些差事儿,偏他哥……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你们说,是不是哪家都大孙子稳重,小孙子淘?”
赵红英此次过来没打算帮孙子们保媒拉纤,因此回答得很是痛快:“我家孙子,从大到小没一个是稳重的,全跟猴子投胎那样,皮得不得了。要我说,就是小时候打少了,该叫他们老子狠狠抽一顿。”
叶老太仿佛找到了知音:“我就是瞅着大孙子被他爸天天收拾,收拾得都不像个孩子了,这才惯着小的。没想到啊……”一个两个的,都是讨债鬼!
这厢,赵红英和叶老太聊上了,那厢,丁老太和康家的那位也聊得起劲儿,自然话题的重合度相当高。
其实要说真的,赵红英挺想往康家老太跟前凑的,不为旁的,单就为了她家那十来个大孙子。叶家两兄弟的丰功伟绩搁在她们这个小圈子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同样的,康家的故事也传得相当广。
不是啥坏事,而是康家能生,各个都能生,还只生儿子。
老太太们忙着闲聊,间或抽个空介绍两句自个儿带来的小辈儿,不过总得来说,哪怕心里想得慌,明面上大家伙儿都还是挺绷得住的,毕竟就算是再糟糕,这些人家里的孩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亦如被叶老太百般嫌弃的俩孙子叶一江和叶一山。前者十八岁入伍,以年年最优的成绩入选了空军,尽管还未到而立之年,却已经是团级干部了。要知道,哪怕是宋卫军,他当上团长也已经年近四旬了。后者也不差,恢复高考后第一届的清大学生,学的是机械类的,如果不是被他哥强行扭送去了军队历练,他这会儿起码也能在工厂里混个总工程师当当。
至于其他人家也差不多,十全十美肯定没有,总得来说都是优质股,唯一的麻烦就是各有各的奇葩,而且基本上都是性子有问题。
包括康家这边。
赵红英逮着个空挡小声的跟喜宝和春芳透了个底儿:“我觉得康家不错,他们家人丁那叫一个兴旺哟,家里的老十五今年念大四,就是太好玩了,除了前头五个结婚了,之后都没成。”
春芳因为做买卖的缘故,算账奇快无比:“奶,这不可能啊,就算一年生一个,这从老六到老十五,他们家十个没结婚?老十五跟喜宝一样大,老六多大了?三十好几了!”
“谁跟你说他们是一个爹妈?”赵红英一个眼刀子甩过去,成功的叫春芳闭了嘴,“堂兄弟啊!反正你不用管,他们家的情况我知道,个顶个的出息。”
“哦。”春芳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一声,心下却道,是跟她没啥关系,横竖她又不打算现在找。
只能说,得亏赵红英不会读心术,不然大概就能当场来一出惨案了。
也幸亏喜宝还是很配合的,不但格外顺从的听她奶科普,还让喊人就喊人,让微笑就微笑,顺便提醒她奶,又有人来了。
终于,到了彩排时间。
要表演节目的老太太们,赶紧提前去了后台,余下不需要表演的,则留在前头,一面闲聊着一面等着看节目。当然,最重要的是,制造机会。
叶老太在纠结了半晌后,终于还是抱曾孙子的想法胜过了良知,哪怕她也觉得自家俩孙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仍然昧着良心蹭过来跟喜宝和春芳套近乎。
因着有赵红英早先打下的底子,对于叶老太,喜宝和春芳都挺尊敬的。一方面是源自于她是自家亲奶的朋友,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她老革命的身份。
没错,叶老太不单单是老革命的妻子,而且她也是真正的老革命,扛过枪杀过鬼子的那种。外表是看不出来什么,看向年轻小姑娘时也是笑容满面,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要不是赵红英漏了底,打死喜宝和春芳都不会想到,这么个小老太竟然上过战场。
她旁边的大孙子倒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因为家里有军人的关系,哪怕没有提前介绍,喜宝和春芳也一眼就看出来,这人绝对是个军人,还不是那种仅仅服役两年的义务兵。
叶老太一手拉着喜宝一手拉着春芳,瞅着哪个都满意得很,正好她有俩孙子,要是能一人一个把这俩小姑娘都娶回家,那她可真是做梦都该笑醒了。
然而,她家孙子并不配合。
“奶你聊着,我晚上来接你。”叶一江一本正经的说着,并且说完就准备抬腿走人。
一瞬间,刚才还满脸喜色的叶老太立马变了脸,松开了喜宝和春芳,狠狠的拽住了叶一江,压低了声音吼道:“你走一个试试看!要不是你吓唬一山,起码他这会儿能跟着我!”
“奶。”叶一江很是无奈,“一山他有喜欢的人,你强迫他过来是没有意义的。还是说,奶你让他当个不负责任的人?”
