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艾草
进得宫门,本仙忍不住四下张望,今晨起来的那个梦太过真实,使我心有余悸。但宫门内除了轮值守卫,再无闲杂人等。摩乐打趣道:"公主可是寻天界太子?”
他不说此话倒好,经他一提,我方知道岳珂被封天界太子,原来已经八荒六合皆知,想瞒也瞒不住了。
我点点头:"方才听到他说话,摩乐统领可知他去了哪里?”
这摩乐笑得好整以暇:"小臣倒没注意!"但瞧他满面笑意,分明知道。本仙忍了又忍,只觉他乃故意,瞧着他面上鼻子极是高挺,极想挥拳砸平了他的鼻子,苦于左右手皆牵了人,又有小金凤这般谦雅的孩子在旁边,这榜样未免有点坏,只得作罢。
小金凤此次带了十数位随从。我与她坐在思篁殿内,语带双关道:"小金凤此次倒有了些未来鸟族首领的派头!”
她腼腆一笑:"此事乃是家母强求,自上次小妹带伤回去,家母震怒不已,这次出门又怕小妹受伤,这才调派了这些人。但此次乃是小妹来修罗城,非是丹穴山,怎会受伤?倒是家母多虑了。”
我瞧她年纪小小,很是谦逊,遂真诚道:"你上次孤身一人,确也是有些冒险,你娘亲考虑的极是,是该派几名护卫。"忽想起我二人源出同祖,又道:"说起来,妹妹娘亲,我也理应叫一声姨母,不知姨母大人可安好?”
小金凤微微浅笑:"娘亲听得金凤说姐姐这般和善可亲,又救了金凤一命,也极想见见姐姐,只是她最近身体欠安,不能亲来致谢,这才派了妹妹前来。"又指着十数位随从:"还不快将谢礼给呈上来?”
那十数位随从皆将谢礼奉上,我连称不敢,又见其中一名身穿素衣的婢女有些面熟,指着她道:"这丫头是……”
小金凤笑道:"姐姐这忘性倒是极大,你忘了?这位便是那只小喜鹊。”
因为本仙一只果核而导致灭族之祸的小喜鹊……这倒真是惭事一桩。我涨红了脸,唤了殿中侍女替她看座。
作者有话要说:……
100
100、同行同止 ...
当下将别后之事叙尽,屏退左右。九狸见得我待这小金凤热情,极是不豫,气哼哼甩袖走了。小金凤见得他气成这般模样,担忧道:“姐姐,这可如何是好?金凤第一日来便将这位小公子得罪了……”
我摆摆手笑道:“九狸那是孩子气,金凤无须挂怀,过得两日就好了。”
见她略略放下心来,又将姨母恶迹坦陈,央她将此事修书其母,盼这位姨母出山,担当凤族首领大任。
小金凤闻听此事,慷慨激昂,直为鸟族万众堪忧,立时痛快答应修书自家娘亲。本仙令宫中侍女带领她一行歇息,又晓谕宫中各处轮值守卫,好生相待贵客,令她们出入方便。
一时里安排已毕,本仙正揉着额头独坐,只感觉这事棘手不已,也不知能否顺利进行。今早起床之后便不曾瞧见芳重,听得侍女道此时爹爹正同众臣在七叶堂议政,芳重定然在殿中随侍。又问了问侍女红莺的下处,那侍女答道:“红莺姑娘早晨等到现在,想求见公主,只是公主一直不得空。”
红莺进来之后便要行礼,被我连忙扶住,口称红姨,被她再三推脱,我见她惶恐,遂不再强求她,只按原礼相待,命她坐下。又将小金凤之事讲与她听,道:“据我思虑,这位姨母就算不曾见面,但小金凤我却是见过的,温娴静雅,难得是个极为仁义的孩子,可见教养甚严,比之丹朱可谓云泥之别。我有心想助小金凤或者这位姨母登上鸟族首领一职,不知红姨如何看?”
“小公主快别这么叫!”她欠身不安,欲立起身来,被我抬手制止。但她面上表情讶异,不曾遮掩:“小公主莫非自己不曾想过做鸟族大首领?老族长留下这凤炎令,也许本意便是想让二公主做这鸟族大首领。”
我摇摇头:“红姨你可是糊涂了?鸟族首领向来是凤凰,我与娘亲皆不过是鸾鸟。虽说鸟无贵贱,皆是上天赐命,但现下既然有七翎金凤出现,且仙品可靠,岂能坏了一族之规?不到万不得已,青鸾岂能忝坐族长之位?”
