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思
楼思回到座位上，面色如常，看不出有没有在生气。张莉几人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神色，只可惜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来，只得悄声问道，“你别放在心上，她们乱说的。”
“我没生气呀。”楼思微笑，“我向来以德服人。”
张莉几人：“……”
莫名察觉到有股杀气的几人非常识相的结束这个话题。
当天晚上，那几个站起来起哄，质问楼思的女生都做了个相同的梦。梦里，她们在和一个高富帅约会，对方对她们关怀备至，有求必应。那男的还向她们求婚。她们感动得接受后，那男的慢慢站起来，说道，“亲爱的，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说着，他抬手，掀开自己的头骨，直直往她们脸上凑，“亲爱的，你看呀，我的脑海里都是你！你看啊！你呢？你脑海里也都是我吗？掀开来给我看看好不好，好不好？！”
“啊啊啊！”
*
毕业典礼过后，楼思就回了公司。她和其他舍友都在本市工作，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所以也没怎么伤感。当然，司锐也没给她伤感的时间，因为她一回来就发现，公司又多了位员工。
除开之前带孩子的红衣女鬼孟霜和程序员韩柠，加上兼职做员工培训员的素素，现在又多了个客服姚光鱼。
“你就是咱们公司的主播呀？”楼思刚踏进公司，姚光鱼就冲了过来，上下打量她一番，“除了长得比我好看，没觉得有什么优势啊。要知道我生前可是金牌销售，就没有卖不出去的房。要不是在去接客户看房的路上出了车祸，我现在指不定已经走上人生巅峰了！”
之前他也参加了主播的报名，奈何没选上。这个客服的岗位，还是他拼死拼活，打败了无数竞争者得来的，很是不容易。
“你知道什么呀。”学艺术的孟霜恢复了自己的本性，加上做鬼没有那么多拘束，打扮得很是时尚，怎么好看怎么来。她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嫌弃的推开姚光鱼，“粉丝只想看好看的小姐姐小哥哥，并不想看你这秃头大叔好吗？”
姚光鱼摸摸自己越来越往后的发际线，辩解道，“什么大叔，我才三十五！男人三十一枝花！”
“哦，一枝花。”孟霜捋了捋头发，“来帮我试试这口红色。这是鹏哥新烧给我的，说是人间现在最流行这个色号呢。”
“……”
韩柠还是那拘谨的模样，和楼思打了个招呼，就默默坐在工位上开始写代码。
短短几天，公司就和之前的不一样了。小小的办公室多了几个工位，甚至还有继续多下去的可能。楼思在贴有自己名字的位置坐下，看几只鬼吵吵闹闹，一个头两个大。
“抱抱。”
是孟霜的宝宝。
宝宝死的时候还只是几个月大，做了鬼之后，他的模样还是个宝宝，但智商要比人类同龄的宝宝要高，会些简单的词汇。
楼思没抱他，而是把他拎起来放到桌上。那宝宝笑了笑，在桌子上爬来爬去，很是欢乐。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头来，冲楼思张开手，瞪着双大眼睛，“宝宝，抱抱。”
“哎呀宝宝，你怎么跑这边来了！”孟霜还是很怕楼思，生怕自己不小心又惹得这尊大佛不高兴，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遭殃。她快步走过来，抱起宝宝，下意识道歉，“我没看住他，没吵到你吧？”
楼思对小孩子无感，不过也不至于到厌恶的地步。她摆摆手示意孟霜不用如此紧张，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到宝宝嘴里，“咱们已经是同事了，你不用这样。”
孟霜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上班时间，三只鬼开始忙碌起来，反倒是楼思闲着。她干脆就捧着水杯看他们做事，看了一会儿，司锐才姗姗来迟。他上班依旧穿着休闲装，有着说不出来的慵懒，不像是来上班的，倒是像来泡妞的。
“你怎么在这儿？”
楼思：“？”
她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难道是这个穷逼公司穷逼老板开始膨胀了，直接把她开除了？
“老板，你终于觉得我是个人才，不能在这里浪费光阴了吗？”楼思感动的握住司锐的手，偷偷蹭两下，“老板我错了，我之前还以为你只知道喝人血，把员工往死里压榨，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好人！”
司锐嫌恶的抽回自己的手，“公司不养闲人，你现在应该奔驰在跑业务的路上。”
“噗嗤。”
楼思扫了一眼，刚才偷笑的三只鬼立马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收回视线，楼思理直气壮的叉腰，“跑业务也可以，公司报销车费吗？我休假期间开了直播，算加班费吗？”
司锐：“……”
“看来当初真不该找个人当主播，太烧钱。”
“老板你以为你对着小孩子说话我就以为你不是对我说的吗？”楼思冷笑连连，“公司的收入全靠我，你说我是闲人吗？倒是你这个老板，隔三差五不在岗，你自己想想像话吗？”
“柠柠。”楼思冲韩柠招手，“能做个考勤的小程序吗？”
韩柠愣了几秒才意识到那声柠柠是喊自己，很是兴奋的点头，“没问题！”
“行，弄好了装老板手机上。”
韩柠转头去看司锐，司锐皱眉，不悦道，“我是老板。”
“我知道你是老板，所以这程序专门为你设计的。”楼思迎着他的视线，不怕死继续说道，“以后每天都要打卡，没有任务你需要在公司坐班主持大局。漏一天或者打完卡就跑，公司当天收入全部归我。”
司锐：“……”
韩柠等人：“……”您是魔鬼吗？
第三十四章
司锐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为什么这个女人敢这么嚣张？这种时候她不应该跪下来痛哭流涕， 细数自己的过错，然后求自己放过吗？
