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呓语
在成功地得到了叶楠会出相助的承诺之后,孟姣姣立刻嘘寒问暖了起来,更是上心了几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我只是去见个人而已。”叶楠看着远处正在向她们走来的于媛,笑了笑:
“顺便也带她去见一见。”
——当天下午,在叶楠带着于媛刚踏入s市南区某家医院的大门之时,他们的b超仪器就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用来给别的病人做检查的时候,都好用得不得了;结果一给那些想要偷偷知道胎儿性别的准父母们做这方面的检查,就怎么修都不好用了,跟一堆破铜烂铁没什么两样。
第8章
于媛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叶楠一定要带她来这里,但是叶楠对此十分坚持,就差没跟她说“你就算不来我也会把你绑来”了。没办法,于媛只好跟在叶楠的身后走进了这家医院。孟姣姣还在外面找地方停车呢,也就不跟着她们了,两人刚进医院,就听见一楼的维修处传来了无比焦急的声音:
“明明上午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不好用了?!”
“快点检修,还有人等着拿……拿那什么的检测报告呢。”
“不是我们不想修,是真的没法修,你看,用它做别的检查的时候一点问题也没有,怎么偏偏……偏偏在这上面不好使了呢?”
“你不觉得这有点邪门儿?”
于媛心生好奇之下,便偷偷往半开半闭的门里看了下,哪怕隔了这么远、还只能看见电脑屏幕上的一个影像,她也能认出来出问题的是什么器了:
那是专门用来做b超的器。
她的父母为了要个男孩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从科学一点的调整自身酸碱平衡,到迷信的跳大神、挂护身符、喝香灰水,各种方法没试过一千个也试过百八十个了。每次一怀上,到能够检测胎儿性别的月份,他们就会来医院,偷偷做b超检测胎儿性别,如果是男的才留下,是女的直接就在医院里引流了,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每次他们去医院的时候,都会带上于媛,无时无刻地不在给她灌输“你是姐姐以后要让着弟弟要保护弟弟”这样的思想。于媛一开始还真的期待过这个小弟弟的,但是在她的个小妹妹都被强行打掉了之后,她便再也没什么指望了。
——今次再一见到这器,于媛下意识地便打了个冷战。随即结合刚刚那些人语焉不详的话语,还有她身边站着的人,于媛心里便立刻就有了个猜想:
这姑娘是不是把那天的小水鬼一起带进来,开始清算总账了?!
下一秒叶楠的动作便证实了她的猜想。
她带着于媛走了好几层,找了个摄像头拍不到、更无人路过的阴暗角落,把那本破烂得不成样子的书翻开,伸进去掏了掏,成功地从里面捞出了那个小姑娘。
不过这个小姑娘已经被打扮得……怎么说呢,太喜庆了,喜庆得于媛都害怕不起来了:
她的头发被梳成了冲天炮,还扎了根红绳儿,穿着大红底的大花裙子,脸上的腮红擦得活像两半猴儿屁股似的,眉心点了个大红点,跟八/九十年代的那些艺汇演上的小孩儿们没啥两样,有点蠢,有点呆,还丑萌丑萌的。
更要命的是没人觉得这么打扮不好看。于媛对天发誓,她甚至听见了从那本书里传出来了个邀功的语气:
“家主你看,俊吧?多喜庆!”
于媛抱着“这个角落最好还有个审美正常的人存在”的心思,满怀希望地看向一身白衣、仙气儿飘飘的叶楠,没成想叶楠还满怀赞许地点了点头:
“嗯,非常好看。”
于媛:没救了没救了,这姑娘的审美可能在捉鬼的时候一起死掉了。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不能要求一堆活了几千几万年的妖怪们、和最年轻也有一百一十九岁的叶家家主的审美还能跟上时代:
在乱世根本就没人能理解所谓的仙气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在努力求生,肯定喜欢看喜庆的东西,连玄道人也没能例外。
叶楠把这小姑娘往地上一放,语重心长道:
“你千万记得,你今天不是为清算私仇来的。河里泡着的百多个小女孩的命、和那些以后还有可能因此身亡的女孩的命,此刻都牵系在你身上。”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去找到那些专门搞这种歪路子捞钱的医师,将我赐给你的符在他们的背心依样画一道即可。入梦符本就简单,人人都能学,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可你是身负冤仇的鬼,在你的债主们身上一画,就能把他们引到你精心规划的梦里了。”
“如果他们能就此收,对你来说便是大功一件,可以带着你整条河的玩伴们都去转世投胎、下辈子寻个好人家了;若他们执迷不悟,我再亲自出也不迟。而且无论如何,他们该遭的报应还是丁点儿都不会少的。”
小女鬼重重地点了点头,半透明的身体便穿墙离去了。叶楠这才转过身来,带着于媛往外走了几步,站在摄像头下,随即指了指不远处的窗户对于媛道:
“你看着。”
于媛不解,但还是听话地看了过去:“什么——”
她话音未落,十步之外的落地窗前陡然闪过一道人影!
她们此刻在的地方已经是五楼了,然而这道人影落下去之后传出的巨大撞击声,甚至连这里都能听得到!连落地的声音都这么大,这人哪怕不能当场断气,只怕也要在被搬上急救台之前死不瞑目了。
于媛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她脸色陡变,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落地窗边,往下一看——
这人的身上果然还穿着数天前的那套外卖员的制服。
周围的保安赶紧围拢了过来,驱散周围的围观人群,顺便把这人翻过来,让他正面朝上,再盖上裹尸布,想来是完全死透了。于媛觉得心一阵阵地往外渗冷汗,然而她的心里,却莫名有种放松的、长出一口气的感觉:
她再也不会被这种垃圾纠缠不休了。
等于媛花了将近十分钟才冷静下来之后,就听见有人边说闲话边从她俩身边经过:
“刚刚那人有病吧?”
“我也觉得他有病。你没听人说吗,他前几天刚被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确诊精神有问题了。”
“哪怕不确诊,光看他刚刚的行为也挺不正常的了。他先是在地上跪着不停磕头,把自己搞得血肉模糊了,又从十楼一跃而下,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干?”
“就是,不知道跳楼其实是最痛苦的死法吗?据说这种死法的话,就算人死了但是身体还会有神经残留,只能感受着自己的呼吸逐渐停止和血肉模糊骨骼折断的剧痛。”
“再说了为什么要想不开跳楼啊?!环卫工人很麻烦了,医生也很麻烦的,警察也很心累的,能不能安安静静地死在自己家里,不要给别人增加麻烦?”
——于媛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一起跳楼事件虽然看似给她报了仇,但是细细算来,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她报警回来、险些被奸杀的那个晚上,根本就没人看见他和自己走在一起,因为他是埋伏在郊外动的;甭管最后是谁把他送到了医院,总之医院的检测报告已足以证明他精神不正常,她便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了;这样一来,这个精神病人跳楼而亡,唯一受影响的,便是这家不知给多少人做过检测胎儿性别这么不人道的检查的医院。
她从头到尾都被择得干干净净,却又是最大的、唯一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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