红莺自小跟随外祖母,且现在身怀凤族至宝凤炎令,她若不同意,我还得大费周章。见她委决不下,沉吟不决,心生一法,道:“红姨且别忙着答应,这小金凤现下已在修罗王宫,是极好的孩子,不如我着人带红姨去瞧瞧,你在她旁边随侍两日,探得虚实再来决定?红姨也是侍候过丹朱的,两相对比之下,自然知道权衡取舍。”
红莺还有几分不情愿:“婢子本来便属意小公主,如今小公主却将婢子推给一个不认识的丫头……罢罢罢,总是鸟族大事,我还是瞧瞧去。”
鸟族如今乃是赤焰姨母执掌,她至少维持表面的公正无私。但是下一任若传了给丹朱,凭着她那股子戾气,动不动打杀一批,怕是不久之后鸟族便会凋零下去,前景堪忧。
我见得红莺起身,又悄悄叮嘱侍从尽快前去替小金凤报信,务必令她与红莺相处融洽。红莺熟知丹穴山内务,小金凤将来若想出任大首领一职,与她打好关系倒是极为便利之事。
那侍女得了我的令,连忙起身而去,到得殿外,只听得一声惊吓,本仙震怒,暗道这思篁殿内一向外紧内松,一旦将今日之事机密,传扬出去,教姨母赤焰得了警示,有了应对之策便不太好。挥手将桌案之上的茶盏扔出,只听得瓷器碎裂之声,那侍女哆哆嗦嗦在殿外道:“公主息怒!”
我厉声道:“谁在哪里?令她进来?”
只听得刻意放重的脚步,有人笑道:“青儿最近愈发有公主的派头了。”
我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岳珂。令那侍女快去,听得她脚步轻捷,已是去得远了,也懒得起身,倚在椅上笑道:“青鸾有没有公主的派头倒不知道,只是太子殿下如今却愈发有了天界太子的范儿。”
他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殿中,双目略有薄红,似一夜未睡又大醉了一般,紧盯着我道:“你再说一遍?”
我脑中被清早那不详的梦给搅得惶恐不安,生怕梦境成为现实,又被实打实闹了一早上,耐心早磬,当下没好气道:“太子殿下不会以为青鸾消息闭塞,连这事也不知道吧?”
大略是此事刺中了他的隐痛,他焦燥起来,怒道:“谁稀罕这破太子之位?谁愿坐谁坐?小爷就是不回天界去。我昨晚想了一夜法子,想着怎么能让你父王答应了我们的亲事,哪知道等了一上午,就得到了你这几句冷嘲热讽?”
我深恨他梦里态度不明,令我伤心至极,一个早上的好心情全没了,瞪了他道:“你既想着熊掌与鱼兼得,怎知我就愿意让你权衡取舍?”
他气得面色发青:“我几时拿你来权衡取舍了?前儿还好好的,今儿便对我这般不假辞色,可是见到了摩乐统领那等好儿郎,这才瞧着我万般不顺眼?”
我气极,跳起来就去扭他的耳朵。昨夜心中实痛,梦里也不得安生,今天他不但对我不曾温柔以待,居然讲这些教我不痛快的话来,句句藏刺。
他虽气得面色铁青,但见我也气成这般模样,虽然被我拧着双耳,只怒瞪着我,却不曾还手,任我这般撒泼。我狠狠把面孔朝他贴近,做出恶形恶状的气势来,喊道:“教你瞎说!教你瞎说!摩乐怎么啦?他好不好与我有什么干系?我又没准备嫁他!”
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已一张放大的脸,贴的极近,唇上一暖,他已抢亲了我一记,面上怒色褪去了大半,虽还有个凶模样,但眸中分明已带了欢喜之色。
……明明正在吵架,这条无耻龙,他居然……居然……
本仙一时呆住,昏昏然松开了手,反被他抢上前来一步,腰间贴上来一只大手,随后晕头转脑被搂进了他怀里。这怀中我本已极熟悉,石琼花的香味一如既往的好闻,但不知为何,今日只觉他这怀中比之往日滚烫不少,面上不由火烫,只感觉极是不自在,即时想抽身退步,却被他牢牢抱住,紧接着唇上便贴了两片滚烫的唇来,辗转吸吮,带着辣辣的痛与令人害怕的灼热,仿佛是能融化一切的炙热,教我腿都软了。
先时那些恼怒之意统统被这灼热吓跑。我张口欲叫,口中却挤进了一条带着无限热意的舌头,脑中“嗡"的一声,只觉惊涛骇浪,决不像从前那般轻柔点到即止的吻……
待得本仙晕头涨脑清醒了几分之后,已被他紧搂在怀里,身处思篁殿侧殿。也不知他几时将我抱进了侧殿。但此处向来少人,不经传唤还算清静。此刻殿门紧闭,他紧搂了我坐在塌上,呼吸急促,宛若脱水之鱼,将脑袋窝在我的颈侧,低低的无限委屈,仿佛是个孩子般:“小呆鸟,你当真不知我的心嘛?我从不曾拿你来权衡取舍!这渺渺仙界,寂寂仙涯,若没有你,教我如何渡日?”
我心中甜蜜心酸,也是委屈无限:“你昨夜分明要舍我而去,去做天界太子……还说没有取舍?”
他茫然抬头,难得露出几分傻样来:“昨夜我喝了一夜的闷酒,吹了一夜的冷风,几时告诉你要舍你而去,去做天界太子?”
我揪着他的衣领,忽然发现自己这般愤怒,这理由说出来真有几分荒谬。但在他面前向来并无隐瞒,于是咬牙低道:“我昨晚做梦梦见你弃我而去,要回天界做太子。我伸手去捞,却没抓住……”
他“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扳起我的脸,教我直视着他的目光,叹息道:“都怪我,若非我教你心难定,小呆鸟又岂会做这种恶梦?若我教你全然放心,要做也该做美梦,而非恶梦!”啾啾几声,在我面上又香了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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