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烛鸢尾
傅蓝屿道:“看见了,太平间。”
毫无疑问,那里面藏着秘密,说不定就藏着杀死护士的重要线索。
得找机会再去一趟。
五分钟后,两人轻手轻脚回到了病房,一进门就看到景鹤顶着俩大黑眼圈坐在那,无比哀怨。
“云哥蓝姐,我还以为你俩光荣了。”
“在白银局里丧命,听上去会比较有趣吗?”傅蓝屿往床上一躺,“只是出了点小状况,耽误了,不得已和两桶内脏待了一宿。”
她说得轻描淡写,景鹤却听得心惊胆战。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傅蓝屿:“简短截说,就是咱们那个傻瓜病友,昨晚被护士推去手术室,扎死了。”
乔云铮:“连脸皮都被撕下来了。”
景鹤一激灵,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
傅蓝屿:“我俩蹲在门外观看了全程,然后碰到有人使阴招,故意闹出动静引护士出门。”
乔云铮:“于是我俩就躲去了四楼的一间房,我守夜,你蓝姐补觉。”
傅蓝屿白了他一眼。
景鹤大惊失色:“谁啊?谁大半夜的还敢出门使阴招?他们也没喝药吗?”
“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参加游戏了,在知道药有问题之后,谁还会喝?”
不仅没喝,还要出门搞搞事,害死他们。
景鹤愣了半晌,气得一拍大腿:“这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傅蓝屿倒是看得很开:“完全正常,毕竟这是个生存游戏,先杀别人,自己的赢面就更大。”
乔云铮从容补充:“更何况我俩白天当了回强盗,太惹眼了,有人想先除掉我们,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们知道是谁吗?”
乔云铮若有所思:“我暂时不确定,蓝妹,你看见了吗?”
傅蓝屿说:“没看见,但听见了。”
“嗯?”
“四人病房那个染着红头发的非主流,她的金属耳坠是双层的还特别大,走起路来会叮当作响——昨晚我听见了同样的动静。”
“不是吧蓝姐?”景鹤惊道,“你真什么都能听得见?”
“也不是什么都能听见,就是你们平时注意不到的动静,我会更敏锐一些。”
“看来那间病房的人,昨天是跟你们结仇了。”
乔云铮漫不经心做了个总结:“既然如此,那就得赶紧除掉了。”
“……哥,你是怎么把‘除掉’二字说得这么轻松愉快的?”
“这不重要,你一会儿去趟食堂打早饭回来,我和你蓝姐补觉比较重要。”
“哦……”
傅蓝屿又语重心长告诫了一句:“千万别吃卤煮,昨晚我们看见原料了。”
“……”
按理来讲,这大早晨的,去食堂拿俩馒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然而景鹤毕竟是景鹤,没有问题创造问题也要上。
八点半,当他回来的时候,顺便向躺在床上的两位哥哥姐姐,汇报了一下情况。
“除了咱的病友,靠走廊另一边的双人病房,又死了个男的,脑袋就放在床头,嘴被豁开了。”
傅蓝屿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嗯,估计昨天问我的那个npc,也问了他,他没夸人家好看。”
话题到这里,似乎就可以结束了。
……如果没出状况的话。
乔云铮从景鹤手里接过馒头,本是很不经意地往下一瞥。
他的目光忽而滞住。
景鹤宽大的病号服口袋外侧,有一道小小的破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了一下,银光隐现。
他伸手,迎着景鹤困惑的注视,从对方口袋里,拎出一柄生了血锈的手术刀。
和昨晚割开小青年脸皮的那一柄,是同一柄。
第16章 太平间
在乔云铮把那柄手术刀拎出来的时候, 景鹤“嗷”的一嗓子,愣是嚎出了海豚音的效果。
“怎么可能?这破玩意儿为什么会在我这?!”
乔云铮凉飕飕地笑:“你问我?这得问你自己。”
“我不知道啊, 我只是去食堂拿了俩馒头而已!”
傅蓝屿从床上睁开了眼睛, 她侧头一瞥,登时蹙眉。
“你在食堂碰见什么人了吗?”
景鹤仔细回忆了一下:“就……四人病房那个短发女人, 和我在一个窗口打饭,还冲我笑了一下。”
现在看来,那是追魂索命的笑,是对待将死之人怜悯的笑。
操!
但他还有一件事想不通。
“那女人怎么知道这手术刀能杀死人?”
傅蓝屿看向乔云铮:“昨天你堵住光头的时候, 那个病秧子男人,中途是不是偷偷溜出去了?”
乔云铮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很难说他是不是去了手术室,然后看见那傻子捡了手术刀——结果昨晚傻子的脸皮就被撕了, 死因并不难猜。”
纹身小青年真的很惨,死都死了,还要傻子傻子的被人叫。
这么一看,那间病房的四个人还真是齐心协力,有人负责武力输出, 有人负责搜集情报,还有人负责暗戳戳搞事。
景鹤哭丧着一张脸:“云哥蓝姐,我可怎么办啊?”
“好办啊。”乔云铮笑, “今晚记得吃药,这样护士撕你脸皮的时候不至于太疼。”
“……”
傅蓝屿严肃发问:“客户要是死了,尾款是不是就不结了?”
“没关系。”乔云铮安慰她,“好在预付款也不少, 够你花一阵了。”
“嗯,也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景鹤差点表演一个当场暴毙,他急得直跳脚,“我可是你们最亲爱的弟弟啊!你们就这么见死不救了?连全尸都不给我留?”
“什么最亲爱的弟弟。”傅蓝屿非常冷漠,“三天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你甚至都不愿意跟我长期合作,对我而言你只是路人甲,还是智商不高的那种。”
景鹤完全忽略了她说自己智商不高,他一下子抓住了她话中重点。
“……长期合作也
行!只要姐你点头,我以后次次穿越都找你!”
傅蓝屿佯作思考,假意为难。
“你讲话算数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可以给你写血书为凭!”
“血书就不必了,你心里有点数就行。”
景鹤把脑袋点得像缝纫机:“有数有数!我哪敢骗你?”
乔云铮坐在旁边,看着傅蓝屿趁火打劫小孩子,也不阻止,笑得还挺高兴。
他说:“既然大家达成了友好共识,那我们就来研究一下,怎么避免景鹤被撕脸皮的问题。”
景鹤:“……”
他心里苦,但他不说。
傅蓝屿接过乔云铮递来的手术刀,左右端详。
“按照以往的规律,这种东西不是谁碰过,鬼就一定会找上谁,而是最后一刻在谁的手里,鬼就带谁走。”
“简单,谁送来的,就给谁再送回去。”
景鹤提出质疑:“那间病房里的人都可贼了,他们使过一次坏,肯定会有所警惕啊。”
“我本来也没打算直接塞他们兜里。”傅蓝屿说,“放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就行了。”
“……你打算放哪里?”
傅蓝屿没回答,她随手把手术刀放入自己口袋,咬了一口馒头起身。
“我去三楼看看。”
乔云铮立即会意:“一起。”
“我也去!”景鹤自告奋勇,“人多力量大嘛!”
“你不行。”乔云铮微笑,“你老实待在病房里,锁门,谁也不许进。”
“……”
*
傅蓝屿和乔云铮又去三楼转了一圈,直奔主刀医师Wang的办公室。
然后傅蓝屿在最里面的抽屉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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