“他都说了好几年了,还非说谢家那老小抢他的心上人,可我都问过了,谢老太说根本没这事儿,她家老小没谈对象。”叶老太很不满,并且直接摆在了脸上,“你少哄我,自个儿不找也不准你弟弟找,哪儿有你这样当大哥的?”
“一山他真的有喜欢的人,是个京大的女学生,我问过他的。”
“宋老太家的小孙女也是个大学生,你等等。”叶老太丢下大孙子,转身去看喜宝姐俩,自然脸上的神情也一秒变柔和,“宋小姑娘,你奶跟我说你是大学生,哪个学校的?”
“京大的。”喜宝笑得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叶老太那叫一个高兴。不过高兴了没两秒,等她回过头一看,好家伙,大孙子跑了!!
这下可算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叶老太都没来得及跟喜宝姐俩说告辞,拧着身子就冲了出去,结果正好撞见了姗姗来迟的谢家祖孙二人。
谢老太是她们圈子里年岁较大的几人之一,她本来也是参加了腰鼓队的,可惜真的没体力上台表演,甚至家里人原本都不打算让她过来看演出,还是她好说歹说,又叫上小孙子陪同,这才叫家里的老头子放了心。
不过,到底是被耽搁了一会儿,到这边时,比原本约定的时间晚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当然,离演出开始还有很久呢,可她这不是想为腰鼓队做些事儿嘛。
哪知道,好不容易赶来了,却见前段时间刚闪了腰的叶老太,“吭哧吭哧”甩着胳膊从里头跑出来,好悬没吓到谢老太:“这是怎么了?落了东西?叫我家长峥帮你跑腿。”
“对对,长峥!你帮我把叶一江那小兔崽子追回来!看我今个儿不打死他!!”
叶老太气得捶胸顿足,她年轻时也是个暴脾气,也就是临老了才稍稍收敛了点儿。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脾气炸,她也不可能跟爷们似的扛着枪上阵杀敌。现在吧,她倒是乐得当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哪知家里的兔崽子们一个赛一个的气人……
“不急不急,你先缓口气。长峥你还愣着干啥?去追啊!”谢老太一面拍着老姐妹的后背,一面催促孙子去追人。
被点到名的谢少很是无语,他真的真的不想去追一个比他还糙的大老爷们。更重要的是,他打不过从军十数年的叶一江。
话是这么说的,比起看一群老太太扭秧歌,谢少还是很愿意出去干点儿别的。当下,他冲着自家奶点了点头,转身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这边,瞅着人已经追上去了,叶老太缓了缓神,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其实吧,气生得多了,早就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她就是没想到自家大孙子居然还有胆子说溜就溜,简直、简直就跟他老子一个德行!!
“走吧,去里头坐坐,刚还说彩排就快要开始了。”
“成,咱俩一道儿进去瞧瞧。”
俩老太太手挽着手进了剧院,刚好,彩排开始了,第一个节目倒不是她们的老年腰鼓队,而是一个开场舞蹈。因着里头光线不是很好,身边又没了孙子陪着,俩老太太干脆随便找了个座儿,挨着坐在一起抬头看节目。
与此同时,隔了有十排左右的地方,喜宝和春芳则在商量着要不要偷溜。更确切的说,是春芳一直在怂恿喜宝开溜。
“你怕啥?奶又不舍不得凶你的,就算凶好了,那她也不会动手,咱们就溜了吧。”
“不,我要等奶,我还想看奶的演出呢。”
“晚上再来啊,正式演出比彩排好看多了,你看他们现在是忙着走位,还有各个节目的顺序、衔接,不好看的。宝啊,走吧走吧,求求你了,就当时姐求你了,咱们走吧。”春芳越待越不自在,就像她早先说的那样,没打算谈对象,参加这种活动简直就是拿人家寻开心的。更重要的是,事情的发展跟她想象的不大一样。
喜宝是好看,又是大学生,春芳深以为,只要不瞎不傻的都能看出喜宝比自个儿强,有喜宝在,应该没人会看上她才对。
然而,现实却是,大家似乎都没把喜宝当成第一人选,也不知道是因为学生的身份叫老太太们认为这就是个孩子,还是自觉高攀不上,全都把眼光放到了春芳身上。
春芳好绝望,偏偏喜宝并不自知。
趁着祈求的空挡,春芳再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她这个小堂妹,绝望的发现喜宝还真就是一股子孩子气,哪怕人是挺瘦的,脸颊两旁却还带了点儿婴儿肥,瞧着格外得讨喜,叫人想抱回家养着,却很难联想到婚嫁的事儿。
“要不……芳芳姐你先走?”喜宝还是有些犹豫。
“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那你信不信,回头奶能拿出追杀野猪的气势把我给灭了?”眼见喜宝有些动摇了,春芳忙再接再厉,“不然咱们就出去一小会儿,这儿太闷热了,我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咱们去外头透透气,等过些时候奶登台了,再回来。”
“喘不过气来?”喜宝被吓了一跳,再后面的话直接就叫她给无视掉了,只急吼吼的拉着春芳往外头走,“你咋不早说?怎么了?是中暑了吗?”
