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上桑
因为在雨季的时候,郝然虽然不知道最严重是什么样,但小克说上一次的雨季是一般状况,那么在雨季差的状况时,到底要面对什么,郝然一无所知。而为了未雨绸缪,就只能从这些小事上锻炼齐闹闹了。
此时白狗又焦躁的叫唤了几声,郝然疑惑的看了过去,朝齐程问道:“老公,为什么今天抓只活的回来?”
齐程没说话,只是把齐闹闹唤了过来,然后当着他的面把白狗脚上绑得死紧的藤绳松开。白狗的钳制被松开,身上也没什么重伤,自然扑腾几下就撒丫子跑了。齐程还没一声下令,齐闹闹就跟条件反射似的狂奔追了上去,一溜烟就冲进密林跑没了影。
郝然这才知道,原来这白狗是为齐闹闹准备的,难怪齐程今天破例捉了一只活的上山。这抓活的猎物,可没有抓死的猎物那么好办,首先运上山就麻烦许多。
这时忽然又有了一抹身影紧追齐闹闹入了密林,从郝然身边窜过时,她才发现竟然是小铜钱……郝然有些犹豫的看向齐程,道:“你说咱们儿子能成功逮到那白狗吗?不仅有人抢,而且那白狗可不比齐闹闹小呢。”
齐程耸耸肩,拉着郝然坐在了篝火边,一边烤肉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就算不能成功,也能学到东西,有些东西不是靠说就能教会的。”
“这句话我认同。”郝然笑了,在齐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齐程勾起嘴角,尾巴就缠到了郝然的腰上,时紧时松,像是撒娇。
“你们爷俩怎么都喜欢用尾巴缠人。”郝然捏了捏腰上那根毛腰带,无奈的道。
“不懂了吧,这是宣告主权所有。”齐程眼角露出得意,挑高眉头,撕下一块肉条喂到郝然的嘴边,忽地又忿忿:“不过那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居然敢跟我争?”
“幼稚。”郝然好笑的捏了捏齐程皱起的鼻头,他这表情和齐闹闹有八成相似,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就幼稚了,你不就喜欢你儿子幼稚么,我幼稚一点,也省得你全副心思都在那臭小子身上。”齐程耍起无赖来,垂下头贴在郝然的颈侧,蹭了又蹭。
“我哪有全副心思都在他身上,我这样做妈妈已经算是严母了好不好?”郝然在他胸脯上捶了一记,却被齐程一把抓住放到他嘴前连吻了数下,郝然怕他一时兴起,忙挣脱出来,道:“别闹了,还没吃饭呢?”
齐程知道她是怕什么,便促狭的凑近她耳边道:“怎么,要在这里喂饭吗?”
湿濡的呼吸喷在郝然的耳侧,她当然知道齐程不说吃饭,而说喂饭是什么意思,脸不由有些热了,推开他嗔怒道:“喂,你正经点,首先,现在是大白天,其次,这是公共场所,第三,这里还有很多外人。”
齐程挠了挠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扮起了无辜:“但他们不都是在喂饭吗?”
郝然一愣,等反应过来不禁恼羞成怒的扑了过去,把齐程压倒在地上,把他的尾巴打了几个死结,脸上咬出了个牙印,还扯下他两根羽毛,这才罢休。
等郝然看到羽毛的尾端还有一点点黄色油液,不由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变得下手越来越重了,而且力气真的很大了。记得她刚刚到这里来时,想拔那只人面鸟死尸上的羽毛升火,但不知道这羽毛锋利坚硬,硬是没拔下来。而现在,郝然只是和齐程打闹几下,居然就随手拔下了羽毛。
“怎么了?”齐程见她拿着那两根羽毛发呆,神色复杂,道:“没关系,不就两根毛吗,我多的是,你还要不要扯?来吧来吧。”说着,齐程背过身去,将背上的双翼微微展开,露出完整的米白色有各种色块的翅膀。
自从那次翅膀被破了洞,被飞虫刺伤成无数伤口后,到现在齐程的翅膀虽然复原,但颜色却不是齐程有过的纯白。而变成现在这样,米白色的底,上面有或深或浅的色块,位置似乎就是曾经伤到地方。
“你这傻子。”郝然见他这样,不禁又好笑又心酸,有些心疼的伸手摸了摸他冰凉坚硬的翅膀,“谁说要拔你的毛了,一点都不好看,等我儿子的翅膀破出来,我扯他的去。”
“不行。”齐程忽地转过身,一把将郝然拉进怀里,俯身在她脸上又亲又舔,讲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只许扯我的。”
郝然差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抓住一个缝隙才道:“这……还要争吗?”但下一秒又被齐程堵住了嘴,然后被他打横抱起,直奔木棚而去。
等结束了这场白日宣淫,郝然和齐程走出木棚时,已经差不多是一两个小时以后了。郝然正准备拉着齐程去溪边洗澡,却看见齐闹闹蹲在他的小木棚旁边,面朝木棚,把自己的小尾巴抱在怀里。
郝然莫名其妙,不知道齐闹闹怎么会这样,这是在表达不高兴吗,但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你看那里。”齐程指了指腹地中央升火的地方,郝然顺着看了过去,只见小铜钱正在给那只白狗扒皮,而小红正在帮忙升火。所以,齐闹闹不高兴的原因就很明显了。
郝然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种事是很难避免的,你抢别人的自然就要预计有被人抢这一天。但齐闹闹毕竟是她的儿子,所以她还是不免有些心疼,于是走了过去,将正撅起嘴不说话不发声的齐闹闹抱进了怀里。
