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呓语
“他们给我的东西,你一辈子也给不起!”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你也曾经是白骨灵修,自然该知道,现在整个邪道几乎都是被我在百年间一复兴起来的,我想要什么没有?就连谭星云修行的数种功法,也是我给她的,要不她怎么能够成为蚀心门之首?你竟然还敢口出狂言,说我‘一辈子都给不起’?有,我还真想见识见识。”楚明远笑道:
“再说了,你觉得他们是真的信任你吗?”
“小可怜,你甚至不知道你背后守护着的,是个什么东西,你就敢为这帮玄道修士一马当先?你就真的不怕在你兢兢业业给他们卖命的时候,他们反就把你给卖掉么?”
他的话语实在太有蛊惑力了。就算不信里面的半个字、半句话,那种仿佛直直钻进人的耳朵里的感觉,恰如魔音灌耳,不少道心未能大成、就不得不被眼下糟糕的局势给强行拉上战场的年轻修士,已经出现了双眼恍惚的迹象,如果再听下去的话,走火入魔只是早晚的事!
“把这帮小年轻的换下去!”罗飞高声道:“换人上来!结界要撑不住了!”
自从许君命叛出特别督查组之后,罗飞就成了s市特别督查组里的领军人物之一。他们且战且退,一路赶往泰山,终于和参加大比的各门派成功汇合,将这里当成了最后的决战之地和根据地。
不得不说这个决定真的太明智了,连身为邪道之首的血魔楚明远都不得不亲身前来,想要攻破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由此可见这里面肯定有他们想要的某件东西。
同时也能看出来,楚明远说的还真八/九不离十,特别督查组是真没什么人才了,否则放在平日里的话,他们绝对不会让一个有前科的邪修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人能够换上来呢?还有什么人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呢?
许君命叛逃,山海主人失踪,在邪修的突袭之下,毫无防备的玄门人折损大半,即便是剩下的寥寥修士,人人也都是强弩之末,人人都在压榨着自己经脉最后一点灵气,略一发动,四肢百骸便都能传来钻心的痛楚。
“敬酒不吃吃罚酒。”楚明远冷笑一声:
“许君命!”
他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便从他身后的黑云里飞速掠出,动作快得甚至都看不清人形了,只能看到一团黑漆漆、阴惨惨的雾气向他们飞速袭来。
可即便如此,在场众人不乏当年跟随在许君命下的人,哪怕凭着一点在雾影影绰绰的身形,也能看清这人究竟是谁。立刻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便从玄道人的阵营里发出来了:
“许老大?!”
“组长!”
“你真的叛出特别督查组了吗?!”有人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里都带上了哽咽的意味:
“你说话啊!你随便说一句什么话,我们就都相信你!”
在无数人目眦欲裂的注视下和哭喊声,许君命却依然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重重一掌,拍在了面前的金刚伏魔阵上。
毕竟都是共事过将近十年的同事,众人对许君命的实力相当了解,眼下自然不敢懈怠,拼命凝聚起浑身的力量迎了上去!
一边是黑云惨雾、几乎都要被周身翻涌着的邪气吞没了的许君命,一边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的玄道人,早在许君命迎上来之前,甚至已经开始有人陆续倒下,没有了声息。
实力差距相当明显。
只一掌,原本还在拼命闪烁着最后一点金光的阵法,便从许君命的按上去的那个位置开始飞速地黯淡了下来。无数金色的卍字纹样开始缓缓倒转成了卐字,逐渐变得漆黑起来,很明显,这最后一道防守阵法,也终究要被邪气污染了!
“你们的金刚伏魔阵可比百年前的叶家人布下的差远了。”楚明远摇摇头,很是遗憾的样子:
“玄门人真是被大阵惯坏了,一年不如一年。”
罗飞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词语:“‘大阵’?”
“我倒是忘了,百年前的大阵,是把山海主人填了进去,才能够延续至今的。”楚明远满怀恶意地笑了起来,突然转头,对着某处笑道:
“萧大少,你还要再为你的阿楠抵一次命么?”
在无数玄道人、邪修、妖修们诧异的注视下,有个人影从山间翻涌不息的白雾缓步走出——
是萧景云。
他原本俊朗柔和的面容在逐渐黯淡下来的阵法映衬下,竟然难得地显露出了一点阴鹜的、不好接近的意味。或许也不能说是被映衬出来的,而是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不过终于在叶楠看不到的地方,被扯下了那层温尔雅的皮相而已。
在他走出来的瞬间,玄道人的队伍里便立刻爆发出了嘴八舌的议论声:
“萧景云肯定知道些什么!”
“就他?别开玩笑了,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最多身上带着龙气,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多少命带龙气的家伙一辈子都是在野不在朝的命,他如果真的有这个本事,怎么可能还会被人用段废了双腿,直到叶家家主出才好起来?”
“萧大少,你知道什么,就全说了罢!”罗飞高声道:“这家伙几乎要——”
“我当然知道。”
萧景云转过头来,一双似乎不带半点暖意的琥珀色眸子定定地看向罗飞:
“我什么都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在白骨灵修的下什么都见过的罗飞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那不是人类能有的眼神。
此刻他身上一直若有若无存在着的疏离感和冷漠感,终于如山洪爆发般毫不掩饰地倾泻了出来。
如果说叶楠身上也有着差不多的疏离感,可是她的内心里终究还是留存着天下苍生这样的大义,支撑着她维持着与尘世间仅有的最后一点联系;那么萧景云就连这最后一点联系也完全舍弃了。
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的注视下,人人都能感受到相当清楚的某种概念,正在从他们的灵魂浮现出来: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物种,是有着高下之分的两种生物,甚至可以说——
他不是此世人。
所以不必再为面前的任何一方,做任何事情。
不过换个角度想的话,其实也很好理解,无人能够指责他的半点不是:
你会养着猫咪,养着小狗,养着兔子和乌龟,会照料它们;你也会养仙人掌,养多肉,给它们浇水施肥,给予它们无微不至的关怀——
但是你不会为它们而死。
上一篇:被雪狼夫君薅秃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