见司锐不说话，楼思得意的笑了笑， 心想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连鬼都得因为钱礼让她三分。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出来的，她怕恼羞成怒的司锐会真的直接送她去地府报到，到那时候， 她就真的是任由他摆布，没有半点人权了。
得了便宜，楼思立即示意韩柠去做， 自己默默的减少存在感。倒是姚光鱼很是气愤，觉得楼思欺负老板是不对的， 一个劲撺掇司锐把她开除了，“老板，她怎么能这样呢？她区区一个人，难道还打得过我们公司这么多只鬼不成？你看她连你都敢管， 还随时定位，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老板娘呢！”
老板娘三个字一出， 姚光鱼瞬间感受到办公室里的温度在急剧下降。
司锐瞥他一眼， 轻描淡写道， “客服话太多，好像也不太好。”
“老板我错了！”姚光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差点噗通一声跪下来， “是我说话不过脑子，不对，是我没脑子！”
孟霜抱着宝宝在旁边看好戏，等看得差不多了，也不去看司锐，而是对楼思道，“客服头太秃会不会影响咱们公司形象？一进门就看见个光滑的卤蛋，怕是没有哪个客户还有心思谈合作吧？”
光是想想那画面，都觉得有点反胃呢。
楼思：“？”莫cue我，谢谢。
奈何已经被点到名，她只能尴尬的移开自己的视线，摸摸鼻子，掩饰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地府里别的没有，鬼特别多，要不换个年轻貌美的？”
司锐点点头，“有道理。”
姚光鱼瞬间变成一条死鱼，脸上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真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也不是没有……”楼思摸摸下巴，“咱们公司正准备推出一批驱邪符，目前效果如何还不清楚，得做几次试验……”
“我做我做！”
楼思一锤定音，“你可真是我们公司的好员工！加油哦，说不定年底的时候你能评为咱们公司的优秀员工呢。到那时，不只是丰厚的年终奖，就连特别定制的大礼包都是你的！”
姚光鱼：“……”为什么自己会有种上当了的感觉呢？
好在姚光鱼还记得公司的大老板是谁，他转头，努力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奈何他是三十好几的男鬼，女孩子撒娇的表情和动作和他完全不搭，看不出半点可爱就算了，还有点让人想吐。
“干活去！”
明明是带着不耐烦的三个字，姚光鱼却仿佛从中听到了鼓励和肯定，欢天喜地的回了自己的岗位，拿起电话就开始打，“喂你好，我这里是地府文化有限公司，请问你家里最近有死人吗？”
“你神经病啊！”
“嘟嘟嘟——”
姚光鱼脸上带着微笑，也不生气，充满干劲的继续打电话，“哎呀刚才是失误，太激动了就容易实话实说。”
楼思一言难尽的收回视线，“老板，要不咱们换只鬼？”
“暂时先用着吧。”司锐明显也不太满意，奈何这次招聘，各项综合评比最好的就是姚光鱼，目前看来，除了脑子有点问题之外，其他还算可以。也不怪他，毕竟当时是出车祸死的，脑子偶尔掉线是可以理解的，“谁让他是免费的？”
两人齐齐叹口气。
韩柠和孟霜对视一眼。
忽然觉得这一人一鬼的好般配怎么办？
都怪姚光鱼，没事提什么老板娘！
*
钱志勇约了楼思几次都失败了。
吸取了前面的教训后，他决定自己委婉点，不说自己要请楼思吃饭，只说上次楼思帮了个大忙，虽然他们付了服务费，但还是觉得不够，想亲自上门道谢。
钱志勇发这条信息的时候，高鹏就在他旁边，冷笑三声，“你可真是我的好发小，拿我做幌子！”
“当年为了甩掉难缠的女生的时候，你不也没经过老子同意就说老子是你老相好么？”钱志勇不客气的回怼，“你是不知道你当时的笑容有多变态，搞得老子差不多一年都不敢和你多待，就怕一不小心屁股不保。”
“？”高鹏气到直翻白眼，“老子喜欢女的！女的！”
“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钱志勇皱着眉，示意高鹏小点声，低头对着手机的时候又露出个荡漾的笑容，“啊？没事没事，就是老高最近有点上火，屁股疼。”
“老子杀了你！！！”
钱志勇躲过高鹏的夺命一击，迅速拎起自己买的礼物，脚底抹油似的跑路。高鹏哪儿会轻易放过他，拿了车钥匙也往外跑。
两人开车到了楼思公司楼下。
“这地方，有点偏啊。”
钱志勇滤镜十足，“你懂个屁，高人都是喜欢安静的地方。”
高鹏：“呵呵。”
两人坐电梯上楼。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和一名戴着镜框眼镜的女生。自打两人进了电梯，那女生就缩在了角落里，没看两人，也不和两人搭话。只是在摁楼层的时候，正好选了和他们一样的楼层。
经过孟霜事件后，高鹏觉得自己变得谨慎了很多，到哪儿都会留个小心眼。他不着痕迹的用眼角余光注意那女生的动静，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得过分，眼底乌青，像是熬夜过度，心不自觉的悬了起来。
卧槽这不会是个过劳死鬼吧？
高鹏眼皮子猛跳，又不敢随便开口。
上次就是因为他胡乱说话才惹来个要嫁给自己的女鬼的！
想了想，高鹏拿胳膊肘碰碰钱志勇，冲他挤眉弄眼。钱志勇满心都是即将见到楼思的喜悦，心不在焉道，“你怎么了？眼睛抽筋了？”
高鹏动作一僵，恼怒的努努嘴。
钱志勇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女生。
察觉到两人的视线都放在自己身上，韩柠格外的紧张。她双手揪着衣服下摆，觉得嘴唇有点干。她无意识的想用舌头去舔，但她忘记自己当初是上吊死的，死的时候舌头伸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