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系胖哒
她看见他阴沉的眼睛,一瞬间明白了,他想让她说出这个名字,他应该是想趁机除掉这个人,于是她立刻尖叫道:“你放过我,我确实看到了阿忠,我没骗你,我听到他们叫他的名字,他拿了很多货。”
方先生立刻嫌恶的说:“快住口。”
许央央再接再厉,反正老头最信任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总比把小野卖了好,立刻更加卖力的表演,心想自己这么努力,方先生应该可以放过自己吧?
全餐厅的人都听到了许央央的惨叫,包括那句阿忠。
老爷子脸色一沉,气氛冻的几乎凝固。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只能抱歉了。”方先生扣着许央央的脖子,将她往后推去,道,“我不能让你这样污蔑阿忠。”
许央央看见他的神色,忽然觉得不对,这人怎么好像是要灭口的样子?她戏都陪他演了,他反手就是一个灭口?过分了吧。
“再见。”他冷然笑道。
许央央心里有一万句MMP要讲,既然自己要死,那也要拆穿他,正要喊出来,却见他对着自己,用口型说着什么,一晃而逝。她惊讶的张开口,却最终一个字没说出来。
方先生用力一推,许央央便再也没有半点支撑的往下掉去,失去重力的身体像一只破旧的洋娃娃,没有任何意外的向下坠去,风把她的裙摆和头发往上吹,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死了,头脑却意外的空白,眼泪因为突然的恐惧凝在眼眶,面上是一副死不瞑目又惊慌失措的模样。
许央央以为自己死定了,她以为自己脑浆四溢鲜血横流,手脚都要扭曲成奇怪的模样,却在距离地面一米高的地方触到了一张绵软的网,随后被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怀抱很熟悉,温度刚刚好。她还没来得及流泪,那人已经抱着她拐进了旁边的暗处。
“有没有事?”男人将她压在自己胸口,紧张又温柔。
许央央窝在他怀里,内脏从高处坠落的震颤感还没消失,死而复生的复杂情感也还不能平复,她说不出话,一直往他怀里拱,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男人将她打横抱起来,推开了暗处的门,因为所有人都集中到了餐厅,在少数人巡视的情况下,一楼的房间基本上都是空的。
男人抱着许央央进了房间,反手带上门,这是一件清洁储物室,只有一张椅子和各种纸巾垃圾袋等。清洁工已经下班,这里一般不会有人。
“害怕啊?”男人低头去看她的脸,她的表情终于看上去好一些。
“司南……”许央央坐在他怀里,低声唤。
“嗯,我在。”司南像哄小朋友一样拍着她的背,试图减轻她的不安。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许央央不明白,“我以为我死定了。”
“我也是刚刚得知。”司南搂着她。
许央央模糊间想起方先生最后跟她说的话,她仔细的模拟了一下他的口型,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方先生说的是,我是小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许央央刚打算继续问,忽而一摸口袋,发现一个硬硬的东西,摸出来一看,居然是张折叠纸条,她疑惑的拆开,一下愣住了。
“这是?”
司南凑过来,立刻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交给傅听弦,这个消息必须传递出去。”
司南开门,悄无声息的窜出去,而许央央坐在一堆抹布中间,一堆疑惑搅的她头晕眼花。
方才的纸条是一张缩印的微型地图,详细的标注了储藏“凶器”的位置,还有各种巡逻岗哨的详细分布。
这东西是方先生推他下来的时候塞在她口袋的,他说他是小野。
所以他才是大家找了许久的卧底?
所以傅听弦当时才会把消息传递给他,所以傅听弦才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叫她帮忙去办这个事。
可是跟小圆的回忆对不上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司南去而复返,许央央乖巧的坐在椅上上等他,一步也没离开。
司南把许央央抱在腿上,自己坐上椅子。
“我也是刚才听阿弦说才知道,‘圆周率’里有一个‘特安部’的卧底,今天老爷子查卧底,会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时机,他想方设法传递出消息,‘特安部’会在今晚行动,他之前已经查清了地形和储藏室,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仓库没有发现,这个仓库老爷子一直交给一个叫‘阿忠’的人看守,谁都不告诉,他只要找到这个仓库,‘特安部’就可以动手。”
“难怪刚才他叫我说卧底是‘阿忠’。”许央央恍然大悟。
“只要老爷子心存一点猜忌,势必会跟阿忠联系,总会露出马脚,就有查到的机会。”司南道,“我刚才把地图拿去给阿弦,西子歌、阿弦都跟着特安部行动了,我们只要静静等待就可以。”
“可是,为什么,我、你……”
“阿弦辗转跟阿方联系上,他才知道今晚负责拆解的居然是你,便说一定会在上面保护你,想办法救你出来。”
“所以他就把我扔下楼?”
“我不是在这里接着么。”司南笑着说,“他正苦于无法传递消息,这下正好,托你带出来了。”
“我可不觉得那么正好,刚才以为自己真死了。”许央央心有余悸。
“下次换个温和的方式。”司南揉揉她的头发,道,“老爷子看的紧,势必不会让你走出那个门,一旦被发现端倪,你就死定了。”
“说起来也是,玻璃是他打碎的,后来扣着我撞玻璃的时候,也是他的另一只手臂挡在后面,我都没觉着疼,我当时还想,这人是不是傻子,难道喜欢自虐?对了,当时我被困在场景里,看上去是白云打碎了场景,现在想来,会不会是方先生……”
“打碎场景?已经闭合的场景?”司南问。
“嗯。”许央央点头。
“他有没有受伤?”司南想了想,指着胸口的部分,问,“这里?”
许央央想起他胸口越来越大片的红色,面上一白,问:“那该不会是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