齐程这次也破天荒没有把齐闹闹从郝然的怀里抢出来,丢出去,而是牵着正抱着齐闹闹的郝然一起朝小溪那边走去。说实话,如果郝然和齐程这时候有注意到齐闹闹不算面瘫的表情的话,应该能把他的表情翻译为受宠若惊。
下午的阳光依然很晒,他们一家三口还是选在了常去的溪水下游,在那个有着水瀑的地方,齐程第一次参与了郝然带着儿子的洗澡经过。从互相擦身,慢慢演变成互相泼水嬉闹,最后变成打水仗。
玩着玩着,这个地方就只能听到他们一家三口的欢笑声,久久的回荡在密林里。
等三人玩到乏了,齐程开始教齐闹闹叉鱼,齐程的技术当然比郝然厉害,所以齐闹闹在名师教导下也算有了精进。竟然不到一小时,就叉上了四条鱼,加上齐程和郝然叉的那些,装满了半个桶瓜。
齐程和齐闹闹升火,然后一起给鱼去鳞,刨除内脏,而郝然就在一旁在篝火上用桶瓜容器煲汤。里面放着树菜,果肉干,盐果,等放进鱼肉后,不多时就煲出了浓浓的食物香味。
齐闹闹不由舔了舔嘴唇,眼睛直直的看着那锅汤,郝然笑了笑,知道他是真的饿了。于是等到这锅鱼肉汤熟了的时候,郝然把一整锅都给了齐闹闹,而这次齐程也没反对。
但齐闹闹被忽然这么对待,不禁更加受宠若惊了,其实他已经学会了付出才有收获。所以他端着那一大锅汤,吃也不是,不吃又饿,一双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尾巴卧倒在地上扫来扫去。
“乖,吃吧。”郝然疼爱的摸着他柔软的头发,他的头发长得很快,跟齐程一样,却没那么粗糙,头上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白毛。见齐闹闹还是犹豫,她又补充道:“乖,我和你爸都不饿,这是我特地给你做的,再不吃可要冷了。”
齐闹闹听了就朝齐程看去,虽然齐闹闹学说话的能力很一般也很慢,但听的能力却很高,不知道这和兽人们非常明锐的听觉有关。所以大部分时候郝然说话,简单的话,他都是能听懂大概的,虽然不是很能说。
齐程见他看了过来,点了点头,虽然此时他脸上不是很和蔼可亲,但也没瞪眼青脸,对齐闹闹来说已经意味着破天荒了。
齐闹闹有些激动的发出“嗷嗷”声,嘴唇咧得开开的,尾巴高高扬起,然后捧着桶瓜汤锅,一口气咕噜噜的就全喝下去。虽然那些鱼肉,果肉已经被郝然炖得很烂,但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拍了拍齐闹闹的背脊,生怕他呛住,“喝这么快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父子关系
晴季似乎也不是一成不变。
郝然在山壁上用画正字记录日子时,发现在雨季结束后的三个月内是特别热的,这种热比郝然到这里起,到渡过雨季,都是最热的三个月。她每天都要带着齐闹闹去洗澡,不只一次。齐程打猎回来也是要去洗澡,一家三口再接着洗一次。
但这样的热天气大约到现在这个时候,好像就开始没那么热了。而现在,是郝然在山壁上划下第二十五个正字的第三划,也就是雨季过后的一百二十八天,第四个月的第八天。
这时候的天气依然昼夜温差巨大,但白日里已经不会像晴季那样燥热,开始和郝然最初来到这里时的气候差不多。正午和上半个下午时,虽然阳光很晒,但天上的云却要多得多。到下半个下午时,还是像以前她刚来那时候一样天色昏沉,时有寒风。郝然把这个季节叫做云季。
所以,如果郝然没有算错的话,按着这个异世的晨昏季节变换,她和齐程已经来了这差不多一年了。
这一年里齐程成了半兽人,她自己也长了副似乎有毒的爪子,生了个小胖怪兽,有个种满树菜的菜地,菜地里雇了两个童工,小红和小铜钱。小红是一直在狩猎之余就帮郝然干活的,不过在郝然有了齐闹闹后,小红就没那么黏糊她了。至于什么原因,郝然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是小红找到了新的玩伴,已经长得只比郝然矮十来公分的小铜钱。两人似乎是不打不相识,虽然现在有了和好合作的趋势,但时常郝然还是见到他们在腹地上互相扑闹撕咬着。大部分时候,都是小铜钱自己招惹小红,仿佛和小红扑闹是再有趣不过的游戏。
所以当小红帮郝然种菜淋菜时,小铜钱也会去帮忙,后来小红下山随队狩猎,小铜钱一个人也会来种菜,可能是因为无聊……但谁知道呢,不过郝然对小铜钱的义务劳动表示大大的欢迎。而且现在的小铜钱虽然还是有些调皮好动,但比起小时候那种,已经进步很多了。
现在这块菜地不止种了许多株树菜,还种了郝然带着齐闹闹在密林里挖回来的各种实用药草。都是连根挖回来的,但即便如此有些还是种不活。后来郝然才知道,原来有些植物插根不活,但插茎能活,有的是靠籽活,有的是靠花。
郝然种得多了,失败得多了,自然就学到了一些正确的栽种方法。慢慢的,这菜地里也种上了一些诸如红花,香豆,平常疗伤的几种药草,甚至还有郝然怀孕时的那种药草。
是的,郝然在防患于未然。毕竟这里没有避孕药物,虽然她不是不喜欢小孩,其实像齐闹闹这样虽然调皮但也有他可爱的地方。但有所准备,总好过又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而且要是又在雨季怀孕,总是让齐程冒着暴雨去采药总是不安全的。不如她自己栽种了,晒干了保存,不打没准备的仗嘛。
正当郝然给这些药草作物浇水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便回过头去,是齐闹闹正提着一只跳鸡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摇摆的尾巴昭示着他此刻心情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