五月初中暑还是挺困难的,春芳深觉自个儿没这个技术,不过她当下没开口反驳,等出了剧院后,这才装作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半靠在喜宝身上,说道:“可能是假发太难受了,我这就跟往脑袋上戳了一顶冬帽似的,可热秃我了。”
“那摘了?”喜宝迟疑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午化妆师是先把春芳的头发扎好了套上了一个网套后,这才戴的假发,直接摘掉的话,后果一定会相当得惨烈。
“不不不,出来就好多了。”春芳也想到了这个,忙不迭的拒绝,顺便提议道,“咱们去街面上逛逛呗,不然寻一家卖冰的店,买点儿酸梅汤或者沙冰凉快一下?”
“成,听你的。”
第153章
五一国际劳动节的起源相当得惨烈, 不过时至今日,却很少有人会记得百年前发生的事情, 多半人只会为多一天休息的时间而感到高兴。
京市毕竟是全国首都, 无论是经济建设还是文化发展,都是首屈一指的, 早在年关刚过那阵子, 上头就下达了欢庆五一劳动节的指令,并且要求是各个城区的居委会联合起来, 共同进行一场热闹欢腾的庆祝会。
当然,光是居委会肯定不成, 各个国有企业的公会以及妇联等等, 都会给予一定的配合, 争取将这次的庆祝会办得热火朝天,最好是给之后类似的庆祝活动树立一个长长久久的标杆,以便推广到全国各地。
因为八三年的首届春晚给全国人民都留下了格外深刻的印象, 虽说庆祝会和春晚是两个概念,可难免会照样画葫芦, 找两个或者四个主持人,安排开场舞,再来几个歌唱舞蹈节目, 中间插播些小品、相声等语言类的节目,每个节目之间肯定得有串词,间或请几个模范上台讲讲话。考虑到春晚曾经邀请过各行各业的代表,连奥运冠军都没放过, 各个城区有样学样,正好这回是庆祝劳动节,请几个劳模不就挺合适的吗?
很快,京市上下都忙活起来,当然对于多半人来说,最多也就是纳凉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没打算参与,最多最多也就是当天去瞧瞧。可如果是参与其中的,哪怕仅仅是群演中的一个,那也是高兴到恨不得昭告天下。
梁美霞她姥就是其中一个。
她姥姓陈名红杏,别说年轻时候了,搁在这会儿打量着,那也是眉目分明,活脱脱的美人儿。往前几十年,那就不是单单美人两个字能够概括的,简直就是学校、厂子里的风云人物。也就是时运不济,那会儿可不崇尚唱唱跳跳的,喜欢这些总会被人当做不正经,拉去批斗游街都是有可能的。
好在,陈红杏这人不傻,瞅着情况不对,立马收敛了起来,不单自个儿再不敢冒头,还拘着家里的漂亮女儿不让出头。那些年,衣裳裤子基本上都是暗色系的,不是灰的就是黑的,连褐色都算是比较漂亮的颜色了,她不仅老老实实的穿黑衣,还特地把衣服往难看了改。
乌漆嘛黑的颜色、刻意放宽放大的衣裤、鸡窝似的乱蓬蓬头发,就算长得再美,也一样被掩盖了去。
陈红杏以为,闹腾的日子总归是会过去的,就像风雨之后终究能看到彩虹,耐心的等一等,平静的日子肯定能等到的。
她的想法没错,只是等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同时计划经济也变成了过去式时,她却已经老了。
老就老呗,谁说老了就不能照样活出风采来?陈红杏跟她那个打小就被强行压抑着美丽长大的闺女不同,她年轻时是美过的,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爱打扮也会打扮,等儿孙们都大了,家里的条件也好了,第一个事儿不是想着翻修屋子囤积粮食,而是扯上几块大红布头,美美的打扮起来。
就跟她那考上了京市戏剧学院的外孙女似的,天天打扮得跟朵娇花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外孙女是真的娇花儿,嫩得就像一朵怒放的花儿,她就不成了,可依然在努力让自己迎风招展。
这不,早已退休的陈红杏依旧活跃在各个文工团里,她自个儿没法上台演出了,就去给人当指导老师。唱歌跳舞她是样样拿得出手,关键她还会搭配衣服,甚至还兼职化妆,把个老年业余生活过得是美滋滋的。旁的不说,因为她原本就长得好,加上心态还年轻,又愿意花时间、花精力捯饬自己,以至于跟她老伴儿一道儿出门时,都以为这是两代人。
单凭这个,就足以证明‘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话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