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壶龙井茶
他知道自己被这个女奴给骗着入了套,但是那又怎样?他自己是桑地威名赫赫的“神屠夫”,而手下是七百多年轻力壮的府兵。
反观对方那些乌合之众,年纪从十几岁到几十岁都有,身上衣服也是各种式样,甚至有人还穿着印奴的衣服。
人多又怎么了?不堪一击!
申屠冷冷一笑:“战了如何?不战又如何?胜了你当怎样?败了你又当怎样?”
林夕抬手将吹乱的发别在耳后,仰头看着申屠:“你我一战定胜负,输了,你只管捆着我回去见桑诺,桑诺不就是想活捉了我泄愤吗?我的这些兵马也尽数归你所有,绝不反抗。我赢了,你也当如此。你想抓我领赏,我想拿下你求个活命,那就单只咱们两人手底下见真章,别牵连这些无辜的人。”
林夕此言一出,申屠带领的府兵们看着她的脸色都带着感激。
这种情况,抓了这印奴,申屠自然是回去领赏,可是他们这些府兵却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如果真的两方拼杀起来,谁胜谁负还真的很难说。
虽然说他们都是桑地府兵,可桑诺除了一人发给一身皮,每天三顿猪食之外,可什么都没给过他们,凭什么动不动就要他们去拼命?
这次发兵的原因可笑至极,竟然是因为一个小姑娘就如此兴师动众,面对蛇地一次次欺凌,怎么没见你桑诺这么神圣而不可侵犯过?
还不是老太太吃柿子捡软的捏?
林夕这一招也算是刘备摔孩子——邀买人心。
话已经说到这样,申屠“呛啷”一声双手交握狼牙槊:“你要战,那便战!”
话音刚落,闪着寒光的狼牙槊带着一股劲风直向林夕劈去。
他自幼就天生神力,而狼牙槊乃是一种集合了长枪和狼牙棒于一体的重型长兵刃,非常适合马战,它能在古兵器谱上占有一席之地,靠的就是一力降十会。
别说骑着战马呢,本身申屠就一米八多高的身材,手持狼牙槊更是劈、盖、撩、挑、截、拦、冲、带,舞的是虎虎生风,水泼不进。
林夕比起一般女性都要高上一些,奈何人家现在是人头马啊!
信纵然对林夕的武力值已经有了一定认知,依然觉得她跟申屠邀战有点冲动,别说力气,光身高就差了这么多,怎么取胜?
这不是把他以声势震慑府兵们的计谋给白瞎了吗?
以为阿卡要悲剧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这美貌异常的小姑娘居然不见了!
等到申屠察觉不妙,回身挥舞长槊格挡,林夕手中的腰刀正砍在狼牙槊上,刀槊相击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之音,带起一串火花。
府兵们眼里只觉小姑娘跳得好高,只有申屠自己心中总算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敢跟自己挑战!
他虎口发麻,已经震裂几处,鲜血迸流,几乎握不住那柄狼牙槊。
好快的身法!
好大的力气!
居然只凭一柄府兵们常用的腰刀就能克制住他的重型武器。
先前他还觉得稳操胜券,这女人此举简直螳臂当车,现在人家的螳臂不但挡住了他这辆车,居然还能伤到他!
这女人难道是妖怪吗?
就看人影一闪,阿卡再次消失在眼前。
申屠毕竟是员老将,多年临敌经验丰富,挥槊向上格挡,再次传来“呛啷啷”兵器相交的声响,这次别人也都看见,申屠的虎口鲜血淋漓,顺着双手滴滴答答往下流淌。
“哼,也不过如此!”当这声冷哼在申屠耳边响起,他心中巨震,脑海中只有两字闪过。
完了!
他只觉头上一凉,皮盔被一劈两半,连发髻都被削掉一半,头发立刻披散下来,狼狈无比。
申屠暗道一声“侥幸”,毫不恋战,他转身败走,口中高喝:“众府兵听令,逃奴阿卡,背叛领主大人,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速速将她给我拿下!”
此言一出,顿时府兵们嘘声一片,实在太不要脸了。
人家小姑娘体恤你年纪大,都没要求你下马,当初比斗之前也都说的好好的,结果翻脸就不认账了。
脸呢?
申屠虽然纵马狼狈逃窜,却是输人不输阵,高声呼喊自己的副将,若是抗命,当做通敌处置。
里面的府兵们自然不会拦截申屠,外面那些又都只是步兵,申屠忍着手上疼痛,用槊柄狠狠击在战马臀部。战马吃痛,狂性大起,竟然腾空一跃,直接从众人头顶越过,几个起落已然脱离出包围圈!
副将无法,毕竟还有妻儿在领主府,自己还有一份前程,只得催马来战。
然而,众人几乎是齐声惊叫,那副将竟然被林夕高高跃起后一脚踹落马下。
一个起落,林夕已然翻身上马,对着申屠逃窜的方向边追边做了个鬼脸:“老鬼,打不过就跑,说话不算话,也不害臊!略略略略略……”
信看着这样孩子气的“领主大人”不觉好笑,原本担忧的心突然轻松起来。
他实在多虑了,阿卡什么时候让他们失望过?
见唯一令行禁止的副将都被人家一脚踢了下去,而总长申屠狼狈逃走,军心已然涣散的府兵竟无人敢动。
信这才发现,他先前的威吓依旧有效。
申屠也不管灌木丛生,只是纵马没命狂奔,他一生从未如此狼狈过,握着狼牙槊的双手都在颤抖。
这次跟头栽大了,就算侥幸能杀了这女人,他食言而肥的事情也是人尽皆知。
可那又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着将来才能有机会翻盘以雪前耻!
正思量间却听见身后一阵惊呼,难道是将阿卡贱奴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